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隱身狀態下,很難改變方向。姜藥情急之下,只能趕緊解除隱身陣法,急速轉向。
那只飛天蝙蝠發現突然出現的的飛船,也身子一斜,急速轉向。
“啊—”
飛天蝙蝠背上的三眼魔女,頓時嚇得尖叫一聲。她也想不到,突然就憑空出現一艘飛船,差點撞到自己。
就這么一耽誤,那騎乘飛天神虎的男子已經追到。
“罟山雪娥,這下你可是逃不掉了。”那男子氣勢洶洶的說道,額頭上的豎眼也猛然睜開,紫光閃閃。
“怕你!”三眼魔女羞怒之極,“碧落天涯,那就干脆打一場!你要是輸了,本娘子的賭債,就一筆勾銷如何!”
“放屁!”碧落天涯冷笑著罵道,“你輸了一千多萬,打贏我就能賴賬?碧落部誰敢賴我的賬!”
罟山雪娥羞紅了臉,嬌斥一聲,就祭出一桿長槍,魔氣洶涌中,卷起漫天槍影,刺向碧落天涯。
“輸錢不給,還敢動手!”碧落天涯大怒,祭出一柄大斧,一斧頭就劈斬出去。
魔氣滔天,白云沸騰,兩人都是魔真中期的修為,殺的難分難解。
“鎮壓!”罟山雪娥突然左手掐訣,祭出一個假山,迎風一漲,就變成數十丈大小,轟向碧落天涯。
訇訇!
周圍的空間都似乎被這個小山鎮壓,令人呼吸不暢,動作遲緩。
觀看者紛紛后退。
罟山雪娥玉足一點,踏上小山法寶,飄帶當風,紅裙蹁躚,手持長槍,威風鼎鼎的俯沖而下。
“五雷轟頂!”碧落天涯毫不畏懼,祭出一個藍色的珠子,一出來就噼里啪啦,雷光閃閃。
轟!轟!
幾道雷光從藍珠上轟出,一道道酒杯粗細的炫目雷光撕裂云氣,周圍的溫度急遽升高,一種炙熱而暴戾的氣息撲面而來。
雷光轟在小山上,焦臭刺鼻,小山急速縮小。
三眼魔女身子一彈,飛離小山,玉手一張,就收了小山法寶。幾乎同時就是一幅丹青畫祭出。
這丹青繪制的是明月大海,意境廣大,仿佛是剛剛畫出,筆墨未干,瀚香隱隱。
但是姜藥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幅古畫。
因為琴棋詩畫,如今皆已不存。
古畫迎風一展,就變成數丈大小,畫中的大海,波浪洶涌,似乎要傾瀉而出。
隱隱能聽到嘩嘩的海浪聲,聞到淡淡的海腥味。
碧落天涯的雷光,被古畫擋住,被畫中的大海吸納,無聲無息的消失一空。
“還給你!”罟山雪娥嬌笑一聲,古畫一抖,大量的雷光就從畫中噴薄而出,轟向碧落天涯。
這古畫,竟然是一個能吸納敵人攻擊,反過來對付敵人自己的法寶。
閃電雷光何等迅捷?
碧落天涯想不到這古畫法寶如此厲害,但他的反應也快到極點,一掐雷訣,雷珠法寶上再次雷光大作,同樣轟出道道閃電。
“轟轟!”
“咔咔!”
古畫中飛出的閃電,和雷珠射出的閃電,剛好轟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劇烈的焦糊味中,周圍大片云朵化為大雨,傾盆而下。
“咯咯咯!碧落天涯,可惜你只有一顆雷珠,還差了四顆,能奈我何!”罟山雪娥大笑。
方才這一下,看似平手,其實是碧落天涯吃虧了。因為罟山雪娥沒有什么損失,可是他的雷珠,卻損耗了很多雷電能量。
隨即,一道槍影破空而來。
同時,一柄魔斧當天劈下。
魔氣蒸騰中,漫天槍影和巨大的斧影,攜帶著凄厲的殺意,相互轟擊。
好一番惡斗,又道是:
飛天魔女槍破蒼穹,驚雷郎君斧劈天地。一個嬌滴滴紅影蹁躚作鳳舞,一個兇巴巴雄姿勃發如飛虎。
雙方大戰數十回合,打的風云激蕩,難分難解。
竟到了騎虎難下的膠著之勢。
正在此時,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你二人還不快快住手!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么!”
聲音帶著一絲威嚴,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碧落天涯和罟山雪娥忍不住動作一滯,不約而同的一起循聲看去。
但見白云之上,一個手持蛇杖,黑衫落落的英俊男子負手而立,他的魔氣高貴純凈,神色不怒自威,有種說不出來的超然氣度。
年紀很輕,和他們差不太多,卻赫然是魔神修為!
白云玄衣,猶如天神降臨一般。
二人一見之下,未知底細,可這黑衣魔族一看就來頭不小,他們怎敢造次?
不由同時后退,停手罷戰。
“這位大人,可是認識我二人?”罟山雪娥首先行禮說道。
雖然她是罟山魔君的孫女,但罟山魔君的孫女很多。這個身份,還不足以讓她在一位血統高貴的魔神大人面前無禮。
“大人。”碧落天涯也收起兵器法寶施禮。
他也一樣。他是碧落魔君之子,可碧落魔君之子很多,他不是少君,當然也不能在這位魔神大人面前放肆。
兩人在魔域,那都是血統和身份極其尊貴的少年少女,可是面對眼前這位手持蛇杖的魔神大人,竟然不敢放肆。
魔族,是極其看重血統的。因為血統越高貴越純凈,往往魔道資質就越好。這是魔族和人族的重要區別之一。
“我不認識你二人,卻知道你們是誰。”楊戩淡淡說道,“碧落天涯,我和你家長輩,也算故交。你就不要再動手了。”
“是。”碧落天涯聞言,毫不懷疑。
楊戩又看向罟山雪娥道:“你輸了很多錢?為何賴賬?”
罟山雪娥頓時漲紅了臉,弱弱的說道:“晚輩近日輸得太多,以至于囊中羞澀,只能,只能以后再給。”
她年紀只有三十多歲,血脈很純,天姿驚人,卻染上了嗜賭的惡習,這些年輸的錢,數以億計。輸掉的好東西,也價值驚人,不知凡幾。
這使得她的祖君,都對她由喜愛變成厭惡。曾對她說:“你總有一天,會將自己輸掉。罟山氏,絕對不能交給你這種人。”
她這嗜賭如命的惡習,竟然使她喪失了角逐少君的資格。原本,她絕對有實力爭一爭。
碧落天涯對罟山雪娥冷哼一聲,說道:
“前輩,她這是打定了賴賬的主意,哪有以后再還的意思?而且據晚輩所知,她到處輸錢,已經債臺高筑,家臣都被她借怕了,哪還有錢?”
又對罟山雪娥說道:
“雪娥師妹,為兄也不要你還錢了,想必你那群兄弟姐妹,只會看你笑話,不會再替你還。你的父君祖君,也不會再給你錢了。”
“為兄的意思,你就把那副古畫給我,咱們一筆勾銷,如何?反正這些年,你輸得寶物也很多。”
“不行!想都別想!”罟山雪娥怒道,“我只剩下這幾件東西,豈能給你!”
碧落天涯臉色一沉:“那就給錢!愿賭服輸!就是這位前輩,也不會讓你賴賬!”
罟山雪娥氣的胸脯波濤洶涌,卻啞口無言。
姜藥揮揮手道:“好了,無非是賭債之事,值當什么?傳到那些雜魔賤魔耳中,豈不惹他們恥笑?碧落天涯,她欠了你多少錢?”
碧落天涯回答:“她賭了十二八次,輸了十五次,共欠晚輩天涯賭坊一千二百萬靈玉。之后,她就逃出賭坊,這不是打晚輩臉,打天涯賭坊的臉么?”
罟山雪娥低著頭,羞憤欲死。
真正的賭徒,是討厭賴賬的。問題是,她真的精窮了。
“一千二百萬。呵呵,你們賭的不小啊。”姜藥有點無語。
底層魔族,一千靈玉就是大錢了。你們卻上千萬的賭。
楊戩取出一千二百萬靈玉,扔給罟山雪娥,“罷了,誰叫我多管閑事?算我倒霉,這筆錢我先替你還就是。”
“就當是我借你的。何時有了錢,再還我不遲。”
一千二百萬,對個人來說是很大一筆錢,等閑公子名媛都拿不出來。可對于現在的姜藥來說,真不算天文數字。
不說青主的賞賜,也不說戰場大捷的繳獲和抄家所得,僅僅是銀行的收入,都不止這些。
替罟山雪娥還債,當然不是看她美貌,英雄救美。也不是愛心泛濫當冤大頭,而是為了混入罟山魔宮,便于打聽《魔道醫經》。
《魔道醫經》關系到他的性命,孰輕孰重?
罟山雪娥不敢相信的看著姜藥送的靈玉,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感動。
可是很快又想到:“他是不是看上了我?要是看上了我,那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碧落天涯也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
這可是一千二百萬啊。
這前輩說給就給。
真是大方。
難道,是他看上了罟山雪娥?
罟山雪娥雖然美貌可人,身份尊貴,可她爛賭鬼的名聲誰人不知?誰敢娶這個敗家女?
不過,姜藥出手如此大方,也讓兩人更加認為他來歷不凡。
“雪娥謝過前輩,嚶嚶…”罟山雪娥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趕緊道謝。
“等前輩去罟山魔都,雪娥一定掃榻相迎,置酒款待!”
她向楊戩行個禮,將靈玉狠狠扔給碧落天涯,氣呼呼的說道:“好了,我不欠你的了!從今以后,再不光顧你的天涯賭坊!”
之后,她主動和楊戩交換了通訊符文,就一臉輕松的告辭離開。
“前輩這筆錢,應該要打水漂了。”碧落天涯說道,“她嗜賭如命,輸瘋了臉皮很厚。晚輩猜,她很可能還會來向前輩借錢。”
碧落天涯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他肯定,罟山雪娥還會死皮賴臉的來向這前輩借錢。
“竟至此乎?”姜藥聞言搖頭,心中也有點忐忑。
這魔女,不會真的再來借錢吧?
不過想到賭鬼的脾性,姜藥就忍不住打個寒戰。
“碧落天涯,我正要去碧落魔宮,有大事要拜見魔君大人,你帶路吧。”楊戩大喇喇的說道。
什么?
碧落天涯一愣,隨即說道:“前輩請跟我來。”
魔宮位居九重,戒備森嚴,一般人當然不可能進去。
可是這位魔氣高貴,天資絕世的少年魔神,卻有資格進去。
再說,既然說是有大事,那也不能拒絕。
當下,兩人便直接向碧落魔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