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蚩尤！
看著遠處氣勢恐怖的狂奔而來那魁岸身影，和他身后的八十一人，葉辛并不感覺意外。
蚩尤雖然已經隕落，但似他這等的強者，必然是不會那么輕易消亡的。
只是讓葉辛有些不解的是，蚩尤自己可是實打實的大巫之身，并非人巫混血。
而巫族，是不修元神的，雖然有靈魂存在，但靈魂俱是孱弱無比。
盡管這蚩尤死后，靈魂仍殘存于世，但怎么可能會這么強大？！
觀其氣勢，雖然不比白起、墨子等至圣層次，但也遠遠超過呂布和冉閔等大羅金仙，應該是位于戰一尸或者二尸的準圣境界！
這是全盛時期的蚩尤吧？！
葉辛眉頭緊蹙。
“殺！殺！殺！”
遠處，在一片兇厲煞氣之中，蚩尤領著他的八十一位兄弟狂奔而來。
可是隨著接近，眾人才發現，除了蚩尤和他這八十一位兄弟，在后方竟然還有著密密麻麻的大軍，俱是手持戈矛，身披盔甲，氣息十分兇惡。
濃郁的兇煞之氣將他們籠罩，這些兇煞之氣連成一片，云氣自成一道鐵幕，整個天空都變得陰暗了起來！
有許多亡魂逃跑不及被追上，直接便被那些煞氣席卷到，慘叫著寸寸消亡，而鬼體則是變成了煞氣的養分。
“嘶…”
葉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煞氣都是亡靈所話的？
那么，如此濃郁的煞氣，得死上多少人，才能凝聚出來？！
“不愧是兵主，死了在陰間竟然都還不消停！”
冉閔和呂布二人，看著遠處襲來的蚩尤大軍，臉上俱是浮現一絲凝重。
他們前世，也是聽聞過蚩尤的名聲的。
只不過，對于這位九黎先祖的評價，兩極分化嚴重。
正面評價認為蚩尤帶領九黎氏族部落在九州中原一帶興農耕、冶銅鐵、制五兵、創百藝、明天道、理教化，做出了杰出貢獻。
而負面評價，那就更夸張了。
傳說蚩尤有八只腳，三頭六臂，銅頭鐵額，刀槍不入......
戰敗后，蚩尤被黃帝所殺，帝斬其首葬之，首級化為血楓林。
甚至有人認為，蚩尤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王”。
但是。
不管正面評價，還是負面評價，蚩尤都有一個共尊的稱號——“戰神”！
是公認的強大！
而呂布和冉閔，他們都是前世的當代天驕，勇猛過人，自然也曾被人稱呼過“戰神”。
但此刻比起氣勢恐怖的蚩尤，他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不如也！
就是蚩尤身后那八十一人，清一色都是大羅金仙之境，就更別說領軍而來的蚩尤了！
“這是戰陣！不愧是被黃帝封為過‘兵主’的人！這上古兵道，果然有意思！”
此時，白起眼中，也是浮現了一縷詫異之色。
因為這蚩尤和他身后的兄弟，所修行的也是兵道，此刻凝聚的煞氣，就是兵家的戰陣之術！
“上古兵道？”
葉辛眼眸微瞇，點了點頭：“不過這蚩尤為何要攻擊地府？”
此地很明顯，就是地府中的奈何橋。
過了奈何橋，應該就是那傳說中的六道輪回通道了。
也就是說，這些亡魂，都是有資格投胎轉世的。
此刻卻被這蚩尤領兵大肆屠殺！
看著下方那些在鬼差和蚩尤大軍的追殺下，慘叫連連的亡魂，葉辛眼底，浮現一絲冰冷之色。
這些亡魂，不僅有妖族，還有人族！
“活著的時候殺我人族也就罷了，死了也還要攪亂地府，捕殺亡魂…”
葉辛目光冰冷，“他到底想干什么？！”
“因為他想與酆都大帝爭奪地府之主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平靜的聲音，忽然在葉辛耳邊響起。
葉辛眉頭一皺，轉身看去，只見前方虛空上，一道身穿麻布長袍，束發戴綸的老嫗，手杵拐杖，正緩緩朝著自己等人走來。
孟婆！
葉辛眼中浮現一抹精芒。
雖然這孟婆十分低調，從他們到來直到現在，她都一直沒什么動靜，但葉辛卻也一直在注意著她。
對這孟婆的身份，她也是十分好奇的。
在前世里，關于孟婆的身份，有兩種說法。
一是自開天辟地便存在的一位女仙，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無數，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來到了陰曹地府的忘川河邊，在奈何橋的橋頭立起一口大鍋，將世人放不下的思緒煉化成了孟婆湯讓陰魂喝下，便忘記了生前的愛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個輪回。
第二個傳說便是，所謂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長城之后，眼見長城之下尸骸無數，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為了能忘記這些痛苦萬分的記憶，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記記憶的孟婆湯。
后來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動地，就免了她的輪回之苦。讓她在奈何橋畔熬制孟婆湯，讓參與輪回的陰魂們忘記前世的一切。
但孟姜女乃是秦朝之人，而此刻按照人間界的時代，不過只是商朝，但孟婆卻已經存在了，所以第二個傳說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因此，這孟婆極有可能真的是一位先天大神。
當然，若是按照洪荒神話，這孟婆還有一個身份。
據說后土娘娘身化六道輪回，留下一縷真靈，化身地府平心娘娘，坐鎮地府。
而這平心娘娘又分化一縷分身，成為孟婆，在奈何橋邊，熬制孟婆湯，助亡魂忘卻前世，進入輪回通道。
所以，這孟婆也可能是平心娘娘的一縷化身！
但此刻，葉辛也不太敢確定。
因為他看不出孟婆身上有何鬼氣流轉，就仿佛一個十分普通的凡人一般。
可是凡人又如何能在幽冥存在，這顯然說不過去！
“站住！”
這時，冉閔和呂布，一左一右，攔在了孟婆面前，不讓他繼續接近葉辛。
不過孟婆臉色平靜，只見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卻直接從冉閔和呂布二人中間穿了過去。
“嗯？”
葉辛眼眸微瞇，準圣？！
就在這時，孟婆忽然在距離葉辛三丈之處停了下來。
因為在她前方，白起和孟子平靜佇立，攔住了她！
轟！轟！
冉閔和呂布也反應過來，兩人身上各自爆發出一股恐怖氣息，將孟婆鎖定。
四人兩前兩后，將孟婆圍在了中間，可怕的氣息，在四人之間流轉，讓得虛空都隱隱震動了起來。
孟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目光在白起和孟子身上緩緩掃過，道：“兩名至圣隨行保護，擁有如此尊貴身份的人，在這三界可并不多見…”
說著，她看向葉辛，眼中精芒一閃，道：“你身上雖無人道氣運護體，但卻有人皇之氣存在，若老身猜的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人間界的大商人皇，帝辛了吧？”
葉辛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看著孟婆，道：“僅憑氣息推斷，就認出了朕？”
孟婆微笑搖頭，道：“非也！最近也有不少人族輪回轉世，根據他們的記憶，老身對人間界情況也有所了解。”
“大商人皇突破仙道，成為圣皇，讓得闡教和天庭不得不提前開啟量劫，扶周滅商，完成封神大業，可哪怕闡教和天庭聯手，卻依舊無法東出，反而屢屢受挫！”
“方今三界，能讓兩位至圣，兩位大羅金仙隨身保護的，除了人皇，應該也不會再有其他人能有這種排面了吧…”
葉辛頓時恍然，難怪！
他還以為，地府獨處幽冥，不前往三界的話，應該對三界情況不是很了解。
沒想到，竟然還能通過亡魂的記憶來了解三界！
“不錯！朕正是大商人皇！”
被孟婆認出，葉辛也沒有否認的意思，直接點頭承認。
旋即，他看著孟婆，眼中精芒閃爍，道：“不過朕對你的身份，卻是有些好奇！輪回初建不久，就誕生了閣下這樣的強者，可的確讓朕有些驚訝！”
孟婆微微一笑，道：“那看來人皇陛下對地府還是不太了解，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地府又怎能讓三界亡魂乖乖地輪回轉世呢？要知道，有些生前乃是修行中人的，隕落之后的亡魂，實力可也并不弱…”
葉辛微微頷首，“愿聞其詳！”
孟婆微笑點頭，道：“方今地府，雖為平心娘娘掌控，但平心娘娘只是坐鎮輪回，確保輪回不亂，因此主要復雜地府運轉的，乃是酆都城的酆都大帝！酆都大帝主管冥司陰間天下的所有鬼魂，凡生生之類，死后均被輪回所拘，前往地府，其魂魄無不隸屬于酆都大帝管轄，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殺鬼魂，處治鬼魂。”
葉辛點點頭，并不意外，地府的最高統治者乃是酆都大帝，此乃人人皆知。
“而除了酆都大帝之外，地府還有五方鬼帝，隸屬酆都大帝麾下，坐鎮五行方位，維持地府秩序，比如抵擋一些可以肉身強闖幽冥，前來地府鬧事的修士！”
葉辛臉色詫異，“五方鬼帝？”
“不錯！”
孟婆點點頭，道：“這五方鬼帝，都是輪回創建之初的亡魂，生前皆是一等一的大能，輪回之后，被酆都大帝收歸麾下，一同掌管地府。”
“東方鬼帝：蔡郁壘、神荼，坐鎮桃止山和鬼門關！”
“南方鬼帝：杜子仁，坐鎮羅浮山！”
“西方鬼帝：趙文和和王真人，坐鎮嶓冢山！”
“北方鬼帝：張衡、楊云，坐鎮羅酆山！”
“中央鬼帝：周乞、稽康，坐鎮抱犢山！”
聽著孟婆所說，葉辛目光十分驚訝。
他原以為，這五方鬼帝都是封神時敕封的，比如東岳泰山天齊仁圣大帝黃飛虎，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崇黑虎等等。
但沒想到，地府早已經有了五方鬼帝。
而且，這五岳大帝，和五方鬼帝，也是不一樣的！
“除了五方鬼帝，酆都城內還有六位天官，統領地府鬼差！”
孟婆繼續道：“此外，酆都城內還設有判官、勾魂使者等職，分別負責判處亡魂的生前罪惡，或者拘拿一些不愿入地府的亡魂，此后會根據他們生前的功過罪孽，判處是否適合轉世，若犯有大罪者，將會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罰，刑期滿后方可輪回，而生前有大功德者，便會轉世一些福德人家，享受人間富貴！”
葉辛微微頷首。
如此看來，這地府雖然初創不久，沒有后世眾人熟知的十殿閻君、五岳大帝、四大判官、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人，但卻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輪回體系！
“但閣下還沒說自己的來歷呢？”
葉辛目光微動，看向孟婆道。
孟婆聞言，微微一笑，道：“人皇陛下不是早已猜到了么？”
葉辛心中一震，“果然！你是平心娘娘的化身？！”
之前雖有兩個猜測，但葉辛是更偏向這孟婆是平心娘娘的化身的。
平心娘娘雖只是坐鎮輪回通道，確保輪回不亂。
但這奈何橋上接引亡魂，乃是可以獲取無量功德的重要職位，怎么可能隨意讓一外人前來占據？！
所以，對這孟婆的身份，葉辛更偏向后者乃是平心娘娘的化身這個猜測。
在剛才冉閔和呂布都無法擋住她時，葉辛便更是肯定了！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
孟婆微笑道：“人皇陛下聰慧過人，老身確實是娘娘的化身，坐鎮于此，接引亡魂前往輪回通道。”
葉辛臉色微肅，拱手道：“人皇帝辛，見過娘娘！”
巫族雖曾經與人族發生過戰爭，但在巫妖大戰最后時期，后土娘娘看清了天地大勢，犧牲自己，身化六道輪回，給萬千亡靈提供了一個可以轉世的通道，不至于在死后縹緲不定，逐漸消亡在天地間，或是被一些邪修吞噬，或者抓去煉制一些邪惡法術法寶。
這是一個真正值得所有洪荒生靈尊敬的大能！
盡管，此刻的平心娘娘已經不再是后土，但也是從后土身上分化而出的存在。
足以當得他葉辛一禮！
“不敢！人皇陛下客氣了！”
誰知見葉辛行禮，孟婆卻是連忙回禮，道：“老身不過是娘娘分化的一縷善念而已，老身是平心娘娘，但平心娘娘并不是老身，不敢承受人皇陛下如此大禮！”
葉辛一怔，旋即颯然一笑。
這就跟合道后的鴻鈞一樣，鴻鈞是天道，但天道不是鴻鈞！
點了點頭，葉辛也并未再執著于此，看著孟婆，笑道：“朕明白了。那不知孟婆道友剛才所說，這蚩尤想與酆都大帝爭奪地府掌控之權，又是何意思？”
葉辛低頭看去，此刻那奈何橋邊，原本排隊等候輪回的亡魂已經四處逃走，只剩下那幾百個鬼差，在與蚩尤帶來的大軍斗法。
雙方打的十分激烈，不斷有鬼差或是蚩尤麾下士兵，被打的魂飛魄散，鬼氣森然，十分可怕！
而蚩尤此刻也已經發現了天際的葉辛等人。
他騎著一頭宛如棕熊一般的巨獸，渾身披著鐵甲，十分兇惡，而他自己則是裸露著上身，下身披著一件獸皮，手持一柄黑色巨斧，看去十分彪悍。
可其眼中散發的光芒，卻是透著一股睿智和玄奇之色！
此刻正靜靜地站在軍中，抬頭看著葉辛等人。
孟婆也低頭看了一眼，嘆息一聲，道：“這蚩尤和他麾下這些兄弟，來地府已有數千年，卻一直不愿輪回，而且一直在地府作亂，收服了許多散修鬼仙，時常來酆都挑戰，想要與酆都大帝爭奪地府掌控之權。”
“他要掌控地府干什么？”葉辛不解。
孟婆嘆道：“他想借助地府的力量，重回人間界！”
葉辛目光一冷，“重回人間界？他是在做夢？”
孟婆嘆道：“當年敗在軒轅之手，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所以在死后靈魂非但不弱，而且化作鬼雄，帶領麾下士兵，占據一方，實力十分強大！”
“鬼雄？”
葉辛眼眸微瞇，原來“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是這個意思。
“不過，重回人間？呵呵！”
葉辛不屑一笑，“他還以為，現在還是巫族的時代么？”
“那你覺得，現在是誰的時代？”
忽地，一道冷漠的聲音，從下方平原上傳來，響徹虛空。
葉辛眼眸微瞇，低頭看去，只見戰場中央，那蚩尤目光如電，正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ps：咳…碼字睡著了，不是故意拖更的，真的，實在太困了，就沒撐住，閉眼瞇一會兒就睡著了，這章補點補償下。
今晚十一點左右，能發就繼續補，補不完就今晚繼續通宵補，三章而已，我能補完的，信我！
月初，再舔著臉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