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動手
飯桌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李園有些愣愣的不知所措，他沒想到呂大爺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呂大爺的女婿卻是聞言眼神兇光一閃，他不敢對外人發脾氣，但是對于這個沒有任何依靠的老丈人，他的底氣可是很足的，又不是沒揍過。
“爸，你說什么胡話呢？老糊涂了吧。”大女兒此時也是面色不虞，一臉生氣的模樣。
至于兩個孩子，快速吃完飯就直接跑了，此時也沒在這邊。
呂大爺聞言嘆了口氣道：“是啊，我確實是老糊涂了，要不然怎么會聽信你們的鬼話呢。”
說著看向自己的大女兒，“桂花，我從小就沒有虧待過你吧？在你和這玩意兒結婚之后，我更是沒少給你補貼，你妹妹離家太遠，我照顧不到，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了。
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大女兒被呂大爺說的有些臉色難看，“爸，我又怎么了？給你吃給你住，給你養老，您還要怎么樣？”
聽到這似乎還理直氣壯的話，呂大爺并沒有生氣，只是眼神中難免流露出一絲哀傷。
他的心其實早在前兩年就已經被大女兒傷透了，此時只是徹底的不抱任何希望罷了。
鄭山也沒急著回呂大爺的話，他在觀察呂大爺是不是認真的，別一時說的是氣話。
但他發現，呂大爺這次好像真的是認真的，并沒有任何沖動的模樣。
不過最終鄭山還是問了一句，“大爺，決定好了？”
呂大爺反問道：“你這是反悔了？”
鄭山大笑，“怎么可能，大爺您永遠是我大爺。”
嘴上還在說笑著，人卻瞬間起身，一腳就踢在了女婿身上，將他踹了一個趔趄。
順勢撈起屁股下面的小板凳就砸了過去，那副果斷的模樣，將大女兒都嚇傻了。
李園看到鄭山動手，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一拳捶過去，將剛剛踉蹌著想要站起來的女婿再次捶在地上。
“你....你們干什么？”大女兒開始大叫。
鄭山理都沒理他，邊上的呂大爺也是冷眼看著，雖然說這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這幾年，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消磨的干干凈凈。
一些路過的人此時也看到鄭山他們打人，大多數人都在邊上看著，莊子上的很多人對男人都是不屑一顧的。
都是一個莊子上的，誰看不出來，男人是什么德行。
有些人還覺得暢快，男人以前就喜歡偷雞摸狗，好多人家都被光顧過。
吵過，打過，但是都沒用，該什么樣子還是什么樣子。
尤其是男人對呂大爺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很多人都為之不齒，但他們是外人，沒辦法說什么。
有一些人想要過來勸架，但是看到停在屋外的摩托車，再看看鄭山他們動手那利索勁，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話。
男人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就是一個勁的挨揍。
等揍得差不多了，鄭山看向呂大爺，呂大爺此時臉上掛著笑容，看到鄭山看過來，大笑著道：“好了，停手吧。”
看到呂大爺的笑容，鄭山也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了。
“大爺，那我們走？”鄭山笑著邀請道。
呂大爺也沒有再扭捏了，痛快的說道：“走。”
說著就要收拾東西，鄭山直接給攔住了，“大爺，您這是埋汰我的吧？東西就全部扔了，我給你買新的，咱不差錢！”
呂大爺也是笑道：“行，都承你情了，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
之前鄭山勸說他的時候，他只是有一點點心動，倒不是想著去享福，而是想著等他去世的時候，有人幫忙操辦。
大女兒和大女婿的所作所為，讓呂大爺知道，自己要是死了，估計頂多就是草草掩埋，至于操辦或者說逢年過節的燒個紙什么的，他都一點不指望了。
李園扶著呂大爺往外面走去，呂大爺走的也是干凈利索，此時感覺身體都好了很多。
徹底的放下了這份感情，雖然難受，但卻感覺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呂大爺本來就不是扭捏的性子，他的性格很豪爽，大氣，在很多事情上面，看的也很開。
鄭山也正是因為此，才會真的選擇動手，而不是規勸。
要是別人，鄭山還真的不會動手，這畢竟是女婿，現在暢快了，之后說不定就反悔了，反而埋怨起鄭山他們了。
但是鄭山知道，呂大爺不會，他是真的看開了。
“你個老不死的，你等著吧，早晚死外面，我看誰給你收尸。”看到鄭山他們走遠，女婿這才敢打著膽子跳腳罵起來。
關鍵大女兒也跟著一起罵。
鄭山看了看呂大爺，發現呂大爺神情平靜，知道呂大爺是完全放下了。
鄭山也沒有回頭教訓他的意思，而是掏出了一張大團結，對著在邊上看戲的人說道：“誰給我揍他一頓，這錢就給他了。”
一看到大團結，再加上鄭山說的話，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看到鄭山直接將錢仍在了后面，一個老頭眼疾手快，直接搶到了手中。
然后沒有二話，拎起邊上的棍子，直接就抽了上去，他還真的不怕男人還手，他家又不是呂大爺家。
男人要是敢還手，他的三個兒子，能夠將男人給拆了，果然，男人只敢躲著，連罵老頭都不敢，將窩里橫表現的淋漓盡致。
隨著鄭山他們的遠去，伴隨著的是男人哀嚎的聲音。
等走遠了，呂大爺頓時心疼的說道：“你說你怎么這么大方？這可是十塊錢，你就這么扔了？”
鄭山笑道：“大爺，您什么時候這么斤斤計較了，這可不是您的性格。”
這還真是的，以前的呂大爺可從來不會計較這么多的，雖然是十塊錢，但對于呂大爺來說，只要花的值，那么都無所謂了。
呂大爺沒好氣的瞪了鄭山一眼道：“你過上我最近幾年的日子試試？別說幾塊錢了，就是幾毛錢，我現在都舍不得。”
“哈哈，好了，大爺，以后的日子就會好過了。”鄭山推著摩托車笑道。
這邊的路不好騎，所以就推著走。
李園在邊上也說道：“之前我還在想著，臨走的時候，要不要給大爺您留一點錢，要是留了吧，我總感覺不僅不會幫助您，還會害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