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編號13412
蘑菇森林·蟲族地下城出口。
如同被激怒的蟻巢，又或者被激怒的蜂巢，伴隨著前方戰事的開始，密密麻麻的跳蚤蟲獸與白蟻蟲獸由地下城市出口涌出，奔赴前方的戰場。
面對亡靈大軍蟲族沒有任何準備，因為蟲族時刻都在準備之中。
蟲族的行動看起來混亂而又擁擠，但實際上每個蟲族之間都有著細微的間隙，每個蟲族在行進的過程中都在與其它的蟲族進行配合。
在混亂的表象之下，蟲族隱藏的超乎尋常的秩序。
跳蚤蟲獸與白蟻蟲獸的智商雖低，但有著極強的組織性，相互配合的天賦也是與生俱來，再加上蟲族的“外掛”，配合的默契程度極高。
這還只是排隊的樣子，在狩獵過程中，蟲族的配合會變得更為明顯。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在行動高度一致的蟲獸中，出現了一個稍稍有些不一樣的家伙。
似乎是慢了一拍，又或者是其它的原因，一頭體形比普通白蟻蟲獸稍稍大了一點的白蟻蟲獸摔了跟頭，然后從隊伍中甩飛出去。
白蟻蟲獸晃了晃腦袋。
雖說大腦的構造不同，但與人類與精靈差不多，當腦袋產生眩暈之后，搖晃幾下腦袋它就會變得清醒一些。
白蟻蟲獸默念了三遍數字，也可以說是它的名字。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每當出現意外的狀況，13412都會默念自己的名字，而且念上三遍。
這樣它就會產生一種安定的感覺。
至于為什么要念上三遍，或許是因為它無意間聽到了蘑菇仙子露露的話語——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13412是一個數字，一個屬于它的數字，用心靈網絡中蟲族信息處理器圓球的說法，這個數字是它的編號。
編號是信息管理器圓球所定下的。
圓球將它們這些跳蚤蟲獸與白蟻蟲獸每一只都定下了一個編號，一方面可以方便下達命令，另一個方面也更容易讓圓球將信息分類匯總。
圓球會將它們誕生以來平日里所作的種種事情搜集，然后儲存起來。
至于它為什么會得知這一切，這倒不是它主動向圓球詢問，而是它通過觀察得知的。
與普通的白蟻蟲獸不同，13412有著更高的智商，只是它不會表現，又或者說它不懂得如何表現，結果因為思考過多，看起來如同慢上半拍的殘次品蟲獸。
事實上，按照魯比克的計算，由血肉蟲巢孵化的凡人級蟲獸不可能誕生高智商個體，但13412偏偏打破了這個規律。
摔倒后的13412很快回到蟲族的隊伍中，繼續按照心靈網絡中圓球所提供的路線行進。
心靈網絡為蟲族提供了額外的感官，通過信息處理器圓球的輔助，一定范圍內的蟲族感官會共享，這也是輔助蟲族日常行動的“外掛”。
13412繼續按照心靈網絡給出的路線前進，不過沒有走上多遠，伴隨著觸角所收集的聲波，13412再次慢了半拍，然后因為碰撞再次甩飛出去。
這一次，13412沒有立即歸隊，而是向著那些人類的方向移動，傾聽那些人類的話語。
“冒險者公會的分會長萊恩早就知道了亡靈到來，卻什么都沒說，真是該死！”
“還好有這些愚蠢的蟲族幫助我們抵擋。”
“可是我們要向那里逃啊？”
“聽說西泰爾德那里非常安全，也許我們該逃向那里。”
“西泰爾德太遠了，我們應該向東，惡魔好像討厭寒冷，聽說霜川山脈附近的人類村落一直都沒有什么惡魔。”
“這些蟲族明明可以帶著我們一起逃的，為什么不讓它們帶著我們離開？”
“讓我們去低下躲一躲也好啊！”
“這些愚蠢的蟲族！”
人類所居住的聚居區內，十幾名人類吵個不停。
13412勉強能聽懂這些人在說什么，倒不是它懂得人類的語言，而是這些人在說話的過程中會散發出一些精神波動，它可以讀懂這些波動。
得知亡靈到來，這十幾名落單的人類似乎在商議如何行動，結果爭執不下，甚至還辱罵了蟲族。
13412繼續聽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再次加入蟲族前進的隊伍。
13412無法理解為什么這些人類說蟲族愚蠢，不過因為無法理解事情有很多，它也沒有在意。
蟲族獵殺亡靈是為了進行磨練，為了變強與進化，更是為了整個蟲族的延續，這樣的行為又怎么能說是愚蠢呢？
幾十分鐘過后，13412抵達了戰場邊緣，接過了一頭跳蚤蟲獸所取得的一具骷髏殘骸。
13412試著咬了一口，發現他的身體不是很喜歡這種食物。
沒有過多的耽擱，13412開始了殘骸運送。
而當13412再次路過人類聚居區的時候，之前爭吵的那些人類依然沒走，13412還發現人群中多了一名人類的尸體，尸體的后背插了一把短劍。
13412呆愣了一會兒，盡管智慧很高，但因為種族的差異，13412目前還無法理解人類的自相殘殺。
沒有耽擱多久，13412將亡靈殘骸放入地下城的食物倉庫，而后再次前往亡靈所在的方向。
這一次，它終于踏上了蟲族與亡靈的戰場。
視線中，地面上遍布著數之不盡的亡靈與蟲族的殘骸，灰色骨頭到處都是，還有一些支離破碎的蟲獸殘軀。
要搬哪個？
13412歪了歪腦袋，陷入了選擇困難。
相比靈敏的跳蚤蟲獸，大多數的白蟻蟲獸都不會參與戰斗，充當搬運工的角色，13412也是一名搬運工。
前方的百米外是戰線所在，相比喜歡嚎叫的惡魔，前方的戰斗顯得很安靜，無論是蟲族還是亡靈都喜歡安靜的廝殺。
似乎發現了什么，13412快速行進了十幾米，用足肢扒開一具骨頭殘骸，在殘骸下方，一只跳蚤蟲獸正在不停的抽搐，似乎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13412伸出觸角觸碰幾下這只跳蚤蟲獸，在它的視線中跳蚤蟲獸逐漸停止了抽動，死掉了。
跳蚤蟲獸的靈魂逸散而出，一部分飄到13412身上，更多的則散布到附近的所有蟲族。
不過相比13412這只特殊白蟻蟲獸，其它蟲族吸收靈魂的效率極低，絕大多數的靈魂都浪費了。
戰場之中，數之不盡的蟲族靈魂飄散著。
普通的蟲族無法看到靈魂，但13412比較特殊，它從降生時便可以見到靈魂。
不僅能看到，它還可以主動吸收。
13412主動吸收了一些靈魂，它獲得了更多的戰斗經驗，并且產生了更為清醒的感覺，而就在13412不斷吸收靈魂的過程中，它面前的跳蚤蟲獸尸體出現了亡靈化。
詭異的藍色魂火侵入跳蚤蟲獸尸體，跳蚤蟲獸尸體不斷顫動。
不過跳蚤蟲獸的尸體太殘破了，又或者戰場中所有的蟲族尸體都非常殘破。
僅僅剩下兩條完整足肢并且腹部缺失的跳蚤蟲獸尸體沒等變成亡靈生物站起來，就忽然如同積木一樣碎了一地。
13412抬起了頭，它接到了心靈網絡信息處理器圓球的指令。
因為骷髏的數量過多，前方的戰線已經被骷髏推進了一百多米。
13412根據指示迅速后退，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總數兩千的白蟻蟲獸便已經集結完畢，而在白蟻蟲獸前方還有著三千頭跳蚤蟲獸。
仿佛一道褐色的洪流，臨時聚集的蟲族軍團撞入了亡靈大軍，蟲族的猛烈沖鋒使得骨頭們不斷后退。
亡靈軍團推進的一百多米被蟲族推了回去，數之不盡的殘骸留在原地，地面上的殘骸隱隱間好像變厚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