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東京的暗面
人來人往的秋葉原街道，一家正在舉辦偶像女團握手會的綜合賣場門前，廣場上摩肩接踵，看起來格外的熱鬧。
除了那些排著長龍正在等待握手會的熱情粉絲們，商場門口正中間的MiniLive展臺上，三個有些奇怪的身影也吸引了周圍來往御宅族們的注意和駐足圍觀。
“誒？那是在干嗎？”
“喂喂，第一次來秋葉原嗎？那是晴女在祈求放晴啊。”
“戴口罩的是晴女嗎？看起來好小只啊，不會是小學生吧？”
“不過感覺這個團隊還挺專業的，還有個大號的晴天娃娃，挺可愛的啊。”
“......”
也有來路過的女生指著山崎海和同伴交頭接耳。
“喂喂，那個男生好像是個帥哥誒？！”
“哪個哪個？”
“展臺上，個子很高的卷發那個。”
“花癡女，人家戴著口罩你怎么知道？”
“哼！我就是知道！”
“不過那個男生的眼睛真的好好看啊，感覺像是有天空在里面蔓延。”
“......”
“啊！那個晴天娃娃要掉下去了！”
圍觀中有個女孩子突然掩嘴驚呼，周圍的人群也有些緊張地盯著那邊。
好在這個時候，那個撐著傘的男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眼看就要沖下展臺的大號晴天娃娃。
山崎海拉著暈乎乎的小野明美，壓低聲音提醒道，“別往前走，再走要掉下去了，不是告訴你繞圈就可以了嗎？”
戴著晴天娃娃大腦袋的小野明美一愣，低頭通過孔洞看了看，果然差點掉下去，連忙拍了拍沉甸甸的胸脯暗道好險。
“抱歉，我轉得有點暈乎了...”
她嘿然一笑，隨后有些好奇地盯著站在山崎海的傘下一動不動，雙手合十在胸前，正微微低著腦袋的柳源紗千子。
小野明美忍不住小聲地問，“內內，山崎，紗千子醬快好了嗎？”
晴女祈求天晴這種事情，又沒有進度條，她好奇也是正常。
山崎海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那團堆積滾動，猶如倒涌的山巒般的雨云團，撓了撓眉毛，今天的這坨似乎有點格外的大，只靠Lv2的柳源紗千子恐怕是有些不行了。
說起來以前兩人在晴女網站接單的時候，偶爾也會遇到這種超出柳源紗千子能力范圍內的大型降雨，但柳源紗千子能夠獲得“百分百晴女”的稱號，背后自然是山崎海的功勞。
此時，他也沒回答好奇的小野明美，只是對她說，“別停下，繼續繞圈，偷懶可要扣工資的。”
小野明美被威脅了一上午，主要這家伙跟個好奇寶寶似的，跑幾圈看到個什么就湊過來問東問西的。
山崎海當然沒那閑工夫回答他。
此時聽到山崎海又這么說，她不免小聲地嘀咕抗議，“山崎你不夠朋友！和拉面店那些歐巴桑一樣，老是想扣我工資！”
“哼！我明美可沒有偷懶！”
山崎海嘴角抽了抽，沒理會小野明美的嘀咕，心中暗自運起法決。
萬米高空中，云團的表面的負電荷感應到地面的正電荷擊穿大氣后，似乎發生了什么奇妙的反應。
霎時間，一股無比濃郁，但只有山崎海可以感受到的水元，源源不斷地朝著山崎海所在的方向匯聚了過來。
如果放在以往，山崎海會直接將水元引入氣海，凝聚成那汪“小水洼”里的一滴重水。
不過有了昨晚的新發現，今天的他全身開放，迎接著水元的滋潤，充盈的水元很快就在四肢百骸中往復循環，山崎海整個人像是泡在清冽的泉水中。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這一片地帶上方最后的一陣雨滴落下后。
頭頂上方的天空的積雨云已然消失不見，久違的陽光劈開天空的黑暗重新灑向了這片大地。
正在繞圈的小野明美頭套里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這個奈良鄉下來的打工妹雖然平時精力旺盛，可但凡是正常人穿戴著晴天娃娃，一口氣繞圈跑那么長時間也難頂。
此時，突然一下子雨過天晴，小野明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又繞著展臺中間的山崎海和柳源紗千子跑了兩圈，可能是注意到旁邊步行街上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仰頭望天，她才逐漸停了下來，然后仰著那個“大腦袋”手搭涼棚，也像是傻鳥一樣仰頭看著頭頂的晴天。
嘴里還發出了驚嘆：
“哇！斯國以！”
小野明美終于不用再跑圈了，松了口氣的同時，第一時間還想要拍拍柳源紗千子的彩虹屁。
她現在是真的認可這個小蘿莉Boss了。
不過她剛一轉頭，不經意間，卻看到了頭頂直射下的陽光照在了山崎海口罩上的那一雙奪目引人的雙眸中恍若流動著一泓山間的清泉，蕩漾著瀲滟的波光，長長的睫毛似乎還散發著彩虹的光暈。
小野明美出生貧困，母親早逝，她輟學打工照顧妹妹，很早就扛起了生活的擔子。
來到東京后，平時她也完全是個合格的打工人，打完一天的小工回到自己那個幾平米的小狗窩里就快速洗漱一下，便躺在床上倒頭呼呼就睡。
一點也不像是曰本其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平日里學校談論著哪個偶像哥哥出了新專輯，手機屏幕上也是帥哥壁紙，晚上偶爾還偷偷躲被窩里看看BL漫畫。
春心萌動，少女幻想...
這些詞匯聽著你就會覺得和小野明美很遙遠的樣子，估計她腦海里世界上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壓根就沒有什么帥哥的概念。
然而在看到山崎海那雙眼睛的這一瞬間，小野明美腦海中卻像是劃過了一道光，山崎海哪怕戴著口罩，但認識這么久她卻一下子腦補完整了山崎海口罩下的面龐。
“這就是...帥哥嗎？”
小野明美的口中有些迷糊地說道。
“什么？”
山崎海沒太聽清。
小野明美卻已經回過神，往前探著身子又湊近了一點，想要仔細瞅瞅。
但這個時候，她卻愕然發現山崎海的雙眼和平時一樣，眸孔中剛剛的瀲滟的水光和彩虹的光影仿佛幻覺一般，只有皮膚似乎比平時好了不少。
咦？是幻覺嗎？
小野明美有些困惑地撓了撓她的“大腦袋”。
山崎海一把摁下了她的頭，沒好氣道，“好了好了，收工了。”
“好耶！”
一聽這話，小野明美立馬轉移了注意力，也不管剛剛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她平時打的都是小時工，每次一收工，就可以領小錢錢了，這會兒當然樂呵了。
但根據“物質守恒”定律，有人開心，必然就有人不開心。
堂吉訶德賣場不遠處，一棟玻璃墻面反射著刺眼陽光的高樓天臺圓邊，穿著皂白色雨衣的紅發女人看著頭頂消失的雨團，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雨衣，露出了下面撐得水手服鼓鼓囊囊的飽滿傲人身材，一雙筆直的長腿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還閃動著誘人的光暈。
如果不注意她腰間平坦光潔的小腹露出的那半截神秘的暗紫色蛇首紋身，在秋葉原這樣的地方乍然遇到，說不定你還以為是哪個漫展高價請來的優質Coser。
就在她臉色陰沉地盯著頭頂的艷陽天時，身后忽然傳來了一身“嗒嗒嗒”的木屐聲。
只見一個穿著天藍色武士服，雙手揣在兜垮里，腰間插著兩把小太刀，看起來有點像是Cos用的道具，個子頂多只有一米六的男人，正滿臉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啊咧啊咧！莉奈醬果然在這里啊，唔...讓我猜猜你今天Cos的是什么？”
他說著，就右手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著站在天臺邊緣的薙切莉奈，目光看起來肆無忌憚，但笑瞇瞇的臉龐上卻并沒有那種中年大叔常見的油膩感。
看起來似乎...
他是真在思考這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