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這次來香江主要是“運翡翠”過來的,屬于私人性質,而且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好歹是內地一位干部,要不是有探親這個名頭,想出來都難。
所以陳夏悄悄地來,又悄悄地回去了,除了帶顧琳出去逛了幾次街,購買了一些衣服和化妝品外,其他也沒有什么好采購的了。
連彩云之南珠寶行的開業典禮都沒有參加,時間上也不允許。
等兩公婆回到越州的時候,已經出去了10天,陳秋和陳冬的寒假都已經結束了。
越州人民醫院的業務在年后就開始上升了,門診和住院病人呈雙增長。
八十年代的人嘛,還是有點迷信的,聽說人民醫院進了一臺非常厲害的ct機,仿佛醫院有大神坐鎮一樣,看病就像拜菩薩似的都來了。
二院都快要被擠兌得沒法活了。
顧院長站在樓上,看著醫院門口長長的自行車隊伍,門診樓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有病人就有業務,有業務就有錢,有錢就能蓋職工小區,這是他現在心目中最大的執念。
不過臨床不管陳夏的事情,總務科長嘛,業務繁忙,這不,一轉眼就跑到省城找大姐去了。
之江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消化科,這是陳春工作的地方。
這家醫院也是之江省內規模最大,水平最高的醫院,哪怕是幾十年之后,也位列全國十強醫院,非常牛逼。
那時候病人要去住院,基本上不托些關系還真的很難住進去,就連外科醫生動刀,別的醫院紅包可能兩千三千的,這里基本上都是上萬起步。
不過現在才1983年,送醫生紅包是不可能滴,抓到這可是要上綱上線滴,外科醫生的醫德還是在線的。
消化科在住院部2號樓三樓,陳夏背著個標志性雙肩包,探頭探腦地到處在找自家大姐。
這時候已經是上午11點了,按理說查房應該已經結束了。
讀者朋友們如果要去一家醫院找醫生朋友,或者找專家插個隊看個病之類,最好不要在上午8點到10點之間去找,因為這個時候都是醫院查房的時候。
醫生查房都是需要很認真的,這時候一會來個電話,一會兒門口在喊某某醫生我是誰誰誰介紹過來的,這是非常不禮貌,也非常影響醫生發揮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個時間段不要輕易打擾,否則到時人家醫生不高興了,人家未必會給你看。
打著誰誰誰介紹來的旗號又如何?
對于已經成為了專家主任醫師這樣的牛人,管你是誰家的親戚還是院長的朋友,面子給了就給了,不給也就不給了。
哪怕給了,到時ct片一看,一句我看不準,你再找找別人,你還能怎么著?
就在陳夏找人的時候,有個小護士就一臉不高興地問道:“喂,同志,你找什么呢?這里可是醫院,規矩點。”
“呃,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
“像!”
好吧,陳夏被這個小護士給打敗了,“美女,我找你們科室的陳春醫生。”
小護士一聽就毛了,說話就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出來了,“叫誰美女呢?你這個說話這么輕浮,耍流.氓吶?我叫保衛科了?”
陳夏心里腹誹,這年頭的人呀,就是經不起開玩笑,難道還要我叫你丑女啊?
一臉不爽的陳夏啪拿出工作證,“這位護士同志,我是越州市人民醫院總務科科長,我現在想來找你們的陳春醫生,這下行了吧?”
小護士暈菜了,這么年輕就是個科長了?于是拿起工作證看了起來。
“哇噻,這工作證是假的吧?哪有這么年輕的科長?”
旁邊幾個護士也趕了過來瞧熱鬧,一邊對照著照片一邊看陳夏,還時不時嬉笑兩聲,好像挺感興趣的樣子。
陳夏要抓狂了,這是進了蜘蛛精的盤絲洞了?
還好救星出來了,陳春聽到聲音伸出頭來,一瞧,“咦,老二,你咋來了?”
幾個小護士一聽,馬上臉紅了,原來這位還真是陳大夫的弟弟呀。
陳春這時候也很給力,在學校里是臨床醫學院的學生會主席,畢業后進入醫院,就成為了醫院團委的一名干事,盡管級別沒提上去,但也是遲早的事情。
前世,陳春同志從科主任做起,一路做到了醫院的院長,后來更是成為了之江省衛生廳廳長,同時還是工程院院士,絕對的官運亨通,難為的是業務這塊從未放下。
中間付出的努力和艱辛,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姐,找你有點事,你幾點可以下班?”
陳春看了看自己的浪琴手表,“還得等1個小時,我們12點才能走,你來辦公室坐一會兒吧。”
浙一醫院的住院部非常狹小,病人一多,醫生護士一忙就顯得非常亂,陳夏坐在辦公室的一個角落顯得非常無聊,心中也無比懷念手機時代。
不能玩游戲,不能,不能跟mm們調情,等待的過程太無聊了。
午飯是在醫院的食堂里吃的,飯后姐弟倆在醫院旁邊的小公園散步。
“老二,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當然有好事嘍。”
陳夏這時候從背包里拿出了一份手抄寫的幽門螺旋桿菌的資料,“你先看看,一會兒跟我說。”
陳春仔細看了起來。
“這個幽門螺旋桿菌你以前跟我說過,資料這么齊全,這是有人已經研究透徹了嗎?你給我看干嘛?”
陳夏看了看左右無人,便輕聲說道:
“你不要管我是從哪里搞來的資料,反正你記住,這份研究報告目前是幽門螺旋桿菌最全最權威的研究,現在國際上在研究這種桿菌的醫生和科學家挺多。
我是想讓你搶先一步,把這個研究論文寫出來,到時我讓小姑運作一下,以后可以發表到國外的醫學期刊上去,我保證你能成為國際知名醫學家,嘿嘿。”
陳春皺了皺眉頭:“老二,你開什么國際玩笑,這種事情可是很嚴肅的,萬一學術造假,那丟臉就丟到國外去了,我不干。”
說完,把資料一扔,準備要教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