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層已經很靠下了,食物平臺到這里的時候,大多數的杯盞已經空了,還剩下一些渣渣。縱橫諸天的老茍陸仁炳,也不得不跟羅比一樣開始舔盤子。
那些渣渣不知道已經被別人舔過多少次了,唉,陸仁炳覺得自己應該是諸天萬界最慘的主角了,竟然淪落到舔盤子。這盤子指不定還沾著別的人屎,尿,或者口水。
不能想,越想越惡心。
又鍛煉了一天的陸仁炳躺在床上,聽著下面幾層不時傳來的慘嚎聲。之前他們在高層的時候,聽到下邊的慘嚎聲比較小。現在連綿不絕的慘嚎聲,似乎就在耳邊。
”真是心急!這才第一天就開始吃同伴,等到月底怎么辦”陸仁炳聽到羅比嘟囔著。
陸仁炳歪著腦袋看了一眼那貨,他正在地板上磨一塊玻璃。發現陸仁炳在看他,那貨有些心虛的扭過了頭。
這貨之前經常跟上層的那個糟老子聊天。那個糟老頭子,在外面就殺過人,進來之后也吃了不少人,嘴里有不少歪理。
他有一柄鋒利的廚刀,經常拿出來在平臺那里磨。一邊磨一邊給羅比洗腦。告訴他要提防陸仁炳這個不愛說話的小土豆。
“羅比我跟你說,越是像小土豆一樣的家伙,越狡詐,而且肉還特別難吃。而像他的舍友格倫那樣的家伙反而味道不錯。”
老家伙叫崔格瑪司,因為看電視廣告買了一把磨刀石,說是磨了之后,鈍刀也能切磚頭,然后他就看到了同一批人拍的廣告,賣不用磨刀石也會很鋒利的刀,切了磚頭之后也不會鈍。他一怒之下就搬起電視扔下了樓,結果砸死了一個非法移民。
崔格瑪司已經在這里待了一年了,他能活下來全靠手里的那柄鋒利的小刀。
羅比被他忽悠的,已經慢慢的將陸仁炳這個顆小土豆當成了預備餐。現在那兩個家伙不知道傳送到哪一層了,有沒有開始相愛相殺。
陸仁炳依就每天鍛煉跳高,營養勉強還算供得上。畢竟殘渣雖然少,但是只要你肯下力氣去舔,舔的足夠快,總能舔個飽。
陸仁炳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坐在平臺上瘋狂的尋找孩子的亞裔女人。之所以說是又,還是在49層的時候,他就見過這個女人。干脆利落了的殺了幾個企圖將她拖下平臺圖謀不軌的男人。
嚇的對她起過小心思的羅比,尿都出來了。這個女人每個月都要坐著平臺往下走,去尋找她的女兒。也不知道真假。反正這女人一直能活著,也是個奇跡。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仁炳的跳高成績又增加了一米。羅比已經餓的說不出話了,看著陸仁炳的眼神越來越饑渴。可惜他試過了,根本干不過這個小土豆。
即使晚上偷襲,也沒成功。陸仁炳胖揍了他好幾頓,他才算老實下來,陸仁炳并沒有殺他。一個虛弱的羅比,指不定有用,比如當個儲備糧什么的。
下層的慘叫聲每天連綿不絕,不用想都知道,那里發生了什么。之所以每天都有慘叫聲。那肯定是有經驗的老伙計在慢慢享用那些同伴。如果一刀解決了,肉會變臭,吃了會拉肚子。只有保持人一直處在有口氣的狀態,才能保證食材的新鮮。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好在陸仁炳終于又熬過了一個月,他沒有吃人。雖說他已經下定決心,實在不行就突破心理底線。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真的下嘴吃了人,那他真的就完了。一個能下嘴吃同類的人,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陸仁炳知道這是幕后黑手的陰謀,吃人會帶來無窮的業力,足以將任何人打入輪回,不得超生。在這個世界沾惹上如此罪孽的陸仁炳就不要在妄想脫離世界了。
這個掌控者真是惡心透了,無論哪個世界他都要將人們劃分成對立的三六九等,習慣性的看著人們在地獄一般的世界里掙扎。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是一個心理變態。陸仁炳發誓,他一定要抓住這個變態,弄死他。
睜開眼,運氣不錯第五層。機會就在眼前,陸仁炳只要抓住機會,向上攀爬就有可能到達最高層,逃出這個鬼地方。
吃過無比豐盛的飯菜后,陸仁炳坐在井邊向下觀望。他也曾經站在無數個世界的頂端,統治過億萬生靈。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環境,能讓他感覺到向這座獄坑這么赤’裸‘裸。
就這么赤裸裸的將人性的惡,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人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如此,最高層的人享受最豐盛的物質供應,底層的人就只能在生死邊緣掙扎。
上層人與下層人看著距離很近,但是卻從根本上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無法靠近,無法溝通。他們是赤,裸,裸的壓榨關系。
陸仁炳仿佛聽到,下面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不斷的重復著,她似乎想讓每一層的人,都自律,不要浪費,不要貪婪,只吃自己那一份,給下層的人留下足夠的食物。
可惜她的這種話是沒有人會聽的,緊接著有個男人的聲音,怒吼“如果不聽他的話,他就要往下撒尿,拉屎。后面的狀況似乎好了一點。
但是這個男人有多少尿和屎呢,這種威脅根本毫無約束力。貪婪是不會被遏制的。從上到下,每一個階層都是貪婪的。
每個人進來的時候,可能都像那個女人一樣,有著天真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會被殘酷的現實打敗。
這個地獄世界,每個人都有機會登上最高層,也都有機會進入底層。但是即使最理智的人,一旦他進入到了上層,也會變成他曾經最討厭的那個人,奢侈,浪費,貪婪,無恥。這里根本沒有希望。
陸仁炳拼命的鍛煉,也許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下一個月他就有可能被打入最底層,被迫吃人。他不能再等待。終于他在月末來臨前一天的晚上,跳高摸住了第四層的邊沿。
陸仁炳不再等待,他將被褥撕扯成長條狀,揉成一條粗壯的繩索。掀起床板,取出早就從床上弄斷的一截鐵棍做成的鉤子,綁在繩索的頂端。將匕首用嘴咬住,開始行動。
他先將鐵鉤扔上去鉤住四層的地板,鐵鉤子的聲音很清脆,在夜色里顯的很響。陸仁炳聽到上層的兩個人,在迅速行動,方向正式鐵鉤子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