第三千二百二十四章 艾娜的決意
“你看的很明白嘛。”
“嗯哼，通曉人心，這或許才是我們天狐最厲害的能力。”艾娜仙貝揚了揚秀眉，嘖嘖嘖的輕搖著纖纖玉指，一臉驕傲。
“我們天狐可是能輕易看出對方是不是壞人，有沒有壞心思，什么都瞞不過我們。”
“哦，真厲害真厲害。”我鼓鼓掌，表情不為所動，反正我又不是壞人，也沒什么壞心思，有句話叫啥來著，平生不摔節操瓶，半夜敲門也不驚。
“所以說，這么看來你是個好人。”大概是見不得我風輕云淡的模樣，這天狐仙貝輕飄飄的就發來一張好人卡，這我就不能忍了，但問題是不能忍也得忍著，難道我還能沖她回一句“搞毛啊”這樣？阿琉斯的兩板斧我可不想學。
“那可不是么，我可小狐貍選中的男人。”輕咳數聲，我若無其事的將好人卡往抽屜里一塞，繼續進入正題。
“這么說來，你和小幽靈一樣，也在這兒孤寂的徘徊了上萬年？”
“我和那個笨蛋愛麗絲可不一樣。”興許是想起了我對她描述過的小幽靈的遭遇，艾娜仙貝嘴巴不饒人，臉上卻滿是痛惜和不忍。
“在得到族人安全的切確消息后，我就嘗試著讓主體像其他伙伴一樣，陷入漫長的沉睡當中，只留下一分意識，和其他同伙一起，每隔千年考驗一次進入考驗之地的天狐后輩，直至你和愛麗絲進入考驗之地的那一刻，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我的本體靈魂才愕然清醒過來。”
“原來如此，我猜的果然沒錯，研究考驗之地呀，摸透千年天狐之密呀，都是你的功勞。”
“話不能這么說。”對于我的盛贊，這只向來不懂得客氣的天狐仙貝卻謙虛起來。
“雖然的確是我的功勞最大就是了。”
好吧，前言撤回。
“但是，也少不了大家的幫忙，憑借我一個人是絕對沒辦法那么快完成這項工作的，其他殘魂伙伴們，因為靈魂并不完整，雖然還保留有一定的知識智慧和思考能力，但是，她們除了自身那過于強烈的職責使命以外，對于其他事物卻嚴重缺乏目的性，大多時候都處于渾渾噩噩或者沉睡狀態，我所做的只不過是將她們串聯起來，指明方向，帶動她們一起干活思考，如此簡單的事情。”
“好像挺深奧的樣子，沒辦法完全理解，總而言之其他人也貢獻了助力，但是你的功勞最大，這么理解就對了對吧。”
“嗯嗯嗯，這么理解沒錯。”艾娜仙貝眉開眼笑的開心點頭，看來她果然和謙虛禮讓這幾個字眼無緣，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誰也不能搶，不是自己的送給自己也不要…不，要是真有好處而且不理虧不落人情的話，也是會要的，畢竟是狐貍嘛。
“啊，你是不是在想些非常失禮的事情？我們天狐可是能通曉人心哦，要我提醒你多少遍？而且你這笨蛋現在這副模樣竟然比變身以后更好猜一百倍一千倍，簡直都把想法寫在了臉上，好猜的讓我感覺是在侮辱自己通曉人心的能力。”
“只提醒過一遍好不好，之前那次是小狐貍提醒的。”
“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你到是記得蠻清楚。”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無所謂，不記清楚的話就被你忽悠了。”
“切，在意外的地方格外機靈，你這笨蛋。”
“已經能毫不含糊的把我叫成笨蛋了嗎？這樣真的好嗎？我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嗎？不好吧，一定是哪個步驟搞錯了，我們還是嘗試著重新開始，做一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怎么樣？”
“噗噗噗，你害羞的方式還真是挺別致的，怪不得露西亞會喜歡你。”
“才不是害羞！”
“這不是已經在害羞了嗎？”
大幅度搖擺著狐貍尾巴，艾娜仙貝一副找到了好玩玩具的新奇表情，不妙，非常不妙，這種時候和她絕交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雖然我知道你通曉人心但是也別隨便讀取人心，這樣不好。”
“有好用的能力不用才叫不好吧。”
“你這么做會沒有朋友的。”
“是啊，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忽然間，艾娜仙貝一臉落寞，背過去，飛快地拭了拭眼角。
難道說無意中戳中了她的痛處？艾娜仙貝活著的時候果然是沒什么朋友，和阿琉斯一樣？所以連小幽靈那種隱藏病嬌屬性，以及沙耶那種無口冷淡屬性的為數不多幾個朋友都格外珍惜？
不好，這打擊面太廣了，一下就把三個候補圣女一船子打下去了，但愿艾娜仙貝剛才沒有在讀取我的內心，不過話說回來，背過去還能讀，那我也真是服了。
“抱歉。”見著艾娜仙貝傷心的背影，我慚愧低下頭，感覺自己做錯了。
“騙你的，我的朋友多得是，無論活著還是死后，因為能輕易判斷對方是不是壞人，所以可以放心大膽的結交不是么？”忽然，艾娜仙貝回過頭來，俏皮吐了吐香舌，陽光燦爛的沖我比了一個勝利手勢。
我：“…”
算了，天國的奶奶說得對，以后我再也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說的話了。
“抱歉抱歉，好像有些作弄過頭了，原諒我好嗎？”見我低頭臉黑默不吭聲，艾娜仙貝湊近過來，彎下腰，強行將她那精致媚艷的面龐插入到我垂落著的視線當中，雙手合十，貌似真心真誠的道歉。
“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作弄我了？”我燃起一絲希望，不作弄我，我們以后還是好朋友。
艾娜仙貝愣住了，姿勢定在那兒，眉頭緊皺做苦思狀，片刻后露出歉意表情。
“抱歉，果然還是做不到。”
斷交吧，斷交吧混蛋！
“因為啊，作弄人可是我最大的愛好，你又一副最好作弄的樣子，比愛麗絲還好作弄。”點點頭，她給予了我充分肯定。
我才不要這種奇怪的肯定呢混蛋！
“啊，生氣了，真的生氣了，背后都升騰起了奇怪的布偶熊氣勢。”
一點都不奇怪！布偶熊怎么了？你知道布偶熊有多努力嗎？而且它可是營地三大吉祥物之一啊混蛋！你想和全營地上百萬人作對嗎混蛋？！
話說回來，另外兩大吉祥物是啥玩意來著？算了，忘了就忘了，細節不必在意，現在可不是歪題的時候，我要讓她知道我的憤怒，不可饒恕！
“啊，時間差不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要走咯，真的要走了，下次再見吧。”抬頭看看不存在的夢境天空，艾娜仙貝一副上班族的忙碌姿態，就要趕在我發火之前撤退。
吼吼吼，這混蛋，竟然不敢直面我無邊的怒火，算什么女人！
咦，好像有哪里不對？
眼看艾娜仙貝真的要走了，我無奈泄氣，沖她招了招手。
“那么，再見咯。”背著小手，面對著我一步一步后退，艾娜仙貝用無比燦爛的笑容，作為道別。
“哎，等等。”
“老實說吧，你是不是真的迷戀上我了，真的不行，露西亞太可憐了。”
見我再次挽留，艾娜仙貝好像有點誤會了，不不不，會誤會才怪呢，她的通曉人心能力難道也和我的第七感一樣經常罷工不成？
“我是想說，其實你不是還有一些細節沒有告訴我們嗎？不介意的話我想一探究竟。”
“抱歉，這是禁止事項。”
“先聽我把問題問完！”
“好好好，你問吧，老是發火皺紋可是會增加的。”
忍，我忍！
深呼吸了三口氣之多，我才忍下來，緩緩問道。
“就是關于維持考驗之地的人數。”
“嗯，有什么問題嗎？”
“你當初只說了，可以用更少的天魂殘魂維持對吧，但具體是多少卻沒有告訴我們，我覺得有點可疑。”
“你想多了，就這樣，再見。”
“等等啊你，說我害羞你這不也是害羞了嗎？！”
“才沒有害羞。”明知道我這是激將法，艾娜仙貝的性格卻也沒辦法無視之，欲要離去的身影重新轉了過來。
看她那么急著走，我心里更加篤定，雖然這只是一種直覺罷了，那么就直奔主題，不給這只狡猾多端的天狐仙貝插科打諢的機會吧。
“該不會，你是想一個人留下來維持考驗之地嗎？”
那著急欲走的身姿，微微一頓，迎風而立的將一縷發絲撩于耳后，面帶著無法窺視其想法的安靜笑容：“為什么你會這么想，有什么根據嗎？”
“沒什么根據，直覺居多，而且也不難聯想到這種事情吧，考驗之地里所有的殘魂當中，只有你一個是完整的靈魂，或許，讓其他殘魂解脫的代價，就是完整的你留下來。”
良久，艾娜仙貝忽地嘆了口氣：“看來我沒有資格嘲笑你，好像我也是個什么都瞞不住的笨蛋？”
“不不不。”我推了推鼻梁，眼角閃過一道利光：“你不是笨蛋，只是敗給了我的圣斗士第六感而已。”
順便一說，我還有第七感沒有釋放，問你怕不怕，以后還敢不敢調戲我。
“你能想到的話，看來露西亞遲早也能想通這一點，言多必失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要是當時有所隱瞞，我們也不會輕易答應你去做…咳咳，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想到那三天三夜的天狐直播羞恥play，饒是我一張老臉都受不了。
“正如你猜的那樣，我是有這個打算。”眼看沒辦法隱瞞下去的艾娜仙貝，大方承認了。
“但是，你也別把我想的太偉大，凡事都往好處想可不行，比如說，我這樣做的目的或許是為了能夠永生啊，為了能夠成為掌管天狐命運，讓整個狐人族膜拜的唯一神靈啊之類的。”
“在那種孤獨的地方永生？”我不信。
“以后說不定有辦法出來呢？”
“真的有辦法？”
“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一個好辦法，畢竟我們的存在忤逆了規則，一旦離開考驗之地的話，說不定立刻就遭到抹殺，要是能有另外一處容身之所就好了，當然，或許這只不過是從一個孤獨的地方竄到另外一個孤獨的地方罷了。”
艾娜仙貝到是沒有強顏歡笑，說些謊話來安慰我讓我安心，蹙著眉頭，她似乎在很認真的考慮越獄的事情。
呃…她這種情況是不是有點即視感？
“總而言之，我現在是沒辦法離開考驗之地，和規則玩捉迷藏難度實在太大了，實在不行的話…”
“實在不行的話？”
“我就撂擔子唄。”
“啥？”我瞪大雙眼，無法置信這種話是從剛才還散發著偉大正光芒的艾娜前輩口中聽到。
“不然還能怎么樣？我也沒辦法忍受永恒的寂寞呀，其實講道理，有了現在的辦法，讓一個完整的天狐靈魂維持一千年的考驗之地，等待下一代死后前來接班，其實才是最穩妥的辦法，一千年的孤獨寂寞，我想大概還是可以忍受的…吧？”
這么一說，那的確是很有道理，如果只是一千年的話，應該能熬過來，如果真的這么做，那么接艾娜仙貝班的下一代天狐，下一個接班人是…
是小狐貍！？！
“看來你想通了。”見我一臉驚訝的表情，艾娜仙貝抿嘴偷笑，表情得意。
“所以呢，現在看來至少我還干勁十足，一心做著能不能越獄呀，成為狐人神靈的美夢，但是說不定哪一天就厭倦了，不干了，等接班人一來就解脫了。”
這么說著，她的表情越來越狡黠得意，最后無辜的沖我眨了眨媚眼：“所以說，如果不想讓你家的露西亞受罪，你可得好好的求我伺候我，主動送上門給我作弄，至少得讓我覺得小日子過得不錯才行。”
說完，想到那樣的美好生活，她媚眼如絲，忍不住脆聲笑開了懷，似在對我說，誰讓你要提起這樣的話題，被我抓住了最大把柄。
“再見咯，吳凡長老笨蛋，希望下次見的時候你還能讓我那么開心，當然千萬記得也要把愛麗絲帶來，否則這日子我可能要過不下去了。”
她的身影漸漸變淡，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我一個激靈，從艾娜仙貝描述的噩夢中驚醒過來，沖著她消失的影子追了上去。
“艾娜前輩。”
“這次真的不能等了，不等了。”
“謝謝，謝謝你！”說完，我沖她已經淡的只剩下一層薄霧的身影，正正鞠了一躬。
雖然她話是那么說，但直覺告訴我，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犧牲自己，讓前輩得到解脫，讓后輩得以安生，直到…
或許，是直到她發狂的那一天吧。
這種糟糕的，不由分說就強行的，自私的，霸道的為別人付出的性格，到底像誰呢？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