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凌說道:“我如今乃圣道同輩之中的統領,對付偽道同輩化神,自然責無旁貸。”
“不過,卻不知道少浮屠令打算付我多少修行資糧與靈石?”
少浮屠令聞言一怔,這裴凌是萬劫化神,且剛剛奪下圣道統領之位,眼下正需要一場針對偽道同輩的大戰來立威。
自己得知素真天天姬化神的消息之后,特意第一時間過來找對方,便是為了趁機賣對方一個人情,結果對方竟然反過來跟他要錢?!
重溟宗,還真是無利不起早,什么時候都忘不掉靈石!
此刻,厲獵月微微點頭,身為圣宗弟子,裴師弟索要資糧,一點沒錯。
雖然說這要的太過直白了一點,但以裴師弟如今的修為實力,也沒必要顧忌這少浮屠令的面子,挖空心思措辭婉轉。眼下這般直截了當,更加不浪費時間。
想到這里,她傳音裴凌道:“師弟,對付偽道三位化神,這是你揚名天下的絕好時機。”
“只要少浮屠令給的資源還算過得去,皆可以答應。”
裴凌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心中卻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他跟晏明婳的關系,不能讓厲師姐知道,但他也不想去對付晏明婳…
于是,眼見少浮屠令還在遲疑,裴凌頓時說道:“這樣吧,資糧與靈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先隨你過去看看情況。”
“只要你東西一準備好,我便隨手動手,如何?”
聞言,少浮屠令立時答應:“好!事不宜遲,還請圣子現在便隨我過去。”
二人很快便將事情談妥,裴凌便對厲獵月道:“師姐,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厲獵月點頭:“好。”
裴凌遂站起身,隨少浮屠令離開。
辭州,魔道營地。
焦黑的大地上,一道道血色溝渠以特殊的方式遍布,且朝遠處不斷蔓延。
溝渠之中的血水流動之際,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又有眾多怨魂在血水之中載沉載浮,瘋狂嘶吼,散發出不甘怨毒的咆哮。
只不過,一切掙扎,皆被陣法牢牢束縛在溝渠之內,絲毫無法離開半步。
半空,一座高塔居中而立,四周各式各樣的營帳星羅棋布。
少浮屠令帶著裴凌踏入營地的剎那,數十道神念掃過二人,旋即有魔門弟子上前行禮問候。
少浮屠令點了點頭,隨意應付幾句,爾后帶著裴凌走入高塔之中。
高塔半截超然于云間,半截卻隱沒于虛空,不知道具體的層數與全貌。
在不知道第幾層的一間廣廳內,一座巨型沙盤懸浮半空,山川草木、城池屋舍,皆清清楚楚,宛如將真正的天地,等比縮小。
這座沙盤分隔為九個區域,每一塊區域之中,都用云篆刻著地名。
“辭州”、“瀠州”、“宥州”、“姜州”、“集州”、“籬州”、“珍州”、“伊州”、“徹州”…
赫然正是九嶷山治下的九州。
而每個州域之中,都用仿若鮮血的朱砂,畫著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個小圈。
每一個小圈中,都分別插著對應九大宗門的小旗。
少浮屠令帶著裴凌走近廣廳,至沙盤前,指著辭州區域,一個插著輪回塔小旗的地方說道:“這里,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右前方的濂城,乃辭州屈指可數的大城之一,現在由九嶷山道子傅玄序負責守護。”
緊接著,他又指著不遠處另外一個小圈道:“這里,是頗城,駐守者,為琉婪皇朝終葵越棘。”
“至于素真天天姬,其剛剛從青要山返回,而寒黯劍宗的寧無夜,這段時間都行蹤不明。”
“這二人的具體位置,暫時不得而知。”
“但只要我們與九嶷山道子、琉婪皇朝儲君交手,這二人,必定會趕到。”
“此外,這二城附近,有三條水域寬闊、經流甚廣的水源,也可以利用。”
“我現在的計劃,是先從水源入手,散播瘟疫與詛咒,可以有效屠戮足夠數量的凡人。”
“屆時,偽道必定會派遣弟子出城探查,嘗試解決此事。”
“而我早已安排人手埋伏在側,但凡出城者,皆可以雷霆之勢,將其迅速清除。”
“一旦濂城的道子出面,我便也親自下場。”
“附近頗城的琉婪太子終葵越棘知道消息,定然會趕去支援傅玄序。”
“還有素真天天姬、寒黯劍宗寧無夜,多半也會參與進來。”
“待將這四人全部引出來后,便由圣子出手,一舉解決掉偽道四名同輩化神。”
說到此處,他轉頭看向裴凌,“不知圣子意下如何?”
裴凌眉頭緊皺的盯著沙盤上的布局,聽到少浮屠令問話,他頓時回過神,問道:“在水源之中散播的瘟疫與詛咒,是什么樣的?”
少浮屠令立刻命人取來一具面目猙獰、奇形怪狀的異族縫合尸體。
這具尸體色澤青黑,顯然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而且周身到處都是縫合的痕跡,各個肢體、肉塊都呈現出不同種族的特征。
除此之外,整個尸身,還布滿了各式各樣的詛咒,在修士的注視下,其不斷冒出黑煙般的氣息,所到之處,瘟疫、詛咒恣意播散,凡人根本無法存活。
少浮屠令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這具尸體,說道:“這是從異族地鼠人身上提煉出來的詛咒,再加上各個異族的血脈融合,傳播性極強,而且非常隱蔽!尋常探查手段,根本無法察覺問題。”
“而等他們真正能夠發現問題的時候,詛咒與瘟疫,都已經擴散到了極大的范圍,回天無力。”
裴凌聞言,卻是搖頭,立時施展怨魘神通,當著少浮屠令的面,將尸體上的詛咒瞬間汲取一空!
旋即淡然說道;“這種詛咒太簡單了!我看一眼,便可輕易破解,又如何能夠算計得了偽道?”
“你的計劃非常不錯,但就是這種詛咒太過兒戲,真若實施起來,必定充滿了變數。”
眼見圣子這般輕松的解除了尸咒,少浮屠令頓時眉頭一皺,爾后問道:“那不知圣子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