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群星中的屠魔者們舉行了一場不那么奢華但很熱鬧的慶功宴后,雙方再次分道揚鑣,埃索達號與惡魔獵手們的艦隊回到了星門附近。
按照薇拉拉女士之前留下的方法,這個戰爭星門被又一次開啟。
不過迪亞克姆這會不在埃索達號上,而是接受了小尤娜的邀請,前來到了她的巴爾號獵殺艦中參觀。
尤娜很得意的為自己的同胞和迪亞克姆叔叔展示了她那夸張的“收藏品”。
大部分都是戰爭以及閑暇時從宇宙各處搜集的罕見之物,看的伊瑞爾一陣羨慕,她和尤娜一樣都是艾瑞達星海氏族的下一任大執政官人選,是一樣的“皇太女”地位。
但尤娜有星艦,她沒有;尤娜是功勛卓著的將軍,她只是個光鑄老兵;尤娜在燃燒軍團的懸賞榜中都殺進前一百了,自己甚至沒資格進入那懸賞的前一千名。
這讓伊瑞爾有些挫敗。
但反過來想想,德萊尼氏族還藏著一尊“神靈剛大木”呢,尤娜就算挖空心思尋遍星海也找不到那么厲害的“藏品”。
所以,伊瑞爾的心態又很快恢復過來。
迪亞克姆的猜測是正確的,伊瑞爾和尤娜確實很投緣,雖然兩人的年齡差了兩萬多歲,但對于永生的艾瑞達人來說,這些都不是事。
兩個姑娘嘻嘻哈哈的分享著彼此的故事,但迪亞克姆和雙子卻在尤娜的收藏中發現了一樣很難繃的東西。
“嘶,這只小山羊”
薩洛拉絲目瞪口呆的看著被尤娜養在一個玻璃柜里的“黑色小山羊”。
后者正在啃骨頭 沒錯,它長著一張食草動物的臉,卻大口大口的啃著一根新鮮的,來自地獄犬的肋骨。
而且這家伙啃骨頭的時候,那雙血紅色的雙目一直面無表情的盯著玻璃外的三個人。
小山羊全身漆黑,只有眼睛是紅的,耳朵上帶著金環,而且在它額頭上有個相當復雜的古怪魔紋,就像是個天生的邪惡咒術。
“這是一頭虛空生物吧?”
奧蕾塞絲也驚呼道:
“看它頭上的魔紋就知道,這家伙肯定很有來頭!”
“很奇特的東西。”
迪亞克姆也對這個小山羊來了興趣,但在他要仔細觀察的時候,一直用惡毒眼神盯著玻璃外的山羊卻突然發出了驚恐的叫聲,立刻引來了尤娜的注意。
“呀,巴爾怎么這么恐懼?真是奇了,自打我在星界撿到它之后,還沒見過這個兇狠的小東西這么畏懼誰呢。”
尤娜伸手從玻璃柜里將小山羊抓出來,抱在懷里使勁Rua。
那一看就很奇怪的鬼東西也乖巧的待在尤娜懷里,任由這個鏟屎官揉自己軟趴趴的耳朵。
尤娜顯然很喜歡自己的小寵物,她仰起頭,又揮了揮手中的“光鑄艦隊小寵物訓練師大師賽冠軍勛章”,對用古怪目光看著她的其他人解釋道:
“巴爾可是我的‘幸運符’,是光鑄艦隊里最厲害的戰斗小寵物。
在撿到它之后,我就沒有遭遇過任何麻煩,每一場戰斗不管多么危險都會平安度過。
船上的其他人本來對它還有意見,但在親自體驗過巴爾的神奇之后,他們也同意把小家伙養在船上了,這獵殺艦的名字就是它的名字,以此來沾沾喜氣。
別看它長得兇狠,而且疑似來自虛空,但它其實很乖的,而且長不大。
一萬多年了還是這么大,明明吃的挺多。”
“呃,我覺得你這個‘幸運符’有點奇怪了。”
伊瑞爾伸手戳了戳“黑暗巴爾”的小尾巴,她說:
“這東西怎么看都很危險啊。”
“它再危險能比得上我參加過的那些戰爭嗎?”
尤娜很不在意的揮手說:
“戰爭中的大家精神緊繃,任何一絲提高存活率的手段只要有用,大家就都會采納,我不在乎巴爾到底是什么東西,它以后會變成什么樣,我只知道,它的好運氣救了我們很多次。”
“確實,人偶爾還是要實用主義一點,才能過得幸福平安。”
迪亞克姆點了點頭。
隨后盯著那頭畏懼它的黑山羊,輕聲用沙斯亞爾語說:
“乖一點。”
“感謝您的仁慈.”
對方很快做出了回應,迪亞克姆只當聽不見,和雙子一起去游覽其他藏品了。
在他們離開這個收藏廳后,薩洛拉絲低聲說:
“那東西是‘神蛻’,對吧?一名虛空神祇隕落之后的殘骸,就和艾澤拉斯地表之下的那顆水晶一樣,但能級卻遠遠趕不上安瑟大人的神蛻。”
“只是一絲不甘的遠古回響,尤娜是對的,它沒什么危險性,最少在完全成熟之前,它就只是一只奇怪的小山羊。”
迪亞克姆聳了聳肩,說:
“不過這家伙的神性挺有意思,吞吃厄運,塑造好運.嘶,聽起來就很不正經啊。”
“但能被小尤娜養這么久,豈不是說明尤娜根本不是幸運之人,反而是厄運纏身的倒霉蛋,否則她的厄運可不夠巴爾吃的。”
奧蕾塞絲眼神古怪的說:
“如果尤娜真那么倒霉,她在遇到巴爾之前,是怎么活下來的?”
“因為那小丫頭遇到了我。”
警戒者咧嘴笑了笑,他很有成就感的說:
“我改變了她的命運,僅此而已。星門傳送要開始了,走吧,我們去艙室中。”
三人很快抵達了導航臺,尤娜已經抱著巴爾坐在了指揮椅上,其他人將自己固定好,隨后星門第二次啟動。
就如之前那次蟲洞潛航一般,開啟的蟲洞很快就將整支艦隊“吞沒”,將他們拖入了相位之中。
但就在這本該只有幾秒的蟲洞穿越里,迪亞克姆卻突然眨了眨眼睛。
時間停止了。
只是思維上的感知暫停。
某個偉力介入了這場蟲洞穿梭,需要和自己交談一番。
“死亡原力在沸騰,皆因為我剛才親破了我不該執行的禁忌。”
艾露恩的聲音在迪亞克姆耳邊響起,同時還有一縷月光塑成的模糊人影浮現在迪克眼前。
月神降臨了。
看來情況挺嚴重。
“但您無需擔憂,即便沒有您剛才的介入,死亡的失控也已是注定的結局。”
迪亞克姆語氣溫和的說:
“實際上,在您掌握的翡翠夢境與熾藍仙野的聯絡斷絕時,您就應該察覺到這一點的,這兩個地方可是生與死的偉大循環的兩個支點。
物質世界已經多久沒有自然復活的永恒之靈了?
那些荒野之神和洛阿們排著隊在熾藍仙野等待回到物質世界呢。
我是不知道你們姐妹兩到底有什么樣的爭端,讓其可以嚴重到讓寒冬女王直接‘罷工’的地步。
她的心能花園已經廢棄多久了?”
“那是死亡原力內部出了問題,迪亞克姆,祂們那邊的規矩很復雜,暗影國度是最古老的原力領域,卻也是最刻板的領域。祂們遠不如其他界域那么自由”
艾露恩給自己的“姐姐”遮遮掩掩,祂說:
“我與寒冬女王之間只是一些小小的分歧,有邪惡的力量從中作梗,但那并不足以影響生與死的偉大循環。”
迪亞克姆沉默著。
幾秒之后,他抬起頭,很直接的問道:
“您是被創造出來的,對嗎?
由穆莎創造,作為‘現在的月亮’執掌生命原力,生與死的對位和循環讓您成為了寒冬女王的妹妹,雖然您的象征性和權能要遠高于對方。”
“并非如此,我與寒冬女王的關系很復雜。”
月神略帶遺憾的說:
“祂也有穆莎的一部分神性,因此我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姐妹’,祂也因此成為了暗影國度中相當獨特的一位永恒者。
死亡是生命的一環。
或者反過來講,生命是死亡的一個階段。
迪亞克姆,你不必深究這些,不走入生命領域,你是無法理解這些復雜概念的,我只是想要詢問你,你剛才許諾你可以為我與寒冬女王重塑生與死的循環,是認真的嗎?”
“不是重塑啊,冕下,我沒那么大的能耐為兩道原力建立晦澀的聯系,我說的是‘平衡’,重塑平衡。”
迪克解釋道: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猜,在不久的未來,我或許真的要去一趟暗影國度,可以順便為您調解一下您與家人之間復雜的人情關系。
同時重啟心能花園,最少讓永恒之靈們可以在生與死之間不斷循環。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再厘清其他原力與死亡的關系,最少我覺得,目前這種所有生命死亡之后,都要回歸暗影國度的循環有些太不講道理了。
如果暗影國度無法將死亡的惡魔的靈魂帶回它們那里,那么它們也就沒有資格將其他原力追隨者的靈魂也強行奪走!
圣光行者在虔誠的生命結束后,就該前往圣光的高階天堂;虛空行者的命運也應歸入無光之海。奧術大師們理應享受不受約束的漫步于真理星界的自由,。
生與死的偉大循環并非壞事,然而現在我只看到了死亡在不斷的膨脹而生命卻日漸衰敗。
這樣不對!”
“但那是初誕者塑造的天命,它已經那么運轉了無數個時代”
“初誕者就一定是對的嗎?”
艾露恩女士的解釋被迪亞克姆打斷,警戒者仰起頭,他說:
“雖然我還不怎么理解初誕者創造星海與原力的全過程,但安瑟現在的狀況已經證明了初誕者也無法掌握一切。
祂們是笨拙的造物主,擁有美好的愿景卻無力落實于細節。
祂們創造了生與死的偉大循環,那本該是美好的體系,但您身在其中,您比我更清楚這個體系如今已經潰爛到了什么程度。
甚至是死亡領域的陰謀 它們渴望著統御星海,打破循環,但那真的只是野心家的渴望嗎?
不見得吧。
那是反抗,對天命的反抗!
死亡世界如一潭死水,但死亡不該如此。
那可是初誕者親手設計并建造的原力領域,本該是完美的象征,但是連祂們塑造出的永恒者管理員們都已經開始反抗了。
所謂‘天命’就不該存在,因為設下這天命的人并非全知也亦非全能。”
這一番話讓月神無力反駁。
若祂對于這個已經嚴重失衡的體系沒有意見的話,剛才她就不會協助迪亞克姆挽救奧圖里斯了。
這是一個嘗試。
但這些事顯然沒有迪亞克姆想象的那么簡單,艾露恩女士也不是來和他辨經的。
祂只是提醒道:
“死亡領域對物質星海的入侵已經不可挽回了,若你未來真會前往暗影國度,也不必嘗試著阻止,死亡已積蓄了太多太多力量,一次可控的釋放有助于生死重歸平衡。
若你真能幫助我勸說我那苦悶的姐姐重新與我建立聯系,那么我感激不盡。
你說得對,生命力量在物質星海的衰弱是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也是我必須著手解決的問題,但這一切都得在安瑟的事平穩結束之后。
我本想勸說你,但你是個堅定又執拗的靈魂。
若你想要點燃太陽,那就去做吧。
在你找到可行的方法之前,我會竭力‘拉’住安瑟,不讓祂墜入黑暗之中,但迪亞克姆,我已經很累了。
所以,麻煩你要快一點。”
“我必將竭盡全力,然而,您有沒有考慮到如果我失敗了.”
迪克說:
“如果日蝕年代真的降臨于星海與六大界域之中,您又該如何應對呢?”
艾露恩久久不語。
直到祂的神力抽離時,她才低聲說:
“若無太陽,就該皎月照耀星河!但在月光熄滅之前能不能誕生下一輪皎月,我也不能確定。迪亞克姆.你要理解,我也有黑暗的月相。
如果太陽的日蝕代表著墮落,那么我的黑月又代表什么呢?
穆莎也經歷過日月之戰啊。
仔細想想吧。”
月神的光消散,迪亞克姆眨了眨眼睛,艾露恩似乎是在暗示祂其實也有墜入黑暗的風險,就和現在的安瑟一樣。
但祂可以壓制住自己的墮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解決安瑟的問題。
“迪克?迪克!醒醒!我們到艾澤拉斯星域了。”
來自耳邊的呼喚讓警戒者睜開了眼睛。
不知何時,他已經靠在巴爾號的導航臺上沉沉睡去,剛才的那一幕交談發生在夢中。
夢境,那是艾露恩的領域。
迪亞克姆舒展著身體起身,對其他人露出歉意的表情。
他看著前方星海中那顆熟悉的藍色世界,終于松了口氣,但在離開導航臺時,他看到了尤娜懷中用驚恐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黑山羊巴爾。
這家伙肯定意識到了剛才警戒者睡著的時候和誰見了一面。
“噓”
他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對那黑山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后者如患上了羊癲瘋一樣瘋狂點頭。
這種和原力真神相關的事,最好還是別讓凡人知曉。
但下一秒,原本穩穩行走的迪亞克姆突然腳下一個踉蹌,被雙子眼疾手快的攙扶住,她們以為這是迪克過于疲憊導致的,畢竟剛才在相位轉換時他就睡著了。
但真相不止于此。
“警戒者的手指!快看!”
眼睛最尖的伊瑞爾尖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迪克的手指上。
警戒者也愕然看著自己的左手,他的五根手指正在不正常的“虛化”,就像是陽光下的氣泡一樣,隨時可能蒸發破碎。
迪亞克姆自己也感覺到了一股很難形容的感覺,就像是突然來到了驚濤駭浪的大海之上,自己乘坐著一艘舢板,隨時可能傾覆于海潮之中。
但沒有任何東西在攻擊他,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痛苦。
他確實在被攻擊,但不是現在,而是過去!
“有某些東西在‘過去’進攻我,它們試圖在過去扼殺我,真是瘋了,這條時間線里處處都是我的痕跡,我已成時間的支柱。一旦我在過去死去,整條時間線也會隨之塌陷。”
迪亞克姆強行起身,對雙子說:
“是永恒龍!只有那些家伙才會如此瘋狂,‘時間的逆行者們’回來了,這意味著青銅龍軍團也來到了這里。
通知克羅米,她有活干了。”
其實不必通知,在永恒龍們開始干壞事的瞬間,克羅米就感受到了世界之魂的呼喚與催促。
這會正在荒蕪之地的紅龍實驗室里,協助瑞亞絲塔薩凈化黑龍蛋順便搗亂的克羅米如裝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
她從旁邊抓著自己那根比她人還高的法杖,對驚訝的紅龍喊了幾句,轉身跳入了一道飛旋的時間旋渦中。
或許是“平靜日子”過久了,已經很久沒有和時間線上的敵人作戰,導致克羅米再次進入時間戰場時居然感受到了一股“不適”。
然而,這種不適在她于過去的某個時間點看到了幾頭正在憋著勁圍攻迪亞克姆和洛薩的永恒龍時,立刻就消散了。
或許這就是流沙之鱗高階成員的戰斗本能。
克羅米嗷的一聲撲上去,依靠自己新形態下的新力量引來時光中的太陽之火,化作烈焰灼光的火柱砸下去,把那可悲的永恒龍在原地徹底燒死。
那家伙慘叫著。
在察覺到死亡到來的那一刻,這家伙再沒有了“逆行者”的囂張,或許是它真正感覺到了問題不對勁。
便撲騰著翅膀竭力想要從死亡的厄運中擺脫,然后就被克羅米狠狠的踩了頭,讓它無力掙脫燃燒的太陽之火。
“哈,發現了,對吧?”
克羅米“獰笑”著對那些被嚇壞的永恒龍咆哮道:
“這條時間線沒有泰坦們的時間網絡!這條時間長河是單一流向的,這意味著你們被干掉之后就無法在過去或者未來復活了。
你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我已經掌握了真正擊潰永恒龍的奧義,現在就要向你們展示隨便入侵被我守護的時間線的下場!蠢貨們,你們耀武揚威的日子結束了。”
那幾頭永恒龍確實被同伴的慘死嚇了一跳,但它們很快就反應過來。
為首的那頭黑色的猙獰巨龍拉長聲音說:
“我們無法在過去或者未來復活,那豈不是意味著,如果我們在這里干掉你!小蟲子,你也會死的凄慘?”
“是啊,沒錯,大家現在都是‘一命模式’了!”
克羅米拍打著金色羽毛般的雙翼,悍勇無比的撲上去和永恒龍廝打。
她大聲說:
“來殺我啊!用你們喜歡的所有方式,來啊!看看誰是勇士,誰是慫蛋!真以為我這段時間都在白混的嗎?”
“混蛋!”
克羅米的狂妄激怒了這些永恒龍,它們立刻撲上來準備圍殺克羅米。
但這顯然是個陰險的計謀,就在永恒龍們靠近的時候,幾根滅龍長槍毫無征兆的從突然開啟的時間旋渦里飛出來,正中永恒龍的鱗甲,疼的它們放聲大叫。
隨后從漩渦中飛出的龍希爾們根本無需溝通,便配合著克羅米開啟了屠龍的戰役。
鋼視營鱗長安波莎在雙手點燃龍火,飛上空中轟擊永恒龍,她的鱗片上閃耀著土黃色的時間光芒。
雖然龍希爾無法和青銅龍那樣自由穿梭時間,但它們確實有青銅龍的力量精華,在克羅米的引導下,它們可以在短時間內沖進“過去”作戰,其他生命則完全無法這么做。
他們不能在不屬于自己的時間中長久停留,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弄出“外祖母悖論”這種麻煩的東西。
“安波莎,干掉它們!守住這個點!”
克羅米這會已經打開了通往另一個過去節點的時間之門,她喊道:
“永恒龍們在全時間線對迪亞克姆發起了全方位的‘飽和式刺殺’,見鬼!我必須找到更多幫手。”
小寵物巴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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