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一種,使人心神寧靜,安穩的氣息,似乎能消弭怒氣,平復心緒。”
夜林閉目緩緩進入冥想狀態,他已經在莊園周圍做過特殊措施,免得萬一有異象發生,驚擾赫頓瑪爾的居民。
他不止一次被奈雅麗也好,貝爾法斯特也罷,甚至連赫爾德,都吐槽他掌握重寶卻無用,簡直就像是一只野蠻的哥布林,去演奏艾麗絲的瑪麗蕾特。
狀態逐漸歸于平和寧靜,他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一眼掃過,他仿佛是頭頂葡萄藤結下的果實。
他的感官的能力卻呈數倍放大,心臟鼓跳如雷鳴震徹,氣血旺盛,奔騰流動如洶涌江河。
靜~要再靜一些!
直到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他聽得到悠遠之處的聒噪蟬鳴,并能準確分辨出每一道來源,在哪棵樹的樹枝或者葉片上面。
頭頂上幾棵尚未成熟的葡萄藤,也受到了他的氣息感染,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抽發新條,幾串青澀的果實,也已經完全成熟,表皮泛著誘人的光澤。
他突然間有一點明悟和恍然,無軒,是以一種類似于黑暗之眼的狀態,和他呈現出共生的姿態。
但是有一個很鮮活又類似的例子,就是在以魔法尤其是元素魔法為正統的魔界,高傲的塔拉庫沓魔法師們,是看不起佧修派黑暗之眼的。
因為他們覺得對方不過是依仗一外來神奇之物,手法粗糙的揮灑無窮魔力,用可怕的量,來達到滅敵的質變。
這一點夜林深有體會,無論是敕使沃克曼,還是用鎧甲封印自己能量的沃茲沃斯,乃至雙移植時的魔皇,他們對魔力的運用就是,轟炸、轟炸、再轟炸!
憑借黑暗之眼近乎無限的魔力,他們可以隨意吟唱一切記憶中的法術,不論這些技能魔力消耗有多強,敵人不消亡轟炸就不會停止。
于是,元素師唾棄佧修派手法粗魯,不懂真正的元素奧秘,黑暗之眼的擁有者們則鄙視對方窮酸,魔力有限的借口而已。
夜林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好像就與佧修派的干部有某種類似。
移植黑暗之眼的人,其實完全可以憑借魔力無限的“捷徑”,更快速去學習元素力量中的奧秘。
不過絕大多數干部,都癡迷于移植成功后力量和地位,所帶來的囂張快感,有這種思想覺悟的存在,可謂鳳毛麟角。
他的心境,有所邁步。
從清晨初升的陽光,一直坐到天際的晚霞迷醉,旺盛生長的葡萄藤纏在他身上,覆蓋了一層鮮嫩的綠葉,他的肩膀部位,還成熟著一串果實。
他吐出一口長氣,慢慢睜開了閉起一天的眼眸,閃耀的綠芒一閃而逝,心跳重新如雷鳴鼓動,狀態稱之巔峰。
可如今庭院里景象還是嚇了他一跳,一片雜草從生,旺盛到不見道路,有半人多高,那棵垂在池塘邊的柳樹,樹干都明顯粗了一圈。
搖頭一笑,隨即彈指一揮,雜草在幾個呼吸之內,就完成了結籽枯萎,然后彌散于無形。
連帶著艾麗絲的花圃,還有彼諾修打理的菜園,也完全沒有剩下,算是,不小心失手了。
拿過麥露的樹皮盾牌,把一絲無軒之力緩慢浸染過去,目露強烈的期待。
能讓枯木逢春,是星球第一棵扎根植物的無軒,能否通過尤迪亞的碎片,復制出一棵具有偉大力量的和平之樹,從而獲取“大自然的精髓”。
盾牌泛著一層瑩瑩朦朧的微光,樹皮的顏色深沉了一些,同時還有一種清新的濕潤感,仿佛這塊盾牌剛剛才從樹木的軀干上剝離。
數分鐘后,夜林暫做歇息,皺眉深思。
剛剛的無軒之力,已經足夠整個赫頓瑪爾在冬日時節,綻放夏日的百花爛漫。
但在這塊樹皮盾牌上,卻僅僅是將其復原到剛剛剝離的狀態。
和平之樹—尤迪亞的誕生,是無數為了和平理念而奮斗,獻身的英靈們的意志,匯聚在格蘭之森后,所萌發的神圣世界樹。
若是以此來推算,尤迪亞的誕生,似乎更側重于英靈們的意志一些。
“難道說,我得再死一次?”夜林扯了扯嘴角,有點不知道吐槽什么好。
竊取無軒本源,他就是用自身差點消亡的“死”屬性,激發了無軒拒絕死亡的特性。
現在為了誕生出尤迪亞,不會真要再去試著成為英靈吧。
若是真的只有這一種方法,尤迪亞反而恰巧會和無軒沖突,一個是死者英靈意志的萌芽,一個是太初第一棵扎根,并誕生萬物的傳說植物。
突破的契機,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夜林默默嘆息,繼續試著輸送更多的無軒之力到這塊盾牌里面,用笨辦法,等待發生一份奇跡。
他肌體瑩白,散發著淡淡的霞光,精氣神飽滿充沛,感受不到一點饑渴的需求。
一夜的時間悄然溜走,新一縷的霞光從天際亮起,夜林才從圣靈狀態蘇醒,然后看著手中沒什么變化的盾牌一陣臉黑。
輸送進去的能量,已經足夠把魔界任一區域變為綠地森林,能讓凱蒂欣喜若狂,但盾牌還是這幅新鮮剝開的樣子,根本沒什么變化。
說沒有一絲挫敗感,當然是完全不可能的,夜林郁悶。
但既然輸送無軒之力無用,已經證明了笨辦法行不通,那就要好好考慮,有沒有額外的選擇。
難道,真要自刎化身英靈,變成類似于吉格的存在?
估計還是行不通,卡隆那個老頭,說不定會順勢真把他拖冥界去…
就在夜林真的犯了難的時候,一道很模糊不清晰的詢問,從盾牌里面傳了出來:“麥露?是你么?”
欸?!
夜林一愣,然后立刻把盾牌翻來翻去,尋找有沒有隱藏的通訊裝置,是誰在故意逗自己玩么。
“麥露,我是艾爾達爾,你做了什么?和平之樹尤迪亞的軀干,粗了整整一倍!麥露?”
艾爾達爾!?
夜林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態的不可置信,美麗世界最強大的精靈騎士,麥露的偶像之一,曾飲用五次“大自然精髓”的艾爾達爾。
她已經與大自然完成了共感,與萬物神獸通靈,是美麗世界大地女神歌謠所贊頌的人物。
她的坐騎和伙伴菲洛西斯,也是獨角獸一族中最強大的一位神獸,米糕是它的血緣晚輩。
“麥露?”對方又傳來一聲呼喊。
其實艾爾達爾已經呼喚了大半天了,但夜林一直處于圣靈狀態的冥想,聽不到外界的打擾。
“咳咳,我叫夜林,是麥露的男朋友,她旅游去了,那個…你好?”
通過尤迪亞的樹皮碎片,他居然和異次元的強大存在聯系上了,驚訝之余也分外欣喜。
說不定,能從對方那里,得到更多尤迪亞的資料。
男朋友?旅游?
另一邊,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這怎么和麥露離開的時候,說自己所承載的榮耀使命感,有點不太相同呢。
不過,她也無權干涉別人自由,當務之急,還是要搞清楚,對方做了什么才導致尤迪亞驚人的變化。
“你好,我是艾爾達爾,既然麥露把尤迪亞的碎片借給你觀賞,那你應該是她值得信賴的人,我想知道,你對這塊碎片做了什么?”
美麗世界的艾爾達爾,注視著生命庭院中蒼翠挺拔,樹冠仿佛直入云霄的和平之樹尤迪亞,震驚感至今都沒有消散。
無數英靈的意志匯聚,才讓世界樹尤迪亞萌芽,然后生長成具有超凡能力的和平之樹。
再往后,雖然尤迪亞力量不曾削減,但它的軀干樹冠,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什么顯著的變化。
可是如今,一夜之間,卻仿佛已過百年,尤迪亞不僅粗了一圈,連神力都強大了一截!
作為忠實擁護尤迪亞的精靈騎士,艾爾達爾的力量,也變得更加強大。
夜林微皺眉頭,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么,不滿道:“我給這塊碎片,輸送了一晚上無軒的力量,結果這玩意除了潮濕深沉了一些,什么變化都沒有!”
“無軒?”另一頭艾爾達爾的聲音明顯有較大的波動。
麥露說過,美麗世界的無軒,也早就消失了。
她的世界和阿拉德的世界,分歧點的時間節點并不遠。
“難怪,居然是那個。”
艾爾達爾輕輕松了口氣,和平之樹尤迪亞不是特殊變異,而是被無軒給滋養了,對格蘭之森的精靈族來說,這絕對是一樁好事。
“什么難怪?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喊過,尤迪亞變粗了?”
一個不太好的念頭,陡然在夜林心頭升起,臉色發黑。
“和平之樹具有非凡的魔力,只要持有碎片,且心地純良的人,跨越次元也能借用尤迪亞的力量。”
“也就是說…”夜林扶著額頭,瞬間領悟到了什么,有點欲哭無淚:“樹皮,和本體是有聯系的?我供養了一晚上的能量,全跑本體那去了?”
雖然艾爾達爾不太明白為什么麥露的男朋友,突然聲音有點哽咽的感覺,還是點了點頭,真誠說道:“嗯,是這樣來著,謝謝你啊。”
“我…#_#,咳,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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