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七分真,三分假
老岳心中也有些恨自己，若是自己對鄭健再多信任幾分，早點告訴他勞德諾有問題的話，鄭健也不會這么輕易便丟了劍譜。
“唉…”老岳仰天長嘆，“真是造化弄人吶…”
隨之，老岳忽然轉頭，“健兒，那你有沒有看過劍譜，有沒有記住劍譜內容？”
鄭健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師父，這劍譜我看了，其中劍法平平，根本難以和我們華山劍法相比，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而且，福威鏢局偌大的名聲，可看上去也不過如此啊，難不成，林遠圖的后人如此不堪？”
“哦？你記住了多少？”老岳又升起了幾分希望，即便丟了劍譜，可若是能學得幾分劍招，也算聊以安慰了。
“大概不到一半吧，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弟子記住的也不過三十招左右…”鄭健老老實實答道，這是他準備好的。
“快，展示一下，讓為師看看。”老岳還是不死心。
鄭健點點頭，拔出長劍，便在月色下一招一式施展開來。
老岳越看越是疑惑，等著鄭健演練完畢，立刻道：“奇怪…你確定你得到的是真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劍譜并非秘籍，而是寫在一件袈裟上，弟子得到的時候，上面積滿了灰塵，就像是幾十年沒人翻過的樣子。”
真正的謊言，一定要七分真，三分假才行。
果然，老岳眉頭一皺，有所了然道：“是了，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昔年遠圖公據說最開始是少林寺僧人，后來不知為何，突然還俗，還俗之后便創下了福威鏢局！劍譜寫在袈裟上，如此說來，倒是不可能是假的…”
“但問題是，為師剛才看你演練的劍招，著實與咱們華山派許多殘留的殘招有七分相似，這又是為何呢？”
鄭健小心翼翼的猜測道：“難不成，辟邪劍譜和咱們華山劍法有什么淵源不成？”
老岳猛地一拍大腿，“肯定是了！唉，可惜二十多年前一場內斗，華山前輩凋零殆盡，許多陳年舊事也都隨之隱藏了過去，為師也猜不透啊…勞德諾心機深沉，這么長時間，恐怕早已攜著劍譜跑遠了…左師兄本就野心甚大，若是勞德諾將劍譜獻上，五岳劍派，從此恐怕多事矣…”
“對了，師父，我想到了！我想到為何這辟邪劍法看起來平平無奇，林遠圖后人練的也沒什么出彩的，但林遠圖卻能仗之威震武林了！”鄭健作恍然大悟狀。
“什么？快說！”老岳也正疑惑呢，沒道理啊，林家遠祖靠著劍法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后人卻一副稀松的模樣，哪怕資質再差，幾十年練下來，也不至于如此吧？
“劍譜開篇第一句，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鄭健沉聲道。
老岳聞言，臉色大變，“自宮？此言當真？”
鄭健點點頭，“不會錯的！這句話是第一句，林遠圖必然是如此做的！如此一來，必然斷子絕孫，恐怕也正因為如此，林遠圖至死都沒將劍譜真正的秘密傳給后人，后人雖然練了劍法，但沒自宮，終究難以發揮其威力！”
老岳呆愣半晌，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接下來，只需要注意左師兄是否有變化，便知他是不是練了辟邪劍法！嘿嘿，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丟了劍譜，如此看來，未必是一件壞事啊…”
鄭健啞然，看來自己賭對了，這個時期的老岳果然還有救，而且，沒有真正的修煉辟邪劍法，難以有像原著中那般的體會。
要知道，即便是原著中，老岳得到了劍譜，恐怕也是經過了許久的天人之戰，方才對著自己砍出那一刀的。
如今，劍譜沒了，死心之下，倒是能想開了。
這其實也能理解，鄭健前世的時候就聽說過，很多想要自殺的人，在當時的心中，對于死亡是真的不怕的，但如果在自殺途中被人救了下來，那他們就很難再次去自殺了。
看似矛盾，其實這是因為他們在自殺的過程中才生出了恐懼，因而讓他們再來一次，大多數人就沒了那股子勇氣。
老岳也是一樣，如果說劍譜就在他面前，他練了許久不得其法，血氣上涌的情況下，是完全可以揮出那一刀的，原著中就是如此。
可現在，因為鄭健的表演，到手的鴨子沒了，這個時候再得知要練辟邪劍法就必須自宮，況且有著福威鏢局后人的例子在那放著，老岳也相信鄭健不會在這一點上騙他，畢竟孰真孰假，只需要自己去一趟福州，試探一下福威鏢局就知道了。
這樣一來，老岳的心理就產生了變化，雖然還有些失落，但總算能夠想開了。
鄭健看到老岳的神色變化，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老岳沒對著自己揮那一刀，就不至于像原著中那般喪心病狂，雖然說以后老岳的實力基本不會像原著那般強橫，但與此同時，也不至于成為被無數人痛罵的“偽君子劍”了。
正應了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哉？
“健兒，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你也不要過于自責，劍譜丟了就丟了，你從此更要苦練武功！師父這一生，只求將我們華山派重振聲威！不怕你笑話，原本師父也將希望寄托在辟邪劍譜上，可現在師父卻想明白了，你小小年紀便闖出了‘回天劍客’的名號，為師希望以后你能真正扛起咱們華山派的大梁來！”老岳沉吟了半天，這才語重心長道。
鄭健知道，老岳這是真正吐露心里話，這也代表了老岳將希望放在了他身上，當即正色道：“師父，你放心！哪怕左掌門真的對自己揮刀，練成了辟邪劍法，弟子也絕對能護住我們華山派！這是弟子給您的承諾！”
老岳贊賞的拍了拍鄭健的肩膀，“不錯！有志氣！罷了，回去吧。”
鄭健點頭，目送老岳回房間，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氣，不容易啊，總算把這出戲完整的演完了…
師父啊師父，弟子為了拯救你，可是費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