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很快就到了中關村。
沈光林的實驗室就在這一片圍墻之內,高聳的建筑已經不是低矮的圍墻能夠擋住的了。
說實話,只有5層樓的高度,加起來二十幾米,還真的說不上高聳。
不過,老遠看起來已經很有形象了。
當然,沈光林被叫去開會之前剛從這里走的,這才半天的功夫,進展當然不會很大。
但是在溪主任的眼里,上個月新建設的實驗室,才幾天時間就能建設成這樣了嗎?
這個速度真的好快!有錢真好 “小沈,你這兩棟樓有多大,都是辦公用的嗎?”溪院長進門,看到來來往往的工人,一副繁忙景象。
“那不是的,一棟辦公樓,一棟宿舍樓。實驗樓占地400多平,宿舍樓占地300多平,都是5層高的,加起來不到4000平吧。”沈光林象征性的做著謙虛。
畢竟只有1500平左右的土地,建筑占去一半面積,還有一半用來修建綠化和停車場。
花園式辦公已經在沈光林的腦海中浮現很久了。
“現在實驗室的人手呢?都有哪些人?”溪主任對于一個實驗室究竟該有多大面積的概念也不是特別明確,只是象征性的問一問。
“現在就是缺人。現在除了4個學生和一個行政,就只有我和吳曉云老師了,她是五道口技校教化學的,也還是兼職。畢竟一切還沒有步入正軌呢,大家都是一邊走一邊看。”
沈光林自己對于籌建一個實驗室也沒什么概念,他的老板原本有一個實驗室,但是那個實驗室是用來“研發”材料和做重復實驗的,算是一個綜合實驗室,他的籌辦理念就是模仿自老板的。
沈光林現在缺乏的就是組織型人才,最好就是像管家一樣的人物,又有技術能力又有組織能力,這樣最好了。
還沒步入正軌就已經這樣了,看著現場如火如荼的工作場面,想象著沈光林規劃中的畫面,溪主任心生羨慕,如果自己不是生物系的系主任,自己都想來這里工作了。
“沈老師,既然還是草創階段,我們一定是大力支持的。我們學院的同學和老師你盡管挑,只要他們愿意,我一定不做阻攔。”
“謝謝溪主任,實在太感謝了。”
“謝什么,肉再熟也是爛在鍋里,大家都是京大人。以后別說去五道口那種嚇人的話了,校長都被你嚇到了。”
“我就是誰都不怕才說的,無欲則剛嘛。”
溪主任:“你都到這個境界了?”
沈光林:“還差一點點,目前還貪圖一點小名氣。”
溪主任:“”
林東是一級部的辦公室副主任,年紀輕輕位居高位。
辦公室并不是一個好做的職位,看上去對誰都是一副笑臉,整天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對領導也是鞍前馬后,在同事面前左右逢源。
但是,他們的心里只為一兩個人服務,其他人只是過客。
像林東就是為高副部長服務的,副職對應副職嘛,匹配度要高。
如今,高副部長做出指示了:要去找一個年輕教師的麻煩,原因是他讓領導在出訪歸來的路上丟臉了。
領導的臉不是臉。
打臉無小事。
在辦公室林副主任那里,高領導交代的事就是天大的事,甚至比正職布置的任務還重要。
領導的臉就是自己的屁股,自己拉了屎就是不擦屁股也要先幫領導擦臉。
這不,高領導對那位姓沈的老師“羞辱”他那件事既然有交代,那就趕緊照辦吧。
不過,他們從機場打聽來的關于對方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是京城大學的老師,叫做沈光林。
幸好,高副部長的公子爺就讀的就是京城大學,而且還是校學生會副主席,剛好可以找他打聽一下。
燕園的秋天景色不錯,銀杏金黃的葉子落在小徑上,與來往的學生構成一種絕美的畫面。
年輕的同學們在校園里來來往往,真讓人心生羨慕。
林東當然也是讀過大學的,是工農兵學員,只是學校不怎么好,因此他幾乎從來不提。
要是,自己也能夠讀京城大學就好了。
不過自己想多了,還是怎么完成任務才是正經。
林東在機械系找到了高志杰。
高公子今年讀大三,正是在學生會中權力最大的時候。
“林哥,你過來有什么事嗎?”兩個人坐在學生會工作室里,高志杰像個領導一樣接見了父親的辦公室主任。
“小杰,我是有點小事麻煩你。你人脈比較廣,我想找你打聽一下,你們學校有個叫做沈光林的老師,你知道不?”
林東開門見山的說了他找誰,他相信高公子的能力,雖然這位可能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師,但是只要每個學院打聽一下,找到沈光林應該不難。
“我太知道他了!”
想起那位沈老師,高同學就恨的牙癢癢。
雖然現在李莉同學已經出國留學了,但是高同學對沈光林的恨意并沒有消除。
“這么巧嗎,說說,他是哪個系的,教什么的?”林東心說也太巧了,自己都不用多費心就找到目標人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是有點事,前幾天坐飛機,這位沈老師表現的特別惡劣,因此領導表示關切一下。畢竟,都是咱們國內的同志,丟臉丟到國外去就不好了。”
林東組織著語言,他沒有跟著領導出行,但是已經通過別的同事講了事情經過,高部長在飛機上被他羞辱了,似乎從商務艙被趕回了經濟艙,特別沒面子。
但是高部長丟臉這件事肯定不能跟高公子說呀。
“真的嗎,要處分他了是不是?太好了!”高志杰覺得這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
“他怎么丟人了?林哥,快說說,我也幫你宣傳宣傳。”高志杰暗暗的想,自己一定要把這件事宣傳的人盡皆知,沈光林是怎么丟人的,這件事不能輕易算完。
林東也是無奈,只能講起細節:
“大致是這樣的,沈光林在從扶桑回京城的路上,在飛機上大吵大鬧,明明是經濟艙的票,非要賴在頭等商務艙里不走,而且還蹭吃蹭喝別人商務倉的酒水飲料,最后被空姐給趕回來了。你要知道,這可是國際航班,說不準飛機上就有外國友人。”
林東基本上也是“實話實說”,只是顛倒了對象而已。
不然,高副部長也不會那么惱羞成怒了。
“一機部的考察團剛好就在那架飛機上,然后看到了這一幕是不是?哎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呢,姓沈的太丟人了吧!”高志杰自動腦補了全過程,他全然沒有想到,被趕走的其實是他的父親。
林東拿出了一機部辦公室的專用章和發公函用的信紙,然后開始手寫信件了,這是辦公室主任的基本操作。
信很快就寫好了,內容大致就是物理系的領導同志你好,貴院物理老師沈光林在扶桑回京城的飛機上不尊重領導,造成惡劣影響,應該批評教育引以為戒云云。
所有事件都是模棱兩可的。
反正到時候沈光林肯定是百口莫辯,一個批評或者處分是少不了的。
信函寫完,抄寫兩遍,各自封好口,貼好郵票。
林東準備把一封信件留檔,兩份信件郵寄到京城大學物理系,這樣他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
跟領導也有匯報,事情也有結果,反正自己的工作沒有白做。
由于空白信紙還是比較多,高志杰拿過專用章咔咔就是一頓蓋。
高志杰準備加工一些“D字報”出來了,一定要把沈光林的“英勇事跡”好好宣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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