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四院食堂和大禮堂舉辦的。
梅園的婚禮結束后,大家集體都來到了四院準備參加婚宴。
外婆終于來了,來的不僅有楊港村的村支書楊萬火,那個倒霉舅舅像牛皮糖一樣也來了。
三個人不知道梅園在哪里,所以直接去了四院的婚宴現場。
陳春看到外婆時,心里是各種滋味難以言表,家里的一些事情她是最清楚的,但她也沒有怪這個軟弱的外婆,但要說多愛也真不一定。
心中嘆了一口氣,笑著喊了一聲:“外婆”。
老太太今年果然換了一身新衣服,看到陳春后,拉著她的手久久不語。
陳春長得最像楊麗娟,老太太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個苦命的女兒,心中有悔、有恨、有愧疚,卻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女兒的四個子女。
畢竟在陳家最困難的時期她沒幫上忙。
相反,陳夏比較看得開,拉著顧琳恭恭敬敬給老太太跪下磕了個頭,這個磕頭,算是替自己那個便宜老媽給磕的。
老太太從貼身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來,里面裝了10元錢,是之前楊萬火交給她的。
不出預料,楊關山果然把陳夏的500元錢全部拿走了,一分也沒留給老太太。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好意思來蹭飯吃?
陳家四姐弟都沒有理睬楊關山,他也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偷偷看向了遠處那堆積如山的美食,饞得口水直流。
今天酒席的總指揮是虞得水,他是專業的,指揮起廚師和搬菜工來井井有條。
自從陳夏救了他一命之后,兩人的關鍵一直很鐵,甚至在陳夏不在家的日子里,虞得水直接可以幫忙照顧陳冬和陳秋。
這種可是兄弟般的信任了。
“虞哥,酒席有沒有問題?”
“放心吧,有虞哥在,絕對沒有問題,現在全部準備好了,就等著開席了。”
陳夏笑著說道:“謝謝虞哥了,等婚禮結束,我們哥倆好好喝一杯。”
“你忙你的去吧,你瞧,那邊來客人了。”
陳夏站在大禮堂門口,看到幾輛小汽車開到了門口,從車上下來的是越州醫藥公司的幾個領導。
鮑勇第一個下車,上來就握住了陳夏的手:“恭喜陳科長了,喲,新娘子果然長得漂亮,還是陳科長有眼光呀。”
陳夏跟醫藥公司的幾個領導一一握手,一邊握還一邊客氣:“歡迎幾位領導光臨,今天我可是準備了整整十箱茅臺,不醉不歸啊。”
蔡紅軍將一個厚厚的紅包塞給了陳夏,笑著說道:“就怕你這個新郎官今天喝醉了入不了洞房,被新娘子罰跪搓板哦。”
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來。
顧院長今天親自擔任了引賓,那些主要嘉賓都是他親自引導去了不同的餐桌。
不一會兒,柯鎮區區長秦為民、西浦公社革委會主任斯新良、以及柯鎮這一塊各個大大小小的領導全部都來了,四院地頭蛇可見一般。
衛生系統也來了不少人,衛生局局長茅陽平,一院院長王蒙其,二院院長張執中,三院院長何旭,以及這幾家醫院的總務科長們曾培農、蔣夫、呂齊賢也都來了。
陳夏幫著買年貨的其他幾個縣醫院的院長也都專程趕來喝喜酒,這么多衛生系統的領導在,開個全系統年終會議都足夠了。
甚至連省城臨鋼廠的幾個子弟,陳夏也叫了一桌過來,錢進和方哲是這些子弟的頭頭,陳夏的眾多票證可都是他們提供的。跟臨鋼廠搞好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唯一沒通知的朋友就是“許瑞”了,兩人平時經常通電話,許媛跟著別的男人跑了,這讓許瑞非常無奈和生氣。
但他們這種大家族子弟都明白個人感情替代不了家族意志,所以他的內心更把陳夏當作兄弟看待了,覺得許家虧待于他。
然后陳夏現在叫他來喝喜酒,這跟他妹子“分開”才幾個月就結婚,許瑞知道非罵娘不可。既然是誤會,就讓他一直誤會下去吧。
最后到場的是越州地區地委速記李兵權,他就帶了司機和秘書。
顧偉早就伸長脖子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大領導到了后,親自跑到車邊迎接,兩人說說笑笑走到了新人面前。
“陳夏,這位是你李伯伯。”
陳夏之前已經知道了這位李伯伯的身份,這時候也沒有點破,笑著鞠躬道:“李伯伯好。”
顧琳是認識李兵權的,也笑嘻嘻的喊道:“李伯伯,你可來晚了,要罰酒啊。”
“呵呵,你這鬼丫頭,都結婚了還這么小孩子脾氣。”
李兵權今天心情很好,又笑著對陳夏說道:
“小陳科長,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小伙子不錯,這次我們地區機關的年貨可全靠你了。”
“李伯伯說笑了,要感謝應該感謝顧院長,這錢可是他掏的,我只是按院長的命令去采購的。”
“哈哈哈,說得對,顧院長財大氣粗,比我可有錢多了。對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報告李伯伯,我爸讓我明年能安心工作,回到臨床,不讓我出去浪了。”
李兵權聽了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安心臨床工作也好,有些事情急不來,風平浪靜后再起航,這樣才能平平安安到達終點。”
說完就跟著顧院長兩個人說說笑笑往酒席現場走去。
李速記的到來,在婚宴現場引起了一陣騷動,現場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集體大吃一斤,噢,是一驚。
李兵權是部隊出身,說話做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大家從來沒聽說過他參加誰的婚宴,這次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于是對陳夏更是高看了一眼。
誰也想不到陳夏背后還有這么一尊大神在,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成為了一名正科級干部了。
鮑勇也拍拍自己的胸口,暗暗慶幸自己對陳夏一直都是“恩寵有加”,否則一不小心被得罪了陳夏,到時給這位大領導打打小報告,那還不是要被打發去偏遠山區了。
他已經腦補了陳夏能當科長,開起藥廠的背后是誰在支持了。
其實不僅是鮑經理,現場所有的領導干部全部都在腦補陳夏和李速記的關系,這種事情越腦補,越讓人大吃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