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2章 晚了

　　夜林游歷歲月，拜訪名士，其中有紫氣蒸騰，君臨天下的帝王，有閑云野鶴，出塵脫俗的隱者，也有百戰之軀，戰意高昂的將軍和冒險家。

　　還包括一些神獸，有智慧的兇獸，蠻獸，乃至某些生命行星中化形的特殊生命體，他也曾欣然前往。

　　其中圣君艾雷德溫和慈善，點破了他的一絲迷茫，既然你已經開始逆水行舟，便已經證明你不凡的勇氣和高貴的意志，切記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他在歷史長河中借絢爛的文明之火留下不朽的腳印，與火中的文明交談，走的每一步都很堅固，再也沒有被沖刷后退后一步。

　　在夜林自己的視線中，一簇又一簇熊熊燃燒的文明之火照亮了前途，就是他的路標和方向，這趟旅程可能會無限遙遠，難計歲月，但他的路途絕對不會寂寞。

　　“若宇宙中不曾燃起文明之火，那就算全部破滅了也不值得惋惜，因為只是些冰冷的石塊掛在天上，還有毫無價值的光和熱。不過正因為現實與之相反，所有的一切才值得珍惜。”夜林瞥了一眼卡恩被沖走的方向，收拾心情，重新逆流而上。

　　卡恩的事情真不怪他啊，他也是才從元素女神普希婭那里得知的一條新路。

　　驚嘆，真不愧是第一使徒卡恩，從虛無源頭“滾滾”而下，渾身是血，寸寸斷骨都沒有死去，在各種顛簸磕碰中沖向下游，速度快到離譜，攔都攔不住。

　　忽然，一簇溫暖明亮的火焰出現并懸浮在夜林前方，猶如送來一盞指路的提燈，照亮了迷蒙的薄霧，為他指引更多文明世界的路標。

　　仔細看去，提燈火焰的本質卻是一枚不規則的神秘碎片，它燃燒著明亮的火光，縈繞著至高太初的氣息。

　　“智慧權能的碎片，以文明之火的形式出現，被我吸引了？”夜林驚訝，岳母大人的智慧權能在神戰后因呼喚卡洛索，導致承受不住至高的偉力炸開了。

　　瞇瞇眼曾劈開遺忘之河，找到一枚智慧權能的碎片，普希婭女神絕代風華，也幫助尼梅爾尋找到一枚碎片，智慧權能已經幾近完整。

　　他眼前的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枚碎片，并且以智慧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出現了，也就是以蕓蕓眾生為柴燃燒的文明之火。

　　有了智慧碎片的指引，夜林的腳步更輕快了許多，時間長河刺骨的寒意也隨之消散，一簇又一簇文明火焰閃耀燃燒，落在火焰下的灰塵，積蓄著文明的精華。

　　“超越一步是走出，神境之路是回歸。”夜林眸光燦燦，神體愈發不朽，他還未達原點，就已經比上路前更強大了，道：“若皮囊失去了人心，和無理智的畜生有什么區別。”

　　他邁步走向一顆生機勃勃的生命行星，是以前從未見識過的地方，有著一個蓬勃發展的文明。

　　這里的生命種族宗教與科學交織，傾其所有，用泥土和鋼鐵堆砌巨大的神像，可每一個都怪模怪樣，有站立的人，卻生著異型的頭，有潔白的云，垂落下脊椎血肉。

　　這里的智慧種族賦予它們崇高的意義，偏執著渴望有至高的神性灌注進入，甚至囚禁于此。

　　因為文明的形式莫名有點眼熟，夜林嘗試著走進一個接近人型的鋼鐵神像，讓其抬起了手臂，走動，還按照自己的審美修改了一些東西，揮手制造霞光漫天。

　　可那些研究者在錯愕之后便瘋狂逃竄，葉公好龍，似乎神的降臨是它們不能接受的。

　　然后，他們用武器轟了夜林的神像。

　　一位有些老眼昏花，頭頂長角的智者似乎能看到他，嘆息說道：“他們只能接受存在于自己思維想象中的神，因為在可以任意操縱，神由心生。可你一旦真的動了起來，便是魔鬼。”

　　夜林點頭然后離開了，對“神”的概念又有了新的認知。

　　神，不止是修煉境界的一種稱謂。或許在某些生命眼中，祂們也是魔鬼。

　　夜林繼續逆行，短暫駐足回首，卡恩已經完全沒影了，擦肩而過也是一種緣分嘛。

　　他看到某個末日廢墟的世界，科技蓬勃發展，鋼鐵和水泥塑造的高樓從地面一直聳立到天上，密密麻麻，星球像是長滿了針刺。

　　一次大戰之后盡數化為廢墟末日，焦土上殘存的人類都瘋了，冷漠拋棄了科技，開始向不存在的存在求助，衍生出無盡的虛幻和瘋狂，人智還在，人理已經沒有了。

　　夜林還發現了許多冰冷的余燼，死寂的碳灰，代表有文明徹底消亡了，沒有誰知道他們存在過，只有冰冷的時間長河銘記了一切。

　　“請留步，你是未來之人？”夜林耳旁忽然傳來一道驚疑聲，側目看去，是一位身著黃金戰甲的男子，雄姿英發，像是立身于一輪太陽之中，非常耀眼，超越級的波動很強悍。

　　“我是。”夜林點頭，平靜的與對方交談。

　　得知對方出身于另一個魔法文明，遠在星空深處，與阿拉德之間隔著遙遠的星海，若不執掌空間權能的奧義，超越者也難以橫渡。

　　“我大概是已經死了，與你交談的只是些許不甘的痕跡，逆流也無法救活我。”黃金戰甲的男人嘆息，道：“超越境，幾乎不被時間的蠶食所影響，生命力非比尋常，身體炸裂，魂魄被擊碎都不會輕易消亡，但也因為跳出時間的影響，便不會被大宇宙刻印下自我，等于是被放棄了，我們唯有堅定自身不朽這一條路。”

　　他告知夜林，他殘留的記憶有一段大恐怖，時間長河在那里形成瓶頸似的通道，又恐怖撕裂。

　　“你的實力應該比我強，若你是順流而下，應該能沖過那段時間，可你竟然選擇從未來逆流…給你個忠告，若是尋找到那位女武神走的路，說不定還有機會，祝你好運。”黃金戰甲男子搖頭，表示很不看好。

　　他也是意欲踏足神境的人，卻在虛無之水面被重傷，然后在那個瓶頸口徹底隕落。

　　他還告知，虛無之水面埋葬了不少想要成神者，曾有一個持有力量權能的怪胎沖過去了，渾身骨骼爆碎，但身魂未滅。

　　更早之前，有一位絕色姿容的女武神手持戰矛逆流沖了過去，但她似乎本來就是神明。

　　夜林謝過，普希婭其實已經告訴他那個瓶頸口是什么了，就是古泰拉神戰。

　　以及比泰拉更早的神話時代，也就是“貝亞娜”之名閃耀的時代。

　　卡恩還在跳樓，臉龐發黑，被時間的泥石流裹挾著一路超高速往下游沖去，停都停不下來。

　　他之前宛若一位蓋代的魔神，走進虛無海洋，刻下屬于自己的印記并艱難脫出，沖出了狹隘的瓶頸口，穿過了古老歲月的歷史，卻也有著一些僥幸成分。

　　剛才緣分的一次碰面，卡恩心頭冒出一連串問號，夜林絕對不是在胡亂穿越時空，所以他到底在做什么。

　　夜林給了他一張小紙條，上面的成神之法被翻譯后卡恩并未魯莽行動，而是經過不斷地推敲驗證，多次確認可行后他才回到格陵布拉德，踏足成神之路。

　　卡恩繼續冷靜分析，他現在一眨眼就能被沖出數百年的時光，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時間長河流速，應該是一種特殊的領域。

　　而且自己雖然遍體鱗傷，卻也在發生某種驚人的蛻變，他確信，自己在變強，在脫胎換骨，慢慢有一種宇宙盡在掌握的神秘感覺。

　　然而之前，夜林分明也處于這個領域之中。

　　不難猜測，他在做和自己一樣的事情。

　　難道說逆流而上，才是真正的神境之劫。

　　卡恩眸光冷寒，推測出真相后，立刻心念轉動，就要扭身返航，去追逐夜林的腳步。

　　卡恩揮拳，力量權能綻放盛大不朽的光芒，萬物消融，特殊領域在震顫，他赫然要操縱力量權能將時間流動的力量也中斷下來。

　　然而，當他回首之時，同樣有力量權能的光芒反向轟殺。

　　卡恩被迫咳血倒退，氣息森寒，晚了！

　　時間長河中已經留下他不朽的意志，他現在想要逆流，等于與過去時間的自己為敵，他的痕跡還很新鮮。

　　除非他甘愿斬掉自己一次境界，脫胎出嶄新的身魂，與前者不一樣才有機會。

　　卡恩又被沖跑了，沒有太多反應的時間…。

　　最后一重磨難，就是掙脫時間長河的沖刷，跳脫到現實世界，否則他會被一路沖到終末，甚至與時間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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