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好了車,又給馬添了草料,讓它們安靜的待著。陸仁炳就改換氣息,又重新來到鬼城的門口。
他又拿出一把折扇,搖搖晃晃地,向著城門走去,仔細觀察一番,發現那些鬼卒,似乎沒有查驗路條一類東西,才放下心來。
很快就輪到陸仁炳進城了,那鬼卒多看了一眼,陸仁炳這副讀書鬼的打扮,也沒多說什么,指了指擺在桌子旁邊裝錢了筐子,進城五個錢。
陸仁炳便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五個錢,這五個錢事陸仁炳總魂力直接幻化出來的,所以看著就比那些普通鬼,拿出來的錢玩漂亮的多。
那鬼差看到陸仁炳的錢,就眼前一亮,趕忙伸手接過,仔細看了兩眼之后,揣進自己懷里。然后掏出五枚普通錢幣,扔進旁邊的筐里。
然后示意陸仁炳可以進城了。陸仁炳覺得挺有意思,看來一點陰間的貨幣,也分優劣,那鬼差顯然是識貨的。
只是不知道,他收集陸仁炳的錢有啥用處。前面說過,魂力轉化成其他的能量的過程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說,那鬼差不可能從那幾個錢上面得到啥額外的東西才對。莫非他也有收藏的愛好?
帶著些許疑惑,陸仁炳搖著折扇,晃晃悠悠進了鬼城。
城池的布局與府城相近,進入之后,是一個甕城,穿過內城門,是一條寬闊的大街,街道兩側店鋪林立,果然與生人的城池沒有區別。
那些城外趕來的鬼物,果然是來這城里,做買賣,趕集辦事的,真是新鮮。
原來這陰間的生活,不只有陰曹地府,地獄鬼差,也有普普通通的生活啊!
陸仁炳時不時的停下腳步,到一個個店鋪,去看它們的貨物。
這些東西五花八門,有布匹,綢緞,瓷器古玩,食品糕點,杯盤茶盞,車馬工具,筆墨紙硯,應有盡有。
不過這些東西倘若拿到陽間,應該都是鬼氣森森,不過在這里,確實與陽間所用差別不大。
陸仁炳不知著座府城到底有幾條大道,多少條巷口,反正他游游逛逛,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幾條路的交叉口。
這里不僅有店鋪,還有擺攤設點的商販,人群熙熙攘攘,接踵摩肩。人群商販以路口為中心,沿著各條路擴散分布。
形成了一個熱鬧的集市,陸仁炳覺得這應該就是這座城池的核心區域了。
正饒有興致地,體驗趕集快樂的他,看到前面吵吵嚷嚷,圍起了一圈人。
陸仁炳也趕忙擠過去看熱鬧。真是的,這國人愛看熱鬧的毛病,做了鬼也改不了。劣根性,真是劣根性,陸仁炳一邊罵著,一邊奮力,擠進了人群的最里面,他的衣衫帽子都擠歪了。
顧不得后邊看熱鬧的鬼的咒罵,陸仁炳得意洋洋地站直腰桿,整理衣帽,且,一幫死鬼,還想跟本大仙搶位置!
站定之后,才看到圈子內是兩個鬼差正拖著一個鬼,那鬼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對于自己是個鬼的事,還不太能接受。
一邊同鬼差分辯自己沒有吃霸王餐,一邊大喊我還沒死呢!
原來這年輕人不知怎么的,就誤闖進了這座鬼城,閑逛了很久腹中饑餓。便走進一個餐館吃飯。
吃完之后才發現身上的錢袋不見了,以為招了賊,便告知那店家,先記一下帳,容他回家取了錢就還他。
那店家當然不許,雙方爭執之下,便報了官,這便有了這場熱鬧。
那年輕人,看起來生前也應該是個富貴家的子弟,沒受過什么苦處。所以不能接受接受鬼差告知自己已經是個鬼的事實。
爭執了一陣子,那年輕人終究是敵不過,身強力壯的鬼差,被套上鎖鏈,牽著去了衙門。
其余鬼等,熱鬧看完,也就散了開去。陸仁炳左右無事,就跟著幾個閑漢鬼,一塊跟著鬼差,前去看熱鬧。
快到衙門的時候,一行人碰到一個形色匆匆的書吏打扮的人。起初那人并沒有注意到哪被鎖著的年輕人。
封走過了一陣,聽到那年輕人的長吁短嘆覺得有些耳熟,便轉過身來,仔細端詳了一陣子,忽然驚呼出口“二弟,你怎么到了這里!”
呦呵,有熱鬧看了,陸仁炳跟著一幫閑鬼,內心驚喜。
可惜那書吏,顯然是個老手。他先穩住了鬼差并那苦主,然后轉身驅散了包括陸仁炳在內的一干閑人。回頭才去處理他兄弟的事情。
陸仁炳豈是那么好打發的,轉個圈,就又回來了。
他回來后,那鬼差并那苦主,已經被那書吏打發走了。想來也是就是幾個錢的事,沒必要鬧法門公堂上去。
對于衙門書吏來講,根本連個事都算不上。
那書吏正要領著自家兄弟,往家走。卻被陸仁炳叫住了。
“前面這位仁兄,鄙人也是和令弟一樣,誤入此地,可否上府上叨擾一番,必有重謝。”
那書吏本來正和弟弟,相談正歡,被陸仁炳打斷,心里不爽,本待拒絕。可打量了一番陸仁炳之后,覺得這人似乎有些不凡,怕是有什么來歷的,不好隨便得罪。
便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陸仁炳很高興,也不嫌尷尬的插入了他們兄弟二人的談話。
尬聊了一陣,陸仁炳已經知道,這富戶兄弟姓張,書吏姓張名楚,年輕人姓帳名越。
張家兄弟相差十八歲,張越是個老來子,出生后五六年,父母便相繼去世了。張越便由張楚撫養長大。
張楚本來是個讀書人,還中了秀才。奈何父母去世后,家道衰落,又要撫養幼弟。張楚便歇了貢舉之心,一心經營家業。不幾年便重振了家門。
張楚的妻子也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夫妻感情很好。可惜二人福薄,直到張楚四十歲因病去世,也沒有生個一兒半女。
張楚去世后,便留下妻子劉氏守寡。張越被兄嫂撫養成人,從小便視嫂如母,另自己的孩子時常去嫂子面前孝敬。還準備過繼一個孩子給她。
可惜這事還沒來得及說,他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