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隱藏起來的希洛克若有所思,她未進化之前,所使用的使徒之力也很類似。
因為使徒畢竟同源,除了極個別不喜使用使徒之力的存在比如卡西利亞斯,能量轟炸的表現形式會相同,也是正常的。
有時候決定天平究竟往哪里傾斜,真的只需要一丁點的重量,一片落葉,一根鴻毛,一句話…
圣職者教團全體如遭雷擊,以一種悲憤無助的目光看向米歇爾,萬萬沒想到出征前的必勝之勢,現在竟然落魄崩潰到這般慘然的模樣。
長久維持黑色大地的結界封印,米歇爾本就虛弱不堪,又遭受雙倍混沌的壓制,現在使徒本源之力也被影響,他已經徹底無力去回應什么。
“我不被他們理解無所謂,因為我本就是使徒,但是,夜林…你不要成為下一個卡贊,下一個我啊。”米歇爾藍色的眸子泛起苦澀的波動,他知道的,奧茲瑪下一步就是讓借別人之手,來殺死自己。
死人是沒法說話的,不會辯解的。
屆時,光明將永無翻身之地,以往他的榮耀,對他的贊美,會化為無窮冷漠和嘲諷。
縱然被罵圣者無能,雕像被吐口水,扔菜葉垃圾…擁有寬闊仁愛胸懷的米歇爾不在乎,但他不能看著教團走向崩潰,繼而被混沌所蒙蔽,整個世界陷入危機,
還有機會…米歇爾忽然想起來一個地方,一件物品,那把伴隨啟示之光降臨的最初十字架,它說不定可以讓自己恢復巔峰的力量。
前提是,神還愿意憐憫于他。
如果未來真的被黑暗所完全吞噬,走向最壞的極端,哪怕繼續背負罵名,他也會再次站出來。
米歇爾引爆了自己大半的使徒之力,單薄瘦削的身軀一瞬湮滅無形,整個黑色大地的空間徹底紊亂,這個異次元的結界本就由他維持,他離開之后,自然會逐步走向崩潰。
雖然他很虛弱,但使徒的底子擺在那里,宛若核彈引爆的沖擊波摧枯拉朽把艾羅雷諾城化為廢墟,少有完好之地。
奧茲瑪也不得不暫時防御躲避,咔嚓空間如鏡碎裂的一瞬,一縷流光瞬息逃竄,消失在外界的礦山區域。
“你居然有如此果決的勇氣。”奧茲瑪臉色微沉,預料之中一環扣一環的計劃,出現了一環脫節,稍微一點變數。
但想來問題不大,米歇爾重創垂死,不成威脅,而且黑色大地的支離破碎,反而也給了暗黑軍團很好的優勢環境。
就是去入侵,去徹底蠶食這個真假混濁的世界。
“看,你們引以為傲的圣者,棄你們而去了。”貝利亞斯攤開雙臂,呵呵冷笑,滿是嘲諷的意味。
幾百年來的爭斗不休,最終,變成了這樣一副令他欣喜的局面。
他開始有些懷念過去的老對手們,青龍之力毀滅滅地的信耶,無法破防的夏皮羅,“不死”軍團的圣騎士米蘭,號稱“神風”的沃夫甘…哦,對了,還有個拿著火焰斧子兇巴巴的女人。
歌蘭蒂斯咬了咬嘴唇,雙手迅速在身前合十重重一拍,一粒清澈純凈的淚滴狀藍色寶石緩緩浮現,散發出強大的生命氣息,清新的能量浩瀚無邊,如汪洋狂涌,驅散了艾羅雷諾邪惡污穢的使徒氣息。
生命之圣遺物—雷米狄奧斯之淚。
無論圣者米歇爾后續應當如何處理,現在卻有一件事是顯而易見的,偽裝者,奧茲瑪,暗黑三騎士,消滅他們,這就是所有人此行來的目的。
雷米狄奧斯之淚強大的生命力量驅散了黑色大地空氣中彌漫的血之詛咒,并極大增幅著眾人的力量體力,歌蘭蒂斯知道有人因空氣而發生異變,但這是一道底牌,只能忍一時之痛,舍小取大。
“奧茲瑪!”泰達結實有力的臂膀被快速組合的另一個圣遺物——雷米狄奧斯圣座,其真正形態乃是一副帶有尖銳矛刺的拳鎧。
“沃夫甘的后人,你的對手是我。”泰瑪特長槍一指,肩膀上的披風化作一片陰影籠罩向泰達。
與此同時,另一道魁梧如魔的身影以一種不相稱的殘影速度,踩碎了街道的磚石,高高躍起砸向阿斯特羅斯。
這份落入黑暗的痛苦和折磨,一定要讓阿斯特羅斯加倍償還!
尚未收拾好沉重復雜的心情,新一輪的大戰瞬間爆發,剛才還跪伏在奧茲瑪腳邊兩側的暗黑教團干部,包括古代的強大偽裝者,紛紛露出猙獰的獠牙,完成偽裝者化后沖向了教團和帝國軍。
“夜林,我看到他們在往外逃!”亞歷山德拉的視力極佳,看到有很多偽裝者正在順著米歇爾震裂的縫隙,逃往阿拉德大陸。
不,更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出去!
艾羅雷諾粗略估計仍有近十萬多的偽裝者,個個發了瘋一樣的興奮,承接混沌的啟示,給這個世界帶來黑暗的噩夢。
這才是最后的時刻!
亞歷山德拉手中出現一根彩色箭矢,凝聚璀璨的光束,一擊爆射分化成箭雨鋪天蓋地,滅殺近百只逃竄的偽裝者。
希婭特她們互相對視,聳了聳肩,也迅速去滅殺逃竄的偽裝者,一個不留,是最初的目標約定。
“我提前勘察過黑色大地,空間結界完美但是也脆弱,所以外面還有圍剿的援軍,放心好了。”夜林微笑,然后把目光轉向混沌使徒奧茲瑪。
也很難想象,昔日英俊儒雅,意氣風發的佩魯斯最強魔法師,如今會是這般恐怖的惡魔模樣,讓人心生畏懼,提起名字可令小兒止哭。
“你曾經,也是受人敬仰的英雄。”夜林內心忽然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他站在了曾經奧茲瑪的位置上。
奧茲瑪淡淡搖頭,“硬幣丟一次是正的,但不代表這枚硬幣只有正面。”
被人類背叛的滋味,如千蟲蝕骨,萬蟻撓心,所以他寧愿毀滅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再負他一次。
曾經高聳而今破敗的知識之塔埃利諾斯,昔日繁華眼下廢墟的艾羅雷諾,便也是這個暗示意思。
一切的美好只是可笑的假象,命運的硬幣隨時可以再擲一次,誰能說第二次一定是正面呢。
他曾盡忠職守,善良且勇敢,為帝國殺死了災難狂龍,卻和兄弟卡贊一起,被“好兄弟”法爾梅利亞污蔑叛國,最終挖掉了雙眼!
呵呵…
無論哪個世界,哪個次元,他都不后悔摧毀那個充滿虛偽的帝國。
帝國軍團飛速后撤,準備暫時脫離眼下的戰場,
奧茲瑪抬手一抓,大皇子范恩忽然不受控制的飛了過去,粗糙寬大的惡魔之手掐著他的腦袋,似乎隨時都能捏爆。
直到這生死一瞬,大皇子才明白自己先前的英勇,是多么可笑與諷刺,一路沒死,可真是好運氣。
“我看到了,你血脈中稀薄的罪孽成分,但也很顯眼。”
佩魯斯帝國分裂之時,已經是法爾梅利亞四世,皇室貴族之間的利益聯姻屢見不鮮,當時諸侯國之一“德洛斯”自詡為皇室正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他們的確和皇室有著血脈聯系,而現在這種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稀薄血脈,居然被奧茲瑪給察覺出來了。
這份滔天恨意,歷經八百多年執著不滅。
“哈哈,有意思。”絕對的實力壓制,奧茲瑪一瞬就讀遍了大皇子的思想記憶,兒子想要父親的王位,父親野心勃勃正值壯年,是為豺狼與虎豹。
“我賜予你力量,去吧,去搶奪你想要的東西。”奧茲瑪微笑,把掐著的大皇子往身后一丟,空間裂縫開啟,后者消失不見。
模糊了善惡,攪亂了清濁,他就是這樣的混沌,甚至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