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弄到的云龍精靈卡?”“你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難道我查不出來嗎?”
精靈從不恐高,但沒有統計過他們在高空會不會變成碎嘴子。在龍背上的這段時間,拉席莉問東問西問個不停,有些可以回答,有些就只能以沉默應對。聽到最后,達貢指著幾百米下方的地面,發出威脅:“不會飛,就不要干擾我。你的問題影響到控制精靈卡了。”
“我的確不會飛,不過我會避免摔死的法術。是咒劍的技巧,你會嗎?課上教了嗎?”
“我…”達貢搖了搖頭,無奈說道:“我還是飛低一點吧。”
云龍精靈卡的任務算是超額完成了,達貢便抓緊時間返回精英學院。需要回到秘納米利斯治療鼻子(毀容)的拉席莉說得很對,他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精靈卡記錄了赤嶺城的方位,也認識了托班的臉,可以定期往返傳遞信件。達貢和托班約好,每周讓云龍飛一趟,他會將信件放在一個固定的位置里,不管是取放都很方便。托班讓達貢幫忙把他寫給學院教務處的信件捎回來,在信里他向學院申請保留學籍,年底的時候繼續參加考試。
“到了夏末,我試試能不能抽空回去一趟,把課程需要突擊復習的資料帶一份,至少給年底考試省點錢——最好的辦法還是盡快畢業。”
聽到這話,達貢糾正道:“最好的辦法是不要畢業,也不要因為學分而被扣錢。現在,學院的成績不重要,通過這個渠道表明你與精靈合作的態度很重要。蠻族里面有精靈的間諜,精靈在北地的網絡可能比咱們想象的還要深。你…自己注意安全。”
“別擔心,我會挖好地道的。”托班笑著說道:“飛空城再厲害也沒法進入地下。我仔細想過了,你給我說的地道戰很有意思,完全可以好好發展一下。達貢,你在秘納米利斯多打聽一下精靈的行動。他們一下子開工建設那么多飛空城,肯定不是閑著沒事兒干。”
達貢也是這么認為的。自從捋清了精靈如何擊敗鮑諾的,他對精靈深遠的謀劃和執行能力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一兩座飛空城還比較容易理解,一城建完再建下一城也很正常,這樣才符合“開拓、試驗”的正常步驟。調集精靈的全部力量同時開工那么多,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不管從什么渠道都沒聽說過精靈曾經秘密試驗過飛空城,開拓城的建成仿佛就等于所有飛空城已經確定了形態。在飛回秘納米利斯的途中,借助龍背的高度,達貢遠遠就能看到開拓城的身影。雖然和大地、天空相比,它只是落日余暉和滿天彩云下的一個小黑點。但達貢近距離看過那座城市,知道它有多么龐大。
“別再飛了,你會被空騎士擊落的。”拉席莉在達貢背后提醒道:“趕緊降落,你不是精靈,他們很可能不會提前警告。”
落地之后,拉席莉解除了變形的易容,免不了又是一陣疼痛。好在上一次她用變形術將傷口里面的碎片都擠了出來,這一次情況好多了,沒那么疼。血又流了一些,不過這對于勇士與大勇士來說都算不了什么。
“別盯著我,有什么事就說。”拉席莉找出紗布將鼻子蓋住,腦前腦后繞上繃帶。“看在你細心給我準備黑色面紗的份上,我可以勉強幫你一個小忙。”
“是關于精靈卡。”
“什么精靈卡?我沒見過。”拉席莉搖搖頭,說道:“達貢,我的任務和矮人無關,只要你不是北地蠻子,我就沒必要記住你。記住了,我不知道你是誰,懂嗎?”
達貢拽拽胡子,回應道:“懂了。我牢牢記住了你沒有記住我這件事。但是話說回來,你回去治療鼻子,別人不會問你嗎?而且北地那邊都知道咱們是如何比武的,只要想調查,這些情況肯定能知道。”
拉席莉微微一笑,說道:“你想的挺多,不過你照我的話做就是了,我不能給你解釋里面的道理。嗯前面的路口咱們就分開,學院往那邊,我要去另一邊。”
另外一條路雖然最終也通向秘納米利斯,但要繞上好遠。達貢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走,但也沒必要文。這是個精靈間諜,還是個咒劍,危險得很,還是趕緊告別吧。
踏上了自己的路,達貢順利返回學院。正值下午下課時分,導師和學生們都離開教室,有些前往食堂,有些直接返回宿舍。達貢一路上沒有看到十五號坑洞團的朋友,于是徑直向冬冬教授那里去。他和希洛艾有約定,不去直接找她,而是將冬冬教授那里作為信息中轉站。
隱形仆役打開房門,請達貢進去并在樓下等待,冬冬教授還沒結束授課。達貢側耳一聽,冬冬教授又在發火,看來有人沒能完成課堂的練習。這個時候可別去打擾他,一旦覺得學生沒能全力發揮潛力,冬冬教授那是會真的非常生氣、非常著急的。
呼…跟著他學習,完全不能放松。今年是第一年,達貢是新生,基礎還沒有完全打牢,學習的壓力就沒那么大。再過上兩年,達貢也免不了要被訓斥。想想教授對自己的期待,那是期待越大、吼聲越大。可是除了咒語法術之外,達貢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完全不可能達到冬冬教授的要求。
為了繼續保持和冬冬教授的良好關系,達貢肯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他已經有了眉目。這一次回來,除了向希洛艾傳遞消息外,他也想順便說出自己的計劃。
“達貢,去給我接杯水,在里面放上潤喉藥,三…四滴吧,別找錯了。”冬冬教授送走學生,見到達貢后就直接支使他,話題很自然就到了學業上:“你出去玩了這一圈,法力訓練沒落下吧?”
“沒,我有進步。”達貢再三檢查手里的藥瓶,確定加在水里的是潤喉藥而不是封喉藥。他兌好藥水,自己嘗了一小口,確定味道沒錯再給冬冬教授。堅古族的祖輩經常在地下環境中遇到瘴氣、毒氣,甚至有些石頭都可能有毒(輻射),因此堅古族遠比其他種族更能抵抗毒素,也更容易察覺毒素。
“挺有信心的?給我看看。”冬冬教授接過藥水,一仰頭就全喝了,然后清了清喉嚨。
達貢很有自信地微微一笑,運轉法力循環,澎湃而渾厚的五種自然元素開始…
“你怎么還在糾結法力循環?咒語!咒…”冬冬教授說到一半,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皺起眉頭仔細查看。“繼續,繼續!難道這法力循環還真被你弄出新花樣來了?”
法力循環沒什么稀奇,但是完全不顯現元素天賦的法力循環還真沒見過。每個人都有元素傾向性,冬冬教授是純水,達貢是重火輕土,這在元素循環的時候能夠清晰感覺出來——直到現在。
“這是隱藏元素特性的方法嗎?不對,你挺聰明的,不會干這種沒意義的傻事。”冬冬教授搓著手,他開始興奮起來:“用力,拿出全力來,別藏著掖著!別留著余力來糊弄我!”
“哦…”達貢開始加速循環,直到讓周圍再次產生能夠干擾法術穩定性的元素能量吸取漩渦。冬冬教授擺擺手,讓達貢停下來,這同樣也是隱形仆役的愿望。它身體脆弱,受漩渦影響最大,剛才只能蜷縮在最遠處的墻角,無助地等待可能會被吸收拆解的結局。現在,它安全了。如果它有身體器官,那一定會長舒一口氣…
“我看出來了,你這的確不是掩藏元素特性,而是做到了沒有特性。有些人——我不能說他們是誰,只能說他們有掩藏身份保護自己的需要——會采用一些方法讓自己顯示出不一樣的元素特性,其中有些人也來咨詢過我,希望能走通幻術的路徑。如果用幻術,我可以變成任意的元素特性,甚至模仿你的重火輕土。”
“冬冬教授,你能模仿法師協會的秘法簽名嗎?”
“我不承認也不否認這個問題,我其實什么也沒聽到。”冬冬教授說完這句話,笑了,擺擺手,說道:“有些人會這么回答你,但我這么給你說吧:可以。你別瞪眼,法師協會最新的秘法簽名方法里面有我的貢獻,就是因為我展示了能夠模仿的能力。”
“我終于懂了,為什么想在學術文獻上使用假名需要來找你…”
“我不是罪犯,別用那么奇怪的語氣說話!”冬冬教授一跺腳,跳到椅子上,這樣他就比達貢高了。“秘法簽名的核心其實是法術操控能力的比拼,我能模仿比我弱很多或者弱上一些的——你屬于弱很多的那種。如果與我水平相當或者超過我,那我也無能為力——除非他簽名的時候不小心、不在意,沒有展現出全力。”
“教授,以你的法術水平,那不就是誰都能模仿?”
“我很失望,你弄錯了一個基礎問題,一會兒記得提醒我給你加作業。”冬冬教授伸出手,在達貢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法術水平是個初學者用語,你應該說我在幻術咒語上的水平很高。而秘法簽名需要的是法術操控能力,它并不是咒語,更不是所謂法術水平。”
“哦,我知道了。”達貢摸摸腦門。其實他腦袋不疼,疼的可能是冬冬教授,沒看到他把手指藏到身后了嗎?關系親密的堅古族人在問候的時候往往采用互相磕腦門的方法,有時候根本不管帶沒帶頭盔,就往朋友的頭盔上撞,所以各個腦門和石頭一樣堅硬。尤其是達貢,他還專門練過頭槌,包括用頭盔當作武器進行攻擊。
“呃…是不是跑題了,怎么開始說秘法簽名了?”冬冬教授愣了一下,然后對達貢瞪著眼睛:“是不是你故意引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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