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之,這類的案子我是第一次見。”
站在沈鈺身邊,楊立信有些支支吾吾。沒辦法,對付一般的江湖高手,他還能有點辦法。
但是對付這種玩機關的,用暗器的。下毒的,尤其是蠱毒之類的,那他就真的抓瞎了,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希望旁邊的沈鈺見多識廣,能幫他分析一下,早點將幕后之人抓捕歸案,省的最后弄的整個鷺江城都人心惶惶。
“這個簡單,既然是蠱蟲,那就會有氣息留下。順著這股氣息,就能找到對方所在!”
“聽著好像是很簡單,可好弄么?”
“好弄,我已經找到她了!”走出了府邸,沈鈺看向了還在圍觀的眾人。
無論是哪個地方,總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事情沒有真正落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總是能這么的輕松看熱鬧。
“很巧的是,她就在現場,就在人群里!”
“在人群里?”看向了那一群人,楊立信立刻沖旁邊的捕快大聲說道“快,把所有人都攔下,不讓任何人離開!”
“不必,讓所有人離開吧,我已經將她禁錮住了,讓人離開,省的待會萬一她要是有什么過激的行為,會傷害到旁邊的人。”
“也好!”點了點頭,楊立信立刻讓捕快們去驅趕那些看熱鬧的人。至于元兇,則是直接讓沈鈺禁錮在了原地。
別說是想動了,就算開口說話對方現在也做不到。
“大人!”驅趕百姓離開后的捕快返回過來,有些猶豫的看了眼沈鈺,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原本看熱鬧的人群已經被驅散了,只剩下一個孕婦站在原地,肚子都已經有些大了,明顯是已經顯懷,這也讓他們這些捕快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根本無法把一個柔柔弱弱的孕婦,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徒聯系在一起。
“恒之,會不會搞錯了?”眼前的婦人眉清目秀,也可以稱得上是膚白貌美,但顯得有些柔弱。
站在那里,如弱柳扶風般,仿佛風一吹就能給吹倒了,這樣的人會是兇手?
此人楊立信還認識,劉張氏,他的夫君在城內也算是一把好手,而且為人熱情,當初還幫了縣衙不少忙。
只不過兩個多月前一次外出行商的時候,路遇匪寇丟了性命,當時自己得知這個消息還感嘆了一番呢。
在他印象里,這劉張氏是個文文弱弱的女子,說話都不敢大聲的那種,她會殺人?
“我也不愿意相信是這樣的一個人,可偏偏就是她!”搖了搖頭,指著那名婦人說道“蠱母還在她的身上。”
“呃,呃.......”在看到楊立信向自己走來的時候,婦人下意識的想要后退,可是渾身被禁錮住,連動都不能動,話也說不出口。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慌,淚花都已經在眼眶里開始打轉了。
“劉張氏,這里的一家人是你殺的?”
“事到如今了你還要瞞么,你心里應該清楚為何所有人都被驅趕了,只有你留下,你的事沈大人都已經查清楚了!”
婦人長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一下意識到了什么,楊立信隨后沖沈鈺喊道“恒之,你先放開她!”
“好!”稍一伸手,放開了禁錮之后,婦人一下癱軟在了地上,臉上面露悲苦之色,同時在她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大仇得報后的喜悅。
“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他該死,他們統統都該死!”
“劉張氏,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樣的事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楊大人,我也不想的,可如果你經歷了我的經歷,你也會跟我一樣!”
抬頭看向楊立信,婦人眼中帶著淚光低聲說道“就在三個月前,我夫君隨他外出行商,回來的路上遭遇了一伙山賊。”
“我夫君拼命反抗,并且自愿留下斷路,為他爭取了逃跑的時間,可我夫君卻因此而死,留下了我一人孤獨無依。”
“就是因為這個,你要殺他全家?”仿佛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婦人,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啊!
“不是,大人別誤會,我殺他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他,他.......”
說到這里,婦人有些猶豫,最后還是沒有開口。這副架勢,反倒是讓楊立信有些心煩了。
對待一個窮兇極惡的惡徒,哪怕她是個孕婦,也很難讓楊立信有什么耐心。
“吞吞吐吐的,劉張氏,你該不會是在編故事吧,你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總不希望自己的母親是個殺人犯吧!”
“大人,民婦萬萬不敢,只是此事羞于啟齒!”咬了咬牙,婦人閉上眼睛,有些無助的低聲哭訴道“他,他玷污了我的清白!”
“我夫君因他而死,他本來是帶著禮物上門感謝的,卻不想他竟然見色起意,就在當夜偷偷潛入玷污我的清白”
“我求他,求他放過我,可他就是不肯。我拼命抵抗,他卻對我拳打腳踢!”
說到這里,孕婦哭的很傷心,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哭的也讓周圍的人不由同情了許多。
想想這婦人的男人為了那個王八蛋而死,本是他的恩人。可結果的,這王八蛋竟然恩將仇報,看上了人家的未亡人。
一到了晚上就急不可耐的霸王硬上弓,這擱誰誰受得了。
就這也就是沒人看到,要是有人看到的話,當場就得打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大人,我當時沒有辦法,我已懷有兩月的身孕,可他全然不顧,依舊對拳腳相加。為了我的孩子,我只能受辱!”
“后來,他夜夜都來,我夜夜受辱,為了我的孩子,我卻只能咬牙忍著。”
“可這件事情被他的發妻知道了,可是她不僅沒有責怪對方,反倒說我不守婦道,要將我沉塘!”
“當夜我被他們綁住手腳,扔進了河里,可我命大,我活下來了。當時我就告訴我自己,我一定要報仇,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這.....”婦人的話讓楊立信猶豫了,他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婦人殺人當償命,但這家人未免做的太過了。
人心之惡,或許就在不經意間的見色起意,一念起而萬念生。
“大人!”捂著自己的肚子,婦人滿臉的乞求,跪在地上不斷的向楊立信磕頭。
很快,她的頭上就血流一片,與淚水交雜在一起,讓人看的于心不忍。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無論你們對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請放過他。我求求你們,能不能給我夫君一家留一條血脈!”
“這......”一時間,楊立信有些于心不忍,不由看向了旁邊的沈鈺“恒之,要不然.......”
“我也想放過他!”看了眼婦人,沈鈺有些難為的不知怎么開口,但最后還是不得不開口。
“但沒有人告訴你,你的孩子已經死了么?”
“什么?”跪在地上的婦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慌失措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慌忙的跪著向后躲。
“大人,我的孩子明明還在我的肚子里,這兩天他還踢我呢。”
“大人,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之錯,與我肚中孩兒無關。我不該殺人,我不該報仇。但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放過他!”
“劉張氏,你不要胡思亂想,恒之怎么可能對你的孩子動手!”
眉頭緊皺,楊立信知道沈鈺不會無的放矢,恐怕事情真如他所言那般。
“恒之,她的孩子難道真的.......”
“蠱蟲入體,他的孩子早就成了養料,所謂感覺到被踢,只不過是在里面的蠱蟲控制下的翻滾而已!”
“我看過了,生機已無,沒救了,我已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