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
就在劍中老者苦苦支撐的時候,劍中劍意突然反噬。在那滔滔恨意的沖擊之下,瞬息間就將他沖擊的七零八落。
他從來都不會想到,人的恨不會消失,只會隨著暫時的屈從變得越來越強烈。
兩代人的恨意在驚鴻劍中沒有消散,他們只是因為老者擁有控制驚鴻劍的方法,而不得不被操控。
直到現在他露出虛弱的一面,直到他的控制并不能完全操控住驚鴻劍時,兩代人的恨意才會突然露出猙獰,給予致命的一擊。
無窮無盡的恨意集聚了數百年,就是為了此時此刻,為了將千百年來心中的恨意發泄出來。
趁著這個機會,沈鈺也快速出手,瞬息間就將里面那老者的靈魂徹底泯滅。
似乎感受到了老者靈魂的潰散,沈鈺甚至從這把滿是血腥的劍上感到了一絲溫和,仿佛是在向他散發著善意。
手里驚鴻劍中沐子山的負面能量還在極力的隱藏,不過隨著驚鴻劍的人突然反戈,他的地位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
本來是想著合起來對付沈鈺的,哪想到驚鴻劍叛變了,還有比這個更坑的么。
誰能想到驚鴻劍中竟然還藏著一個靈魂,而且似乎跟驚鴻劍中蘊含的劍意有深仇大恨一樣。
這一刻,驚鴻劍中的劍意根本不分敵我,那些外來潛藏進劍中的精神力量都會被他們視為侵入,從而瘋狂的反擊。
他這純屬于被連累了,驚鴻劍的劍意沒有太多自主意識,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和血腥氣。
殃及池魚之下,現在完全是連他一惦記上,直接把他也打成了敵人那一波。
兩相夾擊之后,他的精神力量很快潰散頹敗,到最后一點點的消散。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沒的這么窩囊。
當年,可是連沐子山都對他束手無策的,怎么到了這一會兒,這就不靈了呢。
他不甘心,他想要掙扎,可是根本無濟于事。在劍中是被針對,可是出了劍中之后,依舊是被針對。
外面是一座囚籠,一座牢不可破的囚牢,讓他往哪里躲。
直到最后,他才在滿腔的不甘中化作飛灰。
他或許沒有想過,當年沐子山之所以沒有將他徹底凐滅不是因為他太強,也沒有能力,而是自己把自己弄死很難。
作為沐子山的陰暗面,沐子山將他從自己的身體里斬出容易,但要想徹底湮滅卻難。
人最大的對手,永遠是自己,對方是自己的陰暗面,正是消除不了這才選擇了斬出來,所以沐子山才會選擇了鎮壓。
日后自己心中產生的那些不好的負面情緒,都會融入到這個陰暗面中,從而使自己的本體始終保持著純粹。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是不錯,同樣也很損。長期壓抑的囚禁,只會令這個陰暗面越來越狂躁,越來越強大。
要不是恰好沈鈺的浩然正氣還能克制這些陰暗面,還真是對其束手無策。
人不可能完美無缺,沈鈺自己也會有缺點,也貪財好色,這無可厚非。
或許這些沐子山的陰暗面沒了之后,沐子山的心中還是會漸漸產生一些其他的情感,那些負面的情緒也會再度滋生。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要是天天跟君子一樣的完美無缺,似乎也有些不大像人了,容易讓人感覺像是沒有溫度一樣。
何況沐子山活沒活著都兩說,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他才操心。
“系統,簽到!”
“簽到成功,獲得七巧靈塔!”
隨著系統那熟悉的朦朧光芒閃過,一座小巧的寶塔落在沈鈺的手中,同時一股有關的信心也涌入到了腦海之中,也讓他明白了這座小塔的作用。
這玩意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增大感知范圍,將自己的感知和氣息擴散數倍乃至數十倍。
乍一看好像是不錯,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也用不大上。
若是對付一般人的話,也用不到這么廣度的感知范圍。可若是對付那些老怪物,他們都有隱匿氣息的方法,感知又根本找不到他們。
就好像是雞肋一樣,怎么看都有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味道。
等會兒,突然間沈鈺意識到這玩意除了擴散感知外,似乎還可以擴展自己的氣息,不僅是廣度還有深度。
也就是說,手持這玩意他可以將自己的氣勢增強數倍,用來嚇唬人完全可以。說不定,氣勢一展開就能讓人落荒而逃。
不過若是真打起來的話,水平還是原先的水平,恐怕接著就露餡了。沒辦法,這玩意只增強氣勢不增強實力,實力還是那個實力這能怎么辦。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念頭爬上了沈鈺的腦海,讓他會心一笑。
或許,自己還能有另一種收割的方式,比如說釣魚!
那些源源不斷前撲后繼的老怪物,就是他不斷壯大的最好養料。
自山河圖中出來,沈鈺手持七巧靈塔,眨眼間身體好像經歷了一場大的爆發,轉眼間又變成重傷之軀,氣息萎靡不振。
同樣的無形的氣息滌蕩向四方,這種爆發后極度虛弱的氣息被一個個人捕捉到。
這些人,有的隱匿于荒野,有的大搖大擺出現在城池中,在感受到這股氣息后,紛紛瞪開了血色的眼眸。
那眼中的貪婪和欲望,讓他們有些按耐不住,一個個悄悄抽身離去。
相對于這股美餐的氣息,那些尋常的武者和城中那些卑微的普通人就顯得微不足道。
誰若能占據吞噬掉這具身體,誰就能在大爭之世中占據主導地位。
尤其是這股氣息明顯是在一股強烈的爆發后突然突然頹廢,也正因為如此,才能擴散這么遠,被他們給捕捉到。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對方經歷了一場極其慘烈的大戰。說明了他現在非常虛弱,說明了這就是煮熟了的鴨子,都快要擺上桌了。
有這好事,那還等什么,一定要將他握在手里。將他吞噬殆盡,將他的一切都占為己有。
怎么突然就感覺人生巔峰近在眼前,有一種踩了狗屎的感覺。
“咳咳!”
快速穿行在荒野中的沈鈺,突然咳嗽了兩聲,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可是他顧不得擦拭,繼續穿行進荒郊野嶺之中,仿佛只有這里才能帶給他一些安全感。
終于,沈鈺似乎是感覺有些累了,找了一棵大樹坐了下來,呼吸間明顯急促。
盤膝坐在地上,沈鈺小心的開始調息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雜亂的氣息明顯平復了許多。
就在這時候,一個獵戶追著一只小鹿闖進了沈鈺的視線中。
當看到這個渾身浴血的年輕人,正在奮力追趕的獵戶,慌忙的停住了腳步,身體悄悄的往后退,仿佛想要從這個年輕人身邊偷偷逃走。
不過這時候沈鈺突然掙開了眼睛,這獵戶直接嚇得渾身一哆嗦。腳下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獵戶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不斷的沖沈鈺磕頭。
“大俠,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就指望著我養活。求求你放我一馬,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什么都沒有看到!”
“起來!”沖獵戶擺了擺手,沈鈺虛弱的說道“誰說我要殺你了?”
“大俠,你,你不殺我?”小心的看著沈鈺,雖然眼前這個人看著很虛弱,但獵戶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為什么要殺你,你對我又沒有惡意!”
“那就好,那就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見對面這個年輕人似乎很好說話,獵戶也有些放下心來。
“我聽說書的說過,受傷的大俠最危險,你們這些江湖高手,不是最怕讓人知道你們受傷了么,不然仇家會找上門來的。”
“那些說書的還說,為防止消息外泄,你們在受傷之后都是把知情人都滅口的。”
“大俠,我懂,我保證什么都不會說的。”
“說書的跟你說的?其實也沒錯,只不過我不會濫殺無辜!”
“我知道大俠你是好人!”見沈鈺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獵戶急忙走上前,要將沈鈺給攙扶起來。
“大俠,你受了傷,我帶你離開這里,給你找大夫!”
“等會兒,你明知道又危險,那你為什么還要救我,不怕給你惹來麻煩么?”
“怕,但我更怕窮,更怕沒有出頭之日!”
一咬牙,獵戶直接把他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小心的向外面山林外走去。
“大俠,我就是個尋常獵戶,也不會武功。我經常聽那些說書人說書,其中就有不少故事中,有人救了一些大俠,然后被大俠傳授武功。”
“要是大俠您也能教我個一招半式的,日后我能以此傳家。”
“說不定過個幾代人,家中能出個小天才什么的,要是能在江湖上小有名氣那就更好了。”
“這樣一來我們家就徹底成為上等人家,家中后人也不用像我一樣,天天挨餓受凍,還要時不時的受那些貪官污吏的壓迫。”
“大俠,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不是說非要您報答什么的,我就隨口這么一說!”
“呵!”輕輕一笑,背后的沈鈺虛弱的說道“沒事,等我傷好一些了,我就教你些功夫。”
“謝大俠,謝大俠!”背著沈鈺美滋滋的向外面走著,只是低頭間,獵戶那憨厚的笑容變得異常猙獰。
兩只手在后面拖住沈鈺,走了幾步獵戶突然腳下被什么一絆,一下就摔倒在地。
至于背后的沈鈺,則是快速的反應過來,勉強穩住了身子。只不過,這一舉動似牽動了傷勢,令他又是咳出了幾口血。
這一下,嚇得獵戶急忙沖上前,小心的問道“大俠,大俠你沒事吧?”
“都怪我,若不是我不小心的話,大俠您也不會摔下來!”
“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安慰了獵戶一句,沈鈺說完就想著要爬起來。
只是他此刻行動遲緩,而且一動就有些呲牙咧嘴,顯然是有些疼的不輕。
“大俠,來,您不要輕動,我扶你起來!”
小心的上前攙扶住沈鈺,只不過這時候的獵戶似乎不經意間又撞到了他,將他再度撞倒在地。
“大俠,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慌忙間,獵戶就伸手再度將沈鈺扶起來。
只不過下一刻,獵戶的手在靠近沈鈺的時候,直接一拳攻擊在了他的胸口上,緊接著又是兩拳接連不斷的打在了同樣的位置上。
這一瞬間的攻擊令人猝不及防,三拳過后,沈鈺直接被打的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看著就活不成了。
原本溫順如綿羊的獵戶,突然化身成了嗜血的豺狼,猙獰的面孔上帶著難以壓抑的興奮。
“呦呵還活著呢,我的三步絕拳,三步之后,拳可碎山破海,你這小身板竟然能撐得住。”
一把掐住沈鈺舉了起來,整個過程中沈鈺都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對方的動作。
這一下,獵戶更加的得意,舉著沈鈺的手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只不過,從他背后突然鉆出了一個矮小的童子。
后來出現的這人身高絕對超不過三尺,整個人就猶如童子一般,連聲音都滿是稚嫩,只不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惡意。
“你,你!難怪我看不出來,原來外面那一層只是你的偽裝!”
“是啊,那不僅是我的偽裝,更是我的另一條命,若是遇到危險了金蟬脫殼可全靠他!”
說話間,這矮小的童子就趴在沈鈺身上聞了聞,緊接著就是一陣的陶醉。
“看來你果然是很虛弱,虛弱到連走都走不穩了,更別說是要反擊了,那就沒關系了!”
張開血盆大口,是真的字面上的血盆大口。誰能想到一個看起來矮小的稚嫩童子,張開的嘴比他自己的身體都要大。
似乎是想要一口將沈鈺給吞進去,這一口下去,那可真是什么都不浪費。
只不過這時候的沈鈺突然間消失,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一樣。
察覺不對的童子想要趕緊離開再說,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破開空間離去。
同時,一股極其強大的封禁之力將他全身禁錮住,令他一身力量難以動用分毫。
而這時候,周圍的山林仿佛突然卷起,成為了一幅畫卷落在了沈鈺的手里。
“知道我為什么選擇這里么,因為這里是荒郊野外沒有人,也因為這里的幻境與山河圖相似。”
“只有這樣山河圖展開,你才不會有任何的懷疑,只會乖乖的跳入陷阱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