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有時候會比利誘要更好用一些,更別說雙管齊下了。
沈光林的一句話,就完成了兩種效果。
化學系的領導不再說話了,沈光林你買了那么多化學儀器,還想干啥呢?咋聽著有些涼颼颼的,今年的秋天來的有些早啊。
沈光林和化學系多年以來都不算和睦,只是近年關系才得到了一些緩解,沒有想到,現在又開始產生齷齪了。
這該怪誰呢?沒有人有立場責怪沈光林。
化學系的領導默認了沈光林助理的提議,表示這件事會按照大家議定的方式去處理的。
老魏的下場是什么樣的,這已經不是沈光林該關心的內容了。
他的下一步工作,就是進行實驗室的內部整頓。
再不整,這實驗室就該不屬于他了,是個人都可以過來打秋風,消息透的跟篩子一樣,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呀。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場會議剛結束,又有領導專門找到沈光林,準備跟他談談了。
談談就談談唄。
這次出馬的是學校主管行政的副領導,看樣子也是受了人的托請,估計又是化學系的那幫人。
這位領導最大的能力就是把兩個互相敵視的男女談成一對夫妻。
因此,他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可是極為自信的。
噓寒問暖,關心愛護,呵護備至,這套流程他用的很熟,沈光林也按照該有的流程說了謝謝,接下來總是要談正題的:
“我的意見還是希望能夠消弭影響,誰都到這一步都不容易的,能不能再給別人一個機會......”
畢竟,現在這個階段,學校想開除一個人或者想處理一個人,還是挺費時費力的,領導希望沈光林能夠退一步,息事寧人。
“這么說,我反而成了壞人了?”沈光林看著副領導,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怎么會,你是什么樣的人大家都清楚,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講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對于別人來講,可能就是影響一生的大事了。”
要是這么說的話,那也有些道理,但是這道理不是沈光林的道理。
沈光林的很多行為和決定都會關系到別人一生的命運,但是,不能因為這樣沈光林就什么事都不做了呀。
而且,領導有一點判斷的不對,錢財對于沈光林來講確實是一件小事,但是,名譽對他來講,就真的是一件大事了。
沈光林浪費8個電鏡鏡頭的錢,就是不想放過毀壞自己名譽的人。
“你說,我要是出于同情而放過了他,他會感恩么?”沈光林問了領導另外一個問題。
其實他自己都已經想到答案了,老魏這家伙可能都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即使道了歉,心里想必也會懷恨在心的。
人心難測,最要是不要去測。
就跟雍正皇帝一樣,我殺你,是因為我不殺你也心里也會罵我,所以,我要殺了你。
“肯定會感恩,一定會感恩的!”領導信誓旦旦的做著保證“學校會對他的這種行為進行嚴肅批評教育,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再發生,那就進行嚴肅處理。”
“那學校現在就對這件事進行嚴肅處理就好了呀,照章辦事不是大家該有的工作態度么。”
沈光林笑著回答。
“而且,我把資料都準備好了,就看你們準備怎么程度的嚴肅處理了,我沒所謂的,只要你們大膽去處理就好。”
“沈教授,一定要走到不可商量的那么一步么?”
“是我不可商量么?你看,他故意搞壞了我的儀器設備,我沒有要他賠,他還想繼續做實驗,我也沒攔他,只是告訴他以后要用實驗設備不能再是無償的了。他怎么表現的?到處借錢還說我壞話,貼我的DZ報,仿佛,我在剝削他迫害他,有這樣心機和手段的人,你覺得,他會感恩嗎?”
“這個......“
“真有機會的話,他總會踩我一腳的吧。你告訴我,我該怎么消弭影響?找到他借錢的每一個同事,告訴他們事實真相?找到每一個看到DZ報的同學,告訴他們事實的真相?”
沈光林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仁慈這條路可以走了,走到頭了。
谷</span“學校可以出面幫你作證。”
沈光林看了一眼領導,難道不應該么。
他潑來的臟水,確實很難洗,但是,我把盆子給奪過來,他不就潑不成了么?”
這才是沈光林做這件事的目的。
“哎呀,沈老師,這種事情,越做越錯,就像泥巴掉進了褲襠里,解釋不清的,何必呢,各退一步不好嗎?”
領導還想最后挽救一下。
“只要是真的想解釋,怎么會解釋不清呢,泥巴掉進褲襠里,那就把褲子脫下來,把每一個產生懷疑的人都拉過來摸一摸,聞一聞,嘗一嘗,他們就知道了,這就是泥巴,也只能是泥巴,即使放屁的時候帶了點別的東西出來,他們也會幫你證明,這是泥巴。”
領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聞著自己的手指,總覺得有寫淡淡的味道。
“你這個做法,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我又不是去做圣人。”
沈光林實驗室向化學系和學校遞交了一份設備清單和一份論文清單,化學系的衛生大清掃運動就立刻展開了。
對于打掃衛生,大家都是十分有經驗的。
每每上級領導要來學校檢查了,且不論檢查什么項目,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組織全校師生打掃衛生,甚至連廁所的邊邊角角都會打掃干凈。
誠然,領導來了,可能哪里都沒去看,直接就進到農家樂一樣的小食堂里喝起了礦泉水裝的茅臺,吃起了會穿山的甲魚,挽著柔軟的小手唱著我一無所有。
但是,有哪個領導敢冒著風險不去打掃衛生的呢?
魏建國最近確實不開心,感覺胸口跟壓了一塊石頭一樣,胸悶。
他欠著的錢雖然還上了,但是也算徹底得罪了沈光林。
從學生那里傳來消息,這個人正在組織對他的論文進行重復實驗呢。
有必要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可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他卻苦于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要不,自己主動再去找他道個歉?就說DZ報的事情跟自己沒關系。
可是,他會信嗎,自己要不要出賣幾個同事,畢竟,干這些事,他們也有份的。
比如,辦公室的老劉,他也攛掇人去寫DZ報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老魏,你這么做不對!”
老魏正在沉思,突然一個聲音把他給驚醒了。
抬頭一看,正是老劉,他剛想著老劉呢,老劉就來興師問罪了?
你會特異功能的嗎?
“我怎么不對了?”老魏穩定了一下心神,正色問道。
老劉想了想,這才道:“人家沈教授,好心借設備給你用,你還給人家潑臟水,這事做的忒不地道。”
“什么?”老魏心說,貼DZ報這事你也有份,現在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今天上午,辦公室的每位老師都被學校叫去談話了,說的就是你污蔑沈教授的這件事,而且,我把你鼓動我們一起說沈教授壞話的事情也已經向學校如實交代了......”
“什么?”老魏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不用裝無辜,人家沈教授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被你騙的這些人都到領導那里說明了情況,幸虧我去的還算早,不然就要被你牽累了。”
老劉說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他覺得壓在自己胸口的大石頭搬開了。
但是,老魏卻突然覺得,胸口的石頭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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