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YU,他是YU!”
同樣的一句話喊了兩遍,分別用法語跟英語各喊了一遍。
“YU是誰?”有人問。
有人問,就有人回答,現場總有些人是認識YU的,就為旁人解釋。
于東則很詫異,怎么還有人能認出他來?
同樣是外國,但是法國不比美國或者英國。
在美國,他的書銷量最高,上過奧斯卡,也接受過不少采訪。
在英國,他開過簽售會,而且還因為足球的事情上過不少體育報紙。
但是在法國,確實有不少人看過他的書,YU這個名字也很有知名度,但是能認出來他的可能性比較小,難道運氣就這么好,恰巧碰到有人認出他長相?
而奇怪的是,那道聲音只響起來一聲,引起別人的注意之后,就沒有了,于東看了一圈也沒找到是誰認出他來的。
而且這人喊話也有點奇怪,用了兩種語言,這不是一般人的正常反應。
現場的這些人呢,雖然沒見過YU,但是有不少都看過他的書,還有的是因為電影知道這個名字。
“哦,《第二世界》的原著作者啊,《第二世界》竟然是小說改編的么?”
“《軟刀》的作者?這兩部電影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啊,你確定是一個人?”
“哦,你說《致命身份》我就知道是誰了啊。”
“中國叢書里面是不是有幾個作者叫YU?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聽你們說了這么多YU,他到底是哪個YU?”
“每個都是!”
“原來是他。”
其實有不少人都不知道YU到底是誰,只不過看旁邊人討論得很熱鬧,忽然也就覺得自己應該認識YU,并且確實認識YU。
亨利不知道YU是誰,但是看到這場面,傻子也知道這幾個中國人不是普通人了。
他第一反應是往后退了兩步,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最好的方法是盡量從中間脫身,讓塞薩爾那家伙頂住。
就在他準備乘坐另一輛車走的時候,忽然對講機響了起來。
跟對講機那頭聊完之后,亨利嘆了口氣,沒想到這幾個中國人不僅僅出名,還能影響到當地警方高層。
剛才聯系他的是他上司,上司先問他在不在圣日耳曼教堂附近,得知他在后又問他有沒有見到幾個中國人。
問到這時,亨利就知道上司為了什么事情。
隨后上司告訴他,局長親自下令,讓他們把這事安撫下去,務必不能惹怒這幾個中國人。
亨利一聽,完了,這肯定已經惹怒了。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上司的要求,事已至此,只能盡量降低事情的影響,畢竟都扯到了局長。
亨利連忙跑過去,想要先把于東手上的手銬給解了,但是于東卻沒有配合,而是雙手一讓,“這位警官,你們拷我的時候說怕我跑了,現在想要解開,總要有個理由吧。”
“先生,我們剛才出了點小錯誤,還請你能夠原諒。”亨利陪著笑臉,又將他們幾個的護照拿了出來,“我剛才核實了,你們幾位的身份完全沒有問題,可以離開了。”
于東點點頭,讓他把自己的手銬解開,然后又說:“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之前的事情我肯定要追究。”
“之前的事…先生你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么?我的同事只說是你們在鬧事。”
“終于知道問我們了么?”于東揶揄道。
亨利訕訕道:“實在不好意思。”
“是這樣的…”于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將剛才的事情跟亨利大概地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亨利盛怒道:“難怪你們會生氣,如果換成我,不僅僅會生氣,恐怕都控制不住自己要動人了。事實證明,你們幾位都是非常講道理并且溫和的善良人。我早就聽說中國人都是溫柔并且愿意講道理的人,現在看來,果然是沒有錯的。”
先拍了一記馬屁,亨利又把塞薩爾拉了過來,“塞薩爾,你必須為你剛才的行為跟這幾位先生道歉,必須。”
塞薩爾依舊不情不愿,不過亨利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之后,他立馬態度一變,“幾位先生,剛才確實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樣說話,關于你們報的案,我們也一定會認真對待的。”
畢飛雨在旁邊說道:“算了,你們巴黎警察并不值得我們相信。怪我們自己,既然來到巴黎,就應該把東西看好。”
余樺聽著姜杰的翻譯,也跟著說:“沒錯,怪我們自己,我應該在包里多放點錢,不然小偷會失望。或者,下次我們要在頭頂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我們是中國人。別人知道我們是中國人,肯定就不會偷搶了,畢竟中國人也沒什么好偷搶的。”
姜杰笑著把余樺的話翻譯了一遍,用法語。
這兩個人一番陰陽怪氣,讓現場的警察面子都掛不住,但是現在這情況,他們也不能發作。所以其他警察只能把怒火轉移到塞薩爾身上,如果不是塞薩爾惹事,他們根本不要受這個氣。
關鍵是周圍還有很多人,都在看笑話。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棕色長卷發,西裝革履,一上來就先跟于東說話:“YU,你好,你好,我是深空公司法國辦事處的負責人瑞斯特,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你好。”于東握了握瑞斯特的手,總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
剛才人群中那聲“他是YU”好像就是他喊的。
于東笑瞇瞇地看著瑞斯特,他就說剛才那聲叫喊不同尋常,原來是自己人搞的鬼。
“你來得不遲。”
瑞斯特笑了笑,然后跑到警察面前,義正辭嚴地說:“關于整件事情我們知曉,現在我要求帶走YU等幾位先生,關于你們的不當行為,我們保留抗議的權力。”
聽到瑞斯特要把人帶走,亨利心里笑開了花,“好的,好的,我也代表警方向幾位先生投以真摯的歉意,希望幾位先生不要因為此事產生不愉快,能在巴黎收獲一個好心情。”
說完之后,亨利就帶著其他警察開車走了。
等到警察們走后,一場鬧劇也算是告一段落,不過圍觀的群眾卻還有很多沒有散去,還有人朝著于東這邊喊:“YU,我很喜歡你的電影。”
“謝謝。”于東點頭回應。
余樺在旁邊說:“現在我們去哪兒,還喝咖啡么?”
莫言看了看周圍的群眾,“這還怎么喝?”
“這有什么,我們喝我們的就是了,這些人看個新鮮,一會兒就會散干凈的。”
“行吧,咱們還是去雙偶。”
打定主意,一群人又往雙偶咖啡館走去。
余樺說得沒錯,圍觀群眾看了一會兒,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幾人找位置坐下,余樺又說起剛才的事情,“還算不錯,我還以為咱們幾個今天去局子里過一趟。”
“哼。”畢飛雨冷哼一聲,“還不是于東在這邊有些影響力,要是換成其他普通的中國游客,今天肯定要被扣住,這些人對中國人有著根深蒂固的印象。”
“這倒也是。”莫言嘆了口氣,“中國現在跟這些發達國家差距還是很大,今天我們似乎是贏了,但是卻改變不了現狀。”
畢飛雨對莫言這番悲觀言論很不贊同,“只要做了,肯定是有用的,至少今天這些警察會知道,不是每一個中國人都能任他們隨意欺負。”
“確實啊,你這太悲觀了,其實好好想想,也是好消息。法國雖然經濟發達,但是治安卻未必比中國好多少,發達國家,不過如此。”余樺說。
“這就是自我安慰了,差距還是很明顯的。”畢飛雨說。
“我們能做的事情很多。”于東忽然開口道,“不僅僅像是今天這樣表達我們的態度和立場,國人為什么不受尊重,經濟實力的差距肯定是重要的一點,此外,文化的宣傳也是一部分。經濟,我們或許做不了多大貢獻,但是對于文化宣傳,我們卻可以貢獻一些自己的力量。”
“我一直在想一個事情,我們到底能夠為我們的國家做些什么。”
于東的話,讓余樺他們陷入沉思。
他們到底能做些什么,寫幾篇文章,啟蒙民智?他們自己都不信,時代如洶涌洪水,他們不過是洪水中的一涓細流,需要千萬個他們才能匯成洪水。
人力終有窮,他們又能做多少?
不過…余樺看了看于東,要說路,于東似乎走出了一條,而且走得還不錯。
于東先是在科幻界大放異彩,賺到了錢也賺到了名,連帶著,中國文學也在國際上走出了一條道路。
他們一直認為中國文學不差,差就差在翻譯,只要哪個國家愿意翻譯中國的作品,中國文學就能在哪個國家擁有一片市場。
現在,翻譯這事解決了,市場的事情也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了,接下來,就是慢慢發展,徐徐圖之。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深空的這套模式,就是農村包圍城市。
先解決能不能輸出,再考慮輸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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