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比肉還好吃的面包
棕袍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寧靜，緩緩開口道：“神殿從來不懼怕戰爭，只是不想犧牲太多無辜的生命，時間不早了，你們若還想見神就跟我來，不想也隨意。”
說完，轉身就向金屬墻飛去。
王玟瞇著眼睛望了望，面不改色地托起自己跟上。
身后正在受著數百人膜拜的朱任二人微微一愣，抬腿大步追，卻被王玟攔住。
看了眼棕袍老人的背影，他對朱任二人說：“殺了他們這么多人還愿意帶我去見神，這趟不好說，安全起見你倆留在外面等候，我去去就回。”
朱興國剛剛開口喊了聲“師父”。
就被王玟手中的小太陽阻止了后續的話語。
散開小太陽后王玟笑道：“我連核彈都能抗，自保不是問題，你們護好自身安全才是對我最好的支持！”
任軟軟拉回有些失落的朱興國，點頭對王玟說：“隊長你放心，我倆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王玟這才放心離開，隨著老人進入金屬墻。
朱興國問任軟軟：“你說師父是不是嫌我拖后腿了？”
任軟軟上下打量著他，學著王玟那樣安慰道：“別多想了，隊長可能只是單純覺得礙事而已。”
朱興國苦著臉回看趴了一地的人群，很是費解：“為什么你有神力我卻沒有，明明我也出力幫忙提供物資了啊。”
“可能。。”任軟軟思索著：“你皮膚沒我白？”
兩人說話間。
遠處金屬墻頂端的云層內出現一張似有似無的人臉，和著風隨著云不聲不響地飄向二人及人群聚集處。
任軟軟搓了搓手臂，奇怪地問朱興國：“你有沒有覺得忽然變得冷了？”
“不覺得啊？”朱興國疑惑：“是不是餓了？吃火鍋嗎？”
任軟軟白了他一眼：“大笨牛！”
她隨手揮出一顆西瓜般大的光球，抱著取暖的同時讓周圍原本暗沉沉的環境變得亮堂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人群連忙又是一頓磕頭。
大喊什么“光明神跡”之類的莫名詞匯。
朱興國很生氣，走到人群面前說：“為什么你們只認她？”
“光明神使，您有何吩咐？”死里逃生的膽大者得知自己被神救活，態度顯得更加虔誠了。
“我就是個神使？？”朱興國詫異地指著自己，回頭看到后邊捂著嘴直樂的任軟軟，有些無奈。
轉了轉眼珠，計上心頭，開口問人群道：“你們拜了這么久，肚子餓不餓呀？把神力分我一點就給你們變好吃的哦！”
“神使的意思是讓我們準備祭品嗎？”膽大者不知理解到什么哪個大氣層里去，面容稍稍閃過一絲為難后扭頭對身邊的老人說：“家里還有什么像樣的食物嗎？”
老人疼愛地看著膽大者，笑瞇瞇地說：“孩子，別說像樣的，就算不像樣的都沒有哇。”
膽大者默默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顆破舊的子彈殼，遞給老人道：“你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讓瑪姬買點面包送過來，我要祭祀光明神。”
老人接過子彈殼，慈愛地點頭：“你也注意身體，剛恢復蘇醒別太累了。”
說完，老人又朝任軟軟虔誠地拜了拜，就準備起身離去。
周圍距離近的人們聽到一老一少的對話，嗡嗡討論聲不絕。
很快有人匍匐著湊過來說：“我家也有幾塊珍藏的黑面包，一直沒舍得吃，可以貢獻出來！”
“你們幾個是不是太過分了？”另一人偷偷看了眼任軟軟，不悅地小聲斥責道：“你們就準備拿面包祭祀光明神嗎？神殿那些人祭祀用的從來都是美酒肉食，再不濟也有水果，哪有用面包祭祀的？！”
“那你說怎么辦？”想要貢獻黑面包的那位反問他：“我們和神殿能一樣嗎？黑面包已經是我最好的食物了！”
那人愣住，不知該說什么。
一直沒插嘴的膽大者忍不住嘆息道：“我們的神比神殿好千萬倍，可我們卻拿不出像樣的祭品，實在太悲哀了。”
所有聽到這話的人紛紛淚流滿面。
那位斥責的人狠狠一咬牙，顧不上冒犯神，起身對眾人高喊道：“我們需要像樣的祭品！大家一起湊湊，我個人出資五十枚彈殼！至少要買新鮮的水果與肉食！”
“嘩啦啦。。”
人群叕一次沸騰了。
一個比一個激動地嚷嚷著要出多少份額。
甚至有人已經面露癲狂地高喊直接貢獻一頭豬的話語。
人群前端的膽大者面露欣慰地笑了。
轉身。
不敢直接與任軟軟對話。
只能沖著朱興國這位呆愣愣的“神使”開口說：“神使大人，光明女神的信徒雖不富裕但眾志成城，合格的祭品很快就到，請您放心！”
朱興國人都傻了。
更不用提后邊的任軟軟。
女生天生見不得這種場面，有心開口想要阻止眾人。
卻聽朱興國窘著張臉悶聲大喊：“你們可消停會兒吧！”
他也學著任軟軟和王玟兩人裝模作樣的架勢。
高舉右手朝人群邊的空地上一揮。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一座足有房子那么大的油光發亮金黃色面包憑空出現在眼前！
“來！本神。。使賞你們的！”朱興國意氣風發豪氣萬千地朝呆滯的人群呼喊道：“盡情吃吧！每一口都可以根據你們腦中想象曾經品嘗過的味道變換！”
沒人敢動。
這么大的面包太嚇人。
有生以來從沒見過。
生怕自己一靠近就被面包反吃。
在場唯獨膽大者是真的膽大。
雖然害怕卻仍然聽從“神使”的話緩緩靠近，在“神使”的目光授意下輕輕從面包房的墻壁上抓下一塊油光發亮的小疙瘩。
他的喉結動了動。
吞咽了一口唾液。
小面包沒有太大的香味，只是很普通的那種面食發酵再經烘焙的甜香。
可對于連黑面包都吃不起的窮鬼來說。
這種松松軟軟一看就很香甜的金黃色面包，滋味肯定了不得。
何況聽“神使”說，每一口還會根據自己想象的味道進行變換。
膽大者小心翼翼將面包塊放進嘴里嚼。
心想：想象的味道？難道還能吃出肉味來？
念頭剛一閃過。
口中的面包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一大塊肥中帶瘦熬得軟爛噴香的五花肉！
膽大者嚇一大跳！
“呸”一聲把口中食物吐到手中端詳。
沒錯啊！
是面包！還是一團融合了口水快要嚼成糊糊的面包團！
他疑惑地將手心里的面包團塞回嘴里嚼，看得朱興國一陣惡心差點拔槍給人突突了。
膽大者卻不知道自己再次死里逃生。
臉上重新露出那種吃到肉的愉悅感。
他閉上了眼睛。
口內不停攪動，眼角卻止不住地劃下了兩道晶瑩。
身后一直跟著的老人看他的模樣。
好奇地上前扯下一塊面包放嘴里吃。
嘴巴動了沒幾下。
立馬趴地上朝任軟軟磕了個頭。
隨即從面包房上撕下一大片面包，轉身分給附近還在發呆的人。
人群看到兩人這種架勢。
心里也是大感好奇。
他們就算再窮，面包總還是吃過的。
就算是神使，難道還能變出比肉還好吃的面包來？
人們帶著好奇心紛紛品嘗美食面包。
然后成片成片倒下。
一邊流著淚，一邊嚼著面包，一邊朝任軟軟不停磕頭，不時有人咽下面包后呼喊“光明神跡”。
朱興國：“。。。”
明明面包是自己變的，這群家伙謝的卻還是小任。
他氣急攻心。
決定不給他們水喝，噎死這幫沒良心的白眼狼。
后方的任軟軟已經笑得快要抽過去。
沒人注意到，天上那張若隱若現的人臉已經飄到頭頂上方的云層中。
金屬墻內。
王玟跟著棕袍老人從門口進入。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兩旁的墻壁上很有復古意味地點著一盞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