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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走出國門

  夜幕降臨,明月東升,皎皎月光灑滿天地,不但沒能給人朦朧之美,經年不下雨的天地反而給人枯寂的凄涼。

  黑鷹拖動船只飛行在極高的虛空,邊上長達百米的八翅銀背蜈蚣并駕齊驅尾隨,月光下它那銀色身軀反射月光,冰冷深寒,尤其那翅膀煽動間偶爾折射的鋒芒讓人頭皮發麻,沒人會懷疑那蟬翼般的巨大翅膀鋒利程度。

  有這么個大家伙跟在邊上,擱誰誰也慌。

  額,云景倒是不慌,一來他自己會飛,完全不存在高空環境的不安感,再則他沒有在八翅銀背蜈蚣身上感覺到惡意,反而還感覺很親切呢。

  當然了,關鍵的還是云景并不怕這條猙獰的蜈蚣,他自信飛行速度遠超蜈蚣,即使打起來他也有信心將其收拾了。

  說到底實力才是最大的依仗,其他都是虛的,沒有實力作為底氣,其他都做不得數,即使感覺蜈蚣親切又如何,誰敢抱著它高興了給自己來一下?

  有心想和蜈蚣玩耍一下甚至跑去它身上吧,但圖波他們攔著,云景想想還是算了,以免嚇到他們,也不能說是嚇吧,總之云景并沒有高調顯擺的想法。

  內心來說,云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遺憾,須知這等八翅銀背蜈蚣可不多見,它生活在大荒林中,分別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

  物競天擇啊,八翅銀背蜈蚣固然強大,天知道大荒林內還有些什么可怕存在?

  見自己一句話就嚇得他們臉色大變,緊張的一副若是云公子你亂來我們就把你綁起來的架勢,云景笑了笑道:“別緊張,我不會亂來的,有分寸”

  “那就好那就好”,圖波松了口氣道,但依舊心神緊繃,警惕云景亂來的同時,也在防備尾隨的蜈蚣啊。

  云景說到底是年輕人,他可不敢保證是不是會突然抽風,年輕人的心思是最難揣摩的,再一個,八翅銀背蜈蚣這會兒雖然沒有表現出敵意攻擊,可誰敢保證它一直不會?

  人和野生異獸和平相處,簡直讓人感到荒謬,但此時卻是事實。

  眾人除了云景外緊張的心情并未放松絲毫,反而更警惕了,但熊放還是忍不住看著八翅銀背蜈蚣道:“此等異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給我極其危險的感覺,若是真的打起來,活命的幾率我也只感覺有五成,也不知道大荒林中這等存在還有多少”

  “大荒林廣闊無邊,也就外圍我不知道的區域有人踏足,深處連真意境都是九死一生的下場,沒人會冒險前往,內中具體如何,至今還是個迷”,圖波搖搖頭道。

  云景說:“那可未必,常人不敢輕易涉足,并不代表就沒人敢去了,至少神話境還是有資格走一遭的吧?”

  這么說云景也不是沒有根據的,他就在劉夫子的手稿中看到過去大荒林身處的經歷記載,以他老人家的性格,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想去看看也正常。

  不過劉能的手稿中關于大荒林深處的記載并不多,云景完全有理由懷疑,他老人家縱使神話境之后跑去都是個灰頭土臉的下場。

  神話境雖然已經可謂站在人世間的天花板了,但并非不死不滅的存在,一些稀奇古怪的毒啊,天生強大野蠻的異獸,也是能給其帶去致命威脅的。

  就拿這八翅銀背蜈蚣來說,神話境雖然強得離譜,可出其不意的來一下絕對不好受,若是面對一群呢?神話境估計都得隕落!

  “神話境自然有資格去大荒林走一遭,但那就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問題了,世間不卻神話境,但大荒林一直都是我們周邊各國談之色變的地方,這本身就說明了其危險性,說句不敬的話,若神話境就能在里面橫行無忌,恐怕大荒林早就成為我們人族的獵場寶庫了,哪兒還會像如今這樣安然存在”,熊放搖搖頭道。

  話都說道這里了,圖波忍不住問:“你們說,這大荒林深處,會不會有那種連神話境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這…誰知道呢”,熊放愣了一下搖搖頭道。

  他們連邊上的八翅銀背蜈蚣都膽戰心驚,大荒林深處的具體情況哪兒是他們能操心的?

  不過話說回來,人類中都能偶爾誕生一位神話境的存在,異獸中為什么就不能有?須知一些強大的異獸壽命可是遠超人類的,時間久了,難免會出現一兩頭例外的不是。

  對于大自然,人類應該永遠都抱著一顆敬畏之心,廣袤的原始老林,無邊無際的黃沙大漠,無人涉足的大洋深海,還有那地底深處,誰有能知道這些地方有多少大恐怖存在?

  稍微沉默中,圖波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一直尾隨的八翅銀背蜈蚣提議道:“我們在高空橫渡大荒林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再飛高點?”

  “我也是這么想的”,熊放深以為然道。

  然后圖波就小心翼翼的開始驅使黑鷹提升高度,萬幸那跟隨的八翅銀背蜈蚣并未因此展開攻擊意圖,但也沒離去,反而跟著提升高度…

  當他們的高度再度提升數千米后,天穹上已經極寒無比了,拖著船只飛行的黑鷹羽毛上都出現了水珠,甚至還有冰晶凝結,再無法提升高度了,再高黑鷹都沒法生存,更別說拖著船只飛行。

  反倒是八翅銀背蜈蚣無比輕松,貌似有些無聊的它,反而又開始了繞著船只盤繞飛行,一會兒在上面,一會兒在下面,看得圖波他們膽戰心驚。

  和熊放他們說話的時候,云景暗中在和八翅銀背蜈蚣交流,差不多只是單方面的交流吧,他用念力隔空震動八翅銀背蜈蚣腦袋周圍的空氣,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傳遞給它。

  也不知道對方聽不聽得懂,反正云景自己倒是樂在其中,到底有過無數次和異獸交流的經歷,云景已經具備相當豐富的經驗了。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八翅銀背蜈蚣繞著船只飛行就是云景指使的,那家伙居然還頗為配合,似乎很喜歡和云景以這樣的方式玩耍。

  到底有其他人在,云景沒能跑蜈蚣身上去,以免‘嚇到’他們。

  漸漸的其他人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熊放糾結道:“這八翅銀背蜈蚣,我怎么感覺它好像是在給我們保駕護航?”

  “你想多了吧,這怎么可能!”,圖波斷然搖頭道,那是異獸,不攻擊你就匪夷所思了,還給你保駕護航,想屁吃呢。

  熊放繼續糾結道:“我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可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像是在給我們保駕護航啊,否則它不走,又不攻擊我們,這算什么事兒?”

  “這…”,圖波不知道如何反駁。

  青梅想了想插嘴道:“雖然荒謬,但我覺得熊前輩說得不無道理,畢竟從它出現之后,就再無其他異獸靠近我們了”

  張了張嘴,圖波悶聲道:“不論怎么樣,依舊不能放松警惕”

  他們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云景卻知道,尾隨的八翅銀背蜈蚣的確是在給他們保駕護航,主要的是云景,其他人只是附帶罷了。

  云景身上自帶與動物的親和力,八翅銀背蜈蚣不想云景受到其他異獸攻擊,是以才一直尾隨,它的氣息也著實嚇退了一些大荒林中的異獸,否則他們絕對不可能如此平靜。

  夜漸漸深了,天穹之上著實有些無聊,在甲板上停留了一段時間,云景便回房間去了,反正和八翅銀背蜈蚣交流又不用一直面對面。

  說是交流,不過是云景單方面的和它說些話而已,蜈蚣自然是不可能回應他的,但在行動上卻是做出了反應。

  “云公子,我們來幫你寬衣洗漱”,房間內,青梅青月端來熱水和洗漱用品道,這是她們的職責,拘謹羞澀等情緒不應該出現在她們身上。

  居然有熱水…,云景一點都不意外,她們倆都有先天中期修為,整點熱水出來還不簡單?

  雖然云景鄉下人家出身,在家的時候和普通村民沒什么兩樣,但也不是沒有被人服侍的經歷,是以并沒拒絕,而是站好微微張開雙手點頭道:“那就麻煩兩位姑娘了”

  “職責所在,能服侍云公子乃我們榮幸”,兩女笑道,開始動作輕柔的忙碌起來。

  沒有出格的動作,沒有故意挑逗,她們只是幫云景脫掉外面的衣衫以及洗臉洗腳罷了,這樣的事情,對于這個世界任何一個大戶人家少爺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完了青梅稍微猶豫后問:“云公子,可需要我們姐妹侍寢?”

  “無需如此,夜深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接下來還得趕路幾天”,云景搖搖頭笑道。

  倒不是云景裝什么正人君子,他也是正常人,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主動侍寢,說不動心是假的,這是人之常情,但也僅此而已罷了,人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往,況且他又沒想過給兩個女子什么樣的未來,何必奪走她們清白?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那我們便不打擾云公子休息了,我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云公子盡管吩咐”

  說完青梅青月推門離去,還把門關上。

  一墻之隔,云景躺床上假寐,還在和尾隨的八翅銀背蜈蚣交流,他可不敢真的睡去,若沒有自己‘看著’,實在是不放心那條蜈蚣會做出什么舉動來。

  青梅青月則是輾轉難眠,倒不是因為云景拒絕她們侍寢這回事兒,而是今天的遭遇已然顛覆了她們以往的生活。

  她們倆都是桑羅宮廷專門培訓的丫鬟宮女身份,早已認清自己的命運,一輩子都是服侍人的下人,不管安排去服侍誰都不是她們自己能左右的。

  被派來服侍云景這樣一個別國之人或許她們會稍微意外吧,但沒有反駁的資格,只能做好分內之事。

  這些都很正常,可八翅銀背蜈蚣的出現就讓她們難以自己了,人和異獸和平相處?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偏偏就出現了。

  若是八翅銀背蜈蚣出現后干一架好好,她們都覺得正常,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才是最讓她們不理解的,完全顛覆了認知。

  哪怕她們本領低微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正常。

  倒地是宮廷培養出來的,她倆都不是笨蛋,越是不合理的事情就越是有某種原因導致,雖然不明白,但她們隱隱約約覺得出現這樣的局面和云景有關,第六感也好,女人的直覺也罷,反正她們心頭多多少少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這種事情吧,縱使有證據又怎么樣?總歸不是壞事,。

  她們尚且隱約有這樣的意識,外面的熊放等人人老成精豈會想不到這點?尤其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八翅銀背蜈蚣尾隨,不離去又不攻擊,這就不合理,其中必定有原因的。

  當原因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另有其人了。

  而船上什么人能造成這樣的局面?

  這種事情他們自然不好開口詢問云景,就這樣吧,總歸不是壞事兒。

  同時,連這么離譜的事情都發生了,他們對于云景此去解決桑羅的問題信心又多了幾分。

  其他人不談,如此一來,圖波和索圖倒是對于保護云景的職責越發上心了,倒不是說他們之前不認真,當心態不一樣之后,再考慮職責肯定更加真心了,而不是單純的奉命行事。

  然而蜈蚣一直存在,他們該警惕的依舊沒有放松絲毫…

  一夜無話,天光微亮的時候,云景便睜眼起床,外面聽到動靜的青梅青月第一時間進來服侍他穿衣洗漱。

  一通忙活下來,云景去了外面甲板上,只有青月跟隨,青梅則留在房間內準備早餐。

  東方天際驕陽冉冉升起,給世間萬物鍍上了一層明紅。

  再度站在甲板上,云景問:“我們到什么地界了?”

  說話的時候,云景不著痕跡的朝著八翅銀背蜈蚣揮揮手算是打招呼,那家伙仿佛很開心一般圍著船只環繞飛行,歡快得很。

  這一幕被圖波他們看到,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沒說什么,埋在心底。

  圖波回應道:“回云公子,大概再有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徹底離開大荒林上空進入我們桑羅境內了”

  “這大荒林還真是廣袤,我們乘坐飛舟都足足飛行了一夜,說起來這還是晚輩第一次踏出國門,心頭還有些隱約激動”,云景點點頭笑道。

  說激動自然是開玩笑的話,但這真的是云景來這個世界出門最遠的一次,有著別樣的感受。

  圖波當即打趣道:“云公子去了我們桑羅可得小心點,須知我們桑羅的文化和你們大離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女孩子通常都很熱情奔放,沒有太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說,婚約相對自由,云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必定會惹得無數女孩子動心,若是出現女孩子一來就向你提出共度余生的情況可別被嚇到,還有啊,云公子尤其要記住,若是女孩子給你手鏈你千萬別接,因為一旦接了,我們桑羅的理念中你就是答應對方了,對了,還有女孩子若是邀請你單獨一敘也得注意,那是人家想和你共度良宵…”

  聽他說著這些,雖然云景了解過桑羅文化,但親自聽到一個桑羅的人說出這些情況又是另一番感受。

  國與國之間到底還是存在文化差異的,不可能天下大同。

  就拿桑羅王朝的女子來說,她們的婚姻觀念和思想的確較為開放,但并不是對這種事情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實際上桑羅女子一旦認定某個人在一起之后,她們一生都會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嗯,桑羅王朝也是一夫多妻妾傳統的。

  正是因為桑羅王朝女子的這種直接,很多外來者都不適應,文化差異下造成很多誤會,從而誕生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開心的,傷心的,凄涼的,幽怨的,不一而足。

  對此云景搖搖頭笑道:“晚輩以往讀書,也看過不少關于桑羅王朝風土人情的記載,這些事情自然是了解的,定會盡量注意以免造成誤會,不過晚輩又不是銀子,哪兒能人見人愛啊”

  “云公子對很多女孩子來說,怕是比金銀珠寶還要招人眼饞,看來云公子對自身魅力認知有些不夠呢”,許是因為就要離開大荒林這種危險地帶,心情放松下來后,連熊放都忍不住開啟了玩笑。

  站在邊上的青月輕輕點頭,似乎很是認同熊放的話。

  云景心頭無語,感情這是要到桑羅地界,一個個的思想觀念都跟著開始轉變了唄?在大離的時候一個個可不是這樣的。

  交談的時候,天邊視線盡頭,他們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大荒林邊際,樹林開始變得稀疏,不過暫時還看不到人跡建筑。

  眼看就要離開大荒林區域,八翅銀背蜈蚣跟隨了這么久,它到底不屬于人類世界,本身就已經給云景傳達分別的情緒,也是時候和它作別了。

  “多謝你的相送了,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以后有機會再見,自己也要小心些,別被其他存在欺負了”,云景暗中給八翅銀背蜈蚣傳達自己的話語。

  這不是武道手段的傳音入密,而是隔空震動空氣模擬說話,云景能完全做到無聲無息不被其他人發現。

  八翅銀背蜈蚣反饋給云景略微不舍的情緒,但也知道到了分別的時候,展翅繞著船只盤旋幾圈,扭頭看了云景一眼,旋即嗡一聲加速,音爆云在它周圍炸裂,它龐大的身軀宛如一道銀色流星快速掉頭消失在了天邊。

  看著它離去的方向,云景暗道再見。

  雖然沒有相處多久,但這一路上還是很愉快的,不過云景內心倒是沒有生出不舍的情緒。

  待到八翅銀背蜈蚣身影徹底消失后,船上的其他人不動聲色的長長松了口氣,蜈蚣的存在讓他們壓力很大,誰的心里都很慌,走了才能徹底放松下來。

  此時他們一個個才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邊上八翅銀背蜈蚣真的在一路護送他們。

  雖然已經過去,但這樣的事情也未免太過離奇了。

  這算什么事兒啊?出行有異獸主動接近護送,這種情況簡直聞所未聞,縱使神話境的存在出行有異獸相隨,那也只是人家圈養的好吧,誰見過有誰出門在外有異獸主動護送的?而今居然真的發生了。

  是以盡管他們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對云景的感官卻是大為不同。

  此子不凡!

  簡直顛覆認知…

  不久后青梅做好早餐,專門給云景準備了幾道精美的菜肴,當然,其他人也有,但不在一起用餐,職責身份還是要分開的。

  云景去了房間里用餐,其他人則直接在外面吃,雖然是高空急速前進,但以他們的修為,安然的吃飯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云公子,我們已經徹底離開大荒林區域進入桑羅王朝境內了”,飯畢后收拾碗筷的青梅提醒道。

  云景當即起身說:“是么,走,出去看看”

  來這個世界第一次走出過門,還是有一定特殊意義的,云景當然要出去看看。

  通過書籍,云景可謂對桑羅王朝有著充分了解了,但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嘛。

  重新站在甲板上,船只離開了大荒林區域,高度也下降到了昨天的程度。

  站在高空,云景已經能看到大地上桑羅王朝的情況,亦看逐漸的到了人們的生活畫面。

  怎么說呢,桑羅的人穿衣打扮和大離還是有所區別的,款式方面較為鮮艷,這里的人似乎尤為鐘愛鮮明的對比,縱使平民百姓都不會太素,相對來說,大離的就沒有那么鮮明的對比,相較更為精細,到底是風土人情不同,不能拿來硬比較。

  此外桑羅的建筑風格和大離也有區別,大離講究對稱,桑羅講究精致,尤其是屋頂,斜面角度很大,尖頂圓頂都有,也不知道是如何養成這樣的建筑風格。

  這些都只是大方向的不同,然而入眼所見,云景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

  舉世大旱,桑羅也不例外,大地荒蕪干涸,草木枯萎死氣沉沉,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那種壓抑死寂的氣氛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旱災之下本就萬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此外在桑羅的人還展現出了另一種惶恐情緒,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不用猜云景都大概知道,這樣的情緒來自于桑羅境內那‘邪惡組織’,他們出現很久了,殺人無數,屠城滅村者眾,生活在這樣的國度,誰能不怕?天知道那樣的可怕事情什么時候會落到自己頭上?

  “云公子,如你所見,世道艱難啊”,圖波看向下方語氣唏噓道。

  云景亦是心情復雜道:“而今到處都是這樣的畫面,不止是你們桑羅,我們大離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唯有上下一心共同度過難關,總會好起來的”

  “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切吧,旱災,邪惡組織,天災人禍之下,每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哎”,圖波搖頭,語氣苦澀。

  他雖然武道修為高強,再苦再難都能過得很好,但到底還是個正常人,世間疾苦入眼,又怎能做到無動于衷?

  相比起來,桑羅的情況比大離更加惡劣,邪惡組織作亂本就讓朝廷上下焦頭爛額,旱災之下根本就沒法像大離那樣全心全意的賑災救災,可想而知生活在這個國度的人有多難了。

  那種壓抑感,簡直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已經進入桑羅境內了,一開始人煙稀少,漸漸的也能看到城鎮村莊,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大地上多的是暴尸荒野的難民…

  這樣的情況太多太多了,絕非個人能夠改變,看得越多,心情就越壓抑。

  一幕幕畫面在下方飛速退去。

  當云景他們前方大地上出現一座規模不小城池的時候,還相隔很遠,那城池中便有一頭龐大的黑鷹展翅沖天而起。

  當那頭黑鷹飛到云景他們一樣高度的時候,雙方已經很接近了,方向都是一樣的,朝著桑羅內地而飛。

  云景明白,這頭飛來的黑鷹是桑羅提前準備來‘換班’的,拖著船只飛行的黑鷹已經飛了快一天一夜,已經是疲憊不堪,再不換下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活活累死。

  兩頭黑鷹交換倒是簡單,解下鎖鏈套在新來的黑鷹身上便是,對修為高強的圖波他們來說并非難事兒,之前那頭黑鷹也才得以解脫。

換班的黑鷹并非單獨前來,隨著它到來的還有兩個人,居然半路‘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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