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徐浥塵身旁的青木玲子有些不耐煩了,對他說道:“徐副官,這個徐詠像根木頭一樣,審他也是浪費時間,要我說,送他回去吧。”
“行,等后天他能說出話來,再審也不遲。那就,送他回病房吧。”徐浥塵應聲道。
“你這個人點子多,腦子很好用,不過做起事來總是婆婆媽媽的。
見到姑娘就立馬精神了,以后怎么成大事。”青木玲子睨了徐浥塵一眼,說道。
“青木督察,我可都聽你的啊。
那個趙曉雪,你不讓我去找她,我現在就不去了。
剛才走廊里那個姑娘,我是昨天給她撞過,就是道個歉嗎。”徐浥塵見守衛正解開徐詠的拴在椅子上手銬,故意提起趙曉雪,說道。
果然,徐詠聽到徐浥塵提及了趙曉雪,臉色變了幾變,心道:
“難道這個徐浥塵發現了趙曉雪的身份,有意和她接近?
真要是那樣,可就危險了。趙曉雪畢竟年輕,可不能受人蠱惑了。
這個徐浥塵究竟是什么人?每一次說話,都能說到他自己的心里。
還有,為什么會起了個當年大哥說過的名字,相貌又和大哥如此相似,他會不會和大哥有什么干系?
難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就是一個漢奸,徹頭徹尾的漢奸。”
可越是這么想,徐詠越是不自覺地向徐浥塵望去。
沒料到徐浥塵也正看著自己,眼睛里似乎充滿了某種期待,徐詠連忙收起眼神,低下了頭。
見徐詠被帶走,青木玲子說道:“徐副官,沒什么事,咱們現在回特戰隊吧。”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今天訓練全都停了,回去也沒什么事,不著急。”徐浥塵說道。
“不回去?不回去我們去哪?”
“我先去三樓會議室,跟那個被我撞過的姑娘打聲招呼,畢竟撞了人家,就這么走了不好。”徐浥塵道。
“那個姑娘一看就沒什么事,你是不是看她長得好看,就想跟她湊近乎啊?”青木玲子沒好氣地說道。
“我沒你想的那么好色,我就是去跟她打聲招呼。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便是。”
“既然你這么說了,反正外面下著大雨,我也沒什么事,就跟你去一趟了。”說著,青木玲子站起身來。
“我靠,這個日本小娘們像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一點兒空都不給自己留啊。”
徐浥塵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不能這么說,說道:“青木督察,那咱們就一起去吧。”
說著,徐浥塵也站起身來。
江城醫院,三樓會議室。
慕安安一個人坐在會議室里,開著會議室的門,等著徐浥塵到來。
長這么大,從江城到法國,從法國再回江城,身邊追求者絡繹不絕,從來沒有少過。
不過,見到徐浥塵這種心動的感覺,對于慕安安來說,還是第一次。
一向灑脫的她,莫名其妙地也多了幾分小姑娘該有的羞澀。
想到又要和徐浥塵相見,內心不由地忐忑不安起來。
這時,樓梯口傳來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向會議室這邊而來。
慕安安抬頭看去,未料到,進來的不是徐浥塵,
不過,也不是外人,是趙曉雪到了。
見到趙曉雪,慕安安問道:“曉雪,你怎么來醫院了?是找我哥嗎?”
“是啊,昨天姑父回家,看到三叔不成人形的樣子,傷心了一晚上。
一大早就讓姑姑到醫院打聽打聽,姑父的傷勢還能不能治好了。
江城醫院,姑姑也不認識什么人,只能讓我來找你哥,幫著打聽了。”趙曉雪說道。
“哦,是這樣啊。曉雪,你找我哥,干嘛不去門診那邊,來這做什么?”
“現在這個時候,是你哥最忙的時候,我去打擾他不好。
昨天你不是說,要在這等那個徐浥塵嗎?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真在這。
怎么樣,徐浥塵來了嗎?”
其實,在醫院外面,趙曉雪便看到了徐浥塵的車,知道他已經到了。
明知故問,只不過把話題引到徐浥塵身上罷了。
果然,慕安安笑著說道;“你還說著了,那個徐浥塵今天還真的來了。現在去五樓了,一會兒就能下來。”
“安安,還真讓你等著了。徐浥塵到了,我在這就不方便了,我還是先出去吧。”趙曉雪道。
“曉雪,你別走。
我猜那個日本人女人也會跟著徐浥塵,你要是走了,我自己在這也夠丟人現眼的。
再說,我就見過徐浥塵兩面,對他只不過是有些好感而已,哪有你說的那么邪乎,像是一定要嫁給他似的。
你別走了,就在這陪著我吧。”
聽到慕安安的話,趙曉雪說道:“也好,我就陪陪你,省得那個日本人女人把你欺負了。”
“日本女人怎么了?我也沒作奸犯科,她憑什么欺負我?把我惹急了,誰也別想好。”慕安安不屑道。
這時,四樓傳來下樓的腳步聲,不多時,徐浥塵進到了會議室。
果不出慕安安所料,青木玲子跟在徐浥塵身后,也進到了會議。
青木玲子向會議室看去,見趙曉雪也在里面,未等其他人開口,便向趙曉雪問道:“趙曉雪,你怎么也在這里?”
“青木長官,我是來找慕醫生的。”趙曉雪未料到青木玲子上來便問她,便隨口答道。
“慕醫生,哪個慕醫生,你找他做什么?”青木玲子盯著趙曉雪,問道。
“糟了,剛才隨口一答,被青木玲子給咬上了。
我要說找慕岱山詢問三叔的情況,即便青木玲子不懷疑我什么,不過,知道我為了三叔的事找過慕岱山,以后慕岱山想接觸到三叔,就更不可能了。
這該怎么辦?”趙曉雪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趙曉雪身旁的慕安安對青木玲子,說道:
“這位長官,你還不知道吧?趙曉雪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她說了慕大夫,就是我哥哥,江城醫院外科醫生慕岱山。”
“哦?趙小姐,是這樣嗎?”青木玲子向趙曉雪問道。
“哦,慕家和趙家兩家人確實有這意思,讓青木長官見笑了。”趙曉雪清楚,這可能是最好的說辭了,于是答道。
“原來是這樣。”青木玲子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舒服了不少,對徐浥塵說道:“看來趙小姐來此事出有因,你不用多想了。”
“哦,我知道了。”徐浥塵應聲道。
“不對啊,昨天在樓梯口,自己看的很清楚,趙曉雪對那個慕岱山一點意思都沒有,今天怎么這么痛快就默認了?
十有八九趙曉雪來醫院是想通過那個慕岱山,打聽三叔消息的。
這個青木玲子生怕我和趙曉雪往一起湊,真是夠煩人的,”聽到趙曉雪和青木玲子的話,徐浥塵心中默念著。
“兩位長官,你們別站著了,都坐吧。”這時,慕安安沖著徐浥塵和青木玲子說道。
“好好,我們坐。”徐浥塵回身看了看青木玲子,便坐了下來。
青木玲子見狀,在徐浥塵身邊坐了下來,慕安安和趙曉雪則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慕小姐,昨天因為公務纏身,撞到你后,也沒問你有沒有事,就走開了。
今天,浥塵向你道歉了。”徐浥塵開口道。
“徐長官,你不知道,昨天撞我那一下有多疼,到現在走路還有些不利落。
不過,畢竟沒有傷到筋骨,也沒有什么大事。
既然你態度誠懇,有心道歉,昨天的事就過去了。
我打聽才知道,徐長官你原來是城防司令部副官,我慕家在江城生意很多,時不時會與城防司令部打交道。
以后,還要請徐副官多多關照啊。”慕安安說道。
“哦,那是自然。”徐浥塵用手敲了敲腦袋說道。
剛才與徐詠在五樓下會議室見面,徐浥塵用上了讀心術,頭疼病又發作了。
青木玲子見狀,問道:“徐副官,你又頭疼了?”
“哦,是啊,這次好像更厲害了。”
也許,是這幾天常用讀心術,未得到恢復的原因。
現在,每用過一次,頭疼便厲害幾分,這一次,疼的徐浥塵不停地敲著腦袋,不禁哼出聲來。
“青木督察,你能不能給我治一下啊。”徐浥塵對身邊的青木玲子說道。
“不行,我說過,我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總用會有副作用的。
你先忍一忍,看能不能挺過去。”青木玲子搖頭道。
“可這一回,實在太疼了。”
“那也忍著吧,那種方法不能總用的。”青木玲子拒絕道。
“頭疼?我來幫你治治。”坐在對面的慕安安見狀,說道。
“你能治?”青木玲子問道。
“是啊,我當然能治了。這位姐姐長官,一起坐半天了,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呢?”
“我是城防司令部督察長官青木玲子,你是?”
“原來是青木長官啊,久仰久仰。
我是江城義興盛慕家姑娘,叫慕安安。
憲兵大隊和城防司令部的軍服軍被這些軍需物品,大多是我們慕家生產的,大大的良民。”慕安安說道。
“原來是慕姑娘,據我所知,義興盛慕家只是生產紡織用品,怎么,你還會看病呢?”青木玲子不解道。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長話短說吧,我慕家祖上是清宮御醫,到了我爹這一輩才棄醫從商的。
即便已經不再從醫,不過,慕家還是有行醫的傳承。我的哥哥就讀了京城醫科大學,而江城醫院也有慕家的股份。”
“原來是這樣,那你有什么治他的頭疼?”青木玲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針灸,我們慕家祖傳的技法,治他的頭疼應該沒問題。”慕安安自信說道。
“慕小姐,要是沒問題,你就動手吧。”徐浥塵對慕安安說道。
“是啊,慕小姐,你動手吧。”青木玲子道。
“既然你們答應了,那我就試試。
不過,這手針灸技法,是我慕家祖上傳上來的,外人不能觀摩,還請青木長官和曉雪你們在這稍候,我帶徐副官到會議室旁的休息室施針。”
“這個…”青木玲子不清楚這個慕安安所言是否為真,擔心徐浥塵的安危,便猶豫起來。
“這個什么?你要是不愿意我治,我還不治了呢,疼死他得了。”慕安安置氣道。
“玲子小姐,讓慕小姐治吧,沒問題的。”徐浥塵說道。
“那你們就過去吧。慕小姐,你施針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滿打滿算,差不多一個小時吧。”慕安安說道。
“那好,一個小時之后,我去休息室,去找你。”青木玲子說道。
“好。徐副官,你跟我來吧。”說著,慕安安站起身來。
進到一旁的休息室,慕安安關上了病房的門。
讓徐浥塵躺倒床上,從藥箱中取出針盒,說道:
“徐副官,你的運氣真不錯,上個月我在這里為我大娘施過針,這套銀針正巧留在了這里。”
“那就有勞慕姑娘了。”徐浥塵趴在床上,說道。
“我看你這樣子,十有八九是用腦過度引起的頭疼。
在國外的時候,那邊的大夫說是因為腦部急速運動導致缺氧導致偏頭痛。
其實,兩種說法,說的都是一個意思。
我慕家有套針法,專門治這個毛病的。當然了,每個人病人狀況不同,不一定都管用。
你都疼成這樣了,試試也無妨。徐副官,把上身衣服脫了,我要動手了。”
“哦。”聽到慕安安的話,徐浥塵將上身的襯衫和背心脫下后,又趴到了床上。
慕安安坐到病床旁,輕撫著徐浥塵的后背,用手拿捏著穴位。
不多時,一陣陣疼痛從后背傳來,徐浥塵不禁哼出了聲。
“徐副官,覺得疼就喊出來吧。這套針法扎的都是要穴,疼很正常,要是不疼,可就出毛病了。”慕安安說道。
“還好,我能忍的住。
慕小姐,按理說,這種技法都是傳兒不傳女的,你們慕家怎么傳給你了?”徐浥塵不解道。
“徐長官,你說的沒錯,這種技法本應傳男不傳女。
不過,我們慕家這一代有三個男丁。
我哥學的是西醫,瞧不上這些偏方。
還有一個二哥一個弟弟,二哥在紡織廠做襄理,弟弟在美國留學讀金融,都不想學這些。
整個慕家,也就我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沒辦法,只能傳給我了。”慕安安一邊用針,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