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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9章 準備過江

  這個白天,救命的雪一直下個沒完,也終于徹底掩蓋了衛燃等人一路上留下的痕跡。

  也是這個白天,勇武一直在做噩夢,他一次次的驚醒,也一次次的讓其余的人跟著醒過來。但他卻只是抹掉了眼淚便重新躺下,誰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么。

  臨近傍晚,一陣騾馬的嘶鳴讓負責放最后一崗哨的胡八指身體一顫,猛的鉆出了帳篷。

  緊隨其后,聽到動靜的衛燃和趙金玉以及烏娜坎三人相繼驚醒,連忙跟著鉆了出去。

  借著最后一絲絲天光,他們清楚的看到,一匹白色的大騾子孤零零的跑上了山梁。

  “是你那頭騾子嗎?”衛燃最先反應過來問道。

  “是,可不就是它!俺以為鬼子把它打死了呢。”

  胡八指一邊說著,已經激動的跑到了騾子的邊上,摘下頭上的狗皮帽子,幫這大騾子拍打著身上的冰雪,“現在咱們又多了一頭騾子,俺估摸著能跑的更快點兒了。”

  “這天色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這就出發?”趙金玉提議道。

  “走吧”

  烏娜坎也跟著說道,“有這么多牲口,剩下的路說不準真能兩天走完。”

  “我沒意見”衛燃干脆的表明了態度。

  “那咱們這就出發!”胡八指立刻做出了決定。

  話雖如此,但出發前的準備工作還是要耽擱一些時間的。

  正因如此,當他們收拾好了行囊,并且人吃馬嚼的填飽了肚子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了,倒是天上飄下來的雪花根本一點都不見小。

  沒有繼續耽擱,衛燃帶著小四兒騎上了他那匹咬人的黑馬。并且讓對方幫忙拽著一頭騾子的韁繩。

  同樣,趙金玉帶上了邱老大,胡八指則帶上了邱勇武,并且全都給他們安排了牽著騾子韁繩的任務。

  依舊是烏娜坎走在最前面,眾人穿戴嚴實之后,摸黑離開了這道山梁,頂著徹骨的風雪,繼續忙著趕路。

  這一夜,他們沒有遇到任何的綹子,更沒有遇到鬼子或者漢奸,甚至就連地形都漸漸趨于平坦了。再加上他們爬犁換馬,這一晚上可著實沒少趕路。

  等到后半夜即將天亮的時候,當他們跟著烏娜坎橫跨一條封凍的大河之后,沿途甚至已經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荒地。

  只是讓騾馬休息了片刻喂了些精料,眾人便繼續出發,準備在天亮前多趕一些路。

  “咱們還有多遠?”馬背上,胡八指朝烏娜坎問道。

  “至少還得跑上一天呢”

  烏娜坎指了指前面說道,“再往前跑跑,等進山鉆了林子再休息。”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況且現在這雪都還沒停呢,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如此又跑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眼瞅著已經天光大亮,烏娜坎也終于帶著他們穿過了一片荒地,又一次鉆進了長滿了紅松的深山老林之中。

  看得出來,到了這里,烏娜坎也變得警惕起來,她在進入這片森林之后并沒有立刻停下,反而帶著眾人放慢了速度,翻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山梁,直到頭頂不再飄雪,直到毫無溫度的太陽升上樹梢,她這才尋了個背風的山坳停了下來。

  “就在這里歇一歇吧”

  烏娜坎疲憊的說道,“再走一晚上離開這片林子差不多也就到了黑龍江邊了,不過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林子外面一直有鬼子的部隊守著呢。”

  說到這里,烏娜坎卻在拴好了騾馬之后突兀的抬手指了個方向,“大胡子叔就埋在那邊了,當初走的急,我只是拿雪把他埋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鬼子發現。”

  “一起去看看吧”趙金玉和胡八指以及衛燃異口同聲的說道。

  “和我來吧”烏娜坎嘆了口氣,邁步走在了最前面。

  在她的帶領下,衛燃三人以及邱家三兄弟全都跟了上來。并在不久之后,停在了一棵松樹的邊上。

  這棵松樹已經被焚燒的只剩下了黑乎乎的主干,那主干距離地面將近兩米的高度,還用鐵絲倒綁著一具同樣被燒的焦黑的無頭尸體。

  “我我走的時候把他埋在樹下面的。”

  烏娜坎捂著嘴巴,驚慌失措的說道,“他的頭呢,大胡子叔的頭呢.”

  “是小鬼子干的”胡八指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又是一筆賬”趙金玉同樣攥緊了拳頭。

  “把他解下來吧”

  衛燃嘆了口氣,說話間已經舉起了相機,朝著樹上的尸體按下了快門。

  收好相機,他攀著松樹的殘枝爬上去,在大胡子的尸體與樹干之間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番之后,最終在他后腰和樹干之間的位置,找到了足足三顆用鐵絲綁在樹上的蘇聯檸檬手榴彈。

  這手榴彈的保險銷上還綁著一根細鐵絲,那鐵絲穿過了崔大胡子的脊椎。

  一點點的抽出幾乎凍結在尸體里的鐵絲,衛燃將崔大胡子身上的鐵絲一一擰開,將他小心翼翼的送了下去。

  這天寒地洞,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額外尋了個背風的位置,挖出一個足夠大的雪坑,把大胡子的無頭尸體埋了進去。

  “這附近應該有鬼子”

  衛燃一邊將積雪拍實一邊說道,只要剛剛那三顆手榴彈炸了,周圍的鬼子肯定能聽到,“我覺得咱們休息休息還得繼續跑,趁著天亮,能跑多遠跑多遠。”

  “走吧,回去。”

  胡八指說著,卻拔出了腰間的煙袋,連同煙絲荷包一并放在了大胡子的墳包邊上,隨意的捧了一捧雪將其蓋住。

  其余人默不作聲的對視了一眼,各自轉身,跟著胡八指回到了他們拴馬的位置。

  點燃火盆烤上幾顆白薯,眾人又翻出身上帶著的水壺或者飯盒,灌上積雪架在了火盆邊緣。

  “照這么跑下去,咱們什么時候能到?”趙金玉一邊給幾頭牲口喂精料一邊問道。

  “今天白天要是能走到林子邊,后半夜就能過江。”

  烏娜坎答道,“白天再怎么走,也得在出林子之前停下來,另一邊林子外面的鬼子多著呢。”

  “過江之后呢?”正在烤火的胡八指突兀的問道,“過江之后怎么找趙隊長?”

  “趙隊長不在,但是趙金山在對面等著呢。”

  烏娜坎說道,“過了江之后沿著江堤一直往下游走,看見江心島的時候就停下,趙金山就在正對著江心島的林子里一直等著呢。”

  “詩怡呢?楊詩怡在哪?”趙金玉又問道。

  “楊掌柜在伯力,遠著呢,要沿江往下游走好幾天才能到,不過那邊沒有鬼子,最多只要躲著毛子盤問就行。”烏娜坎答道,“金山大哥知道楊掌柜在哪。”

  聞言,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圍著僅有的一個火盆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僅僅只休息了約莫一個小時,眾人便強撐著疲憊再次翻身上馬,由烏娜坎帶領,在這原始森林里找到了一條冰封的河道,繼續往東北方向一步步的走著。

  只不過這一次,胡八指卻提議讓邱老大和小四兒學學騎馬,這教他們倆騎馬的工作,便交給了趙金玉和邱勇武,至于他自己,卻在不知不覺間落在了隊伍的最后。

  “衛大哥”

  騎在馬背上的胡八指看著前面的馬隊,沉吟片刻后開口說道,“要是遇見鬼子,要是咱們哥倆留下來唄?”

  “好啊”衛燃痛快的應了下來,“其實我自己留下就.”

  “你一個可不夠”

  胡八指搖搖頭,“咱倆都留下吧,讓烏娜坎和金玉他們倆帶著邱家三兄弟過江。”

  沉默片刻,衛燃點點頭,“也好”。

  “等下找個機會照個相吧?”

  胡八指興致勃勃的說道,“等邱老大和小四兒學會騎馬了就照,就照著你和金玉去當騎兵的時候的樣式照。”

  “好好啊”衛燃愈發艱難的應了下來。

  “俺早就賺了”

  胡八指笑了笑,“這些年俺可沒少殺鬼子,俺爹娘的仇,俺那媳婦和未出世的孩子的仇全都報了,還特娘的賺了不少呢。

  就是啊,還沒替別人報仇報完。你還記得李海大哥和沈寶英大哥嗎?”

  “記得”衛燃在嘆息中點了點頭,他如何不記得。

  “俺們現在活著,全是替他們活著呢”

  胡八指笑著說道,“俺和小虎一直數著呢,還差26個,他們倆的仇也算是報了,可惜啊”

  “可惜啥?”衛燃下意識的問道,卻是目視前方,根本不敢去看身旁并駕齊驅的胡八指。

  “咱們的隊伍現在有快三十號了,要是加上邱家兄弟,都過了三十號了。

  可就算不算邱家兄弟的債,俺和小虎算過,還得再殺四百多小鬼子,才算是回了本錢呢。”

  胡八指愁眉不展的盤算著,“這小鬼子欠下的債太多了,這追債的日子,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兒。”

  “快了.”衛燃語氣蒼白的“預測”道。

  “等殺光了小鬼子,俺要是活著,就回那窩棚。”胡八指說到這里看向了衛燃,帶著忍不住的笑意問道,“你還記得俺那窩棚吧?”

  “記得”

  衛燃強撐著笑容答道,“當初離開那兒的時候還藏了不少東西呢。”

  “是啊”

  胡八指抬頭看了看湛藍天空上掛著的那顆毫無溫度的太陽憧憬道,“到時候我再養幾條好狗,以后說不定還得找個媳婦,生幾個大胖小子丫頭子。”

  “有看上的嗎?”衛燃說著從懷里摸出個昨天在土匪給的包袱里找到的酒葫蘆擰開遞給了對方。

  “沒影兒的事兒呢”胡八指啞然失笑,接過酒葫蘆抿了一口還給了衛燃。

  “你留著吧”

  衛燃擺手拒絕了對方遞來的酒葫蘆,“趁著天兒好,我去前面給你們照張相。”

  說完,他逃似的催著咬人馬追上了最前面的烏娜坎。

  經過趙金玉和邱勇武的教導,再加上騎的是相對溫馴的騾子,這么幾個小時的功夫,邱老大和小四兒已經騎的算是有模有樣了。

  在聽聞又要照相,而且還是照著騎兵的方式照相,邱家三兄弟總算暫時忘記了心中的悲傷,任由有一瞬間愣神的趙金玉指揮著大家排成了一排,讓衛燃給他們照了一張相片。

  “正好也歇一歇吧”

  照過相之后烏娜坎說道,“再往前走就要出去了,林子外面的鬼子可不少,咱們等后半夜的時候再走。”

  胡八指等人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意見,跟著烏娜坎離開冰封的河道鉆進林子,尋了個背風的位置搭好了帳篷。

  “等再跑起來,要把沒用的東西都丟下了。”

  烏娜坎不等火盆重新點起來便開口說道,“等下給馬喂足了料吧,后半夜要是過不了江,咱們這老些人恐怕也活不下幾個。”

  這話說完,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顯然,就像不久前胡八指單獨找到衛燃提前做出的那些安排一樣,所有人其實都已經意識到,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一道生死難關。

  在眾人的沉默中,火盆被順利點燃,那些沿途收集的木柴上,也被壓上了珍貴的煤炭。

  隨著炭塊在烈火的炙烤下逐漸變得赤紅,這頂勉強夠所有人躺下的帳篷里也變得愈發溫暖。

  “我去喂牲口,烏娜坎,過來搭把手唄?”趙金玉突兀的說道。

  “行”

  烏娜坎也沒當回事兒,起身跟著趙金玉離開了帳篷。

  “你們仨”

  胡八指突兀的開口說道,“邱老大,勇武,還有小四兒,俺以隊長的身份,交給你們仨一個任務。”

  “啥任務?”邱老大離開說道。

  “咱們這一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護送趙金玉同志還有烏娜坎同志過河。”

  胡八指嚴肅的說道,“但你們之前肯定也聽見烏娜坎說了,就算是過了江,還要走好幾天的路呢。”

  見邱老大下意識的點頭,胡八指繼續說道,“俺交給你們仨的任務,就是務必跟著趙金玉過江。”

  “隊長,你這意思是你不打算過江了?”邱老大離開反應過來。

  “俺過不過去的不打緊”

  胡八指說道,“俺是說萬一,萬一俺們過不去,等到了江對岸,趙金玉同志還有烏娜坎同志可就靠你們仨保護了。”

  不等邱老大說些什么,胡八指繼續說道,“邱老大你小子有腦子,小四兒槍打的準,勇武知道怎么治病治傷,有你們仨保著,趙金玉和烏娜坎肯定能完成任務。”

  “那你們呢?”勇武開口問道。

  “俺倆不打緊”

  胡八指自信的說道,“俺從7歲那年就跟著俺爹俺爺打獵了,這鉆山林子還能被小鬼子比下去?俺們要是打算跑,小鬼子再長兩條腿兒也別想追上。”

  見邱老大欲言又止,胡八指認真的說道,“趙金玉就是個沒腦子的棒槌,烏娜坎是個娘們兒,這倆總得有人保護著才行,把他們倆交給你們哥仨俺放心。”

  “要不還是你和衛大哥護送他們倆吧”

  勇武開口說道,“到時候真有什么事兒,俺們哥仨”

  “胡鬧!”

  胡八指在勇武的后腦勺不輕不重的來了一下子,“這事兒交給你們哥仨俺們能放心?俺們到時候非得回來救你們不行,到時候弄不好都得交代在江邊上。”

  “那你們呢?”小四兒執拗的問出了剛剛勇武問過的問題。

  “衛大哥,你來說。”胡八指義正言辭的把鍋甩給了衛燃。

  “你們是抗聯戰士吧?”衛燃反問道。

  “是啊,俺們早就是了。”邱老大離開答道。

  “戰士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衛燃緊追著話茬答道,“你們既然是抗聯的戰士,就要服從命令,讓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什么都給你們解釋,這仗還打不打了?我和胡隊長有我們的安排,咋的?還都得解釋給你仨聽?你們是趙軍長不成?”

  “我們.”

  見邱老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衛燃繼續說道,“總之,你們要是當自己是抗聯戰士,就服從胡隊長的命令,他命令你們仨跟著趙金玉還有烏娜坎過河,你們就跟著他們過河,就算是死,你們也得跑到河對岸再死!現在你們仨回答我,你們是不是抗聯戰士?你們是不是服從命令!”

  “是!”

  邱老大三人下意識的給出了回答。

  “既然這樣,他們倆就交給你們仨了。”衛燃用大拇指指了指帳篷外的方向,“等到了對岸,還有給你們的其他任務呢。”

  “啥任務呀?”小四兒下意識的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

  衛燃嚴肅的說道,“等到了對岸,趙金玉會給你們新命令的。”

  “那你們咋辦?”邱老大也忍不住問道。

  “我們倆準備去找昨天幫過咱們的土匪”

  衛燃見胡八指準備開口,只能繼續編造著謊言,“到時候要想辦法說服他們抗日,還得想辦法把咱們搶下來的土匪窩里的那些東西送回去,事情多著呢。

  行了,快點兒休息吧,等過江之后,可全仗著你們哥仨保護他們倆了。”

  “可是.”

  “哪來那么多的話?”

  胡八指不耐煩的問道,“咱們這是特娘的打鬼子呢,不是和尿泥過家家,打鬼子哪能不死人?以后有需要你們的時候,現在你們任務就特娘的保著他們倆過江!”

  “你們仨不會是害怕了想逃吧?”衛燃故意問道。

  “俺們死都不怕!”勇武第一個說道。

  “沒錯!俺們死都不怕!”邱老大和小四兒也跟著說道。

  “既然不怕,那就完成任務。”衛燃故作輕蔑的問道,“你們不會連這種任務都完不成吧?”

  “這有啥難的!”最先被帶歪的小四兒立刻不滿的說道,倒是邱老大和邱勇武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什么。

  “過江之前,這件事對他們倆保密”胡八指額外補充道,“從過江之后開始,你們仨就算是趙金玉趙隊長的兵了。”

  話題聊到了這里,邱老大和邱勇武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最終只能艱難的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趙金玉和烏娜坎先后鉆進了帳篷,眾人默契的沒有談及有關過江的任何話題,只是翻出了各種吃食架在火盆上  這連日來的奔襲,這一餐吃的格外沒滋沒味,也唯獨這一餐,每個人甚至每一匹騾馬都盡可能的多吃了一些。

  等填飽了肚子,放哨的工作交給了邱家三兄弟,其余四人則躺在火爐邊閉上了眼睛。

  但偏偏這四人又都沒有挑明但卻又全都清楚的知道,其余三人其實都沒有睡著。

  相比之下,倒是邱家兄弟頗有些年少不知愁,除了放哨的小四兒,邱老大和邱勇武全都在吃飽之后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在帳篷外一直沒有停下的風雪聲中,衛燃也在苦熬了不知多久之后艱難的入眠。

  當他被叫醒的時候,帳篷外的風雪依舊,但天色卻已經變得一片漆黑。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但壞消息是,所有人全都聽到了刺耳的狼嚎。

  “該走了”烏娜坎開口說道,“把用不上的都丟在這兒吧。”

  “帶著騾子,所有的騾子。”

  似乎早就醒了的胡八指開口說道,“趁著你們睡覺的時候俺扎了幾個草人,到時候綁在騾子上,真遇到意外說不定能用上。”

  “也行”烏娜坎痛快的應承了下來。

  沒有過多耽擱,眾人鉆出了溫暖的帳篷,隨后便看到了不遠處一棵松樹下堆著的草人。

  這所謂的草人,不過是用松枝綁出了大致的人形罷了,這要是離近了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不對,但這離遠了,尤其還是這種鬼天氣,無疑極具迷惑性。

  “邱老大,你騎這匹鬼子的東洋馬,看看你騎馬的本事學的咋樣了。”胡八指搶先說道。這樣一來,除了他所有人騎著的都是軍馬了。

  “胡大哥,你”

  “這匹大白騾子跟了俺好幾年了”胡八指親昵的拍了拍那匹大白騾子的脖頸,“接下來要拼命呢,騎著它俺踏實。”

  聞言,原本打算說些什么的趙金玉閉上了嘴巴,借著帳篷里透出的微弱火光和烏娜坎對視了一眼,后者則認真的朝著他點了點頭。

  利用出發前的最后這點時間,眾人合力將胡八指其他做的那幾個草人用繩子綁在了那幾頭清空了負載的騾子背上,甚至給這幾匹騾子的貨架上都掛上了點燃的馬燈,并且用布罩套了起來。

  毫無疑問,必要的時候,只要扯掉那些布罩,這些騾子就是吸引火力的最好靶子。

  “該出發了”胡八指話音未落,已經騎上了那匹大白騾子。

  “駕!”

  烏娜坎干脆的往馬屁股上不輕不重的甩了一鞭子,赴死一般帶著身后那些信任她的抗聯戰士沖向了原始森林之外,沖向了冰封的黑龍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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