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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幕 九千歲

  依閃閃的歷史基礎,還不足以識破眼前此人曾經弒君。

  但是他知道裴思謙身為大理寺卿是個不小的官,雖然具體品級她不懂,但這個官職幾乎集合了后世公檢法最高機構的職能,絕對是個在朝堂上說話不腰疼的硬角色。

  即便如此裴思謙也要禮敬楊玄價,而楊玄價見了這位老太監又像老虎見到貓一樣。

  那這老太監的身份…嗯,一定不簡單。

  于是閃閃款款上前深施一禮,“天子萬歲,公公壽九千。公公吉祥!”

  天子萬歲,公公壽九千…九千歲的名號在大唐朝可還沒出現,用吉祥打招呼更是鮮見。在大宋吉祥長老成名之前,這個詞語多用于占卜結果,或者異徵,并沒有健康長壽這層祝愿在里面,但詞畢竟是褒義詞。

  尤其是象征占卜異徵的吉祥卦辭與天子之下萬人之上——九千歲的含義放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這種化學反應讓田務澄意外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是什么意思?宦官凌君啊!就算有人敢想,也沒幾個人敢說…

  當然,在這個皇帝不如太監的時代除外,在這個真地參與過弒君的老太監面前除外…

  今上唐皇李漼背地里也要尊他一聲“阿父”,田公公在宮中數十義子,要數皇帝最大,至于田令孜,因為太年輕,只是里面最不成器的一批。

  雖然他在名義上還是一人之下,可是實際上早就是“旁若無人”了。放眼天下,真正能和田務澄站在一個層面掰手腕的人,幾乎沒有。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避諱自己的野心。

  閃閃的這個馬屁可謂真地拍在了癢處,拍得田公公面色潮紅,甚至有些興奮了起來。

  “九千歲,九千歲…呵呵,這話傳出去,恐怕是要‘殺頭’的!”

  田務澄掃視在場諸人,故意將殺頭兩個字讀得很重。

  誰都能看得出來,他這句話警告的并不是閃閃,而是在場諸君。

  “小姑娘,你,不錯。你…叫什么來著?”

  田公公是被臨時拉來鎮場子的,根本沒了解過情況。反正按照正規流程,他只要管恐嚇,田令孜自然會遞話。

  但是現在他對眼前這小妮子生出了興趣,自然而然地帶起了節奏。

  閃閃的臉上有祭起了自然而專業的微笑,“民女魚閃閃,是女冠魚玄機的妹妹。哦,姐姐出家前還有個花名,喚做魚幼薇的。”

  老太監瞇起了眼睛,默默念叨著,“魚幼薇…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啊。”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太監上青樓。田公公自然不可能是平康里的常客,再加之魚幼薇成名之時,田公公已老,因此印象便不算深刻。

  但是田公公放屁都有人弄響為他遮掩,現在他這么一哼哼,自然有人遞話。

  遞話人并不是田令孜,她并不想為魚氏姐妹做任何背書,但這里是裴思謙的地頭,他還是有資格說兩句的,尤其是涉及平康里。

  “魚幼薇是前些年平康里的花魁。后來嫁給狀元李億從了良。前些日子為李億所休,重回長安,現為女冠,投在城西咸宜觀。”

  這就是裴思謙的業務能力,言簡意賅,事無巨細,全都講清楚了。

  老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哦,平康里的花魁。嗯,李億,有印象,有印象…溫飛卿推薦的,被外放的那名狀元,可惜咯。怎么,你有何冤情?來,來,來,本官為你做主。”

  田令孜聽得是冷汗直流,這節奏怎么忽然變成了這樣?他事先計劃好的步驟生了變數,要糟啊!可是他只是一條狗,如何敢打斷主子說話?主子現在興起,他也只能依著…

  閃閃一張小嘴嘰嘰喳喳又將姐姐被劫的事情講了一遍。

  老太監一邊聽,一邊點頭,“哦,哦明白啦。小事兒啊。令孜啊,人能救出來嗎?”

  田令孜現在尷尬到了極點,他心里盤算著:該來了,該來了!是死是活,就看親爹的心情了。

  他嘭地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父親,孩兒愿為此時肝腦涂地,只是怕也是有心無力啊!”

  “哦?”,田務澄挑著眼皮睨了他一眼,似乎臉色變得有些差。

  這只狐貍還裝得挺像!閃閃將銀牙暗咬,今天一定要趁著眼前老太監高興將姐姐的下落問個清楚!

  “報!”,就在這時,又有衙役入廳通報。

  那衙役不認識田公公,但是他瞧見自己的長官都乖乖侍立在一旁,總還是有些眼力價的,只喊了一聲報,就住了嘴,低頭用眼角余光瞄著田務澄和裴思謙。

  裴思謙垂首低頭,沒有給任何表示。田公公望了一眼,很是滿意,再次拖著死亡重金屬的聲調開了腔,“若是和在場這些人無關的事,就先退下,等本官走后再議。”

  那衙役見上司連口都不敢開,知道這是大人物,嘭地一聲雙膝跪倒,“稟公公,此事正與案情有關。”

  “哦?講!”

  這次田務澄連眼皮都沒有抬,可是趴在他腳下的田令孜卻骨碌碌地轉著眼睛,不知道在算計些什么。

  “稟公公。外面有人投案,自稱是擊鞠幫的人。”

  “擊鞠幫?”,田務澄對這個名詞頗為陌生,環視四周,等待有人講解。

  閃閃的嘴最快,“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劫持了我姐姐!”

  田務澄哦了一聲,將右腳一撩,田令孜便哎呦一聲夸張地向后一連滾了幾個跟頭,穩住身形,“父親好大的力氣!好大力氣!”

  “行了!別亂拍馬屁,解釋解釋。”

  田令孜作勢想要站起,卻仿佛又是一個戰立不穩,摔得匍匐在地,“擊鞠幫的幫主是陳家大郎,兒是認得的。但是來時兒已經先行詢問過,擊鞠幫并不曾綁架魚花魁。父親可以將他們喚進來詢問。”

  田令孜本就姓陳,被田務澄收為義子,這才改姓歸宗。他稱呼陳大不叫哥哥,而叫陳家大郎,就是在表明忠心,和陳家徹底劃清界限,一心一意做田務澄的忠犬。

夢想島中文    我在大唐當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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