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對豪斯道:“據說這位愿意出售馬爾的歹徒是位善人,日常齋戒。他的條件只有一個,你用完之后得把人活著交給反恐辦公室。在這樣的條件下,你愿意出多少錢?”
豪斯眼珠轉了轉,弱弱問:“五萬美元?”
梁襲道:“調查費十萬是吧,我馬上轉給你。”
“別別,不急,小錢,不急,你給我點時間。”豪斯看掛鐘,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分,豪斯道:“半小時后我聯系你。”
梁襲回答:“我等你。對了,歹徒雖然齋戒,但是歹徒的同伙沒有齋戒。”我希望馬爾能活,所以賣給你。如果你開的價格實在太低,賣給漢娜也是可以的。賣給漢娜就貴了,沒有個千八百萬下不來。
梁襲本打算匿名聯系豪斯,轉念一想,以豪斯這頭腦,自己是不可能瞞過他。干脆轉陰謀為陽謀。最大好處在于,如果沒說明自己身份,豪斯可能會出賣自己。說明了自己身份,豪斯想出賣自己就必須考慮自身信譽。
豪斯掛斷電話,看向美女,美女道:“他在樓下。”
法克!豪斯靠到窗戶邊,拉起窗簾朝外看,馬路對面梁襲站在汽車邊對自己友善的招手。豪斯輕輕放下窗簾,人家已經算到自己會追擊他,再搞陰謀詭計不僅面子不好看,而且未必有效果。好消息是梁襲這么重視自己,說明他不愿意,或者不太愿意把馬爾交給漢娜,這樣一來價格上可以適當的壓低。不過這是美國政府出錢,自己為什么要幫他們省錢?而抓到馬爾則是自己的功勞。考慮利益,必須要成交,金錢方面都好說。
美女問:“要不要叫人?黑吃黑?”
豪斯:“用錢可以解決的事,為什么要用暴力來解決呢?我告訴你,在倫敦最好不要惹這個小屁孩。我本以為他只有司法機構的后臺,沒想到還有黑暗能量。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為了賺幾個錢而攻擊馬爾團隊。能讓他這么做的只有約翰。”
美女問:“約翰是馬爾所殺?”
“北鼻,你什么都大,就是腦容量太小。如果馬爾殺死了約翰,馬爾能活下去?為約翰報仇是梁襲觀念中的義務,必須做的事,無論討厭還是喜歡,都必須無條件去做的事。甚至不能假手于他人。”豪斯道:“好好做你的技術員,千萬別替我操心管理上的事,也別替我做任何決策。”
最早到達體育場奧運村的是消防員,有人報了火警。在大火撲滅之后,查詢奧運村登記記錄,發現是海王星公司公關部預定的別墅。海王星告訴警方,他們聯系位于捷克的公司,但是捷克方面告知當地并沒有這家公司。
海王星總裁海麗娜提供了證據,在一周前,她的郵箱收到了函件。這家公司是一家捷克評估公司,他們應水星集團來倫敦對海王星公司進行本地聲譽評估。由于和水星公司有業務往來,海麗娜不疑有他,讓公關部租賃了兩套別墅。
現場沒有發現可疑物證,雖然存在有不少疑點,但沒有繼續調查的價值。這就是馬爾團隊的厲害之處,他們不僅縱火銷毀證據,而且撿走了所有彈殼,帶走了戰友的尸體。其中也有運氣因素,吉普車襲擊兩棟別墅時,沒有人發現發生槍戰。這功勞要歸咎于地利,一邊是泰晤士河,另外一邊是體育場公路,公路上本來就沒有什么車,當時經過的車輛更少。吉普車開到了別墅內,公路上看不見吉普車和別墅內發生的一切。加之附近別墅沒有租客,導致警方沒有發現這么重要的案件現場。
還要說明一下馬爾團隊的指揮系統,他們通過這套指揮系統確認沒有人報警的情況下,才從容處理現場。這種做法對梁襲和昆塔都不是壞事,最少警方沒有追擊兩輛吉普車。
但馬爾團隊的做法讓梁襲納悶,處理尸體或許說的過去,縱火也能說的通。但為什么要撿走彈殼,掩蓋現場呢?完全沒有必要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寶貴的時間。馬爾是馬爾團隊的老大,在馬爾失蹤情況下,團隊還能有條不紊掩蓋犯罪現場,這也出乎梁襲的意料。
“哈嘍!”
豪斯:“一百萬英鎊,這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大數目。”
梁襲笑:“豪斯,你別和我開玩笑。你親口和我說,一條馬爾的消息可以賣50萬。我請你幫我查一家普通酒吧,朋友價都要十萬。就這么高昂的收費你們忙到無法抽身。”
豪斯道:“影子偵探社是能賺幾個錢,但是這屬于官方資產,我個人每年只能抽點紅利,大頭不在我手上。”
梁襲道:“兩年吧。”
“什么兩年?”
“影子偵探社兩年總利潤。”梁襲道:“一百萬我肯定不干,我請人都花了兩百萬。豪斯,抓到馬爾功勞是你。你給的錢是美國人的。再說,你上司知道你與馬爾擦肩而過,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呢?”
豪斯沉默一會,道:“三百萬英鎊,稅后,幫你做好賬。條件是七天,七天后我們把人活著送給反恐辦公室,期間不能走漏風聲。”
梁襲道:“做兩個賬戶,一個50萬,一個250萬。”
“成交。”
昆塔放下望遠鏡,走到車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帶走了。”
“有美國人善后,那爛事就是美國人干的。”他們不會承認花三百萬英鎊買馬爾。梁襲打開手機,將截圖圖片給昆塔看:“美國佬給了70,我拿走20,這是你的賬戶。”
昆塔一怔:“這么多?你讓美國佬背鍋,他還給你這么多錢?”
梁襲道:“美國佬很愿意背鍋,他就是要告訴歐盟幾個國家,老大還是老大。他們還可以將從馬爾處拿到的部分情報賣給相對應的人。”為什么梁襲不自己賣呢?一來他們沒有時間、人手與技術撬開馬爾的嘴。二來他們無法和各方勢力抗衡。直接把人賣給漢娜,可以拿到不少錢,但漢娜會希望你活下去嗎?滅口中殺人是首選。美國人就不一樣,哪個勢力都不敢說能把美國人給滅了。
昆塔豪邁道:“一人一半。”
梁襲搖頭,認真道:“我只是動動腦子。跑腿的不是我,賣命的也不是我,雇人的更不是我。我沒資格拿這錢,拿20萬發點小財我已經心滿意足。殺害約翰的真兇還沒有找到,說不定以后還有用錢的地方。”
昆塔見梁襲這么真誠,道:“好吧,那我也不客氣。我不能送你回去,前面把你放下來,自己找車。”
“好。”
靠邊停車,梁襲下車,昆塔頭伸出駕駛位道:“嘿,我為之前的無禮向你道歉。”
“我接受。”梁襲禮貌的微笑回應,舉手,目送昆塔開車離開。
要說梁襲做的不厚道,自己拿大頭,還騙昆塔。次要原因是梁襲覺得昆塔的貢獻也就值50萬,最主要原因是道歉來得太晚。作為一個小氣的人,或許不會主動報復誰,但有機會的時候,肯定不會讓對方好過。比如說地中海。
說起地中海,梁襲心情比較復雜。忽悠地中海接下斯科爾的保衛工作后,一方面希望他出點事,一方面又不希望負責安保工作的紅藍河特警們出事。那現在斯科爾還有價值嗎?有,至今還沒有搞清楚沉默者小隊為什么突然背叛三國情報部門。不過美國人很快能從馬爾口中獲得真實原因,美國人并一定會把實情告知德英法。都是南約,既然你們背著我這個老大搞沉默者,那我就利用沉默者多撈點資本。
豪斯為了自己的聲譽,為了以后在倫敦混的更好,講究利益的他大機率不會出賣梁襲。那問題來了,馬爾會出賣梁襲嗎?相比而言,馬爾比豪斯還可靠,并不是因為他是約翰所謂的朋友,而是因為梁襲是通過馬爾的相好找到馬爾。再者出賣梁襲,未必能威脅到梁襲的安全,梁襲本就沒問敏感問題。
乘坐出租車回到公寓,卡琳還沒有休息,她在書桌前玩著電腦趕論文。聽見開門聲上前迎接,給梁襲一個熊抱,梁襲想了想:“生日快樂。”
卡琳親吻一下梁襲,放開后道:“我還在趕論文。”她不想說明自己因為擔心而在等梁襲,原因是梁襲知道她擔心自己。她覺得刻意說明會導致梁襲的負擔,因為梁襲不擅長表達感性心態。梁襲反饋過來一個長時間的擁抱就是最好的回應。
梁襲去洗澡,卡琳在廚房操持了一碗意餃,兩人坐在桌子上邊聊邊吃。卡琳知道梁襲干了什么,她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梁襲這次干的事與他的性格不符,即使讓美國人背鍋,梁襲仍舊背負很大的風險。從積極角度來說,卡琳認為自己男友有勇氣有膽略,并且重情重義。
說了一半,梁襲去拿生日禮物,這時候卡琳有些緊張,說了一句:“真希望能快點結束實習身份。”這句話是卡琳思考了很久的一句話,她已經發現了梁襲想求婚的苗頭,并且發現了梁襲很久之前購買的求婚戒指。她不想拒絕梁襲,同時她也很在乎工作。她在乎工作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工作能力與成就是梁襲非常欣賞的價值之一。
卡琳認為一個女人為了愛情或者家庭放棄自己的事業,很多男性不會為之感謝。即使暫時內心感謝,未來女性的價值也會在男性的主觀思想中慢慢降低。主要因素是停滯。作為一名實習醫生,你放棄了事業,成就了家庭和愛情,你此生最高價值只是實習醫生。配偶或許目前只是普通職員,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與發展,他升遷成主管,經理,乃至老板。假設他只是普通職員時,實習醫生和他門當戶對,那他成為老板時,實習醫生的標簽對他沒有任何價值。
很多主婦或者主夫會認為自己對家庭的犧牲巨大。很多人想,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放棄事業,自己現在應該是怎樣怎樣。這種結果很可能導致雙方對對方的要求不降反升。我犧牲這么大,你應該對我更好。作為每月收入幾十萬的人,黃臉婆撐不起自己的面子。客觀知道自己虧欠婆娘,但主觀不愿意和自己的黃臉婆有太多接觸時間。
卡琳試問,梁襲是喜歡一個有專業領域特長,并且有一定職業地位的自己。還是希望擁有一個每天買菜、健身和無所事事的自己呢?結婚不需要放棄職業,但自己的職業成就將大大降低,這兩年是自己職業生涯最關鍵的兩年。
卡琳知道梁襲理解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同時也擔心梁襲生氣,理解角度不同的話會造成誤會。梁襲裝著沒聽明懂,送上的不是求婚戒指,而是波比讓人送來的鉆戒。鉆戒本身一般,因此附送了一個專用三合鏡,卡琳接過三合鏡看清楚里面的字后將梁襲摁倒打屁股:“是不是波比那邊拿的?”
梁襲驚問:“你怎么知道?”
卡琳將梁襲翻過來,兇狠道:“上次在波比家,黛西陪同我們吃飯時聊起過這批鉆石。”
是嗎?梁襲覺得沒有,梁襲覺得卡琳是在訛自己。不過無所謂了,卡琳不是真生氣,就算從波比那拿的禮物,也沒有生氣的理由。畢竟商店的戒指也是從外面批發來的。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年輕男女日常打鬧,該發生的事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一夜有戲,不過該上班的還是得上班,該睡覺的還是要睡覺。梁襲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先閉目在床回味上十分鐘,然后起床打掃清理戰場。讓梁襲略微郁悶的是,事情發生之后,卡琳婉拒了一起居住的邀請。
卡琳早上走的非常匆忙,昨晚的湯碗還在桌子上,一起收拾干凈后,梁襲打開冰箱看了好久,沒有下廚的動力。關上冰箱到沙發上拿手機點了一份外賣,電視也不開,就靠躺沙發發呆。日常發呆是想案情,今天發呆內容就比較邪惡。(鑒于什么什么,不會出現細節內容。)
或許是心有靈犀,感應到自己被某人腦海中欺負的卡琳打來了電話,卡琳和梁襲的交談的話語不僅保留原來的柔聲,聲音還輕了很多,不過沒直呼寶貝之類的昵稱:“那個…”話語中帶著因為羞澀而出現的尷尬。
梁襲等待數秒:“哪個?”
“…”想打人了。
梁襲:“晚上我接你下班。”
“不要。”卡琳說完覺得不妥,解釋:“你忘了,今天是我每周的健身日?”自從和梁襲戀愛后,卡琳的生活規律也發生了一定變化。為了保持身體狀態,她嚴格規定每周周二為健身日,如果周二因工作沒有時間,就順延到周三、周四。健身內容是公園夜跑,夜跑除了跑步外,還有每公里一組的俯臥撐,仰臥起坐等。
梁襲:“今天不可以例外嗎?”
卡琳:“嗯…不要。”
梁襲:“我等你吃宵夜?”
卡琳:“不要。”
梁襲:“我送你回家?”
“不要!”卡琳沉吟道:“或許周六或者周日我可以去你那住。”
梁襲:“周六加周日。”
“周六吧,周六一整天都有時間。”
梁襲道:“沒時間要順延。”
梁襲這討價還價讓卡琳忍不住笑出聲,考慮到環境立刻壓低聲音,手捂嘴咯咯笑個不停。梁襲聽著笑聲和呼吸聲,等待卡琳慢慢平復情緒,這時候卡琳哎呀一聲:“我忘了給你打電話的目的。芬妮想你,給我一百英鎊讓我成全你們。”
“我出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