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真的太不是東西了,我們走吧別理他,讓他憋死在王宮好了。”
希曼光潔的小臉滑過淚痕,即是為薩亞悲傷,又是對“渣男”感到憤怒。
這種人品低劣的家伙,不值得她去寫詩譜曲,反而就應該讓他背負罵名。
貼心的館長用紙巾替她擦了擦小臉,安慰道:“可是喬恩,早就死了啊。”
其他人的情緒各不相同,希婭特她們知道其中另有隱情,也就是心里比較難受罷了,但是來的迷迷糊糊的麥露和雷尼,對喬恩同樣報以憤怒。
“老大,要不咱們…”雷尼用中指和食指,比了個溜跑的模樣,她也不想去管喬恩。
“當中應該有隱情的,我們等等。”夜林安慰了少許,然后又問道:“休麗,以你的了解,喬恩是那種人么?”
“這,不是…”遲疑片刻,休麗還是憤然搖頭:“可攻破背邇王國,便是無可比擬的戰功,喬恩能以此榮耀加身,超越其他皇子,王位繼承穩固!”
一席話讓人暗自點頭,什么親情友情,在那一尊黃金為底,寶石鑲嵌的王座前,都是蒼白無力,一碰就融化的雪花。
不止古代,包括現在,德洛斯帝國就是如此。
現在的里昂皇帝雖然權傾天下,但他本是第三皇子,他的皇位,可是踩著兩位長兄的血與骨才登基的。
那一年,里昂才十五歲,他的父親雖然年邁但也還有精力,卻“甘愿”讓位給十五歲的三子。
當中多么“孝順”之事,自然不必多言。
而如今第一皇子范恩備受帝國貴族期待,覬覦皇位,第一皇女西莉亞才能出眾,心有不甘,儼然又是一副“父慈子孝”之景。
皇權,比黃金還要迷人,縱覽阿拉德千年偉岸君主,哪一個沒有一番爭斗往事。
被背叛的波羅丁,三年爭權的艾雷德,自稱正統的赫侖皇帝…以及天界消失的“皇帝”,代之以最高祭司之名,現在的維恩大公,也曾窺視那一尊“龍之皇帝”的寶座。
不過傷心的希曼也慢慢醒悟過來了,薩亞和喬恩是在掩飾身份下的相戀,品德方面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也就是,休麗本能覺得,喬恩不太可能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當然什么海誓山盟,必須是沒有“皇權”這個前提。
希婭特反而在考慮另外的事,好奇問道:“休麗,你知道,為什么薩亞能攻破皇都?”
僅憑一腔怒火就能打穿邊境,長驅直入一路殺到王都,并攻破皇宮殺掉喬恩,然后把整座城市詛咒冰封。
怎么聽都覺得,也太唯心主義,小宇宙了一些。
如果憤怒能無限提高戰斗力,那暗黑圣戰時英勇抵抗偽裝者的士兵和圣職者,早就把奧茲瑪骨灰都給揚了。
坎特溫之門后方,吉格僅剩的兩萬殘兵,估計能直接把德洛斯第一任皇帝赫侖·巴登給生吞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弗羅伊會知曉,她是皇女殿下的親衛隊隊長,曾與皇女殿下一同殺入皇宮。”
短暫的停留后,小隊繼續往那一座被詛咒的宮殿去走,夜林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但還是見到當事人,弄個徹底明白為好。
一路上休麗不斷詢問關于薩亞的消息,很意外皇女殿下,居然變成了令人畏懼而不滅的鬼神。
墨梅戳了一下風櫻妙曼的腰肢,小聲問道:“風櫻,你以前,是從哪條路進來的?”
單單論腰部的纖細盈握,柔韌婀娜,風櫻可能是小隊里面最好的一個。
“災岸那邊,也就是火屬性的路,那邊沒啥怪物,好像都被吉格當初殺光了,所以我以前還是流浪武士的時候,能安然無恙。”
風櫻拍著稍有起伏的胸口有點后怕,她當初要是走了薩亞這條路,估計就已經涼涼了,和休麗為伴。
由于這條道路沒有被清理過,沿途經常可見一些幽靈鬼魂,都是當年王宮的守衛,或者居民。
一般來說幽靈的力量也撐不住一千多年,但薩亞的絕望力量太可怕了,束縛王都,至今仍有殘留。
月娜默念圣文,凈化了這些徘徊的亡靈,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怨氣和詛咒還形成了一些詭異的魔物,比如能揚起冰雪風暴的寒冰之源魔物,都被輕松凈化掉。
雖然被那種悲傷的氣氛影響了情緒,但戰斗力可是沒有什么縮減的。
途中還遇到了實力比較強的幾個人形靈魂,背邇王國的冰霜魔導師,以及軍團長之流的,但估計是和薩亞關系不太親昵,導致他召喚的氣息也沒能喚醒那些家伙。
無奈之下,一一被月娜凈化掉,變成她成就大天使“薩菲爾”圣名的一點功績。
一個六翼小天使突然出現在月娜肩頭,晃悠著小腳丫,指著前方道:“薩菲爾,那里,有同類的氣息哦。”
薩菲爾是“祂”賜予月娜的試煉,所以這些小天使基本都順口叫著。
這一次出現的,不是拿著圣書的黑發小天使,而是有著漂亮亞麻色長發的另一個,臉蛋軟彈可愛。
“嘻嘻,你們好啊,我是雷米爾。”
和冷冰冰的黑色小天使不同,雷米爾主動招了招手,顯得十分活潑。
正在記錄信息的館長,眼中綻放出強烈的“母愛”光芒,眼神柔如水,都要化開了,順手擰了一圈夜林的腰部皮肉。
“小天使是不會長大的,但孩子會越來越皮…”夜林抽著冷子,忙不迭解釋道:“等回去后,讓月娜試著把七個小丫頭都叫出來玩嘛,再不濟…”
目光在高聳的GBL教制服上劃過,差點陷進領口的一縷白皙深邃,故意咽了一口,小聲道:“你看,我不也經常嗷嗷待哺,囫圇吞棗么。”
優雅知性的館長展顏一笑,眼神“溫柔親切”,默默把他拉到黑暗處一頓錘打。
館長的紫色制服雖然里面加了棉,但遠不如希婭特的連衣緊身長裙能讓肥肉少許固定,顯得比較寬松,一聲頗為響亮的脆響,豐盈滿潤的肥肉蕩起了片刻優美漣漪。
他還在回味癡迷于手掌上殘留的那份溫熱,立刻就被又羞又怒的館長掐住腰間一點皮肉,涂抹著紫色指甲油的指甲,用力掐住!
“疼疼嘶…”
“王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得嗎?”
又是一句充滿怨氣的聲音陡然回響,但已經知曉了這是薩亞臨死之前的絕望之語,除了悲傷和同情,小隊暫時也沒有辦法去完美解決。
“多少年了,我以為我會和這王國一起腐朽,直到被時間遺忘在一個角落…”
突然出現的聲音極為冷幽,似從四面八方,有好似在地獄中傳來,帶著徹骨的寒意。
坐在月娜肩膀上的小天使使勁往暗處招了招手,好像在與一個老朋友打招呼。
祂身軀遠超于常人高大,長長的衣袍布滿閃亮的冰霜,寒冷但不刺人,雙眼似琥珀純凈,發絲卻宛若群魔亂舞,黑暗氣息彌漫。
一根單刃長槍斜指向地,從遠方飄來的過程中,衣袍下方和長槍的槍尖,都留下一條冰晶之路。
“你好啊,寒冰天使。”小天使搖了搖頭,看似仍然活潑可愛,但夜林還是察覺到了一縷悲傷。
昔日的同族,墮落成這番模樣,很難不讓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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