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真人,名為錢謙荀,金丹后期的修為。
他一路小心翼翼飛遁,不斷變換方向,實是不得已為之,這次的事對他、對錢家來說都太過重要的。
成則他與錢家都能更進一步,敗則他與錢家可能俱都要萬劫不復。
尤其是此前幾日,他以‘幻影神通’幾番試探,已然確定,有人盯上了他、盯上了他們錢家。
果然是,世間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如今,他雖然以‘幻影神通’幾番擾亂視線,途中又幾次改變路線,卻依舊不敢確定已經將盯著他的人都甩脫了。
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必須行動了。
錢謙荀落在目標荒島之上,手上掐訣祭起一面水鏡,鏡面上顯化四周數十里景象,并沒有見到其他人影。
這無疑讓他稍松口氣。
隨后,便見他取出一枚玉碗,里面有半碗‘鮮血’。
那碗中‘鮮血’仿佛活物一般,在不斷扭曲、變化著,隱隱有化成一副人的面孔一般,但總是變化不到一半就直接崩潰了,似是有什么不足。
錢謙荀并指掐訣,小心翼翼的從這玉碗中,引出一道鮮血,那半碗‘鮮血’似有所感,整個沖蕩起來,似是想要乘機都沖出來。
錢謙荀連忙掐訣變化,強行割斷了那一縷引出的‘鮮血’與碗中‘鮮血’的聯系。
那碗中鮮血失敗、跌落玉碗中,似是十分的憤怒,越加扭曲、震蕩起來,隱隱竟是有尖細的嘶嚎聲響起。
錢謙荀將玉碗封禁起來,收入儲物袋中,隨后看向引出的一縷‘鮮血’。
那一縷鮮血雖少,卻也如活物一般,在半空中不斷地扭曲、變化,似蟲似蛇。
錢謙荀手上做法,那一縷‘鮮血’似是感應到什么,直接向著荒島中心飛去,錢謙荀連忙跟上。
很快到了荒島中心,這里有著一座孤山,那一縷‘鮮血’繞山半周,最后忽然向著一處山壁撞去。
下一刻,那山壁有水中幻影般扭曲、變化,直至消失,出現的是一處黑幽幽的洞口。
空中那一縷‘鮮血’迅速向著洞內沖去,忽然一道血光從洞內深處卷出,竟是直接將那一縷‘鮮血’吞沒。
錢謙荀見到這一道血光,面上頓時一喜,不過轉瞬化成沉肅,畢竟洞中的存在,此前可是進階元嬰魔君的存在,雖然對方遭受重創,這里也只是對方的一部分,還剩多少實力都不一定。
但是,面對一個曾經的元嬰魔君,他只是一個金丹真人,怎么小心、認真都不為過。
“桀桀…”似是看出他的忌憚,洞中傳出一陣怪笑聲,有著一道粗糙、沙啞的聲音傳來,道:“故人既然尋來,何故在外徘徊?不如進來一敘?”
“哈哈,既然主人誠意相邀,在下就做個不速之客了!”
錢謙荀到底是金丹后期的真人,且為此次行動準備許久,這是一聲長笑,也不再猶豫,直接走入洞中。
洞內很深,七拐八彎且不斷向下,最后到達底部,按路程明顯已經是深入海底。
而在這洞窟底部,則是一處寒潭,血色寒潭,寒潭之中并不是水而都是鮮血。
在這些寒潭鮮血之中,盤坐著一道身影,是個身形壯碩、粗獷的男子,本該豪邁之象,透出的卻是陰森、冷厲之色。
錢謙荀對此并不奇怪,他知道這只是‘血海魔君’分化的‘血神子’奪取的一具皮囊罷了,并不是對方真身。
而且,見到這身形,也是讓他心中輕松口氣。
只是一道‘血神子’奪取的肉身皮囊,實力不可能恢復到元嬰魔君層次,最多保持在金丹層次,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恭喜前輩。”心中有了底,錢謙荀也是應對的越發自如起來,當先行禮道賀。
“呵呵…”那‘血神子’奪舍的粗豪大漢,冷笑一聲說道:“這是恭喜我成就魔嬰,還是恭喜我沒死啊?”
“自然是兩者都有。”錢謙荀笑著說道,隨后話鋒一轉,“前輩,在下此來是為完成當初的交易。”
“前輩當初答應我的‘靈鼎’,是否應該交給我了?”
靈鼎,是大晉仙朝鎮壓天下州、郡、縣,匯聚人道氣運、轉化仙朝國運的靈寶,是開辟‘靈鼎秘境’的至關重要之物。
雖然,大晉仙朝十九州,那么多州城、郡城、縣城之中,都有‘靈鼎’鎮壓,看似數量很多。
但有時候,并不是數量越多就越不值錢。
這些‘靈鼎’,從來都是大晉仙朝之中至關重要的一種寶物,有著無窮玄妙。
敢打‘靈鼎’主意,無疑也是大晉仙朝重點打擊的對象。
但卻沒想到,這廬陽郡郡望錢家真人錢謙荀,竟是與在大晉仙朝揚、荊、豫三州之地掀起魔災,并借此機會一舉進階元嬰魔君之境的‘血海魔君’談著‘靈鼎’的交易。
聽到錢謙荀的話,那‘血神子’奪舍的大漢,卻是冷笑一聲,沉聲道:“你還敢向我要‘靈鼎’?”
“當初本君與你交易的可是廬東縣的‘靈鼎’!”
“可是,廬東縣的‘靈鼎秘境’并沒有被毀,廬東縣也沒有變成死地,以致本君當初算好的逃亡之路出現問題!”
“本來在本君的算計之中,有著廬東縣死地的支持,足夠我順利逃出揚州,逃入東海!”
“結果,廬東縣這里出了問題,差點讓本君沒能逃出揚州,死在大晉仙朝之中!”
“本君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好,竟然送上門來,還敢要‘靈鼎’!”
錢謙荀卻是并沒有被對方嚇住,只是沉聲說道:“當初的交易,明碼標價,我們錢家幫你手下血魔進入廬東縣‘靈鼎秘境’,你們則是出手覆滅廬東縣,殺死我們要殺的人,并交給我們一枚‘靈鼎’!”
“我們當初已經成功將你手下血魔送入廬東縣靈鼎秘境,完成了我們需要完成的交易。”
“而至于后面的失敗,是你手下血魔沒用,不但沒有毀掉廬東縣‘靈鼎秘境’,反而被那幾個縣豪門閥筑基修士斬殺!”
錢謙荀冷笑說道:“我們錢家已經做了我們該做的,你們卻沒有做到你們答應的交易部分。”
“我們要殺的人,你們沒有殺掉,如今答應的‘靈鼎’,莫非也想要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