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7章 反正早晚都得死

　　只吃一根肉有些沒滋味，她們有時會裹上一層蘸料。

　　諸如奶油，蜂蜜，或者性質溫和的果醬，只有索菲想灑點孜然辣椒面。

　　索菲取出一根外酥里嫩的炸雞腿，舉高，鏘鏘雞腿肉擁有豐滿優美的體型，誘人的香味已經飄了出來，直往鼻子里鉆。

一整個雞腿塞進嘴里，然后用牙齒和紅潤的嘴唇抿住，使勁往外拽，一根干凈的雞腿骨就被索菲拽了出來，滿意嚼嚼　　“雞，你太美。”

　　牛大腿是索菲的正餐，炸雞腿是解饞的小零食。

　　索菲滿意舔了舔手指的油花，要不是龍族在欲望方面也頗為旺盛，偶爾會突然出現需求，才不會和甘蔗去鉆小樹林，讓他抽查小學學歷。

　　布置的結界散開，兩人一起走出。

　　迷霧高原彌漫著仿佛深秋清晨的大霧，那條引路的通道宛若開辟了一條登天之路，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信徒在控制霧氣，景象蔚為壯觀，卻又散發著一種難言的悲傷。

　　迷霧高原的霧氣濃度明顯比其他地方要濃重，讓霧之眼信徒們相信偉大的霧神居住在此地，將她的力量恩賜給神界每一個角落。

　　舒茉和谷雨仔細講述了在重泉遇到的事情，莎斯的支配之環還有霧之眼分部的異常火災，尤其第二件事里面一定有問題。

　　聽完了事件全過程的伊旦直接把心情糟糕寫在了臉上，下意識的想抓一抓頭發，給處于煩惱狀態的大腦帶來一點物理層面的刺激感，這是許多人都有的一種本能。

　　然而他是個禿頭，手指直接抓了個空，頗為尷尬的用五根粗壯的手指抓了抓厚實的頭皮。

　　“我不是身體原因的禿頭，我是一名學者，會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上面，不想浪費瑣碎的時間，而且剃個光頭清爽涼快。”伊旦主動解釋，男人在頭發方面一直有著倔強的尊嚴。

　　他解釋自己還不到五十歲，胡須濃密，身材魁梧，男性氣質爆表，怎么可能就禿頭了呢。

　　“嗯嗯。”

　　大家微笑著點了點頭，隱約覺得這說法有點耳熟，好像風振大師也是這么說的。

　　伊旦不再糾結頭發的問題，而是深深嘆了口氣，像是抽離了全身的力氣，虛弱道：“我應該明白的，原來克拉迪斯早就明白了，我們的信仰出了問題。”

　　霧之眼對的信仰取決于偉大的霧神，加入霧之眼的信徒有機會獲得直接操縱霧氣的能力，被視為霧神對信徒的一種恩賜。

　　這本來是一種良性的循環，互惠互利，但是當霧神出現異常且遲遲未能得到解決的時候，等于說循環的圓圈在霧神那邊斷掉了。

　　那么那些渴望獲得能力的信徒得不到良性的反饋，其信仰就會逐漸出現動搖。

　　如今霧之寢殿被海盜打爆了，霧神依然沒有出現，仿佛消失不見了一樣，這對于信徒們來說是一重巨大的信仰打擊。

　　我們所信仰的神，是不是已經無能為力了？！

　　夜林微微頷首，背后的原因和阿拉德大陸其實一致，瑪爾帶來了神界第一個黃金時代也就是魔法時代，然而魔法在神界也依然是少數人的專屬，大部分人不具備魔力的親和性。

　　盡管克爾頓用第二個黃金時代迷霧機械時代彌補了普通人無法飛行，控水，搬重等問題，但是許多人依然對魔法的超凡力量心懷憧憬。

　　“人心比禍亂之地還要深沉，更為黑暗，先有霧之幕，再有火燒海盜，我們霧之眼在大眾眼里的神圣光環算是要全部摘下來了。”伊旦望著迷霧高原，嘴里喃喃自言自語。

　　若是以悲觀的態度去說，動搖了信仰根基的霧之眼距離解散已經不多遙遠了，典司都跑路了，現在只是勉力維持罷了。

　　誰能想到如日中天的霧之眼會衰落的這么迅速。

　　月娜和梅薇絲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她們作為神的信徒非常懂伊旦現在復雜的心情感受，也明白霧之眼遭遇的處境。

　　信仰即是如此，某些時候“它”的凝聚力比國家概念還要更強，一度能凌駕于王權之上。

　　然而有得必有失，當“神”出現問題開始無法展現其超凡力量，乃至于連自己的寢殿都無法保護的時候，信徒們的意志就會動搖。

　　雷米迪奧斯就輕描淡寫的解釋過為什么她給信徒們降下啟示的時候從不露出自己的真容，以及嗓音是一種男女混聲。

　　為了保護信仰的虔誠，為了給信徒們留下猜想的空間。

　　所以阿拉德大陸那些充斥著光明力量的圣職者教堂，供奉的神的雕像和神圣壁畫互有區別，不完全一致，都是因為信徒們對瞇瞇眼本尊模樣的無限猜想。

　　換而言之，就是類似于維納斯的概念最美，每個信徒心中都有自己所描繪的神的樣貌。

　　當神的本尊暴露在信徒面前時，就會逐漸失去其神秘性。

　　假如讓圣職者知道他們信仰的神是一個腹黑，一肚子壞水，會偷窺，會嘲諷別人，喜歡聽別人夸她的神…

　　黑裙貴婦偶爾會在暗殿騎士禁衛團顯露模糊的真容，因為她完全不在乎信仰不信仰的。

　　你信仰我的話我就靜靜看著你，有興趣了就給你點賞賜。

　　你不信仰我也沒關系，因為你早晚都得死，到頭來還是得落我手里。

　　“我決定放棄霧之寢殿的重建。”伊旦沉默思索了許久，突然做了一個特別的決定。

　　當他把這個事情告知信徒的時候果不其然引起了一陣劇烈的騷亂，許多信徒表示反對。

　　有信徒渾身激動，勸說道：“伊旦大人，寢殿的地位意義比縹緲殿更為重要啊。”

　　“是啊，有我們在，只要召集到足夠的工匠，很快就能修復霧神大人的寢殿。”

　　“伊旦大人請三思啊。”

　　飛空艇已經全部離開迷霧高原，伊旦站在顯眼的高處，召集了霧之眼的信徒們，然后用一種再次確認的眼神看了夜林一眼。

　　在后者點頭后，他深呼吸，大聲說道：“大家聽我說，不是不重建，而是暫緩重建，相信大家都清楚，我們的霧神出現了一些問題，因為禍亂之地打開了，封印在古代的妖獸冒了出來，還記得古老的夜叉么，橫在縹緲殿的那半截尸體。”

　　伊旦飽含深情，勸說大家先將寢殿之事放一放，華美的住處無法為霧神帶來切實的幫助，實際的行動才是真正的助力。

　　“天上的太陽也有日食，但一時的黑暗無法遮擋真正的光明！現在我們的神遭到了妖獸的影響，她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將為神創造出一個讓霧神蘇醒的世界。”

　　霧神的異常和妖獸其實沒有太大關系，伊旦將二者聯系起來，用以轉移掉信徒們忐忑不安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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