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感受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是充滿力量感。
“這個世界果然神奇,沒想到正道中人的力量體系竟然能夠達到這一步。”
夏極暗自點頭。
不管這個世界有多么恐怖,他也在暗中成長,哪怕這成長的速度再慢,也沒關系。
他覺得自己可能像蝸牛,在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上爬。
近十米地雙頭四臂的巨人仰起頭,感受著陽光靜靜照著他的臉。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總有一天他會擁有一片屬于他的天。
“老爹好棒~~”
“老爹好棒~~”
樹妖們在岸邊揮舞著枝椏,算是鼓掌。
而撲閃著翅膀的花妖則是在瀑布周圍飛舞著,雙手不停地往上拋灑,灑出一片片晶瑩的如同花粉樣的東西。
夏極雖然近乎十米,雖然全身肌肉如鋼鐵,雖然兩頭四臂,雖然體內藏著蒼白火焰,
但是...
氣氛卻很和諧,有一種前世類似“精靈之森”的感覺。
這些花妖,就好像小精靈似的。
夏極感覺此次突破已經結束。
生命真元幫助拓開了奇經八脈,所以才會產生兩頭四臂的景象,固然...他體內還有許多生命真元,但是那些真元卻還需用以溫補和鞏固他現在的軀體。
大日真元則依然是在行氣第四境的上品層次,隱穴的突破沒那么容易,需要日積月累。
至于山經的橫練身法,那也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
他周身的癢感已經消失。
一念,軀體開始壓縮,那額外的頭顱,額外的雙臂縮回了體內,那壯碩而恐怖的身體開始縮小。
直到變回了個風度翩翩的年輕道士模樣。
夏極一躍上岸,一招手,就披上了白袍。
花妖們有些畏縮又有些崇拜地在他身側舞著。
當夏極看向她們時,這些樹妖就會歡樂地尖叫“老爹,老爹~”
在阿紫的帶領下,
夏極來到了這第一棵能夠二次成精的桃樹妖面前,小花妖們也飛了回去。
仔細打量。
這棵桃樹妖滿身桃花,而至少有十多朵花兒中心蜷縮著小花妖。
桃樹妖露出星星眼,興奮地喊著:“老爹。”
小花妖撲閃著翅膀,在花蕊里翩翩起舞,高興地喊著:“老爹。”
夏極周身散發著太陽的氣息,讓她們感到舒服而愉悅。
而正是因為夏極,她們才得以誕生,所以這一聲“爹”也不算叫錯。
夏極揉了揉樹妖的樹皮,鼓勵道:“很不錯。”
那桃樹妖興奮地立刻長出了桃子。
夏極摘了桃子,靠在桃樹上吃了起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可愛天真的小花妖們都開心地笑著,笑得露出了一口...獠牙。
之所以不讓老爹看到,是因為樹妖曾經說過,主人喜歡自然和諧的風景,露出獠牙就不太好了。
小花妖們生來就對老爹忠心耿耿,自然害怕老爹不喜歡她們,所以就都抿著嘴。
如同可愛乖巧的...淑女一般。
可是,夏極看到了。
小花妖們頓時失落了,如霜打了的茄子,都沉著臉。
“姑娘們,不要自卑,要勇于表現自己~”吃著桃子的小道士露出溫暖的笑容。
小花妖們頓時又開心起來,繞著他翩翩起舞,再無顧忌地露出潔白的鋸齒獠牙,獠牙在陽光下閃爍著陰冷的寒芒。
...
...
另一邊。
武當山太極宮里。
清竹大師和老道盤膝對坐。
兩人已經交談許久了。
“火德星君,宋真青背叛,北山異常,血肉魔身...沒想到這段時間竟發生這許多事。
既有星君降臨,那么為其塑造金像,再以香火祭拜,也是應當。
西方那邊的宮殿還空著,明日讓人輕掃一下,就將星君金像供奉上去吧,宮名神火。
貧道自會昭告道鄉,我武當迎來了一位新的神明。
而那火德星君箓章既是你的機緣,便由你做主吧...
那金身像若是小了,便再鑄一個大的便是。”
“是,師父。”
“另外,老道還聽許多弟子言,星君曾說你乃是神明轉世,可有此事?”
虞清竹道:“星君確曾說...原來這一世的你道號清竹子,既然是你,本君自會助你。”
老道頷首道:“那便是了,既是如此,屆時神火宮立宮大典時,貧道會再宣布代師收徒,將你升為七代弟子,和貧道以師兄妹相稱。”
虞清竹一愣,“師父,這不可...”
老道道:“有何不可?你既是天神轉世,貧道便不可做你老師,與你同輩便是了。”
見虞清竹還要再說,老道抬手壓下,“莫要再說,其他人也不會有意見。”
“師...”
“清竹子,三十三天是存在的。
所以,你既是天神轉世,貧道就不可以無視。”
虞清竹無奈,應了聲:“是...”
“可是,老師,三十三天究竟是什么?”
“諱莫如深,不可言傳。”老道想了想,抬手在面前的地面上畫了一個“一”字。
虞清竹看著那個“一”字,有些出神。
老道抬手道:“你既說血肉魔身,貧道也為你講講吧。”
“是,請...請指教。”虞清竹看到老道的神情,終究沒把“師父”再說出口。
老道頷首,然后道:“我道鄉分為三道,逍遙道,天人道,長生道......這不是什么隱秘,任何人都知道。
但我老師曾經和我說,過去的道鄉和現在不同,那時候仙人御劍,乘風而行,只是不知何時,這些都不見了,都成了傳說。
我問老師,為什么書上也查不到?
老師告訴我,因為這是他的老師告訴他的,而他的老師則由他老師的老師所告訴,算得上一代一代一脈口傳了。
再往前,當要追溯到我武當的第一代了。
而再往前,則是太極宮之前屹立在這片土地上的那座道宮了。
那時候,道宮還不叫太極,就叫武當。
武當山上武當宮,延綿了不知多少代。
而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種存在和仙人輩出時候的道鄉三道相對應。
那時候的人們,稱呼為三道三魔。
這魔說來也有趣,和我三道剛好對應著。
我道求逍遙,魔便醉生夢死,是為醉生夢死宮。
我道求長生,魔亦求不朽,是為不朽宮。
我道求天人,魔亦不屑天道,是為天地不容。”
虞清竹靜靜聽著。
老道繼續侃侃而談。
“傳說之中,不朽宮的魔會不停奪舍,每在一個生命死去前,他就會奪舍另一具軀體而繼續活下去,此為不朽。
醉生夢死宮的魔則常年大醉,可它們會在夢中徹底成為另一個人,它們可以操縱這個人的一切,包括這個人的夢境,然后...再夢到下一個人,你永遠無法找到它們是誰,或許它們無處不在,或許它們就在我們身邊。
天地不容的魔,每逢出世,必是電閃雷鳴,然而便是電閃雷鳴,卻也無法傷及這些魔。
除此之外,還有詭異到我們難以想象,甚至不敢言其名,亦不敢將其名口傳下來,以至于我太極宮的先輩只留下‘六座山莊’作為告誡的相傳。
這不知多少年過去了。
神魔都不見了。
我也從沒見過什么山莊。
人間只剩下道士和妖精。
但...世上既有香火金身,上達神聽。
為何不能通過古老禁忌的儀式構織虛無的血肉魔身,從而喚醒魔呢?
清竹子啊,此事必未結束...
或成千古未有之大劫。
你我恰逢其時啊...
但老道我終究是林中朽木,難再支撐。
這就要辛苦你了。”
虞清竹聽的一愣一愣的。
三道三魔?
奪舍?
夢中成人?
天地不容?
六座不可言的山莊?
這些東西...聽起來恐怖而又詭異,充斥著某種古老的禁忌意味,讓人不寒而栗。
她有一種忽然跳出了這個世界,而窺探到了某種令人毛骨悚然之畫面的難以置信感。
不真實。
很不真實。
任何人聽了這些都忍不住會去想...這都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
這個世界,根本不像有這些。
虞清竹努力地接受著這些聽起來根本虛無縹緲的東西,然后問:
“那六座山莊可有名字?”
“沒有...一座都沒有...”
“那何謂構織虛無的血肉魔身,從而喚醒魔?”
“我未見過...也未明了,不過口口相傳罷了。
道已沒落,無有仙神...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或許已經出現了極大的變故。
若是有真魔出世,人間...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唔...清竹子啊,下面一句話,務必要牢記。”
虞清竹感到了某種肅然的氣氛,恭敬應了聲:“是。”
老道壓低聲音,肅然著一字一頓,如是在宣唱某個古老的禁忌:
——————“龍,彼岸,三道三魔,三十三天,六座山莊...是真實存在的。”——————
這簡短的一句話,充斥著一種詭異神秘的魔力,讓虞清竹徹底愣住。
“此事...你知道便好,若要說,說與下一個掌教去聽吧。”
老道輕輕咳嗽了兩聲,顯然外出坐鎮錢塘妖域并沒有那么順利,而他這番話恰如提前告知遺言一般。
“是...”虞清竹重重行禮,她明白老道已經將她作為武當掌教的繼承人了。
她雙拳未曾握緊,但心中的拳頭已經握緊。
這是她的路。
她有許多去守護這里的因。
所以,這也是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