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睜眼就看到小狗狗維拉絲正趴在床邊睡著,看向窗外,是深夜時分,看來自己醒的不是時間,都怪艾芙麗娜那家伙,老想把我趕走,讓我多呆半天研究一下它作為咸魚劍的生態系統組成部分會死嗎?
迅速檢查了身體一遍,還行,比以前和痛苦蠕蟲戰斗那次所受的傷輕多了,唯獨右臂一點知覺都沒有,該不會是沒了吧?
我嚇了一跳,迅速扭頭看了一眼,雖然被被子蓋著,但還是能看到右臂的輪廓,這讓我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苦笑起來。
因為被子下的右臂輪廓,足足比左臂大了一倍有余,我都不忍心掀開被子去看了,生怕看到一條超特大號香腸連著肩膀,那怎么一個慘字了得。
疼疼疼疼!!!
剛想挪動一下身體,無意間拉扯到右臂,本來一點知覺都沒有的地方,卻忽然傳來劇烈痛楚,讓我倒抽冷氣,咧起了嘴,死死忍住聲音,生怕將維拉絲吵醒。
可惜,雖然聲音是忍住了,但是那一絲絲動作,卻把這只處于時刻待命狀態中的小狗狗給吵醒,揉了揉眼,睫毛輕顫的睜開目光,和我無辜的眼神對視了幾秒,維拉絲忽然就激動起來了。
“大…大人,你醒過來了?”
“我沒醒,我還在睡,我只是夢游。”我立刻閉上眼,配合的打幾個呼嚕。
維拉絲半晌沒有回應,我睜開眼,看見這只小狗狗眼眶濕潤,正在無聲的抽泣著。
“怎么了怎么了?我只是開個玩笑,怎么就哭了。”我立刻慌張了。
“因為大人是笨蛋。”維拉絲擦了擦眼角,哽咽的說道。
我:“…”
從不擅長撒謊的維拉絲嘴里說出這話,那真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連我都無法反駁,原來我真是個笨蛋。
“好了好了,我是笨蛋,我是笨蛋行了吧。”我又是哄著,又是伸手摸維拉絲的頭,幸好她在床左邊,要不然我只能干瞪眼了。
“明明約好了不能亂來,為什么大人就是不遵守約定,每次每次總是要這么亂來,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呢?”我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維拉絲的抽泣聲反而越演越烈,越來越委屈了。
“我…我這不是沒辦法嗎?”我忙著抹掉維拉絲眼角的淚水,擦了左邊擦右邊,恨不得能多長出一雙手幫忙。
“騙人,大家都知道了,明明大人可以用更輕松的方式保護安潔麗爾姐姐和卡潔兒,卻非得…非得…”維拉絲一邊哭,一邊用沒有絲毫威懾力的生氣眼神瞪著我。
“這個…這個…話是這么說…”在維拉絲臉蛋上擦拭著的手,改為在自己頭上撓了撓,我總不能告訴維拉絲,那個女天使NOZUONODIE的把我給刺激黑化了吧。
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的確是沖動了點,我指的不是把女天使撕成兩半,也不是指強行使用四重焰拳這件事,而是在使用的時候,沒有考慮到這是在第一世界,四重焰拳的威力已經相當于世界之力巔峰級別,第一世界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萬一波及到了安潔麗爾和卡潔兒,或者是精靈王城,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安潔麗爾和卡潔兒沒事吧?”想到這里,我連忙問道。
“她們都很好,就是大人已經完全壞了,快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維拉絲氣呼呼的瞪著我,有點蠻不講理的架勢,這樣的維拉絲也是別有一股反差萌,可愛極了。
“沒事就好。”我松了一口大氣,看來安潔麗爾還是很機靈的,否則,四重焰拳的破壞力波及到她身上,以她被封印的狀態,加上一個卡潔兒,肯定是十死無生,想到這里就我一陣后怕,黑化不要緊,黑化殺人也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能波及到不該波及的人,我以后一定要多多主意,否則必定悔恨終生。
“精靈王城也沒事吧?”想想,我又問道。
“沒事,都沒事,大人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見我一個勁的問其他,卻從不問一句和自己身體有關的問題,維拉絲不禁氣樂了,這只平素溫柔善良的小狗狗,平生第一次膽大包天的生起了欺負人的歹念,伸手捏起了我的鼻子。
“兀日歷了愣里朗朗,擼樂力來路了老拉?”被捏著鼻子,我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也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我揉著臉的小幽靈說話時的感受,那真是——棒極了。
不好,好像又有誰想篡改我東羅格第一男子漢的屬性,企圖將莫須有的抖M屬性強加到我的頭上,誰,到底是誰?!
回到正題,總之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還不了解嗎?
維拉絲不愧是和我多年的奸夫…咳咳,不對,是老夫老妻,說成這個樣子她也聽明白了,深得我和小幽靈相處時的精髓,可是正因為聽明白了,她才更加生氣。
“大人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努力的睜大烏黑眸子,想要釋放出根本不存在于身上的威懾力恐嚇我,一邊說道。
“那么,大人試一試動動右手?”
“這個…”我張大嘴巴,眼珠子一轉。
“這個,咳咳,維拉絲啊,我最近在練習一門絕學,叫黯然銷魂掌。”
“大人是笨蛋!”
你看,和不懂得槽點的人對話,就是麻煩。
“我的手還有救?”我可憐兮兮的看著維拉絲,盡可能的擠出幾滴淚水,希望能換來一些同情。
“沒救了。”維拉絲把頭一撇。
“哦,原來還有救。”我再松一口氣,因為維拉絲不擅長撒謊,所以無論怎么回答,總都能從她身上得到正確答案。
“大人真是…只有欺負我才顯得特別機靈。”維拉絲眼眶又紅了起來。
“不哭,不哭,來,讓我抱抱。”
“討厭,才不是小孩子。”維拉絲擦著眼,拒絕道。
“啊啊啊啊我的右手好疼,止疼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抱著你,抱著你就不會疼了,我該怎么辦?”我忽然慘叫起來,聲音表情假的連影帝都自嘆弗如。
“又欺負人!”維拉絲好氣又好笑的瞪了我一眼,明知道我在撒謊,她還是忍住了害羞,輕輕俯下身,主動的趴在我懷里。
伸出唯一能動的左手將這小狗狗摟住,陶醉的深吸了一口這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幽香,繞過她小腰的手,摸到了她胸前那塊發束飾品,輕輕把玩著。
維拉絲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懷里,錯不了,這份觸感,這份溫暖,這份香味,是真實的存在。
這一刻,幻術殘留在心中的最后陰影,被懷里的維拉絲驅散的一干二凈,心里暖洋洋一片,安心,滿足,幸福,寧愿就一輩子這樣抱著維拉絲不放。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這小狗狗上了床,將身體也緊緊靠了過來。
“吶,維拉絲。”
“嗯”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維拉絲嬌憨的用鼻子輕哼了一聲應著。
“唱首歌聽聽吧。”
“都這時候了…”
“好啦,唱嘛,我想聽。”
“就算大人向我撒嬌…”
“啊啊啊手臂又開始劇烈的疼起來了,封印在里面的可怕事物就要破開封印了,不行,不能把它放出來禍害世間,必須用歌聲才能鎮壓住。”
“好吧,我唱。”面對中二度全開的我,維拉絲妥協了。
“唱什么好呢?”
“就哼你平時在廚房里哼的小曲,我覺得挺好聽的。”
“嗚我才不要,好丟臉。”
“那來首激昂點的,聽完后我去找西雅圖克干一架。”
“大人又在欺負人了。”維拉絲低頭想了想,溫軟的嬌軀往上挪了一分,臉貼著臉,嘴唇正好對著我的耳朵,然后輕輕的,開始哼唱起來,靜謐而空靈的音符,宛如一首搖籃曲,迅速的讓我眼皮打架,逐漸睡去。
又是幾天過后,我完全生龍活虎,可惜右臂還是半死不活的狀態,總算有了一絲知覺,但是因為這樣而開始鬼畜般的抽疼起來,讓我恨不得把它直接砍掉。
托這個的福,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依然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了,當然,要說真的什么都干不了也是騙人的,比如說補魔啊,又比如說補魔啊,亦或者說是補魔啊。
隨著女孩們的到來,卡露潔自然而然的也一起跟了過來,雅蘭德蘭身邊的侍女迅速的換了人,當然,這也不是說黃段子侍女就能閑著到處去甩賣積蓄已久的讓我羨慕嫉妒恨的大量節操了,阿爾托莉雅一天沒有回來,她就閑不下來。
只不過,總算是能乘著女孩們不在的時候,偷偷跑過來迅速給我補一記魔,對此,我只能用五個字來形容。
乘騎最高!
沒有比看到一旦進入正戲狀態,就會從無節操模式迅速轉變為害羞膽怯模式的黃段子侍女,忍著劇烈羞恥主動進行補魔的姿態更讓我賞心悅目了。
咳咳咳,閑話暫時說到這里,平安無事的安潔麗爾母女倆,在我醒來的第二天也過來探望了,小天使擔心我擔心的快沒邊,一直膩著我不肯離開,連母親的話也不管用,要不是后來忍不住困意睡著,被帶了回去,這可愛的小家伙就要一直抱著我抱到天荒地老了。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卡潔兒似乎更喜歡我,更膩著我了,雖然我是很開心,但是總覺得要是讓卡洛斯知道,那一張帥絕人寰的臉龐就要拉成馬臉了。
他這個正牌父親,何時才是出頭之日?我覺得有點懸。
除此之外,安潔麗爾還告訴了我一些當日我意識模糊后發生的事情。
比如說,我那一記四重焰拳被五爺接下了,沒有釀成大禍,若是那天它沒有出現的話,指不定會造成多嚴重的事件,所以對于它的出現,我心里還是感激成分居多。
原來那個憑空出現的手掌,并非是我眼花產生了幻覺,而是真的,是五爺的手,盡管安潔麗爾盡力避免提到我那天幾乎是用生命施展出來的四重焰拳,是何等風輕云淡的被五爺接下,以免打擊到我的自信心,從此從一個樂觀向上的五好貧窮救世主變成遛鳥縱犬的混吃等死富二代。
但是,其實五爺探出那只手的時候,我還是有一些意識的,知道自己和五爺之間的實力差距,這種差距,就好比自己一咬牙將搬磚十年攢下的錢去了一趟三星級酒店瀟灑了一晚,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走出來,遇到一個剛從四星級酒店走出來的罵罵咧咧家伙,說這輩子就沒住過這么差的地方,連自家的狗窩都不如。
哦,順便一說,導演,請務必讓我當那個遛鳥縱犬的混吃等死富二代。
安潔麗爾顧忌我的面子沒說,我也懶得提起,接著又說到了五爺的群體復活術,我當時就驚了個呆,不過隨即想想,這種能力發生在五爺身上,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氪金窮三代網游玩多了,感覺一個三十級的小牧師,不練個群體復活術都不好意思下副本了。
好吧,先放下復活術不說,這種設定太高大上了,我暫時還觸及不了。
主要說說,那十多名參與任務的天使,都在五爺高大上的設定下復活了,包括那個善使幻術的女性天使…叫什么來著,愛飯島?
說到這里,安潔麗爾變得小心翼翼,大概,雖然她不清楚我為什么會要用那么殘忍的手段,將那個今天沒吃藥感覺自己萌萌噠的家伙給撕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能這么殺死對方,兩人之間的仇起碼是殺妻奪基…哦,錯了,是殺雞奪妻級別。
安潔麗爾說的小心,怕刺激到我,我聽在耳邊,卻感覺不大。
復活就復活了吧,其實我對那家伙的憤怒,更多來自于貝利爾,她是典型的撞槍口教材,殺了她一次,我心里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沒有繼續追究的必要。
而且,若是五爺沒辦法把這些天使復活,我反倒要頭疼,背負殺害天使的罪名可不是小事,你別真以為天使真的那么蠢萌,會抱著眾生平等的態度來看待這次事件——我先招惹你,你為了自保殺了我的人,雙方都有錯,因此扯平了,大家回家洗洗睡去,該干嘛繼續干嘛。
縱使這一次不發難,他們以后也會明里暗里不斷的給我,給聯盟,甚至給整個暗黑大陸小鞋子穿,五爺愿意既往不咎沒用,什么叫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如今的我不是十多年前的我,可以一怒殺人,不顧后果,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管什么聯盟,管什么全大陸的興衰死活,如今自己是拖家帶口,加上打雜長老的身份,往好聽的說,這些因素讓我變得成熟了,懂得顧全大局了,往難聽的說,就是讓自己變慫了。
沒辦法,我又不是龍傲天,天大地大,能捏死自己的人數不過來,不慫一點不行,只要能保護好女孩們,只要能讓聯盟,能讓大陸更和平一點,我忍一忍,受點苦,吃點虧,當那些欺負我的人是個屁,也就算了。
這樣一想,我頓時豁然開朗,只覺得自己的做人境界陡然提升了好幾個等級,恨不得現在立刻出現在那個愛什么什么的面前,和藹的沖她一笑:妖孽別跑,這次我保證不打死你。
見我一副風輕云淡,得道高僧的表情,安潔麗爾很開心,就算被削去了天使之名,她的靈魂始終也是一名天使,并不愿意看到天界和暗黑大陸之間出現疙瘩。
“吳師弟,泰瑞爾首領還托我給你帶個話。”
“哦?”皇軍都說了些什么?
“這一次事情鬧大,是泰瑞爾首領失了算,它覺得有愧于我們,所以會做一些補償。”
“咳咳,泰瑞爾大人太客氣了,他也幫了我們不少忙,算起來我們現在還欠著它一大份人情,怎么能接受它的補償呢?”
我重重咳嗽一聲,神色忽然變得大義凜然,一身正氣,視錢財如糞土,視名聲如過眼云煙。
“真的…不打算要?”安潔麗爾眨眨眼,露出狡黠之色。
“我是真沒打算要,但是如果泰瑞爾大人真那么盛情難卻,我也不好違背它的意志。”我臉色又是一改,變成了聆聽圣諭的虔誠教徒。
“好了,不逗你了,拿去吧。”安潔麗爾噗嗤一笑,將一個只有掌心大小的,潔白無暇的鈴鐺遞給了我。
“這是什么玩意?”我拎著鈴鐺,輕輕一晃,清脆悅耳,帶著神圣氣息的鈴聲頓時向四面八方震蕩。
“怎么,一轉眼就不認得它了?你再仔細想想看?”安潔麗爾賣了個關子。
“這個…這個…”我一邊搖著鈴鐺,一邊冥思苦想,鈴鐺,記憶里有什么是和鈴鐺有關的?喪鐘我到是十分清楚,難道是卡洛斯苦練天堂喪鐘,終于練出了個鈴鐺?
“神圣驅魔領域?”忽地一道靈光閃過,我脫口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