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醫生焦急地在等著后續的檢查報告單:
“護士,肌酸激酶同工酶及肌鈣蛋白的急診報告出來了嗎?快點快點。”
急診科的小護士馬上拿起電話催起化驗室來。
許太太這時候焦急地問道:“朱醫生,我先生是不是又心臟病犯了?”
許龍豐有心臟病,這個家屬都知道,每天都在吃藥,這些年也去世界各地的醫院去瞧過病,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一直不能根治。
朱文豪嘆了口氣:
“許太太,這次情況更危急了,許先生是心肌梗塞,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們現在馬上進行再灌注治療,如果不行我們就要心臟搭橋了,或者介入治療,放幾個支架進去。”
“放支架?這,這個恐怕不行,我們以前去霉國放過支架,可是最后不成功,醫生說我先生對金屬支架過敏。”
“金屬過敏?”
旁邊幾個醫生都露出詫異的臉色,這個可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那就馬上進行手術,做心臟搭橋手術。”
朱文豪剛要吩咐助手,結果助手趕緊阻止了,
“朱sir,我剛剛翻看了許先生在國外就診的記錄,你看這一條,左心室射血分數只有15,左心室舒張末壓有30mmhg,并且患者還有慢性心力衰竭…”
朱文豪眼珠子一瞪,大聲抱怨起來:“法克,法克,這是怎么回事,這可怎么辦?”
許太太焦急地問道:“醫生,我先生怎么了?”
“許太太,現在麻煩了,許先生的身體情況有禁忌癥,不允許做心臟搭橋手術,介入治療是唯一的搶救方法,可是他又對金屬支架過敏,這,這…”
朱文豪也不知道怎么辦了,一咬牙說道:
“現在我們只能先進行溶栓治療,試試看,但愿許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吧。”
許太太一聽,哪里還聽不出其中的意思,這醫生的話不就是告訴她,老頭子沒救了,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老太太一激動,差點暈倒了,幸虧有旁邊的護士扶著。
而許龍豐還在病床上痛苦的呻吟,精神已經有些煩燥了,幾個護士在不停安慰,醫生們則開始灌注治療了。
搶救室里面大家都亂成了一團,搶救室外面,許家的幾個子女已經開始搶奪財產。
許龍豐來香江這么多年小有資產,
手里最值錢的,自然是上市公司“龍豐藥房”,目前也是香江最大的連鎖藥店。
同時,許家的生意還遍布了地產物業、酒店餐飲,還有幾家小型的中成藥廠。
雖然稱不上頂級富豪,但幾十億港幣資產還是有的。
許家大兒子許其碧有殘疾,一條腿在年輕的時候打江山時被人打斷的,性格多少有點乖張。
但他在家族有兩個優勢,一個他是長子,第二個他兒子是長孫。
二兒子許其連比較聰明,智商高 因為不是長子,理論上沒有繼承龍豐藥房的資格,但他不甘心,這些年一直在家族企業布局。
三兒子許其天屬于老來得子,比較受寵,
可惜能力配不上野心,屬于辦事不行,誤事一流的那一種紈绔子弟。
現在老頭子要死了,可是因為突發疾病,沒有明確哪個兒子接班,這下好了,“三龍奪嫡”就開始了。
老大態度很明確,上市公司龍豐藥房是許家主業,必須留給大兒子,
畢竟許家的長子長孫按規矩也能繼承一份,這就意味著老大家要獨占一半。
香江在七八十年代還有封建遺留,比如納妾制度,好多富豪家都有好幾房太太。
按封建傳統,分家產,嫡子一人能拿一份,長子長孫也能獨占一份,也就是許家財產要分4份。
許老二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龍豐藥房都給了大哥,那他還玩個屁啊。
而且他深刻意識到,他現在所有的地位,都來自“龍豐藥房”董事長兒子這個身份,
如果沒有這塊金字招牌,他哪怕手里有個幾億資產,他又算老幾?在香江想要成為人上人,光有錢是不夠的。
否則陳夏所在的陳家,為啥遲遲算不上十大富豪?因為他們的人際網不夠,也沒有什么“太平紳士”的封號。
富豪圈也是很現實的,你沒有這個資產,這個身份,那你就會被這個圈子給踢出去,泯然于世。
許其連有野心,有能力,所以早早就在公司安插了人手,搖控指揮,準備隨時奪權,將大哥三弟一腳踢開。
但他的劣勢就是公司里老古板的叔叔伯伯們并不支持他。
年紀大的人,都認為許其碧是長子,而且當年是為公司流過血出過力的,哪怕現在殘疾了,于情于理也應該繼承家產。
老三許其天的優勢就在于“得寵”,無論是許龍豐還是許太太,都對他喜愛得不得了。
許其天智商不高,但情商很高,非常會討父母的喜愛,每天晚上陪著老人吃飯的,一定是老三一家子。
所以在局外人看來,許龍豐應該會將大部分的家產留給這個最得寵的兒子。
就連許其天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
恃寵而驕怎么來的?野心是怎么增長的?這就父母的教育很有關系,許龍豐的種種行為給他了一個錯覺。
所以三個人坐在搶救室外,各懷鬼胎,各自打著電話,聯系著自己的下屬。
估計都在商量著怎么“搶公章”吧?
許其碧估計是聽到了不好的消息,放下電話就直接開罵了:
“二弟,財務科的楊哲怎么回事情?誰給他的權利凍結了公司的賬本?”
許其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爸爸都這個情況了,我是怕別有用心的人趁機轉移大筆資金,搞亂正常的財務秩序,所以目前公司所有賬目和大額支出全部暫停。
哎對了,大哥,我到要問一下,九龍的幾家分店店長任命,明明爸爸已經同意了,你怎么讓人事科否決了?你還沒當上董事長呢,就開始插手人事了?”
許其碧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踢翻:
“你做為許家二仔,有什么權利對公司指手劃腳?告訴你,龍豐藥房只能是屬于我們的,你狼子野心是不可能成功的。”
許其連輕蔑地一笑:“就憑你?一個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