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即將被數倍于己的德軍士兵包圍,衛燃左右看了看,借著藏身點的掩護往后退了幾米,借著一條天然形成的洼地,匍匐著挪到了另一棵樹松樹的后面。
將半自動步槍收回金屬本子,衛燃取下背在肩上的沖鋒槍,從松樹后面探出來對準那些仍舊在朝著他們之前藏身點開火的士兵便扣動了扳機。
這有別于步槍的密集火力不但掃到了兩個德軍士兵,而且也將大半的火力都吸引了過來,而剩下的那一小半,也下意識的臥倒在地或者躲到松樹后面。
借著這難得的機會,達尼拉拽著有些驚慌的拉諾護士壓低身形,趕緊換了個位置,隨后又相繼開火,擊倒了兩個正在壓制衛燃的德軍士兵。
可即便他們如此相互配合,但剩下的那些敵人卻動作極快的分成了兩組,各自躲在松樹后面,一時間竟讓衛燃三人根本找不到開火的機會。
至此,雙方的交火也進入了僵持階段,但這對衛燃等人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拖得太久對方得到增援,他們這幾個人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然而在他們三人看不到的戰場邊緣,原本已經離開的雷夫里和火炮觀測員安德烈卻又繞著圈子返回了戰場。
“安德烈,我們沖過去丟幾顆手榴彈過去肯定能幫他們!”雷夫里低聲說道。
“手榴彈能解決幾個人?”
安德烈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前者,抬手指了個方向說道,“看到那兩臺半履帶摩托了嗎?我們摸過去,用上面的機槍壓制那些德國人。”
雷夫里看了眼那兩人仍舊在馱著尸體在森林里橫沖直撞的摩托車,又看了看正追著那兩臺摩托跑的兩個德軍士兵,將望遠鏡還給安德烈之后就要往前跑。
“先等等”
安德烈拽住了雷夫里,“別急,先讓那兩個德國佬追上摩托,等他們開火的時候肯定背對著我們,到時候我們再過去要安全的多。”
“可是...”
“達尼拉他們不是傻子”
安德烈不等對方說完便開口繼續說道,“只有兩個德國士兵,他們還各自追著一個摩托跑。所以放心吧,他們只能在原地開火,不可能把摩托開回戰場的。”
就像安德烈預測的那樣,前后不到兩分鐘,那兩名德軍士兵便已經在戰場邊緣追上了不受控制亂跑的摩托。
他們二人將同伴的尸體推到一邊之后,直接在原地操縱著架在上面的機槍開始壓制衛燃和達尼拉等人的藏身點。
比沖鋒槍更加兇猛的火力,頓時讓衛燃三人的處境更加的危險,而有了這兩支機槍的壓制,其余的德軍士兵也得以從藏身點出來,快速拉近雙方間的距離。
見狀,安德烈立刻解下一直背在肩上的無線電,拿起沖鋒槍帶著雷夫里便沖向了那兩臺半履帶摩托。
得益于機槍開火時巨大的噪音掩護,他們二人直到靠近那兩名操縱機槍的士兵身后僅有不到10米的距離時,對方仍舊沒有發現他們。
根本沒有猶豫,安德烈舉起手中的沖鋒槍便打出了兩個點射,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那兩個機槍手。
機槍火力停止的瞬間,那些已經距離衛燃等人已經只有五六十米的德軍士兵立刻躲到了松樹的后面,甚至個別的士兵已經抽出了別在腰帶上的木柄手榴彈。
然而,當雷夫里和安德烈踩著德軍士兵的尸體跳上半履帶摩托車,相繼扣動那兩支機槍的扳機之后,密集的子彈立刻從這些德軍士兵的側面鉆進了他們的身體,緊接著又翻滾著從身體里鉆出鑿進了他們藏身的松樹樹干上。
時刻關注著戰場的衛燃和達尼拉感到壓力驟減的同時,立刻不約而同的從藏身點冒出來,掄圓了胳膊朝著遠處各自丟出了一顆早就準備好的檸檬手雷!
“轟!”
兩聲幾乎挨在一起的爆炸過后,剛剛還幾乎將他們包圍的德軍士兵立刻轉換角色變成了被包圍的一方。
衛燃和達尼拉以及拉諾護士在雷夫里和安德烈的幫助下解決了最后兩名德軍士兵之后,兩方人也終于再次匯聚在了一起。
達尼拉一邊給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壓子彈一邊埋怨的問道,“不是讓你們趕緊跑嗎?怎么又回來了?”
“我們不回來你們就要被德國佬抓住了,到時候誰來保護我?”
安德烈理所當然的懟了回去,“再說了,就憑你們三個,沒有我們的幫助,你真以為能解決這么多德國人?”
拉諾護士擺擺手,“現在別說這些了,我們最好快點離開這兒。”
“先把他們的武器收攏一下,用不了多久的。”郵差雷夫里趕緊說道,“這么多武器,以后說不定用的上。”
“那就快點吧!”達尼拉說完,已經彎腰從一具德軍尸體的身上取下了一支mp40沖鋒槍。
“雷夫里,我們的馬拉爬犁呢?”衛燃一邊從一具尸體上摘取武器和彈藥一邊問道。
“我把它拴在遠處了,這就把它牽回來!”雷夫里說著,將一支殘存著血跡的毛瑟步槍背在肩上就往遠處跑沒了影子。
“說起來這些德國佬是從哪冒出來的?”達尼拉一邊收攏著繳獲的武器一邊嘀咕道。
“從哪冒出來的不重要”
拉諾護士一邊從一具德軍尸體的腰帶上解下水壺一邊說道,“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該怎么逃出他們的追蹤,這周圍可都是德國佬的地盤。”
“這種事等下再頭疼,我先去把無線電臺背回來。”安德烈說著便走向了遠處的藏身點。
等到衛燃三人將周圍這些德軍士兵尸體身上的武器彈藥和吃的喝的全都收集起來之后,雷夫里也吆喝著馬拉爬犁跑了回來。
“那兩臺半履帶摩托怎么辦?”安德烈將一挺殘存著血跡的mg34通用機槍抱上爬犁之后問道。
“找個地方藏起來,或者直接炸掉。”達尼拉想都不想的說道,“當然,也可以藏起來,順便往里面藏一顆手榴彈。”
“那就藏起來,順便塞幾顆手榴彈進去。”
安德烈說話的同時,已經熟練的掀開了發動機罩,將幾顆不久前繳獲的木柄手榴彈塞到了各處,隨后又將其中一顆手榴彈的拉火索仔細的綁在了傳動皮帶上。
達尼拉有樣學樣,兩人設置好了詭雷之后,立刻坐上了爬犁,以最快的速度翻過遠處的土坡逃離了交火現場。
一路謹慎的翻過土坡穿過茂密的灌木叢,當正前方突兀的出現一片面積僅有五六百平米的空地時,不遠處的一顆松樹后面也響起了一個女人的熟悉。
“雷夫里,是我,尤娜!你們別開槍,我要出來了!”
“出來吧!我們已經把槍放下了。”雷夫里回應的同時,趕緊吆喝著挽馬停了下來。
幾乎前后腳,曾經在礦洞里救下來的一個姑娘便從一顆粗大的松樹后面走了出來。
這姑娘的打扮倒也有意思,她身上穿著一套有些寬大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德軍頭盔,手上拿著的,卻是一支波波沙沖鋒槍。
“你們怎么在這兒?”
雷夫里不解的問道,“米佳呢?還有喬亞,他回來了嗎?”
“米佳在照顧喬馬,他受傷了”這個叫做尤娜的姑娘憂心忡忡的指了指身后的林間空地,“喬馬挨了一槍,他昨天晚上逃回來的。”
“走,我們去看看!”雷夫里說完,立刻抖動韁繩,操縱著爬犁跑完了最后的幾十米。
在這片面積并不算大的空地中央,有個原木建造的半地下窩棚,這間窩棚的面積比之前衛燃等人第一次見到喬亞時見到的那座要稍稍大了一些,甚至屋頂的位置還有一扇小窗戶,而頭頂的陽光恰好照到這扇不到一米見方的窗戶上。
眾人涌進被陽光曬得溫暖且明亮的窩棚,立刻便看到了趴在木頭床上的喬亞,而另一個姑娘米佳,此時正半跪在床邊,用濕毛巾擦拭著喬亞的額頭和手心。
不等眾人詢問,這個叫做米佳的姑娘便主動說道,“他的大腿挨了一槍,今天早上已經開始發燒了。”
衛燃湊過來解開包裹傷口的粗布,隨后稍稍松了口氣,焦黑的彈孔周圍已經有些紅腫,而彈孔周圍那黑色的血跡流動的也格外緩慢。
“子彈應該還在里面”拉諾護士在一邊說道,“應該已經發炎了。”
“確實”衛燃點點頭,“你的醫療包給我看看。”
聞言,拉諾立刻將肩上的醫療包取下來打開,這醫療包里的器械和藥品雖然并不多,但卻勉強足夠支撐這個小手術。
沒有耽誤時間,衛燃和拉諾護士將無關人等請出窩棚,隨后相互配合著切開喬亞大腿上的傷口,順利的完成了這個并不算大的小手術。
細致的縫合好了傷口,衛燃找借口支開拉諾護士去爬犁上取自己的背包,動作迅速的取出金屬本子里的醫療箱,拿了幾支青霉素和嗎啡揣進兜里,隨后立刻收回了醫療箱。
給喬亞推了一針青霉素,衛燃收起注射瓶,不緊不慢的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工作。
趕在拉諾回來之前,衛燃拿起不久前從喬亞的傷口里取出的那枚子彈,借著頭頂窗子撒下來的陽光仔細看了看。
這枚子彈雖然前半截已經變形,但通過后半截的尾巴,仍舊可以依稀辨認出來是一枚9毫米的手槍彈。
而打出這發子彈的,最大的懷疑對象無疑是德軍士兵裝備的mp40沖鋒槍。換句話說,喬亞在這幾天的時間里也遭遇了德軍士兵?那么剛剛他們遭遇的那支巡邏隊,其實是來追喬亞的?
思索片刻,衛燃拿著這枚子彈頭離開窩棚,找上那位叫做尤娜的姑娘仔細詢問了一番。
也正是通過尤娜眾人這才知道,當初他們和喬亞分別之后,后者不但帶著這兩個姑娘用獸夾伏擊了德軍巡邏隊,而且還把他們引到了錯誤的方向。
怪不得當初埋伏到德軍火炮陣地這么久都沒遇到巡邏隊,原來是喬亞幫他們吸引了火力!衛燃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要不是喬亞,他們或許根本來不及呼喚火炮,便要被德軍巡邏隊像攆兔子一樣漫山遍野的忙于逃命了。
而據另一個姑娘米佳說,喬亞在回來之后曾經說過他的遭遇,他把德軍巡邏隊引到森林深處之后就打算回來了,但卻意外遭遇了一個走散的德軍巡邏隊士兵。
而他腿上的槍傷,便是那名德軍士兵慌亂中用沖鋒槍掃到的。相應的,喬亞也用衛燃送他的波波沙解決了那名士兵。用米佳的話說,自從喬亞帶著槍傷回來之后,就一直在炫耀這件事情。
“我們恐怕還要換個地方才行”達尼拉和衛燃幾乎不分先后的說道。
“確實要換個地方”火炮觀測員安德烈贊同的點點頭,“我剛剛消滅了他們的一支巡邏隊,恐怕很快就有會其他德國人追上來。”
“可是我們往哪逃?”名叫尤娜的姑娘茫然的問道。
“當然有地方逃”
雷夫里一臉自信的給出了答案,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他立刻解釋道,“這種窩棚,在這座森林里少說也有十幾個,它們都是護林員和獵人搭建的,只要等喬亞醒過來,他肯定能帶我們找個更隱蔽的地方。”
“你不知道?”名叫米佳的姑娘追問道。
“我可不是喬亞”
雷夫里攤攤手,“喬亞熟悉這片森林里的每一顆樹,我可不行,我只有在他補到獵物的時候才會過來蹭一頓肉吃,順便幫他賣掉獸皮。”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只剩下了怎么甩掉身后的德軍巡邏隊了?”達尼拉說著看向了安德烈。
后者想了想,無奈的說道,“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個借口讓我們陣地上的炮兵給這附近松松土,或者干脆打上一輪燃燒彈。”
“那會把我們也燒死的”
達尼拉無奈的搖搖頭,轉而朝雷夫里問道,“這附近有河嗎?我們需要找條河掩蓋掉我們的蹤跡和氣味。”
“一百多米外有一條小溪”雷夫里用雙手比了比,“不過它只有這么寬。”
“那可不夠”
達尼拉搖了搖頭,“這樣,現在先離開這里吧,順便在這附近埋一些伴發雷,等喬亞醒了之后,問問他有沒有什么辦法。”
聞言,雷夫里和安德烈立刻鉆進窩棚,將還沒有恢復意識的喬亞搬了出來就準備往爬犁上放。
“不能用爬犁”
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衛燃開口說道,“它留下的痕跡太明顯了,我懷疑剛剛遭遇的那支巡邏隊,就是跟著喬亞的爬犁留下的印記追上來的。”
“用擔架?”
雷夫里見衛燃點頭,立刻示意安德烈幫忙將喬亞暫時放在爬犁上,而他則重新鉆進窩棚,沒多久便拎著一把斧頭出來,徑直鉆進了森林。
趁著雷夫里制作擔架,衛燃等人在那兩個姑娘的幫助下,挑挑揀揀的將一些看起來用上的東西打包成捆拴在了馬背上,順便也用剛剛繳獲的手榴彈,在窩棚內外布置了大量的伴發雷。
等他們忙完了這一切,雷夫里也用兩根木頭棍子和麻繩以及一條毯子做好了擔架。而那兩位姑娘,也主動承擔的抬擔架的工作。
在雷夫里的帶領下,眾人牽著負重的挽馬和那頭肚子圓滾滾的母驢,繼續朝著森林深處前進。
而在隊伍的最末尾,衛燃和曾經是個獵人的達尼拉,也各自靠自己的本事清理著他們行進過程中留下的痕跡。
“維克多,你從哪學來的?”達尼拉一邊往走過的灌木上灑下幾片落葉一邊問道。
“一個林場學到的”衛燃漫不經心的敷衍道,“我以前是那個林場的獸醫。”
“我以前是個獵人”
達尼拉滿是懷念的嘆了口氣,“以前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拉諾在冬天的時候去找冬眠的棕熊,那些肉山一樣的大塊頭不但能提供昂貴的熊皮,熊脂也能賣個大價錢,就連熊肉也不會浪費,一頭熊的肉足夠我和拉諾兩家人連續吃上一個星期。”
“你們怎么想著參軍了?”衛燃沒頭沒尾的問道。
“那天征兵的人從我家門口路過,然后我就參加了。”
達尼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種事怎么會需要理由?”
“拉諾參軍肯定需要理由吧?”衛燃頭也不抬的問道,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消除眾人留下的痕跡這件事上。
“她總是收不到我的信,后來她就報名了護士學校,經過幾個月培訓之后就被送上了戰場。”
達尼拉嘆了口氣,“我可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拉諾,更沒想到這個傻姑娘竟然就會前線找我。”
“她能從護士培訓學校分到你附近應該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和辛苦吧。”
衛燃說話間將一坨驢糞蛋子巴拉進麻袋包里,順便用一把落葉蓋住了顯眼的馬蹄印。
“就像這次她執意要跟著我一起送死一樣”達尼拉無奈的搖搖頭,“她總能輕易的說服別人,而且輕易不會被任何人說服。”
衛燃半是調侃半是祝福的說道,“我能預感的到,你們以后的生活肯定會很幸福。”
“先從這次任務里活下來再說吧”
達尼拉說到這里站起身,撩開斗篷的一角,將別在內側的一枚向日葵造型的金質胸針展示了一番,低聲說道,“這是我給她準備的結婚禮物,如果這次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在我們婚禮的時候親手幫她戴上。到時候如果你也活著,可一定要幫我拍下來。”
“沒問題!”衛燃在看到那枚胸針之后先是愣了愣,隨后做出了保證,“到時候我幫你把那張照片登在報紙上都沒問題!”
“那就這么說定了!”顯擺完了胸針的達尼拉趕緊重新系上了斗篷上的扣子,一邊清理著痕跡,一邊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在兩人的閑聊中,眾人越走越遠,等到太陽落山,霧氣重新籠罩這片森林的時候,躺在擔架上的喬亞也終于醒了,并且順利的幫他們指出了最近的一個獵人小屋的位置。
只不過,還不等走在最前面的郵差雷夫里改變方向,在太陽落山的同時便已經開啟了無線電的安德烈卻突然叫停了眾人,同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呆滯之色。
“怎么了?”達尼拉緊張的問道。
“從我們的陣地傳回來的消息,德國人增設的火炮陣地恐怕不止早晨被我們炸毀的那一個”安德烈顫抖著說道,“就在天黑之前,我們的另一片陣地被德國人的火炮炸了。”
“哪片陣地?”拉諾護士和雷夫里異口同聲的問道。
“不是瓦連京負責的陣地,是他們右邊,673團負責的陣地”
安德烈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的繼續說道,“差不多有超過兩百米的戰壕全被炸毀了,現在德國人已經對那里發動了攻擊。”
眾人先是齊齊的松了口氣,緊接著卻又繃緊了神經。
不可否認,人都是自私的,瓦連京連長負責的陣地里有太多他們熟悉的人,這些人所在的陣地沒有遭到炮擊自然是好消息。但那段被德國人用火炮轟擊的陣地一旦被徹底撕開崩潰,便會有更多他們在乎的人要承受戰爭帶來的痛苦。
“安德烈,我們能做什么?”達尼拉語氣堅定的問道,連靠在他懷里的拉諾護士,也坐直身體重新拿起了身邊的狙擊步槍。
“尋找德國人的其他火炮陣地”
安德烈關閉了無線電之后斬釘截鐵的說道,“德國人挑了個好時候,現在霧氣這么重,想找到他們的火炮陣地,恐怕只能靠我們了。”
一邊說著,安德烈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地圖,拿著一支鉛筆在上面一番尋找之后,圈起來一塊區域說道,“根據陣地那本的初步觀測和計算,德國人的陣地應該就在這片區域。”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哪?”衛燃第一個開口問道。
聞言,包括安德烈在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郵差雷夫里。
后者湊到地圖邊上看了看,接過安德烈手中的鉛筆,指著地圖上的一片位置肯定的說道,“這里,大概就是這個位置。”
“不算太遠”安德烈嘀咕了一句,扭頭看向了不遠處仍舊躺在擔架上的喬亞。
“不用擔心我們”
喬亞費力的坐起來,咧著嘴笑道,“德國人找不到我們的,這里距離那座獵人小屋也并不算遠,我們三個慢慢走過去都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我們必須快點出發”安德烈皺著眉頭催促道,“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的火炮陣地才行。”
“拉諾,你和喬亞走,他需要照顧。”達尼拉突兀的說道。
“讓記者同志留下吧。”拉諾護士想都不想的說道。
喬亞顯然沒有意識到留下來照顧自己意味著什么,想都不想的開口說道,“不用,我不...”
沒等他把話說完,雷夫里便輕輕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閉嘴。
“就像喬亞說的,他不需要照顧。”
拉諾說著已經站起身,取下腰間的水壺灌了一口里面的伏特加,隨后將其遞給達尼拉,趁著對方接過水壺的同時,扭頭朝安德烈說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安德烈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實話我可不想摻合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過你們最好盡快決定,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完,安德烈已經干脆的站起身,對著手腕上的指南針分辨了一番方向之后,立刻邁開了步子。見狀,衛燃拍了拍雷夫里的肩膀,也跟著起身追了上去。
“對不起我的朋友”雷夫里歉意的說道,“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接下來只能靠你和尤娜以及米佳自己了,希望...你們能活下來。”
“去吧,去吧。”喬亞拍了拍雷夫里的肩膀,“把馬帶上,你們肯定用的上的。我們有那頭驢子就夠了。也希望你能活下來。”
“如果我能活下來,會去你說的那座獵人小屋找你的”雷夫里說完,站起身解下那匹挽馬身上的東西,牽著韁繩追上了快要走進迷霧里的衛燃和已經看不到身形的安德烈。
“我們也走吧”
拉諾看著達尼拉,“出發之前我們就說好的,如果能活下來就在瓦連京連長的陣地上舉辦婚禮,如果活不下來,至少能死在一起。”
達尼拉沉默片刻后嘆了口氣,握住拉諾的手將其拉起來,“那就一起生,或者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