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3號(上)
警方資源接近無限，一旦開動效率成倍提升。2號、4號、5號和6號這四人身份在十個小時內被挖出來，其中2號在身份暴露的四個小時前準備搭乘民航前往智利，此時的機場海關已經拿到刀鋒發來的照片。在目測有幾分相似情況下，工作人員請2號到一邊接受檢查。2號則以上廁所為借口，在洗手間放倒跟隨機場警察，從通風口翻出逃離。
梁襲通過分析認為，2號是計劃，有預謀的試探。理由是監控中2號在更換登機牌之前，已經去廁所周邊轉了一圈。2號沒有必要這樣冒險，冒險的理由是試探警方，如果順利過關登機離開，那他的同伙也可以從最安全的渠道離開英國。
梁襲推測一：對方已經糾集成伙，顯然是知道帕文出了問題，顯然有人通知了他們。推測二：負責辦案的警探都值得信任，否則對方沒有必要到機場試探。
伊莎方面也拿到了信息，已知5人的身份全部是mi5出面辦理，目前正在走程序，需要很高的權限才能解開文件。基本情況是，mi5最少是高管級別的人物給他們發放了身份，理由是他們都是mi6線人，在打擊海外圣旗工作中功不可沒，經過mi6高層同意，由mi5向檢方申請到5個身份。
負責檢察官在一個多月前去世，無法得知與檢察官洽談的負責人是誰。由于不會再使用這5人，也不會為他們未來任何事負責，因此這類檔案不會留有太多記錄，只有一份記錄會以紙質形式存放到mi5地下三層的保險庫中。
要調閱保險庫資料非常麻煩，運氣好的也需要兩三天時間。梁襲提議刀鋒和反恐辦公室合作，充分利用反恐辦公室愣頭青的特性，爭取在12個小時內拿到檔案。比如需要主管情報工作的內閣高官同意，伊莎需要先預約他的時間，然后在不多的時間內說明案情，請他簽字同意自己調閱檔案。換了劉真她帶上兄弟和武器在馬路上攔人，要求簽字，不簽就帶走，理由：懷疑你與本案有關。劉真做法沒有太大問題，只要不擁有豁免權，劉真都有權扣押對方24小時。沒有高官愿意和赤腳劉真計較，即使事后官僚秋后算賬，還有羅杰背鍋。沒有人會同意因為對你不禮貌就裁撤掉功勛部門。反恐辦公室如果反咬過來不松口，那會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沒人想惹反恐辦公室，他們要什么就給他們，出了事由他們自己擔著。但如果你不給他們出了事或者沒出事，伱的麻煩就大了。沒出事，歹徒跑了，是因為你沒給。出事了，有人員傷亡，你的麻煩更大，因為你不給。
某次聊天波比問梁襲，哪天劉真他們要搜查首相的車，他們會先打招呼，還是突襲攔車？梁襲覺得他們會突襲攔車，因為他們有這權力。如果首相不同意呢？妨礙公務，拷上抓走。如果首相保鏢不同意呢？妨礙公務，拷上。保鏢們反抗就按照對等武力回擊。當然這屬于極端理論，基本上不可能出現這種事。
這就是獨眼想創建的一個眾生平等，執法公正的部門。聽起來很牛掰是不是？實則不然，雖然有所區別，但實質上這種作風就是改革前的mi5和美國胡佛時代的聯調局。和前者的區別在于，mi5在權限上受到一定限制，他們可以調查高官，但能不能抓就不是他們說的算。和后者的區別在于，當時的聯調局掌握著高層的秘密，以此來穩固胡佛統治，反制政府。反恐辦公室不需要秘密，抓到把柄直接開干。
有趣的是，沒有了獨眼的反恐辦公室反而成為了獨眼理想中的部門，沒有獨眼，就沒有治政，沒有權衡。加之沒有野心，沒有智囊，對權貴基本沒有威脅。除非反恐辦公室找上門，找你要搜查令，要簽字，而你又不給的話，那你就有麻煩了。如果你給搜查令，又給了簽字，查不出問題，還是羅杰背鍋。當然，以后再想拿東西就沒那么方便了。
說干就干，伊莎聯系羅杰，羅杰懶得管閑事，回答沒空。伊莎說是梁襲出的餿主意，羅杰一口嘆氣讓伊莎隔著屏幕都感覺到無奈。劉真很順利的拿到法庭許可令，還拿到了最高法院的特別許可令，在檢察官和內務局人員陪同下，mi5的負責人打開了保險柜，但讓負責人嚇尿褲子的是這份檔案竟然不翼而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下三層保險柜內的檔案都記錄了什么，不說全部吧，最少10的檔案不是現在可以公開的。任何一份拿出來都能給英國造成崴腳危機。現在有竊賊盜走一份，那說明竊賊可以盜走第二份，說不定竊賊復印了全部敏感檔案。
給劉真開綠燈的人知道后內心很欣慰，幸虧自己馬上同意，否則可能被懷疑故意拖延時間導致檔案被盜。
反恐辦公室永不空軍，這次更是把菌方、mi6連帶唐寧街10號都嚇半死。唐寧街10號下死命令：無條件抓住竊賊。因為他們必須知道竊賊是怎么盜走的檔案。至于幾個孤老會的余孽，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因此伊莎忙乎了半天，完全在做無用功。
梁襲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此案挖出深海惡魔，他的目標很單純的是消滅孤老會。你放下屠刀就想成佛，你可問過那些被屠戮的人？遠了管不了，但既然來了英國，就不要回去了。血月資料給了六人，梁襲相信還有被血月忽視的人，畢竟血月對孤老會不會那么上心。目前已經挖出身份的5人中，除帕文死亡之外，還有4人已經拋棄了他們的新身份，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最近忙碌無比的卡琳一直想抽時間和梁襲就美國的事正面交換意見，沒想到梁襲比她還忙，搭乘直升機滿英國跑。不是警方直升機，而是金發俠直升機。在帕文死后第四天，兩人才找到匹配的時間一起吃了晚飯。
老樣子，梁襲的話題碾壓卡琳。原本想和梁襲談論美國一事的卡琳也忍不住被帶節奏，對事情發展充滿好奇心：“3號？警方不管3號了？”
“管，讓朱麗葉負責。”
“朱麗葉？好像她水平比較一般。”
“你看這牛肉，每塊牛肉都有自己最適合的崗位，不是每塊牛肉都適合燒烤，也不是每塊牛肉都適合佐紅酒。煮一碗濃香的牛肉湯不應該使用里脊肉，也缺乏牛雜的嚼勁。”梁襲道：“一個理由，不讓孤老會知道，我們到底掌握了多少人的資料，打草驚蛇，把蛇全部趕出來。因此調查3號由朱麗葉和一名探員兩人負責。一個理由，伴隨時間推移，大家會認為3號是安全的。事實上似乎也是如此，我也破不了3號的身份，說明他的新身份隱蔽性相當好，很可能讓大家把3號控制區域當作安全屋。只要找到3號，有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卡琳問：“他們不出逃嗎？”
梁襲道：“我想他們也很糾結逃還是不逃。應該有人試探露面，發現自己身份并沒有被識破，也就是只有部分人被識破，部分人沒有。但誰是被識破的那部分呢？能繼續隱藏身份過上新生活當然是好事，否則就算逃離英國，他的照片和資料也會分發到很多國家，他們最少在數年時間內都得過上隱居的生活。”
卡琳親吻下梁襲：“你真棒。”
梁襲淚奔道：“可問題是我也找不到3號。我這兩天跑了全國18個和視頻中相似的地點，基本確定視頻是在伯明翰附近小鎮拍攝，但沒有一點線索。我和波比排查了200名嫌疑人。我這么勤勞工作，竟然會沒有收獲，你敢相信嗎？”
卡琳笑道：“有人說勤勞致富不是一個詞，而是兩個詞。你勤勞，他致富。我認為你還是把勤勞的事交給別人去做，自己做致富的事就好。”
“唉！”這個話題算是結束了，梁襲道：“你去美國的事決定了嗎？”
卡琳道：“昨天我和大學研究所負責人進行了視頻溝通，交談了大約20分鐘，她似乎挺欣賞我。對了，她是珍的同學，只不過畢業后她做學術研究，珍成為臨床醫生。她悄悄告訴我，她現任丈夫曾經是珍的瘋狂追求者。”
“哇，看來你們聊的真不錯。”梁襲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可以先過去，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再過去。唉！有錢人想走一步都很麻煩，真懷念當年窮小子的自己，說走就走，并且可以馬上走。”
卡琳：“耳朵伸過來。”提提耳朵，說這樣欠扁的話，不欺負一下對不起自己。話欠扁就算了，偏偏是事實，梁襲現在真的算是挺有錢的一個人。在血月幫助下，梁襲投資收益率相當不錯。
卡琳道：“前天豪斯到我們醫院檢查。”
“哦？”
“他沒事。我不理解為什么美國人那么喜歡吃甜食，他…不能告訴你，反正沒什么事。”卡琳話鋒一轉：“他說，漢娜有可能邀請你當她的合伙人，協助她處理倫敦的事。”
梁襲一擺手：“錢我已經賺夠了…他話怎么這么多？”
“不是，我和他一起吃的午飯，閑聊血月邀請，我很好奇為什么漢娜會參加邀請，他就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我。”卡琳認真道：“親愛的！”
“嗯？”
“我做不了決定。”卡琳對自己不滿，道：“我從不會這么優柔寡斷，但我就是做不了決定。”
梁襲問：“因為我？”
卡琳道：“你沒有影響我的決定。”
梁襲問：“我應該高興嗎？”
卡琳道：“當然，因為即使我選擇了去美國，只要你不同意，我會很愿意留在英國。我可以沒有事業，但我不可以沒有你。”
這話說的，梁襲握住卡琳雙手，深情看著卡琳道：“說吧，跑車要什么顏色。”
夫不教，妻的錯！即使在餐廳卡琳也忍無可忍抓梁襲過來一陣揉捏，再扶梁襲坐好，用手指幫他梳整齊頭發。梁襲嘻嘻一笑，表示過程可以。卡琳當然不會真弄痛梁襲，過程無外乎是無痛修理讓梁襲揩點油。
梁襲問：“那你為什么做不了決定？”
卡琳道：“我想做學問。”
“那就去美國。”
“可是我也想成為珍這樣救人無數，成為大家景仰的人。”
梁襲道：“我幫你理一下，學問做的好，在圈內你會被景仰。手術做的好，在醫院你會被景仰。問題就在面對的受眾不同。去美國你的受眾是圈內人，人不多，有你的成就巔峰。留在英國受眾是患者，人很多，有你的事業巔峰。成就和事業原本應該是一回事，在你身上好像變成了兩回事。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卡琳道：“你不能。”
梁襲微笑點頭：“是的，我不能。我認為你還是偏向去美國。”
卡琳搖頭道：“這條路很艱難。一旦選擇美國，我的起點會很低，我要重新開始，即使一切順利，最少15年我才能有一些成果。在這里，我還有兩年就能成為主治醫生，院方表達出讓我繼承珍職位的意愿，唯一挑戰是我最少要保持珍掌管時瑪利亞醫院神經科時，在歐洲治療領域中的權威。”
梁襲看天花板沉思，卡琳一看就知道在裝模作樣，問：“你在英國出生長大，要你放棄英國人身份去美國，你一點意見都沒有嗎？”
梁襲道：“只要你同意，我連鞋子都可以不要。我可以沒有英國，但我不可以沒有你。”
“這句話有點耳熟。”
“哈哈！”梁襲笑意凝固：“對哦，為什么是美國人？我可以使用英國護照在美國生活。”
卡琳一怔：“寶貝，你很在意國籍嗎？我意思是當然可以。”
“不，不是，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梁襲撥打電話：“金發俠，你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沒有人說3號不是英國人。我們找不到3號，是因為3號就是英國人，本土土生土長的英國人。所以他沒有假身份，他只有真身份…他就在被我們排查掉的兩百個人中…把他們資料分類，明天我過去…今天沒空…”
梁襲掛斷電話，學卡琳的動作，抓了卡琳下巴拉過來狠親一口：“寶貝你太棒了。”
卡琳似乎有些不滿：“那我這邊意見呢？”
梁襲道：“你也可以從我的話中去發現靈感。”
卡琳忍不住抬梁襲屁股：“你是破案，我是抉擇，能一樣嗎？我知道你有客觀想法，但是你就不說。你故意的。”
梁襲道：“你這道題本是主觀題。你是害怕未知的挑戰？還是擔憂自己意志的減弱？寶貝，我認為這件事沒有人可以給你意見。任何直接給你意見的人要么不夠聰明，沒想明白，要么他是大壞蛋。”
卡琳很驚訝：“珍也是這么說的，她說面對影響個人終生的重大抉擇只有自己可以做主，任何的參考意見都不可聽信。她強調這個說法的基礎是沒有人認為哪個選擇是錯的。”
梁襲又斜看天花板，裝著在思考…
女生問你衣服好看嗎，你不能馬上回答好看，要花費510秒時間前后左右，若有所思的進行審視。否則你說出來的任何答案都是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