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
扯淡!
被江某人嘴進嘴里的東西,豈有吐出之理?
不過話說回來,江舟心中卻是有一點疑惑。
若是如高柢所說,這東西鎮壓氣運如此厲害,為何那大人國小王子就這么倒霉?
黃龍如此護著那小王子,照理說他才是該洪福齊天才對。
難道是因為那小王子并不是黃龍之主?
還是有別的原因?
“大膽孽障!”
江舟正尋思時,突聞一聲暴喝震響。
“速速交出火精!”
兩道虹光掠空而過。
一前一后,一青一赤。
“嗖!”
“嗖!”
一道道寒光仿佛撕裂虛空般,接連朝前方的青虹射去,瞬間將其周遭路徑都鎖住。
青虹之中突然吐出灰青色的蒙蒙氣霧,那幾道寒光一頓,現出形來,竟是幾道手臂粗的箭矢。
灰青色氣霧猛地一震,幾道粗大的箭矢頓時無火自燃,且瞬間崩碎成無數碎片,朝下方的人群射落下來。
后邊那道赤色飛虹此時已至,卻是一個身穿明光甲胄的年輕將領。
見得此景,神色一變,渾身一震,滾滾血氣沸騰,雙掌隔著虛空遙遙一攝,竟似是將虛空都禁錮。
漫天箭矢碎片竟是被他倒攝而回。
不過這些碎片數量極多,而且威力極大,加上那灰青霧氣之力,竟是比他原先射出時威力更大,去勢如雷,迅不可及。
這將領雖應變及時,手段高明,卻也難以盡數攝回。
遺漏了幾片,繼續朝著這下方人群射落。
江舟眉頭微皺。
他早看得分明,那些碎片射落之處,正是一群在街玩耍的頑意。
當即腳下一錯,便出現在幾丈外,擋在那些頑意身前。
揮手便掃落幾片箭矢碎片。
尚余最后一片,卻是忽覺一道目光射來,竟令他有一瞬的恍惚。
這碎片何其迅猛?
只這一瞬的恍惚,那最后一片已經擦著江舟臉頰射落。
好在受他這一擋,這碎片只是射入了腳下地面,并未傷及旁人。
“多謝!”
天上傳來那年輕將領一聲謝,前面那青虹此時已趁機飛遁,他也顧不得多說,又化虹追去。
受了驚嚇的人們回過身來,卻是大聲喝罵。
江舟身后的一群頑童一哄而散。
“你沒事吧?”
高柢走了過來,卻看到江舟右側臉頰多了一道血痕。
江舟輕輕抹過,看著指上染的血跡,心中震動。
那兩人是誰?
一截箭矢碎片竟能破他金身。
那青虹中的一道目光竟能影響他心神,若非如此,那碎片也打不中他。
“沒事。”
江舟搖搖頭,臉上的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淡化。
“你干嘛?”
抬頭看到高柢正抓著滿臉虬須,盯著他看。
“不會吧?”
高柢卻沒有回答,低頭看了眼只剩下一個果核的梨子,說道:“我現在還真的懷疑,你身上確實有鎮壓氣運的靈寶了。”
江舟心中一虛:“什么意思?”
“你最近的運氣太好了。”
高柢搖頭道:“可剛才我搶了你一個果子,現在立時就受了傷…嘖嘖。”
江舟皺眉:“這兩者有什么聯系嗎?”
“當然。”
高柢理所當然道:“氣運不可奪,否則必有災禍。”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了,這就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這果子本來是掉你頭上的,該你所得,卻被我搶了。”
“馬上便遇上了這么個破事,以你的道行,可沒這么容易被人傷了吧?”
“你說我應不應該懷疑?”
江舟心中一突。
氣運不可奪!
高柢說的懷疑不過是說笑,他仍然沒有想到,江舟真的有這種東西。
但江舟自己卻清楚,他八成說中了。
因為剛才那一瞬的恍惚來得太詭異了。
“我倒希望能有這般機緣。”
江舟隨口敷衍了一句,便以吃飯為借口,迅速轉移了高柢注意。
與此同時。
太極宮宮門之前。
幾個道士遠遠看著宮門。
其中一人,正是不久前在玉府雷城前,重創林疏疏的那中年道士,嘯風使。
“人呢?”
他朝一個守在這里的道士質問。
那道士低頭:“已經離開了。”
“哼!”
嘯風使怒哼一聲,與邊上幾人道:“要不是被那幾個大荒來蠻人糾纏,耽擱了時辰,豈能讓他跑了?”
“這下可好,咱們斗了半天,火精被別人搶了去,那小子也跑了!”
邊上一個相貌年輕的道姑勸道:“跑了便跑了,跑得了今日,還能跑得了明日?”
“敢闖我玉府殺人,又當著唐王的面落了師父他老人家的面子,師父他老人家大充,咱們這些做弟子的卻不讓他好過,須得予他個報應!”
嘯風使點點頭:“走吧,先讓他再逍遙幾日,那個孽障搶了火精,羅成那小子追了去,那小子不是好易與的,那孽障未必能逃得過去,火精若落于其手,可就沒咱們什么事了。”
一行道士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江舟此時并不知道他的運道又讓他于不知不覺間躲過了一次麻煩。
正與高柢在酒樓里胡吃海塞。
他雖已有長時間辟谷之能,可不代表他不用吃東西,也不喜歡吃東西了。
兩人的吃相可把酒樓里的掌柜客人都嚇得夠嗆。
過了許久,好不容易酒足飯飽,停了下來,才讓人松了一口氣。
“嗝!”
高柢打了個飽嗝,說道:“接下來你打算上哪去?”
“我看那神雷玉府沒這么容易放過你,要不咱陪你一道,先下手為強,伏殺他幾個高手?”
說著手拿筷子,做了個狠狠捅人的動作。
江舟自然不會聽他的。
雖然他還真想這么干。
不過別說雷部正神,就那個通化老道,真惹怒了他,也夠他倆喝一壺的。
“先回典客署再說。”
李二那家伙,說是什么圣王,卻是小氣得緊。
也不說好好招待他們,賞賜些金銀財寶,就這么直接將他們打發了。
要不是他運氣爆發,撿了不少錢,估計還得厚著臉皮回典客署去討吃的。
這種情況下,想要在長安城有個落腳的地方,是別想了。
只能回去繼續蹭典客署的客館。
回到典客署,里面的官吏倒也沒有為難他們。
畢竟李世民沒有特意交待,他就還是“外使”,只是住著倒是沒問題的。
江舟回到客館中,本想好好研究研究那中央戊己土,只是一坐到榻上,于定靜之中,忽然又有些神意恍惚,昏昏欲睡起來。
“小友…”
“小友…”
朦朦朧朧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呼喚。
江舟“睜眼”,忽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其中霧氣滾滾,隱有慘綠之光幽幽。
心中頓時一驚。
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客館中?
“小友…”
“是誰!”
“小友不必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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