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北海神子目暴神光,掃過人群。
人群之中,江舟一驚,念頭轉動,正待故伎重施。
卻忽有一層蒙蒙燈光顯現,罩住三人。
北海神子雙目神光已瞬間掃至。
燈光微微搖曳,神光一掃而過。
“嗯?”
北海神子霎那間搜天索地之法,卻一無所獲。
“你敢騙我?”
看向白發女子的目光微冷,之前的親昵溫存竟是瞬間全無,翻臉如翻書。
白發女子卻也不懼,只是輕笑道:“神子未免太過心急,此人若真是這般好對付,我又哪里需求神子相助?”
“那個人,道行雖不怎么樣,但種種手段層出不窮,且來歷神秘,幫手不少。”
北海神子皺眉道:“休要多言,你究竟有何手段?”
且不提二人之言。
“太真妹妹!”
李真顯一臉驚喜。
不過短短幾日,這廝便暴露本性,臉皮極厚,已經開始一口一個太真妹妹。
江舟此時卻是因為向邊忽然出現的兩人頗為驚奇。
一個自然是趙太真,另一人,竟是西岳三娘子。
“三公主?你怎會在此?”
火靈谷不遠,趙太真會跟來湊熱鬧倒不奇怪。
但這位三娘子因逃婚自西岳出走之后,便沒了音訊,怎的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方才突然出現的燈光,正是出自她之手。
確切地說,是她手中捧著的一盞形似蓮花的銅燈。
三娘子手捧蓮燈,燈光蒙蒙,周遭之人似乎完全忽略了他們一樣。
“江舟,好久不見。”
三娘子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江舟對她手中的燈好好奇,不過此時卻也顧不上這些。
他看得出來,三娘子臉上的笑容很勉強,還有點心不在焉。
雖是在與他說話,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那北海神子,眼底隱隱顯露出絲絲恨意。
一旁的趙太真接過話道:“三姐姐是與我一起來的。”
“伱倆…”
江舟張了張口,本想問她倆怎么認識。
不過轉念一想,又吞了回去。
如她二人身后的背景,三界諸天之中,都是最頂尖的那一撮,能與之相比的絕不出十指之數。
彼此有舊,一點都不奇怪。
趙太真勸說道:“那禺帳里不是個好相與的,以你的道行,在他眼底下藏不住的,還是快離開吧,這趟渾水不要去趟了。”
她雖是勸說江舟,但卻看了三娘子一眼,隱露擔憂之色。
見她如此,又想起金天王趕走自己時的交代,江舟心頭頓有幾分不祥之感,便問道:“三娘子,你可回過西岳?”
三娘子目光移來,強笑道:“江舟,太真妹妹說得沒錯,你不要趟這渾水,快離開吧。”
江舟頓時確定了,定然是西岳出了什么事。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金天王是什么身份?有他在,這三界之中,有誰能犯西岳?
江舟搖搖頭:“恐怕這趟渾水我還真躲不了。”
不說他愿不愿意,一點紅等三人出現在這里,就讓他無法撒手不管。
“你…算了,那你先跟上,不要脫出燈光所照,他暫時發現不了你。”
三娘子似也無甚心情勸說于他,只說了一句,便在人群之中穿插,朝三官廟走去。
趙太真張口欲呼,見她頭也不回,嘆了一口氣,朝江舟幾人點了點頭,便也跟了上去。
李真顯自然是屁顛顛跟上。
“小心點。”
高柢也覺出不尋常,拍了拍江舟。
江舟點點頭,也沒有逞強,跟著燈光而走。
三官廟極為宏偉開闊。
此處匯聚人流極多,涌進門中竟也不顯擁擠。
進門便見一尊幾有人高的香爐。
香爐后便是三元大殿,內中供奉的三官大帝神像。
只是人流卻并未往三元大殿涌去,除少數人,如那王善惡、張鶴鳴等大教天驕子弟外,大多都只止步香爐之前。
似乎有什么講究。
那香爐上面插滿了香火,青煙如柱,凝聚不散,直入長天。
奇異的是,這爐上的香火,似乎怎么插也插不滿。
明明看著密密麻麻,但人流排著隊往里插香,卻無論如何都能插進去,總有空隙。
“哎呀!”
“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
江舟才跟著進了廟里,忽聞一聲喝斥。
然后便是一陣打罵聲和低泣。
聽旁人議論,卻是方才北海神子與白發女子進入正殿,拜祭三官大帝。
在侍婢籌備香燭、供品等物之時,其中一個侍婢不小心撞翻了供桌上的燭臺。
登時被一個看似侍婢頭子的一耳光打翻在地。
江舟心中隱然有不好之感,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那大殿之中,一侍婢倒在地上,抱著頭蜷縮著。
那侍婢頭子還拿著一條小鞭子,在其身上抽打。
“你可知道這香燭是多少珍奇異寶煉就?將你抽筋剝皮煉魂,也難贖這一滴蠟油!”
“再驚擾了三位帝君,你吃罪得起嗎!賤蹄子,找死!”
“我打死你!”
鞭子噼啪破空之聲,足見多狠。
每一鞭抽打在那侍婢身上,都令其渾身劇顫,皮開肉綻。
令得旁人及其余大教之人都皺眉不已。
只是礙于那北海神子,又是其管教下人,倒不好插手。
“這人也太毒辣了,何至于此?”
“你懂什么?那侍婢方才打翻的那根是銜日千珍燭,乃是北海神宮采北海萬千珍物、取大日初升的一縷霞光煉就,亦是世間少有的寶物,”
“她說的一點不錯,莫說小小一個侍婢,就算是你我加起來,也抵不過其中一滴蠟。”
“原來如此,這也難怪責罰得如此狠了。”
“不過…我方才分明看到,并不關那小婢之事,而是有人在身后撞了她一下,才把燭臺打翻…”
眾人議論紛紛。
此時江舟雙目冰寒,心中卻是有一團火。
死死盯著大殿之中。
因為人群議論的那個撞翻燭臺,正被狠狠責罰的人,正是纖云。
邊上一點紅與弄巧見狀,撲到其身旁跪伏,苦苦哀求,卻是一道被打得慘叫不已。
“江舟,你想干什么?!”
高柢發現他的不對勁,伸手按住了他。
前面趙太真回過頭:“那幾個女子與你有舊?”
江舟咬牙道:“正是舍妹。”
他也并不是說的假話。
這三人與其說是他的丫鬟,在他眼里,卻也和妹妹沒差多少。
幾人一怔,雖然不明白他怎么會突然跑出幾個妹妹來,卻也明白,若真如此,倒是不好再勸阻。
趙太真皺眉道:“我到底還有幾分顏面,不如先讓我去向那北海神子討回令妹。”
在她看來,幾個侍婢罷了,想來看她面子,北海神子當不會拒絕。
“江舟,這里實在不宜動手,你若要動手,也等錯過今日,到時我陪你一道…”
高柢話沒說完,江舟便打斷道:“若連眼見至親之人受難都不敢救,只躲在角落里,眼睜睜看著她們為我受苦,那我這道還修什么?這條命還留著做什么?”
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眼前這一幕,定然是早已經設好的局。
目的不過是為了將他逼出來罷了。
既然如此,那便如其所愿。
“汪汪!”
“啊”
“哪里來的惡犬!”
“畜生!敢到這里撒野!”
正當江舟要出手之際,突聞一陣騷亂,人群中接連響起大罵之聲。
然后突見一條黑狗自人群中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