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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文人間的‘游戲’

  武輕眉倒也沒有推辭,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不知云兄弟擅長什么?”

  玉蘭姑娘的意見就不用問了,說到底她只是陪侍,陪客人開心才是她的職責,喧賓奪主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面對武輕眉這個問題,云景心說我擅長趙云,打野賊溜,可惜再也玩不了了…

  話說回來,這個時代的人娛樂活動真心匱乏,這樣的場面,飛花令行酒令類似娛樂已經是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了,要么就吟詩作賦對對子之類的,可云景都說不擅長此道,所以選擇的就更少。

  他們是來玩樂的,總不能唱個曲奏個樂給別人娛樂吧,畫畫就更別提了,那得花多少時間?此外對弈下棋倒是不錯,只是一局對弈下來鬼知道要多久。

  心念閃爍,云景笑道:“只要無關詩詞歌賦,我都無所謂”

  娛樂嘛,又不是硬要分什么勝負,所以云景的態度很隨意,類似場景下的各種娛樂他不敢說自己精通,但都幾乎還是會玩的。

  玉蘭姑娘很會活躍氣氛,卻也懂得分寸,此時幫云景倒酒,好奇的看著武輕眉,猜測對方會提出什么娛樂方式。

  武輕眉想了想說道:“一般的小游戲都已經玩膩了,沒新鮮感,也玩不出什么花兒來,不如我們來比比記憶力如何?”

  比記憶力?

  云景聞言不禁眉毛一挑,心說咱可是有著過目不忘只能的,你確定要比這個?

  然后云景很快意識到,武輕眉所謂的比記憶力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于是好奇問:“怎么比?”

  武輕眉不疾不徐的喝了一杯小酒,然后說:“不是現場記憶,而是比比我們之前所見所學的內容,不過考慮到我們家國背景不一樣,所學的肯定偏差很大,所以得有一個范圍,就定在各位先賢留下的典籍這個范圍內吧…”

  說道這里,武輕眉頓了一下,歉意道:“為兄比云兄弟癡長一些年歲,這似乎有點欺負云兄弟的意思,不知你可有興趣?”

  果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理解起來的話,大概就是比誰的積累更多唄,這樣的游戲,如果考慮到年齡問題,的確是云景吃虧,但他看過的書籍何其之多?

  講道理,這種游戲就考驗一個人的博學了,讀書人做學問,不止是學習本國先賢典籍的,他國優秀的學問也是學習內容,否則將來當官了,如何與他國之人交流?而且治下若是出了他國犯案人員,若不懂他國文化,如何斷案?

  有句形容讀書人的詞語叫博學,便是體現在此處,真正博學之人從不怯場,各國文學信手拈來,當然,想有這樣的博學,沒點家底和人脈是不行的,畢竟很多典籍一般人想要弄到也太難了。

  云景笑道:“就依武兄所言吧,不過只是娛樂而已,答不上來也無傷大雅”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比比記憶力好了”,武輕眉點頭確認下來。

  其實提出這點,她還是有點小心思的,通過這個游戲,能大致了解云景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一般肚子里沒多少墨水的人連這個游戲接都不敢接,畢竟答不上來那得多尷尬?

  點點頭,云景問:“具體呢,總有個規則吧”

  “這只是我們現想出來的小游戲罷了,規則的話,這樣如何,我們誦讀一段或是一句典籍上的內容,然后讓人回答出處,答不上來之人引一杯酒,如何?”武輕眉笑道。

  云景笑了笑說:“成,就這樣吧”

  其實這游戲還是蠻有意思的,考驗記憶力的同時,也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底蘊來,而且耗時不長,很快就能來一個回合。

  而且云景也蠻好奇武輕眉的深淺如何,雖然知道她是女的,但卻能代表桑羅王朝南下文壓大離學子,想來學問底蘊定有過人之處。

  商議完畢,云景也沒忘記邊上還有一個玉蘭姑娘,回頭問她:“玉蘭姑娘有興趣參加嗎?”

  “兩位貴客高興就好,小女子雖然不敢跟你們這些大才子比學問,但這游戲頗為有趣,算小女子一個,還望兩位公子不要太過欺負小女子才好”,玉蘭姑娘柔聲笑道。

  作為陪侍,她沒有拒絕的權利,若不能把客人陪高興了,那是她的業務水準不行,那對她百花閣頭牌的名頭可是不小的打擊。

  不過吧,她既然是百花閣的頭牌,學問方面也是有過人之處的,畢竟來此的多是才子,沒兩把刷子能把一個個才子忽悠瘸了?

  甚至對于這個游戲,玉蘭姑娘還有點躍躍欲試,見過太多仗著身份地位的草包,她也想在學問上顯擺一下呢。

  在青樓這樣的環境,武道修為哪兒有學問來得出彩?

  三人決定玩這個‘比’記憶力的游戲,一個個都相當興致盎然,似乎都忘了本該還有一個月桂姑娘要來作陪,這種影響心情的小事兒就沒必要提出來了。

  武輕眉笑道:“那么我們誰先來拋磚引玉?”

  “武兄乃東道主,就由你先來吧”,云景禮讓道。

  玉蘭姑娘也開口說:“兩位都是貴客,小女子就不獻丑啦”

  點點頭,武輕眉也沒再推辭,她的性格本就強勢,于是道:“既然如此,就由我先來吧,我分別問云兄弟和玉蘭姑娘,答不上來的人喝酒一杯,問完兩人后換其他人問”

  說道這里,她頓了一下,看向云景道:“云兄弟,你且聽好,‘初冬,野,北望,幽藍,土狼,何量,雪峰’,這段話出自那本書?”

  云景眉毛一挑,這武輕眉一來就整了點小難度啊,不過她似乎已經很照顧自己了,問的居然是大離王朝先行留下的典籍中的一句話。

  云景幾乎都不待思考的,很快就在腦海匹配到了這句話的出處,于是道:“這段話出自《群星》一書,乃我大離五百年前丘夫子老人家重新編著的星象典籍,最新王朝修訂版第三卷第四十六葉,其中幽藍,土狼…分別代表初冬世界北方夜空的星辰”

  對于云景能回答出這個問題武輕眉絲毫不意外,星象典籍各國都有,且大同小異,是讀書人必讀的書籍之一,有句話叫夜觀星象嘛,觀察夜空中的星辰,到沒有那么玄乎,但也能大致推測出最近天氣的,當然,某些研究星象的人,后面都會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一般的讀書人也就淺嘗輒止作為了解,免得被人一問三不知。

  武輕眉點點頭道:“正是出自這本書,云兄弟回答無可挑剔”,說完,她看向玉蘭姑娘。

  實際上這個游戲玉蘭姑娘只是附帶,僅僅只是為了不冷落對方才讓其產于進來的,這種事情就沒必要表露出來了,笑道:“玉蘭姑娘,該你了,且聽好‘千丈深海有巨龜,其形如山,出海而浪翻’,此句出自何處?”

  面對這個問題,玉蘭姑娘稍作思索,很快回答道:“回武公子,這句話出自《百獸書》第二卷大海篇,是本朝鄧夫子與百年前收集整理出來關于天下異獸的書籍,具體哪一頁我小女子記不得了,不知這樣的回答可還滿意?”

  “玉蘭姑娘的回答自然是正確的,不過倒是沒想到,玉蘭姑娘居然連這種偏門書籍都看過”,武輕眉點頭笑道,真心有點詫異,不過一想到她有著真意境修為,也就不太意外了。

  然后輪到云景提問了。

  稍作思考,既然武輕眉問的都是大離王朝的典籍,來而不往非禮也,云景看向她開口道:“那么該我了,武兄且聽,‘觀山之策有水,水混則民失所,水清則糧滿倉’,詞句出自何處?”

  聽聞此言,玉蘭姑娘那雙清澈的桃花眼有點茫然,記憶中壓根就沒關于這句話的印象,一點都沒有。

  心頭有點糾結,到底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呢,還是自己和真正的大才比起來差距太大?

  武輕眉反倒是詫異的看了云景一眼,愕然道:“未曾想云兄弟對我桑羅王朝典籍也如數家珍呢”

  ‘桑羅王朝的典籍么,自己雖然看過不少,卻沒有深入研究桑羅文化,不知道也正常’,邊上的玉蘭姑娘心頭如是道,然后看著武輕眉,期待他(她)的回答。

  武輕眉繼續道:“這段話出自我桑羅王朝的《流水經》,由四百年前望山真人所著,此書版本并未更改,一直沿用至今,那句話出自第六卷山水篇第六十三頁,說的是我桑羅王朝的虎躍河中段,此地若是江水混渾濁,下游必生水患,若水清澈,則糧食豐收”

  流水經是講桑羅王朝山川大地的典籍,此書共一百多卷,涵蓋了整個桑羅王朝的山山水水,本來這種涉及國家地理的書籍算得上是禁書,輕易不能流傳,然而畢竟這么多年過去,總是會流傳出去的,作為讀書人,可謂必讀的書,畢竟將來若是帶兵打仗,連人家的山川地理都不清楚你打個錘子。

  云景笑道:“正是此書,武兄回答得很詳細,看來桑羅疆域武兄必然了然于心了”

  武輕眉心說豈止是了然于心,那萬里江山都是我滴…

  接著云景看向玉蘭姑娘道:“接下來該玉蘭姑娘你了,你且聽好‘夫聞其妙才,三歲成詩,后弱冠而至縣堂,詩百篇而名噪,然治下匪猖民貧,帝治而首落,庸之,何惜矣’,請問此段出自何處?”

  玉蘭姑娘認真聽了,這會兒倒是不迷糊,很快就有了答案,笑道:“此段出自《勸學書》第九卷,乃六百年前本朝楊夫子所著,說的是一位年少為官的才子,詩詞出眾卻不懂為官之道,以至于治下混亂不堪,最終被治罪問斬,以此來警戒世人,莫以詩詞而耽誤學問根本”

  “不錯,正是如此”,云景點點頭道,心說這玉蘭姑娘明顯不是花瓶,還是有點東西的。

  玉蘭姑娘卻道:“云公子,您不用刻意照顧我,勸學書識字之人人人皆讀,小女子也是經常翻閱的,還是和武公子一樣吧,即使我回答不上來,飲酒便是”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感覺不到云景問的都是簡單的東西,雖然明白云景的好意,但內心有一丟丟不服氣,咱青樓女子也是懂學問的好吧。

  邊上武輕眉打趣道:“云兄弟這是照顧美人呢,莫不是真想感動佳人成就沒事?”

  “武兄想多了,我們這不比的是記憶力么,玉蘭姑娘能回答上來,那是她記性好,何來照顧一說”,云景搖搖頭道。

  也不和云景爭辯,武輕眉看向玉蘭姑娘笑道:“玉蘭姑娘,該你了”

  “那小女子就獻丑了”,點點頭,躍躍欲試的玉蘭說道,接著她看向云景說:“云公子,你且聽好,‘至污而能豐田,倉滿而民悅,家國富’,請問此句出自何處?”

  云景笑道:“詞句出自《農書》,且還是去年新修版,第四十三卷也是最后一卷,第四十二頁,此書不是某位先賢所著,而是舉國編修,這句話說的是近些年來我大離出現了農家肥,糧食增產,民富國強”

  “就知道難不住云公子”,玉蘭聽到云景回答后笑道。

  云景卻說:“此書乃每年科舉必考之書,尤其是去年重新編著,讀書人必讀之物,怎能不認真研讀,反倒是玉蘭姑娘你,居然也認真研讀此書”

  “小女子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農書關乎天下萬民,怎能不認真拜讀,若連糧食從何而來都不知道,豈為人哉”,玉蘭姑娘平靜道。

  這也是個有想法的女子,可惜身為女子無法科舉。

  有些話題沒必要繼續下去,云景道:“玉蘭姑娘,該你問武兄了”

  早已有了腹稿的玉蘭看向武輕眉道:“武公子,‘林深而止,潰兵由且去,陰山不立寨’,詞句何來?”

  “玉蘭姑娘居然還懂兵法?而且還拜讀過本國《行軍記》這本書,當真讓人意外,呵呵,這句話出自本國兵法《行軍記》第七卷,是由…哎,總之,我可沒說錯?”武輕眉看向玉蘭平靜道。

  語氣頗為復雜,尤其是作者,她都不愿提及那個名字。

  蓋因這本書的作者去年被大離逍遙境的劉能弄死了,那可是桑羅王朝的一位真人,他的死可想而知對桑羅王朝意味著什么樣的損失。

  玉蘭趕緊道:“武公子,抱歉,小女子并非有意的”

  武輕眉作為桑羅王朝的人,此時關于這些東西,云景和玉蘭都理解她的心情。

  反倒是武輕眉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笑道:“不提這些,現在該我了,云兄弟,你且聽好‘當歸不歸,失親,悔矣?’詞句何來?”

  表面不動聲色,云景卻知道,通過之前的一輪不分上下的問答后,現在開始認真了。

  武輕眉問的這句話可是有些偏門,而且還是大離王朝的典籍內容上一句話,由此可見,武輕眉雖然問得偏門,卻不不是故意刁難,而是在云景熟悉的文化領域提出問題。

  “詞句出自《思親》一書,全書僅一冊八萬字,乃昔年我大離王朝一位夫子所著,夫子年輕時在外征戰,再回家已是錯過親人逝去,后念及此方才寫下此書,武兄問的這句出自第二十三頁”,這是云景的回答。

  點點頭,武輕眉看向玉蘭問:“外明甲,內紅妝,此去不歸,這句話何來?”

  聽到這個問題,玉蘭姑娘皺眉思索,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在武輕眉認真起來后,作為一個青樓女子的她真心招架不住了。

  片刻后,她搖搖頭坦然道:“小女子回答不上來,自飲一杯”

  說完,她倒了滿滿一杯酒喝下,很是干脆,雖是游戲,但還是要認罰的。

  云景面對武輕眉的目光,卻是笑道:“這句話出自《名將》,說的是本國開國之初唯一的一位女將,篇幅很少,時隔數百年,幾乎已經被人遺忘了”

  聽到云景解惑,玉蘭姑娘頓時懊惱無比,名將那本書她當然看過,只是細節早就忘了,作為青樓女子,她并沒有過多了解歷史上那位唯一女將,所以才沒想起來。

  云景卻是看向武輕眉開口道:“又該我了,武兄且聽‘喜草,橘皮,朝陽露,…,此八味,夜兒不泣’,何來?”

  聽到云景這句話,武輕眉第一次皺起了眉頭,思來想去,很干脆的飲一杯酒,笑道:“為兄卻是答不上來,云兄弟可否為我解惑?”

  “這句話出自桑羅王朝《藥典》第三卷小兒篇,我說的是一記藥方,專治幼兒夜泣…,嗯,藥理病理我就不說了,畢竟與我們的游戲無關”,云景回答道。

  微微點頭,武輕眉道:“為兄回答不上來,不冤,只是未曾想云兄弟連本國藥典都如數家珍,甚至上面的藥方你都記得?”

  “好叫武兄知道,在下自幼家貧,不敢生病,后來有幸讀書,關于醫藥方面多有分心學習,各國醫書都品讀過一些”,云景語氣復雜道。

  小時后自己一次感冒差點就沒了,如今想想都后怕,尤其是當年家窮,為自己治病欠下的錢財那是父母多少汗水才能換來的?是真不敢生病啊,是以云景對醫書有著別樣的執著。

  “過去都過去了”,武輕眉沉吟道,她不太會安慰人。

  同時,僅僅一輪,自己沒難住云景不說,反倒是被難住了,對于云景的博學,她算是見識到了,尤其云景還是用本國典籍難住自己的,由此可見云景有多么博學,不過游戲還沒完,她不覺得自己不如云景,接下來找回場子就是。

  笑了笑,云景看向玉蘭姑娘,笑道:“背三面一,三折而面二背四,紅三綠六…,玉蘭姑娘,詞句何來?”

  聽到這個問題,玉蘭姑娘清澈的雙目滿是茫然,似乎在說云公子你說的是啥啊。

  別說她了,就連對面的武輕眉都一臉蒙圈。

  很干脆的承認自己答不上來,玉蘭再度飲酒一杯,之前那一丟丟的不服氣直接沒了,反而虛心請教道:“還請云公子解惑”

  在她們的注視下,云景侃侃而談道:“這句話出自本朝《女紅》,由兩百年前一位皇后召集眾多女子編著而來,我說是女紅這本書上的一種刺繡針法,嗯,專門繡荷花的,紅花綠葉,用這種針法繡出來很好看的”

  “云公子居然連女紅都讀過?”玉蘭姑娘傻眼道。

  不是,你是男的啊,讀什么女紅,還什么繡花,我看你是真的秀。

  然后,好尷尬啊,自己一個女子,回答不上來女紅中的內容不說,反而被一個男子難住了,這算什么事兒嘛。

  就連武輕眉都一臉古怪,咋地,云兄弟你一大老爺們,內心還住著一個小仙女不成?

  也沒在意他們的目光,云景道:“玉蘭姑娘,該你了”

  然后嘛,玉蘭一連搜腸刮肚找偏門典籍分別問了云景和武輕眉,結果他們全都答上來了,這不得不讓玉蘭心頭沮喪,自己和真正的大才差距有那么大嗎?

  ‘武長空’來自桑羅王朝,最近在大離京城風頭無兩,壓得眾多讀書人抬不起頭來,自己不如他還能接受,可這云景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云景?咦,似乎在什么地方聽過,對了,我去年花重金買的一副肖像畫,上方畫作者的落款就叫云景,難倒就是他,疑似已經被公認的本屆四大才子畫君,那副纖夫圖的風格與一些流傳出來的肖像畫風格一致,只是纖夫圖沒有落款才沒能確認…’

  想到這里,玉蘭姑娘不著痕跡的打量邊上的云景,目光隱約有些不同了。

  大才就在我身邊?他到底是不是大家公認的本屆‘四大才子之一’的畫君?

  如果是的話,他畫技已經得到了認可,然而學問似乎更為出眾?

  莫名其妙的,玉蘭只覺此時云景身上似乎有光環加身,那本就出色的外表,似乎有些吸引人呢。

  不動聲色間,玉蘭示意邊上的丫鬟去把自己珍藏的畫作取來,反正先別打擾。

  云景他們的游戲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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