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需要好好想清楚是否要拿自己在人間的生活冒險,但是達貢已經為另一件事拿定了主意。在瑞德走后,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封信件,再次打開它并認真閱讀。
信件來自獸人布魯圖,他是牙牙寨的部落酋長,擁有的稱號包括“黑色旋風”、“群狼之王”、“大獸人”等。在獸人平均壽命只有五十多年的情況下,他已經穩穩地當了牙牙寨三十年的酋長,在北地也算是一代傳奇。
“小子…”布魯圖在信里這樣稱呼達貢,“想嚇唬我就當面來,不用轉彎抹角!我最近娶了富克斯·灰牙的姐姐做我第十七個妻子,要是他被嚇唬了而我不為他出頭,我可就丟面子了。所以,在九月月亮最圓的那一天,我在巨人丘等你。當月亮爬到頭頂最高處時就來見我。我會一個人等著你,你想帶幾個人都行。就算是巨人我都沒怕過,更不敢對我大放厥詞。有膽就來!”
信件以布魯圖酋長擁有的二十多個不同稱號結尾。
如果信件里沒有提到“巨人”兩個字,達貢并不會像現在這樣重視。相比于冰霜巨人的進攻,達貢并不急于與牙牙寨搞好關系或者拿下它,至少也要到明年,蛋島變得更強一些,有余力向南擴張的時候再說。他本應寫一封委婉客氣的信,以一個年輕領主向年長領主請教的角度,謝絕去巨人丘見面的邀請,然后嘗試換一個更輕松、更友好的地點——同時送上一些禮物。
“巨人…”達貢不需要打開地圖,他早就把北地的主要地形環境印在腦子里。牙牙寨的東面有一片山脈,他和希洛艾來蛋島的路上曾經過那里,還被霜巨人攻擊過。依靠傀儡坐騎攀爬山崖的能力,他們乘坐的狗拉雪橇才驚險地通過了那片區域。
“霜巨人、冰霜巨人…布魯圖是否了解他的巨人鄰居?而他的巨人鄰居與冰峰山脈的同類是否有聯系?”達貢摸著胡須,掐指算著日期。距離滿月之日只有四天時間,想從蛋島趕到巨人丘,時間上有點緊。信是商隊捎過來的,故意這么慢,是要造成達貢不敢去赴約的結果嗎?
“我還就偏要去了。”達貢拿定主意,將信件放進口袋,穿上披風走出房間。他去找巴特,讓他給赤嶺領主托班送個信,借他的云龍精靈卡用一用,達貢明天或后天乘坐獅鷲去取。
作為蛋島的總指揮,達貢責任重大,獨自一個人去巨人丘見牙牙寨布魯圖酋長是一件很有風險的事情。有各種傳聞說牙牙寨和精靈的關系很好,而達貢和精靈有不少糾纏和麻煩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盡管這么短的時間內,精靈也不一定能從第二次恐錮斯黑塔戰役中抽調足夠的力量來伏擊達貢——而且精靈也沒法確定達貢就一定赴約——但達貢不得不防。
吸取了被精靈王宮廷守衛伏擊的教訓,能夠快速展開飛行的云龍精靈卡是對自己生命安全的充分尊重。獅鷲坐騎也要帶一個,這樣才能合理解釋自己是怎么快速趕到巨人丘,從而隱藏好云龍精靈卡。達貢對自己的騎術有著充分的認識,他決定得找匹最溫馴的獅鷲。
安排好信件、挑好坐騎,當天晚上,達貢將自己離開這件事告訴了父親。他認為,只有同為武器大師的父親能夠理解他這樣做的道理,不會為此大驚小怪。他想的沒錯,托蒙德只是囑咐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戀戰,更不能因為任何情況失去冷靜。“我幫你打兩天掩護,你早點回來。如果你出任何意外,蛋島的局面就亂套了,許多人將成為食人怪物的食物。”
第二天一大早,瑞德就來了,手里提著每餐肉雞蛋三明治。“我想好了,我要試試。你什么時候走?我要在你拉開三十公里距離之前先到龍蛋洞穴去。”
“我很快就出發,吃完早飯你就趕緊去吧。食品廠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我既要掙錢也要享福,早在廠里安排了精明能干的管事。就這一點來說,我比你聰明多了。”瑞德看了看面包片夾每餐肉,說道:“算了,我不吃了,早點去找寶寶法俑吧!”
“等等,我最后再問一次,你真的想好了?”
瑞德指著自己的眼睛對達貢說道:“來,你看到黑眼圈了嗎?沒有吧…我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這足以證明我已經思慮清楚,可以坦然面對一切后果。”
“也許你只是比較笨…”達貢笑著向瑞德伸出手,說道:“希望一切順利,睡覺的時候不需要見你。”
“你是不想跟我繼續學習!偷懶的家伙。”瑞德笑著和達貢握握手,瀟灑地走了。
達貢可做不到他那樣瀟灑,尤其是想到要騎乘獅鷲進行連續長途飛行時。——這對他和獅鷲來說都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他們在路上經歷了一場大雨、一次迷路、幾只南下大雁的騷擾,當終于落地時,已經疲憊不堪的獅鷲對他投來了幽怨的目光。
“辛苦你了,趕緊休息吧。”達貢從獅鷲的鞍座里找到肉飼料——幾只又肥又大的死田鼠——拿著遞給獅鷲:“他們說長途飛行后不能立刻吃很多東西,這點東西你先墊墊肚子。”
獅鷲猛地一伸頭,銳利的鷹嘴快速而準確地從達貢手上奪走了一只田鼠。在此期間,它的眼睛一直盯著達貢,目光中透出一點調皮的表情。
“我聽人跟說了,你喜歡嚇唬別人,但不會真的傷人,是只特別好的獅鷲——而且你這個動作也嚇不到我。”達貢將田鼠扔到地上,說道:“我要去周圍看看地形,從天上和從地上的感覺會不一樣。你…你揪著我干什么?”
獅鷲用鷹嘴蹭蹭達貢的肩膀,然后扭頭指指鞍囊,并且抬起后腿做出抓撓的動作。達貢有些不解,那個鞍囊里面是個露營帳篷,包括一大張裁剪好的帆布和一些帶有螺紋的鐵桿。他把東西拿出來擺在地上,問道:“你想要這個?”
獅鷲點點頭,然后就用嘴巴和爪子將帳篷布打開,努力平鋪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它在上面使勁蹭身體,翻過來滾過去,不一會兒就讓羽毛更加干爽,而留給達貢一個潮乎乎的帳篷。
“挺聰明的家伙。”達貢摸摸獅鷲的腦袋,然后提著獵首斧到周圍偵查。
巨人丘是個突兀的丘陵,在一片相當平坦的草原中間,以二十五米的垂直高度鶴立雞群。它由花崗巖構成,這與周圍的黃土地格格不入。若說它是塊從天而降的隕石吧,周圍也沒撞擊的痕跡,它本身也不夠圓潤。
對于它的由來,北地部落有著各種說法,流傳最廣的就是“石化巨人說”。由于在巨人丘山腳下的相對位置有兩塊小一些的花崗巖石頭,它們和山丘一起被稱作“巨人的身軀和兩只手臂”。一個可怕的巨人行走到這里,無法躲避它最害怕的陽光,于是在痛苦中變成了石頭——其實這個傳說背后已經表達出北地居民對巨人態度:
變成石頭的巨人才是好巨人。
運用龍感將巨人丘仔細搜索一遍,達貢可以確認這里沒有伏兵,也沒法安排伏兵。整座山就是一塊大石頭,它的內部沒有洞穴或隧道。上下山只有一條路,風蝕形成了一個能起到階梯作用的小路,不費什么力氣就能走上來,但一次只能上來一兩個人。
周圍的情況一覽無余,根本無法從地面進行包圍。如果真有突襲,突襲也應該來自上方。達貢將星盔叫出來,讓它多注意天空,一有動靜就警告自己。與此同時他用地上的帆布擦拭獅鷲的身體,盡可能讓它的羽毛干燥一些,這樣不耽誤逃命。
他降落的時候是下午,到了傍晚時分,遠處出現了一群狼犬騎兵,數量在四十左右。這群狼犬騎兵毫無花哨地徑直朝著巨人丘而來,路上還吹響號角,完全沒有掩飾自己行動的意思。也對,現在也不是牧草高到能隱藏羊群的盛夏,盡管秋風還沒有蕭瑟,可秋草早就倒伏下去,有什么可藏的?
達貢不知道布魯圖酋長長什么樣子,但他知道狼犬沒有垂直上墻的能力,來再多人也不是威脅。于是他用攜帶的燃料做了個小篝火,用炊煙宣告自己的存在。
狼犬騎兵連續吹響三次號角,作為對他的回應。達貢不知道三聲號角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進攻,否則那些騎兵就該減慢速度,讓狼犬保留一些體力。
騎兵完全沒有減速,直接來到巨人丘下面。它們繞著山丘轉了一圈,分散開來檢查周圍的情況,然后才停在風蝕階梯下面。
達貢從山崖邊露出頭向下看,摘下防箭面具喊了聲:“達貢·奧力森在上面,還有只獅鷲。你們上來的話自備食物,我沒帶多少。”
“哈哈哈,居然來了,沒想到沒想到!”一個又黑又壯的獸人抬手指著山頂,說道:“你等我會兒,我這就上去!來這么早干什么,月亮才出來沒多久,天都沒黑。怎么,你提前來看看有沒有埋伏?”
“我第一次來這兒,路不熟,提前出發是為了防止遲到。”達貢朝下面招招手,說道:“你仰著頭說話不累嗎?還有你找的這個破地方,上面連棵樹都沒有,草不禁燒。有沒有帶柴火,我這里燃料不多了。”
“矮人廢話真多!”獸人哼了幾聲,跳下狼犬的后背。
過了一會兒,那個又黑又壯的獸人當先往上爬。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穿著一件鑲著鐵板的馬甲,肌肉扎實的雙臂露在外面。作為獸人,他長相威嚴,一雙豹子眼睛被粗黑的眉毛遮住一半,滿是傷痕的嘴巴掩藏在一臉炸開的黑色胡須下面。他只有一支下獠牙,從左半邊嘴里露出來。獠牙折斷過,用一個金環重新箍起來。
這獸人中氣十足、嗓門很大,一邊沿著階梯往上走,一邊對他的衛兵咋咋呼呼。他似乎很不喜歡肩膀上的披風,走到半途就把它扔了,說著東西刮到懸崖上可能會把自己害死。而披風沒了之后,便能看到他的黑色大腿。
谷黖</span騎乘的時候不穿長褲?真耐磨啊…這獸人只穿了短褲,露出一對黑乎乎、毛茸茸的大腿。而他在膝蓋上綁著尖刺護腿,腳下的鐵頭靴子也裝著尖刺,看來很喜歡將他對手的腿直接刺穿。一把重弦復合長弓斜挎在肩膀上,背后的箭囊看起來更像是方尖盾牌。作為主手武器,他在左側腰間掛著一把釘頭錘,另一側腰間是單手砍刀。
“我是布魯圖,你就是達貢·奧力森?”那獸人爬上來之后向左右看了看,然后說道:“草,你這身盔甲不便宜吧?”
“不便宜。”達貢點點頭,說道:“布魯圖酋長,終于見到你了。對了,你姓什么?”
“沒那東西。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誰,也沒有神撫養我并給我姓氏。”布魯圖站在距離達貢五米遠的地方,說道:“我手下弟兄擔心我的安全,會上來檢查一圈。這地方不大,很快就能弄完。”
“行,正當的。我來之后也檢查過一圈,確認這里是否有地道或者陷坑。”
“草,我們又不是狗頭人,不會挖那東西。”布魯圖看到了獅鷲,撇撇嘴,說道:“瞧瞧,還有獅鷲坐騎,能飛!養那么多狗只會拉屎和要骨頭吃,騎起來也沒馬背舒服。”
“你要有興趣,可以買幾只獅鷲。買之前可以試著騎騎,在天上飛兩圈。”
“嗯…不感興趣。長著鳥臉的生物肯定不如狗頭忠誠。”布魯圖雙手叉腰,上下打量達貢,說道:“你喜歡做生意嗎?如果喜歡的話,給我說說你這些盔甲值多少錢?”
達貢盯著布魯圖凝視了三秒鐘,微微一笑,說道:“披風叫做五頭龍披風,我從一只四個腦袋的奇美拉肚子里殺出來,把它披剝了做成披風。身上的盔甲是從攔路強盜身上扒下來的,叫做龍頭適應半身甲,冬暖夏涼。我手上是用貢獻分請精靈做的法師之手,全秘銀打造。頭盔和盔里里面也添加了秘銀內襯,哦,還有護臂和護腿,也都用了秘銀。腳上的靴子是我家祖傳的泥魔靴,用魔物的皮革制成,加了金屬護底和踢尖。嗯…我還有面具,表面用了精金材料。”
布魯圖聽著聽著,嘴巴漸漸張大,手指微微抖動,半晌才說道:“草,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怎么著也得把你給搶了!你這一身東西的價值,用來武裝一支萬人軍隊完全沒問題。”
“現在不搶?”達貢笑著說道。
“你小子別勾引我,我現在給你面子,也不想丟了自己面子。我請你來見面,結果把你搶了,那我還怎么在北地立足?”布魯圖看看左右,大喝道:“草,都看完了嗎?看完了趕緊滾下去,別在這里晃晃悠悠的。記住,要是真打起來,我怎么著也得把他給丟下去摔死。你們看清楚了,把他宰了,東西找個識貨的賣家,咱們牙牙寨也就吃喝不愁了。”
“我會漂浮,掉下去摔不死的。”達貢說道:“不過我也不想掉下去,畢竟不是為這個來的。我那邊準備了一點食物,有每餐肉,也有烤雞。不過烤雞不是我做的,而是我們那里半身人廚師提前做好,我帶過來熱了熱。”
“正好,我帶了酒、鹽水豆子、熏肉片和軟面包,咱們邊吃邊聊。”
達貢和布魯圖在篝火旁邊側對著坐好,幾個獸人將一大捆事先劈好的干柴放在一邊,解開上面的繩子。布魯圖拿起兩根木柴放進篝火里,然后將一個陶土酒壺放在火旁邊烘烤。他帶來的食物一直用布包著,現在也展開來,放在一邊。
“你事先不可能確定我會不會來,看你這些準備,你本來就要在這里過一夜?”
“對,我有這個習慣。”布魯圖說道:“也不一定就是在這個滿月,但每年總有一次兩次,我會來巨人丘這里住一晚上。看看風景,喝喝酒。”
“為什么有這個習慣?為什么是這里?”
“我第一個兒子在這里死了,他那時候六歲。我們被一個部落的強盜追殺,一路逃到這里。我守著階梯,用搶來的刀砍死不少敵人。那個地方很窄,我居高臨下,他們不敢上來就走了。但是我兒子被他們用箭射死,就倒在那個區域。”布魯圖抬起手,朝不遠處的懸崖邊指了指。“他說他不想死,他說他很害怕。所以我每年都找時間過來陪陪他,別讓他害怕。”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傷心事。”
“早就不傷心了,只是忘不掉,于是就變成習慣了。”布魯圖哼了一聲,說道:“后來我把那個部落都殺了,也為他報了仇,他也不虧。但他要是沒死就好了,我就把部落傳給他。六歲就能拿著短劍和強盜搏斗,厲害吧?”
“相當厲害。”達貢點點頭,撕了一只雞腿給布魯圖,說道:“我們堅古族人六歲的時候什么都不懂,最多調皮挨揍,絕對沒辦法拿起武器保護他的父親。所以我覺得各個種族之間多少共同點,互相取長補短,能在一起好好相處就不需要打打殺殺。”
布魯圖接過雞腿,放在手里晃蕩著,沒急著往嘴里放。他說道:“不打打殺殺?說的倒是挺好。我怎么聽人說,你下一步就想把牙牙寨吞掉?”
“給你說這話的人要么運氣好,猜對了,要么就很有眼光。”達貢點點頭,坦誠道:“從戰略上分析,我向南發展,與精靈形成縱深,比向北或者向西拉長更好。我的確覺得牙牙寨的位置挺好的,但我還沒確定要對它發起攻擊。”
“你覺得你打不下來?”
“不,我肯定能打下來,但我不想首先那么做。”達貢說道:“我需要發展的縱深,更廣大的區域來養活更多人口,并讓他們更加富裕,過上好日子。但是想達到這個目的,戰爭絕非唯一手段。我想和你談談,看看蛋島和牙牙寨之間能不能找出共同的利益,能不能共存。”
“你胃口不小啊!打仗吞了我就算了,你還想著不打仗就把牙牙寨吞了?”
“嗯。”達貢毫不拖泥帶水地直接點點頭。
“你!你…草!”布魯圖一甩手,把雞腿扔了出去。
“別浪費糧食。”達貢撅起嘴,吹了個口哨,然后指了指雞腿。獅鷲咯咯叫了兩聲,跑過去把雞腿撿著吃了,然后回原位趴著。達貢這時對布魯圖說道:“雖然你叫我小子,但我今年七十,更令你感到操蛋的是我還有至少六百年可以活。順便我再告訴你個更壞的消息,如果我真要撕破臉皮,要會一些神力,我可以活得更久。所以,不管蛋島和牙牙寨用什么樣的辦法共存,最終都會執行我的意志。”
“草,你這次來就是給我說這些的?原來你是那種狂妄的混蛋!”
“自從帶兵以來,我打下了蛋島,協助打下了巨木堡,我擁有的地盤都是戰斗得來的,我的確是個混蛋,但我并不狂妄。”達貢說道:“你的商隊,富克斯·灰牙,應該把蛋島的見聞給你說了吧?我這么說一句:如果有個人能統一北地,讓各個種族都能共存,同時還能發展起來,那種人過去沒有,未來不一定有,但現在有我,而且只有我。”
“七十歲,就你們矮人來說太年輕,我可以原諒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狀態。”
“我完成了神啟之路試煉。”達貢說道:“布魯圖酋長,請仔細理解我的話:我需要牙牙寨作為戰略縱深,不是要把牙牙寨推倒重來。而且這個也不是我目前的任務,我沒那么著急、也沒那么貪婪。我希望多了解一下牙牙寨,也希望你能多了解蛋島發生的變化。你完全可以耐心地、放心地看上幾年,然后再考慮這個問題。”
“到底是幾年?”布魯圖問道:“你會在幾年內進攻?”
“我不確定,只知道不會是現在。”達貢說道:“北地從來就沒出現過一個完全統一的國家,最集中的狀態也是部落聯盟,下面仍舊是你打我、我打你,戰爭是常態。所以說,準備戰爭、防備對手是常態,不可能讓你放下防備。我只希望給和平一個機會,能先談談,就先嘗試一下。因為和戰爭之外,也有部落互相合并的情況,對不對?”
“那是聯姻。”
“聯姻是家族和家族的。部落之間若想走到一起,聯姻便是結果而不是起因或者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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