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達拉然的諸位法師與守護者艾格文的蜥蜴人朋友以及他們的附屬們的第一次見面算不上多么美好,但尚不知道蜥蜴人的目光已經投向東方大陸的人類王國,還是對遠道而來的眾人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以艾利桑德為首的夜之子們自然不必多說,來自艾澤拉斯高等精靈的傳承在達拉然這座魔法城市可以說隨處可見,即使其中也加入了不少人類自身在激流堡時期所流傳下來的習慣和風格,但想要讓夜之子精靈們體會到賓至如歸的感覺還是很容易的。
至于大祭司贊加·納德里奧斯所帶領的泰波克教派的靈蜥們以及隨行的蜥蜴人戰士,也出乎意料的在達拉然發現了很多符合蜥蜴人社會的風格,但贊加·納德里奧斯也并不感到吃驚。
雖然在艾澤拉斯蜥蜴人短暫的歷史中,第一次東大陸的生物與蜥蜴人的會晤還是艾格文偷偷進入伊塔扎,但人類的學習能力還是讓他們在短暫的接觸后,就開始嘗試學習蜥蜴人的各種能力。
只不過,面對蜥蜴人很多力量來源,比如那些神秘而強大并且功能復雜的祭禮能力,在蜥蜴人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況下,達拉然的肯瑞托組織也就必然得不出什么實質性的結果。
當然,也許某一天會出現一位人類的古圣信徒取得和蜥蜴人類似的祭禮能力的話,可能會誕生出不一樣的神奇畫面也說不定,但聯想到圣光教派在人類七國間的傳播,以及蜥蜴人的幾位古圣到底會不會接受艾澤拉斯人類的供奉,這種畫面似乎又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最起碼此時此刻,達拉然如今這個未能青史留名的六人議會,在與贊加·納德里奧斯一眾人相互間的接觸還是很融洽的,畢竟,在叢林巨魔在祖爾金的帶領下仍舊不斷侵擾人類和高等精靈的時期下,任何一個可能成為朋友的勢力都會是一種難能可貴的朋友。
而在肯瑞托為遠道而來的客人舉行完歡迎儀式后,另一些小事兒就隨之而來,比如如何安排蜥蜴人暫時的居住地,作為一座新興的魔法城市,達拉然自然沒有如同洛丹倫等一眾其他人類城市一樣的宗教建筑,所以蜥蜴人這樣明顯將宗教融入生活的種族就被安排在了一座新建成的魔法塔里。
雖然遠在伊塔扎的索提戈教派在索克率領蜥蜴人前往破碎群島時,就已經開始進行了血祭儀式,而如今,針對艾格文身上薩格拉斯靈魂的封印,蜥蜴人也已經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保險,即便這種保險措施因為地域相隔太遠多少有些削弱,但關于守護者問題的一切,蜥蜴人們似乎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這也就使得贊加·納德里奧斯和艾利桑德的到訪更像是一場簡單的出使,達拉然的六人議會也并沒有什么需要大祭司和大魔導師效勞的。
但就在贊加·納德里奧斯和艾利桑德呆在達拉然一邊觀察這個東部世界魔法圣地的獨特之處,一邊借鑒學習人類和高等精靈對魔法的新知識,順道觀察監視一下即將到來的提瑞斯法議會如何用他們自己的方法解決守護者身上那早已不是問題的問題時。
一位真真正正的小人物,從歷史的深淵中再次爬上了舞臺。
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達拉然數量龐大的低級法師中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卻得到了就連青銅龍王諾茲多姆遨游無盡時空中都未曾看見的機遇。
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而波動,但有時能夠與之對應的不單單是那個似乎隱藏著什么的圣光,混亂的邪能中也會流傳著一些小小的意味在里面。
這位“早年間”奴屬于圣光教會的虔誠者,在所謂的感召下加入了對抗叢林巨魔的戰斗中,并很不幸的被一位叢林巨魔獵頭者拋出的長矛刺穿了身體。
拖著因心中的圣戰而殘破的身體,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在無數次的祈禱中都沒能得到圣光的幫助,這也不難理解,一位連初階牧師都算不上的家伙,即便人類的圣光信仰力量并不來自那些裝模做樣的納魯,也遠遠不可能隨便讓信徒來一次足以對抗死亡的治愈。
但就是這位在無數個時空中結局都一樣的家伙,卻并沒有按照所謂的命運一樣,倒在叢林之中,成為阿曼尼帝國可憐的復興史以及人類阿拉索帝國和高等精靈奎爾薩拉斯深厚友誼的見證中,無人問津的可憐蟲。
相反,在那場戰役中,因為距離自己城邦最近而最后撤離的洛丹倫城邦的軍隊返回自己的城市時,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完好無損的走出了叢林,并加入到了洛丹倫軍隊的返程之中。
時間在此凝聚,人類還在阿拉索大帝索拉丁的統治下尚未分裂,被泰坦守護者洛肯封印在泰坦之城奧達曼數千年的土靈也尚沒有覺醒成矮人建立鐵爐堡,索克還呆在舊世界的阿拉比沙漠中帶著自己的蜥蜴人部隊忍受著黃沙、熱浪和數之不盡的古墓王軍隊的侵擾,伺機建立南方的靈脈巨網。
歲月在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的身上并非沒有顯現,但這位明顯超出了正常壽命卻沒有足夠力量的人類,卻在人類的歷史中一直默默無聞。
面對新建成的法師塔,贊加·納德里奧斯充分發揮了索克的蜥蜴人精神,在大祭司和大魔導師的裝修下,這里顯然變成了蜥蜴人駐扎在達拉然的大使館。
作為一位標準的蜥蜴人大祭司,贊加·納德里奧斯很正常的在達拉然這個充滿了異域風格的紫羅蘭城市中,那些帶著魔法水晶的美麗建筑的塔尖集群中,獨特的加上了一座巨型的黑曜石方尖塔。
但就在贊加·納德里奧斯完成了自己的杰作后,卻臉色一變,對著身邊抱著胸觀看著蜥蜴人動作的大魔導師說道。
“我似乎聞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氣味,艾利桑德女士”。
即便在剛剛到達達拉然時,艾利桑德和肯瑞托的法師們出現了一些口角,但那不過是一位對未來完全放松了的上古精靈所流露出的在正常不過的樣子。
畢竟,蘇拉瑪被索克率領的蜥蜴人接管,在夜之子倒向蜥蜴人后,只要索克還存在一天,大魔導師就可以放下對夏多雷未來的擔憂,自然那些在為子民謀求未來和各種權術下被壓抑的東西很快就回到了艾利桑德身上,但作為蘇拉瑪城的掌權者,近萬年的經歷并不會這么快就從艾利桑德身上消失。
在贊加·納德里奧斯一臉凝重的向她說出這句話后,艾利桑德也很快在蜥蜴人方尖塔的加持下,感受到了那股危險的氣息。
贊加·納德里奧斯和艾利桑德兩人彼此看向對方,他們已經確定了這座看似平靜繁榮的城市必然出現了一些變化,但很可惜,在這樣一個人類城市中,他們的發現可能并不會被多加重視。
因為這里既不是伊塔扎,也不是蘇拉瑪城。
此時肯瑞托議會中大量存在的高等精靈們,就會成為一種阻礙,艾利桑德深知這些外表變化極大但內在實際上還是老一套的上層精靈們,在得到蜥蜴人的警示后,會如何去做。
法師本就是一種很固執的職業,再加上來源于上層精靈的傲慢,贊加·納德里奧斯和艾利桑德決定還是讓蜥蜴人和夜之子們自己先做好準備,以求應對可能出現的問題吧。
“希望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畢竟法師通常都會做一些小小的實驗,這在上古時期也不例外”。
面對艾利桑德的話,大祭司贊加·納德里奧斯陷入了沉默。
寬大的法師袍穿在瘦弱的軀體上,來自魔法之都的夜色中,沒有一絲的風在流動,但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的衣服卻伴隨著這位傳奇的法師的走動,泛起陣陣波紋。
達拉然作為屹立在洛丹倫南部的瑰寶,這里雖然仍舊是一個魔法的王國,但洛丹倫的子民和軍隊并非與這里像隔絕,甚至遠在達拉然西南部的吉爾尼斯人也經常會出現在這座城市里,進行貿易甚至來開開眼界。
沒有經歷戰爭璀璨的紫羅蘭之眼(達拉然)神秘而又包容的迎接著藕斷絲連的人類王國,這里的繁榮甚至一度超過了其他所有王國的總合。
但今天這里注定要發生一些驚人的變化。
‘力量才是生命的真諦,但虛偽的力量終究沒法升華生命,這早在你擁抱虛空之時就已經感受到了’。
虛空的回響在耳邊飄蕩,就像虛空力量的最原始體現一樣,早在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第一次回答回蕩在他耳邊的聲音時,這沉甸甸的、折磨人的、令人愉悅的、讓人放松的、殘忍歡樂已經持續了數十個世紀。
但有一點值得肯定,那就是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對這些所謂力量的掌控早已輕車熟路。
仔細想一想,一位對圣光無比“虔誠”的教徒,在遭到了自己信仰的背叛后,又怎么可能馬上敞開心扉投入另一個一看就很危險的信仰中去呢。
就像幾百年后的那位大主教一樣,如何與虛空對話,卻完美的避開它帶來的危險,已經成為了這位比欺詐者基爾加丹更名副其實的欺詐者,最平常不過的每日修行了。
只不過虛空也不是傻子,作為一種以污染眾生為終極目的的力量,長時間的虛情假意并沒有讓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獲得虛空的多少饋贈,反而因為那能把人逼瘋的低語更一步的影響了他對力量的追求。
比如說,魔法的力量。
但根本就沒法進行冥想的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力量自然也高不到哪去,對力量的渴求在時光中不斷畸變,因虛空力量而變得漫長的生命中不斷目睹后來者對魔法力量的掌控。
本就缺少一個強大的心靈力量作為歲月承載支柱的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心靈的扭曲可想而知。
雖然他和一些獲得了長久生命的人類個體一樣,得到了時光的眷戀,但脆弱的心靈根本就支撐不起他的人生,更不用提和那些本就以漫長生命而聞名的種族之間的差距了。
可能當時間繼續流轉,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即便擁有著常人難以獲得的“奇遇”被虛空糾纏,但最后的下場無外乎要么抵擋住了虛空的侵蝕,悲慘的生活下去,但是卻能夠當一個默默無聞的英雄,要么就是擁抱虛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畢竟他和未來那位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可不一樣,人家可是一位響當當的暮光神父。
但當艾格文出現在達拉然,蜥蜴人給與艾格文的手鐲上的力量,馬上吸引了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那是一種對他來說充滿了魅惑的力量,當然,上面還有一些讓他感覺到危險的氣味。
那是蛇神索提戈的力量。
不過作為一名混跡在魔法世界許久的資深學徒,再加上來自虛空低語的幫助,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還是很快就發現了正在和那個“恐怖的大蛇”相抗衡的同類。
而另一道目光也正看著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越發陷入癲狂的身影,發出低沉的歡笑。
恩佐斯慷慨的為回響在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耳邊的虛空低語加上了一些小小的助力,來自夢魘的氣息從這位資深學徒身上散發出來,讓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能很輕易的進入了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們為守護者艾格文準備的魔法塔中。
“章魚的觸須(恩佐斯的觸須)、來自銀月城樹人的枝丫、豺狼人的鬃毛外加一些純凈的魔法藥水,最后,一顆圣光教徒的眼睛,我將得到守護者身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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