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人彘
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路遙就是知道，冥冥之中有股奇怪的力量匯聚在太后身上。
好在他曾研讀洪仁坤的“自傳”——《苦功悟道經》。書中提及：
心神之力集中到眉心印堂穴，如此方能“開天眼”，感知到不存在于物質世界的東西 路遙當即照做，將自己的心神之力集中到眉心，天眼開！
下一剎那，整個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
無數隱約模糊的波紋從虛空中產生，匯聚而來！
藍星有兩個典故——眾口鑠金；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在異界，這兩句話就是眾生愿力的體現！
《苦功悟道經》中說過：所謂愿力，就是“凡夫之愿”。乃眾生因因緣所致，由理或貪求而之目標希寄所成體相。
有情眾生的敬畏、崇拜是愿力；而“恨”，求而不可得的怨恨、強烈地憎恨等，也是愿力。
所以，洪仁坤著重寫道：香火有毒！
眾生百態心緒萬千。不管是誰，都沒法讓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崇拜。
此刻，匯聚而來的愿力中就參雜著很多“負面情緒”。
路遙天眼一看，盡是咒罵：
妖婦！民不聊生、哀鴻遍野，你還有臉過壽！
為什么又加稅！？我實在活不下去了…
為了一己私欲，你害死了多少人！殘忍至極，毫無人性！
這些有毒的香火，想也知道肯定有害處，尤其是對心神方面。
但太后可不傻，早就做好了完全準備！
只見在永安帝的帶領下，整個太和殿前廣場所有的官員、勛貴和皇族成員，共計5萬余人一齊念誦祝壽辭。
茂矣美矣，薦嘉祉兮唐矣皇矣，純嘏爾常大矣孝熙，兒皇之思以天下養，永奠此基 不管太后有多殘暴，但她畢竟是金身境的強者，是維持朝廷統治的重要因素！
她想破境，自然得到無數官員、勛貴和皇族的支持。值此亂世，國家有個超級強者鎮壓肯定是好事！
所以這些人的誦讀，或者說“祈禱”，是帶著真心實意的“崇敬”、“感激”、“期盼”等正面情緒。
而出力最大的是宮中太監。
根據個人實力、狂熱程度等的不同，人產生的愿力也不一樣多。
此刻，最為虔誠的正是太監。一直以來太后對宦官不錯，經常放任他們出去“搞錢”。
而且因為割掉的原因，太監比正常人更加專心，所以實力普遍很強！產生了龐大的愿力！
在這些“擁泵”的大力支持下，有毒的香火居然被中和掉了！滾滾而來的眾生愿力全都匯聚在太后身上。
隨著祝壽詞一遍又一遍的誦讀，太后頭頂的虛空中緩緩出現一個15米高的“光人”。
路遙直呼過癮，慶幸沒有白來，居然有幸瞻仰“顯圣境”的神妙！
這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來的寶貴經歷，尤其是對于煉神修行者而言，有個現成的參照比什么秘籍和靈藥都好使！
“愿力就像水滴，百個十個的信眾算不得什么，千個萬個也可以無視，但一旦數量超過10萬，則會量變引發質變，化雨滴為湖海！”
“現在的太后，至少匯聚了千萬人的愿力！”
只見太后身后的光人越來越大，越來越凝實，漸漸現出人型。
而見到這一幕，原本神情凝重的張云書和悟凈大師同時松了口氣。
路遙理解他們為什么放松。
“相由心生”，晉顯圣時的產生的“心相”，就是一個人內心最好的詮釋。
反社會人格普遍結出各種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大賢大德往往結出菩薩、佛陀、圣人或道家神靈等。
但只要結出個正常人型，就差不到哪里去。
張云書和悟凈大師對太后的期望很低，不求結出菩薩之類，只要是個人型就好。
這就是所謂的“期望值越低，幸福值越高”。此刻，張云書和悟凈大師很滿足。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則讓兩人驚喜交加！連路遙也被震撼了！
只見太后頭頂的光人，已經完整的顯現出上半身。
外表就像放大版的太后，但卻寶相莊嚴，面帶慈悲，還蘊含著一股淡淡的清靜。
點點靈光照耀四周，這赫然是“菩薩”心相！
悟凈大師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不可能啊！太后…怎么可能結出菩薩相！？”
太后治國60年，誰還不清楚她了。
張云書欣喜異常：“許是被愿力改變了人格？菩薩相，怎么看也是好事。”
“香火有毒”，心智不堅定的煉神修行者甚至會被愿力改變人格。
而且并不是全往壞的變，如果信眾認為你是大賢大德的圣人，愿力沖刷之下真能把你變成這樣的人。
此時，太后的“菩薩相”越來越凝實，已經影響到了現實世界。
廣場上數萬人，哪怕沒有煉神修為的，也能清晰看到半空中的“菩薩”。
只見菩薩已經凝聚出了手臂，右手上舉至胸前，掌心向外施“無畏印”；左手拇指與中指相捻，乃“說法印”。
這一幕徹底震撼了所有人的身心，場中喧嘩一片，驚呼連連！
甚至有人跪下叩首，產生了更為澎湃的愿力。
官員隊伍中，李中堂跟翁帝師難以置信的對視一眼，臉現狂喜之色！
這兩個素有仇怨的高官差點興奮的抱在一起。
“如果真是菩薩相，那大順朝中興有望啊！！！”
李中堂深知，朝廷其他三個金身，煉神修為也只是常定、坐忘罷了。
太后如果顯圣，完全可以1v2甚至1v3！
此刻，李中堂帶頭，所有的高官一起大聲誦念祝壽辭。
而各國的公使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誰也不想看到原本的魚腩變成餓狼。
只有小村壽太郎神色平靜，眼觀鼻鼻觀心。他的心神已經不在這里，而是回到了使館中。
此刻，寄托著小村壽太郎心神的稻草人，正對著一個大缸說道：“麗妃娘娘，您可以開始了。”
大缸中傳出幾破風箱似的喘息聲，隨后一個瘆人的腦袋探了出來。
看面相，這理論上該是個女子。
但她眉發皆無，鼻子被剜掉、眼睛被刺瞎，嘴唇、耳朵也沒了，四肢更是被剁下…
這赫然是個“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