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九龍街頭,happy抓著大哥大,帶著兩個小弟耀武揚威走出一家茶樓,看著他進去,路邊一輛福特轎車里,李忠憲摸著下巴道,“動手?”
副駕駛座詹森·韋斯利巴咂一下嘴,“我總覺得事情有哪里不對…”
“若這個和聯勝小幫派老大,他的照片都可以辟邪,本人應該不至于混的這么差勁吧?”
三天前的那個下午,李忠憲和詹森帶隊去綁架李加乘,走在路上遇到了山體滑坡。
三輛福特被泥石和雜物埋葬,前方一輛車多方玻璃碎裂,大量雜物沖入車內,四個CIA陸續逝世。
也不全是被砸死的,有兩個是被活埋窒息死亡。
他們坐在中間那輛車,運氣好,先有兩顆小樹混合大量泥土掩蓋山側車玻璃和前擋風玻璃,沒有壓碎…玻璃沒有碎裂,等他們被掩蓋,就等到了救援。
第三輛車也很倒霉,玻璃碎裂一半,被砸死一個窒息死一個,還有兩個活口,這真要感謝港島官方的及時救援了。
若救援不及時,李忠憲和詹森都會覺得,他們會在車內氧氣耗盡后窒息死。
那天下午,就這樣出師不利直接折損六個精英,綁架李加乘自然成了無稽之談,但萬萬沒想到,當天晚上在費爾南多的別墅里,幾位主管和戴夫·蓋博,還在商討著,羊皮卷到底可不可信,還要不要繼續試驗其震殺惡鬼的能力呢。
突然有人送來了一卷錄像帶,是一個被雇傭的流浪漢送來的,說是錄像帶里,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抱著…隨便看看的心思?
戴夫·蓋博打開了錄像帶,突然就從電視機里爬出來一只猙獰可怖的惡鬼,男鬼,槍打不死,其他物理攻擊手段也沒用,羊皮卷都毫無意義。
反倒是那男鬼可以殺傷他們。
不管是幻術殺人,還是附身后操控被附身者殺人…鬧鬼鬧得正厲害,泰莎·萬提斯突然抓住一卷黃皮書,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當泰莎·萬提斯這個女小組主管,舉起黃皮書大喝一聲,某個被附身的CIA特工一下子沒事了,惡鬼直接從他體內逃離。
泰莎·萬提斯再次舉著黃皮書大喝。
惡鬼唰的一下就不見了。
那鬼鬧得這一波,死了一個CIA高級特工鄭燦勛,傷了七八個,其實鄭燦勛都是被CIA殺死的,“他”被附身懟傷好幾個同僚后,因為那是一個南韓裔,就被受傷的白人特工開槍打死。
可鄭燦勛死后,惡鬼立刻附身下一個…
若非,若非泰莎·萬提斯的黃皮書起了神效,那一晚真是會很慘的。
黃皮書之后,泰莎也興奮了,抓起大屯的靈堂遺照,也想嘗試。
但男鬼當時跑了,她就沒能成功試驗。
直到第二天晚上,原本關著的電視機自動開機,惡鬼再次從電視機里撲出來,大屯靈堂遺照的效果也出來了。
只要手持遺照,就可以保證自己不被惡鬼附身,不被幻術攻擊。
若把一張靈堂遺照掛在一個臥室,能保證惡鬼進不去。
但這樣的照片,只有泰莎·萬提斯買來的照片有效果,CIA嘗試搞更多照片,比如對著照片拍照,再重新沖洗。
這后續方式得來的,完全沒效果。
他們第二天搞來的其他黃皮書,也沒效果。
難不成還去找阮梅或唐牛,買更多辟邪的東西?嗯,第一次有特工接觸唐牛,開價30萬刀,那家伙說考慮考慮,然后轉手開了三百萬刀的價格,CIA不想搭理他了。
人群商量著,思考著,也托了關系去查大屯,結果…大屯還沒找到,先找到了他弟弟happy。
大屯和happy是親兄弟,都是混和聯勝的小老大,不過一個在赤柱,一個在外面。
查清了happy的大致資料,戴夫·蓋博才再次帶人過來,想要綁了happy研究一下。
為什么你的照片可以辟邪?嚇退惡鬼?
難道就因為你長的比較丑比較兇?不應該啊。
隨著詹森·韋斯利的話,李忠憲無語道,“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切都太巧了,就像被人做局似的,但綁了這家伙逼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CIA畢竟不是傻子。
剛買了黃皮書和大屯照片,就撞鬼,死傷不少,類似的做局手法,他們不是沒見過,而是見太多了。
無非是,你若用人玩仙人跳,或其他騙局,CIA可以輕松帶人帶槍錘死你們所有,用他們破解不了的惡鬼,就尷尬了。
即便懷疑這是被做局了,也有點不好處理。
詹森·韋斯利咬牙,“動手!”
說完兩人就快速下車,疾步抵達happy身側,干凈利索的放翻幾個小弟,拿著槍頂住了happy后腰。
Happy嚇傻了,“兩位老大,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別沖洞啊,有話好好說。”
李忠憲冷酷擺手,“上車。”
他是懂粵語的。
趙氏大廈。
趙學延正在欣賞兩幅一模一樣的羊皮卷,看的美滋滋,這里面一副是戴夫·蓋博從阿美利不堅帶來的真跡,另一個是假的。
研究小半天,以他的觀察力,都只能勉強捕捉到一點點差異…他不得不感慨,造假也是一門藝術啊。
“有了這個,就可以去把我的百變風衣換回來了。”
心下閃過一個念頭,趙博士剛把東西收進儲物戒指,大哥大響了,“阿成?什么事。”
“什么,和聯勝大屯的弟弟happy被抓了?還是費爾南多手下干的?”
算了,happy是被趙學延拖累的被抓了,但那也是個混蛋,這混蛋就是經常混跡學校一帶,騙中學男生當小弟,幫他走粉賣藥丸、收學生仔保護費。
騙女學生下海幫他賺錢。
他在錘了瀟灑那伙人后,happy的勢力在東南中學一帶快速擴張,還拿出幾十萬送給阮梅,讓阮梅轉交給他…那種錢他怎么可能收。
沒有收happy的錢,趙學延也沒有錘死happy,因為港島這破地方社團太多了,無孔不入的感覺,錘死一個就會冒出來新勢力。
就像是洪興倒了,東星、和聯勝、和義盛等趁勢崛起,東星也垮了?絕大部分東星爛仔都跑去投奔旺角洪泰的菊花眉了。
他那次沒錘死happy,只是還給他錢時順手警告對方,勢力撤出學校里,別禍害孩子。
想了想,趙學延覺得,happy被抓走,被CIA折騰幾下也不是壞事,等他去換百變風衣時,見到happy順手給他刷一波恩怨分明正面技能,讓他順利逃生就行了。
趙博士還在思索,就接到了另一通電話。
“趙總,一位叫關友博的先生,和邵安娜小姐,想要拜訪您。”
這是常滿打來的。
趙學延愣了一下才開口,“請他們上來。”
黑關和老邵啊。
當初剛剛追債李偉碩時期,趙學延在中環偶遇這兩位,還得知他匯聚起來的3000多萬資本盤子,已經在兩人的操作下,最好的賺了五成,最差也有一成多盈利。
到現在,赤柱里的大屯都開始向銀行抵押房子搞貸款,跟著趙博士一起投資了,你可以想象,這資金盤匯聚到了什么規模。
破億了!
這個體量一點都不奇怪,大屯都敢抵押房子貸款,盧家耀也敢啊,各式各樣的老大、普通混混,誰還沒點家底?獄警們同樣敢抵押房子搞貸款去投資。
獄警們貸款更方便得多,職業正當,有抵押資產的也較多。
片刻后,關友博和邵安娜抵達,趙學延擺手示意他們自便,喝咖啡還是喝茶自己動手…
關友博連連客氣幾句,才尷尬道,“延爺,我們的投資,遇到麻煩了。”
趙學延意外道,“什么麻煩?”
他隔空在東京買房子而已…
關友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解釋,“我們買下的各種房產,紛紛被各種勢力或幫派盯上了,有的還算好說,愿意按市價溢價一成購買,有的竟然在知道我們是港資,外地資本,而且才買下那些房產沒幾個月,就想著用幾個月前的價格買走。”
“我打聽了一下,最過分的是一個叫三合會的組織,雇傭一波彎彎人在搞事。”
趙學延,“…”
雖然都86年10月了,但很明顯,在廣場協議的各種刺激下,在全球資本紛紛涌入東京炒來炒去的背景下,他們那些房子,并不是買到手就沒事了。
也會被當地有勢力和實力的人盯上!
話說在瘋狂的房地產泡沫膨脹過程里,有東京普通市民在房產交易上,被幫派欺壓,被資本商玩拆遷欺壓么?
想想后世內地的無良拆遷,暴力拆遷,以及目前港島普遍的房產市場,東京…肯定不是例外。
趙學延無語的點了根煙,“咱們都有上億規模了,也算是資本了吧?”
他的錢如果是投資在外匯、金融市場里浪,肯定不會輕易遇到這種事,但關友博是按照他指示,操一波美刀和日元,再買成房子坐等升值,這就容易有實物,被拿捏。
關友博訕笑不語,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要不回去赤柱看看,就說大家的棺材本,銀行借貸錢,正在被東京同行們欺壓?敲詐?
趙學延敲了下桌面,“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整理下資料,主要是看房產都分布在哪,我有空了在處理。”
“就是有什么電話,也可以打給我。”
關友博操作了在東京買房子這一手,自然是要注冊基金或投資公司,用公司形式去和那邊聯系,以公司方式登記房產。
這話一出,邵安娜都輕咳一聲,恭敬打開一個公事包,取出了紙質文件袋。
趙學延隨開看看,很快就笑了。
他沒去過東京,但看看這些房產分部地點吧,中央區、港區、新宿都有。
比如銀座一棟商鋪、一家餐廳,那是號稱亞洲最昂貴的商業區,當然,這種購買是買下了地產產權,商鋪和餐廳還在租給他人使用。
再有港區的住宅、還是高級住宅街上的豪宅。
港區也是東京核心地段啊,各式各樣的著名大學、眾多國家大使館,緊鄰東京灣。
可以說,關友博上次匯報的,升值最快短短幾個月賺三成多的,就是這些黃金物業,因為86年東京房價從40多萬日元一平,到87年就漲到一百萬日元一平。
這是指,平均價!
還是那句話,京城二環的房價,和六環七環能比?能一樣?可一個平均價,足以讓大家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
看著看著,趙學延有點想笑,還開始笑的燦爛起來。
他的物業竟然被黑幫威脅了!
現在最強硬的是新宿?說的也對,新宿也算好地盤,但對比中央區和港區的治安環境等等,還是有落差的。
前兩個區即便是幫派也要講禮貌?新宿就可以尺度大一點。
揮手讓關友博兩人離去,趙學延思索片刻,抓起電話打給了唐牛,“阿牛,你準備一下,咱們飛去東京開展下業務,順便讓你長長見識。”
只是為了房產的事,不需要他親自跑一趟。
但這不是要順路擴散一下趙師傅方便面的市場么,還有,他可是從李掌門家里搞來了八億五現金。
即便開啟了新的實驗室投資,前期也遠遠用不了八億五啊。
放在銀行那是等發霉,還不如順路去投資一波。
以他現在的實力和財富,那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出行帶小弟,一個阿牛就差不多了,當然,金融投資操作,還要帶上黑關和邵安娜,本港這里,他給那么多身邊人改過命,都有著祖墳冒青煙效果,也不怕一般人搞事。
思來想去,趙學延還是把蘊含阿美利不堅一點點國運的羊皮卷交給了雷芷蘭,讓她有需要時借用阿美國運護身。
一段時間后,唐牛興致勃勃跑了進來,“趙總,去東京?帶我見識見識?哎呀,說起這個我就不困了。”
“聽說那邊有很多知識豐富的老師…”
趙學延擺斷,“停,等你找到一個鏡頭懟鼻孔還沒死角的再說。”
唐牛,“…”
兩天后。
趙學延登上前往東京的客機頭等艙,剛坐好,就見隔壁座上,程樂兒一臉驚訝的取下了墨鏡,“趙總?你這是?”
趙博士意外道,“你也去東京?做什么?”
程樂兒笑道,“我們程氏和東京的吉村集團有生意來往,我是去聯系吉村集團談點事。”
趙學延恍然,“原來如此。”
等他略微彎腰上看,程樂兒茫然的開口,“趙總?”
趙學延起身,淡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