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特守備隊指揮所 在部下強烈一致的要求下,或者說是出于對魔法奧秘的一絲期待,澤丁在昨晚一夜無眠之后,決定去皇宮找月娜看看,能不能治療一下自己手傷的問題。
講究快速投彈造成轟炸性攻擊的彈藥專家,一雙靈巧的手,幾乎等同于她們的性命。
萬幸今天卡勒特也沒有什么動作,雖然知道對方一定密謀著什么計劃,但如今根特的情況不容樂觀,實在是不宜大舉出動。
澤丁平常是住在根特指揮所的,左手摸了摸右手古銅色的手炮,失去這只右手已經很長時間了,也慢慢習慣了。
這還是第一次,枯燥勞累的內心有了些許期待。
“小鬼,今天又要上前線么?你可比男人更像男人。”
耳旁突然傳來的調侃,讓澤丁期待喜悅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額頭跳動著一縷怒氣。
這個老男人說話簡直不可理喻的煩人,是不是無法地帶出身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毛病?
明明是流傳于無法地帶的傳奇男人,被無數漫游槍手敬仰的“槍神”,卻整日居住在根特工坊街,叼著一根煙卷無所事事各種晃悠。
自己每天路過的時候,只要兩人碰面,都會被這家伙調侃幾句。
更可惡的是,臭名昭著的卡勒特組織前身名字是“埃頓兄弟團”,這家伙當初就是創始人之一。
澤丁自己一度懷疑,這老男人是不是卡勒特竊取情報的臥底,即使對方曾幫忙抵御過卡勒特入侵,也沒能完全贏得她的信任。
“貝利特,信不信我打瞎你另外一只眼?”
“沙影”貝利特,須發皆白,皮膚被無法地帶的驕陽曬的黢黑。
上半身穿著一件有些磨損的黑色風衣,胸口掛著子彈帶,一條牛仔褲都磨出了洞,卻踩著一雙很干凈的靴子,看起來怪異,但比較符合無法地帶的裝扮。
那里沙漠占據了大部分面積,一雙好鞋,才能保證行走順暢安全。
“別那么兇嘛,你這臭脾氣,倒是和我那個徒弟一模一樣。”
澤丁聞言眼睛瞬間瞪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是你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隨口反擊之后居然說我臭脾氣?
不過凱麗,她皺著眉回憶一番,嘴角泛起一抹古怪:
“你那個徒弟凱麗…她不是都跳海好多年了么,指望她給你養老送終?你還是直接埋黃沙里吧。”
沙影貝利特一生灑脫不羈,喜好自由與浪漫,厭惡煩躁的俗事,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當初才和安祖一起,建立了最初以“自由”為目標的埃頓兄弟團。
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失去自由”,還是十幾年前那會,救下了一個被卡勒特殺害雙親的女孩,然后被女孩纏著不放,要學習槍術。
那個糾纏不休的女孩,就是如今的凱麗。
“哈哈,如果說以前,我還真懷疑她死了,但是你們既然從下面的世界拉救兵,我就知道凱麗一定沒死,這孩子,命硬的像阿登高地的石頭。”
貝利特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后把煙蒂準確丟到垃圾桶里,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徒弟了。
性格很像自己一般灑脫,但意志力卻極為堅定,當初纏著自己要學槍術,自己在滾滾黃沙中,吊了她五里地都沒能讓她放棄。
自己一生無親無愛,連個子嗣都沒有,要是凱麗在那個世界混的還行賺到錢的話,說不定還能給自己送個終什么的,最好給個酒錢煙錢。
“唉,好幾年沒見了,也不知道長啥樣,長殘了沒有,嫁人沒有,她這種野性子,估計嫁不出去吧,誰要啊。”
“師父…”
一聲幽幽清冷,又夾雜著埋怨和不爽的呼喊,讓貝利特這個見過大世面的人,突然脊背發涼打了個寒顫。
“師父,虧我打聽到您在根特工坊街時,就匆匆趕了過來,你卻說我壞話,還想不想讓我給你合上棺材板了?”
凱麗眼神極為幽怨,久別重逢的喜悅瞬間被這老頭子幾句牢騷給沖沒了,自己這吊兒郎當沒啥溫婉的性子,一半是天生的,另一半就是跟著這個老紳士學的。
摸了摸腰間的槍柄,為老不尊的貝利特也有點尷尬,不過長久以來的厚臉皮起了效果,直接就當把這事給忘了,瞬間轉身拔槍!
兩聲槍響,貝利特頭頂的帽子多了一個窟窿,凱麗的兩根長發簪也斷了一根。
澤丁扶額無奈,這一對奇葩找刺激的師徒。
“呵,師父你還有點準度,不過我要是知道你瞎了一只眼,我才不和你玩這種拔槍游戲。”
凱麗拍了拍胸口一陣后怕心有余悸,她出師的最后一道試煉,就是對貝利特轉身拔槍射擊,命中他頭頂的蘋果。
相當考驗勇氣、準度、速度!
她的拔槍術之所以被稱為無法地帶第一,和貝利特的教導有著極大的干系。
但鬼知道貝利特現在怎么瞎了一只眼啊,你要是不小心打歪了怎么辦,這也太玩心跳了吧!
“這個啊。”
貝利特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有些回憶道:“那個敵人還挺強的,往常我一槍就能搞定的家伙,那天居然打空了六顆子彈才把他給殺了。”
言語之間不免有些遺憾,如同彈藥專家的手,對于漫游槍手來說,視力還是挺重要的。
當然,這個眼罩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丟人的“黑歷史”…
凱麗收回左輪槍,拉著貝利特往皇宮的方向,道:“走走,讓徒弟盡孝,治一治你這個丑了吧唧的眼睛。”
“治不了的,瞎了十幾年了,眼球都萎縮了,再說了,你懂個錘子醫術,也就上個眼藥水。”貝利特倒是灑脫一笑,能治早就治了,畢竟沒人不需要眼睛不是?
“不是我,是夜林,就是那個昨天把根特森林大火給滅了的人,他有一種很神奇的能力…”
凱麗臉一紅,應該不是魔法能力,而是某種神秘道具。
瞬間,貝利特見狀驚奇了,自己這個近乎于無法無天,大大咧咧的徒弟,居然也會…臉紅?
當即捉摸過味來,內心驚駭更重了,試探問道:“你男朋友?不是吧,你這性格居然也有人要。”
不情又不愿,咬著牙,還是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嗯,你徒弟我樣貌不說大美人,但起碼也耐看,而且這身材該有的也都不小。”
隨后強行推著貝利特往皇宮走,“別嘮嘮叨叨磨磨唧唧,也就是你命好有我這么個徒弟,不然你瞎一輩子吧。”
“等等!”澤丁一聲輕喝,隨后有點猶豫,她還在懷疑貝利特可能是間諜…
“哦,澤丁隊長,你也來吧,你那只手,說不定有辦法。”
凱麗沒太在意,她也不知道澤丁呵斥的原因,很干脆發出了邀請。
既然那只禽獸能把復活幣頻繁用在給自己寫字的欲望上,那拿出來兩枚用,應該不是太珍貴舍不得吧。
和澤丁一樣,貝利特心里莫名也起了一絲期待,隨后狐疑問道:“凱麗,你是不是打不過你男朋友?”
自己這搞事徒弟他是清楚的,那些文縐縐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只有合她口味的,還得打得過她的,才能摘掉這一朵在無法地帶盛開的野玫瑰。
“是啊,那只禽獸對我天克,我以前一點辦法都沒有,老慘了。”
“以前?”貝利特抓住了關鍵詞。
“對,現在我能威脅他致命把柄!他乖多了。”
凱麗微微一笑,干凈的牙齒閃爍著一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