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禁,舊大陸 在本應是德洛斯帝國雄霸的地方,現在由一個蓬勃發展的“火槍”世界所取代。
這里盛行著一種名為“火槍”的武器,也就是傳統意義的火藥步槍,通過在槍管中裝填黑火藥和彈丸,從后面點燃后獲得推進力發射金屬彈丸,用以殺敵。
火藥步槍無論是精準性還是裝填速度都是落后的兵器,只比傳統弓箭好上一些。
但是這里生活的人卻尤為崇尚這種自己親手裝填,然后點燃,發射,槍管冒出白煙的流程,仿佛具有一種只可意會的神圣儀式感。
甚至還盛行著一種浪漫的決斗,雙方從零開始填火藥,裝彈,點燃,誰先完成流程誰取得發射的優勢。
雖然夜林從來不覺得死斗前的儀式感的有什么好浪漫的,黑裙貴婦也懶得理會這些流程,但也從不發出疑問,尊重當地風俗。
沙鷹貝利特老爺子現在還在無法地帶浪漫呢,一根香煙,一把左輪,一個字“浪”
同時這里也有修煉者的存在,格斗技,劍術,魔法,都有一定的耀眼成果,其最強者就是子彈男爵德萊斯。
阿拉霞作為古代皇室的血脈,祖上是貴族,掌握著某種神秘的占卜秘法,她的掌心握著一個指南針樣式的魔法儀器,幾番操作后鎖定了子彈男爵德萊斯的方向,并在一處教堂找到了本人。
子彈男爵身軀健碩,膚色古銅,腦袋留著一頭顯眼的紅色短發,身上的服裝也都是像血一樣的顏色,隱隱約約散發出煞氣。
他竟然在禱告!
核戰后的舊大陸百般艱辛,行業荒蕪,比之魔界也強不了多少,于是各式各樣的信仰便成了百姓們心靈寄托的一部分。
獅子王的群島居民,忠誠信仰著金屬與巨兵之神,當然這個神在現實中并不存在。
阿拉霞公主所在的文明信仰著溺死之神,這個神也不存在,但夜林看過他們的教義,大致能歪到黑裙貴婦身上去。
火槍手們世界則流行著火藥之神和救贖之神,也都是不存在的虛構神明。
后者的神之名也不是雷米迪奧斯,但是夜林看了看信仰教條,也能歪到瞇瞇眼身上。
瞇瞇眼和黑裙貴婦所具有的含義太廣闊了,凡是有關于生和死的話題,一定都繞不開她們。
德萊斯向著一個黑色十字架雙手合十,默念了幾聲祈禱文,他已經感知到了阿拉霞的氣息,雄渾的嗓音說道:“感謝您的三顧邀請,但是阿拉霞公主,我真的不能加入西恩,去做殺孽之事,都是吾之神的生命啊。”
阿拉霞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已經懶得和對方去說什么了,而且你多大的面子,能讓我請你三次。
“不過是貪生怕死的虛偽罷了,他以前可不信教。”獅子王背著一把巨大的魔法戰斧,來歷神秘,有萬斤重量,流轉著迷蒙的光輝。
“德萊斯,你今天必須死,我早就看夠你了。”弗拉斯走來,他血氣如熔爐,心臟鼓動出雷鳴,拎著一把血色巨劍,濃郁的血腥味涌出,氣味刺鼻且瘋狂。
德萊斯因此陡然變了臉色,腦海中閃過許多道念頭,他沒料到舊大陸有數的強者現在都聚集起來了。
而且目的性很強烈,有殺意在蔓延。
“不怕我一換一?”德萊斯嗓音帶著濃濃的威脅,我若搏命,一換一還是有機會的。
看你們誰不惜命!
“感啊,那你就向著我來換命。”弗拉斯舔了舔嘴唇,冷笑幾聲,狂戰士最不害怕的就是血戰換命,誰逃跑誰是孫子。
他第一個動了,雙眸已經赤紅,巨劍流動著沸騰的血氣,劃出一道血色閃電,悍然砸向德萊斯的腦袋,強烈的血氣直接引爆了教堂。
黑色十字架,圓木的房梁支柱,磚石壘砌的墻壁,都在一道血氣爆炸中粉碎。
轉瞬之間,教堂卻已經失去了德萊斯的身影,爆炸一擊落空了,對方自稱為“子彈男爵”的原因,是他能夠爆發出超越子彈的身法速度,最高能爆發出三倍子彈的速度。
“在那邊。”
阿拉霞公主抬手,魔力涌動勾連天地,一片冷酷的冰晶和風刃掠過大地,直指逃跑的德萊斯,她是罕見的魔武雙修,近可拳腳撼動高山,遠可魔攻呼風喚雨。
“懦夫,休想跑!”獅子王理查德高喝,掄起巨型戰斧,大邁步追了過去,萬斤之重在他手中猶如羽毛,竟遠遠的把戰斧投擲了出去,在落地點引發大爆炸。
傳說境界的大戰開始了,三對一,德萊斯本就沒有勇于犧牲的精神,此刻更是迅速逃命,剛才寒聲宣言的要一換一仿佛就是放了個屁。
德萊斯的速度的確不凡,若是一心想逃跑真的很麻煩,但是有心算無心,三人早就有意無意的將對方往某個方向驅趕。
囚禁魔法陣亮起光芒,預設的陷阱起效果了。
在德萊斯身影停滯的剎那,數片用特殊材料構成的大網鋪天蓋地,三位覺醒者境界的女性爆發,丟擲出毒針毒藥。
“天羅地網!”
她們是阿拉霞公主喊來的幫手,在舊大陸小有名氣的“漁夫的女兒”,她們是三姐妹,名字分別是魯,漢娜,詹妮,父親母親都是漁夫,一門三位覺醒者,頗具傳奇色彩。
“你們起開,我來!”弗拉斯全身血光涌動,砸落的血氣巨劍撼動大地,裂開深淵似的縫隙,從中涌出血氣化成的熔巖,散發出極致的熾熱。
他的身體快化成傳說中的血魔了,瘋狂揮動猩紅的巨劍,嘴里如惡魔一般獰笑,在被囚禁的場地中與德萊斯血換血,傷換傷,無懼生死的瘋狂戰法讓貪生怕死的德萊斯大受被動。
獅子王和阿拉霞在兩個方向輔助,場地有限,容不下更多人一起動手,況且弗拉斯一發狂本來就有點敵我不分,容易砍自己人。
“死吧!懦弱的家伙!”弗拉斯在滔天的血氣中化為猛獸狀的血魔,咬掉了子彈男爵一塊臂膀。
后者慘叫拼命逃出,又被獅子王和阿拉圍堵,最終身魂俱滅。
“弗拉斯,你就別去了吧。”阿拉霞看著對方身上一塊塊可怖的傷口,簡直不像人類能承受下的。
“沒事,重大的事件我怎么能錯過。”弗拉斯笑了,傷口已經在血氣中愈合,然后點了點頭,驚嘆道:“夜林大人教的精神秘法果然有用,我只是初步學習,就在化身血魔的時候能勉強掌控身體。”
“啊?什么時候?那個人教你秘法了?”阿拉霞一愣,一連串問題問了出來,旋即腦海中浮現那位一腳踩出一座天空之城的人。
他,根本看不清實力,像是迷霧,又像是世界。
“就在幾分鐘前,我和德萊斯交戰,覺得自己要意識剝離化為血魔的時候,他直接將一道秘法傳進了我的大腦。”弗拉斯語氣感激無比。
完全瘋狂的血魔和能基本掌握的身體行動的血魔,絕對沒有可比性。
獅子王走過來,道:“我們去天界吧!就算是一場鴻門宴,今天也闖他一闖。”
議會長低著頭,復雜的眼神看著現在群情激奮的媒體網絡,都在聲討舊大陸的無恥卑鄙,竟然敢聯系殺手殺害機械元首,罪不可赦。
動用超級武器一舉殲滅舊大陸的呼聲越來越高,直接消滅那群未開化的猴子,野蠻的原始人。
他召開了一場全聯邦的議會,名義上是對舊大陸的軍事處理,需要一個態度,一個表決。
許多議員欣然立刻前往,兩個世界的矛盾愈演愈烈,是時候對舊大陸做出最終的判決了。
一位身材肥胖的議員緊了緊腰帶,油頭粉面,高聲笑道:“我建議使用白磷彈,燒一燒那群野蠻人。”
許多人立刻哄笑起來,響應聲一片,一言一語都充斥著嘲笑和傲慢,只有少數人皺緊眉頭,深深嘆息。
“請安靜。”議會長放大了自己的聲音,等到全場差不多平息之后,又頓了幾秒,才沉聲說道:“這一次議會,是對舊大陸的處理進行表決。”
他雙手做出下壓的姿勢,道:“在此之前,舊大陸會有幾位代表來到這里,與我們談判。”
“有什么好談判的。”又有人輕浮的大笑,充滿揶揄的意味,道:“或者換個說法,是投降了是吧。”
“我希望…”議會長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他至今沒能理解夜林究竟做了什么,輕輕呼吸,道:“你們能認真考慮,這關系著天界的未來。”
昨天晚上,我也是這么被他用嘲笑和傲慢的姿態,險些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