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聶碧流,其他節級與杖直也都看到了這一幕,皆露出驚怒交加之色。
自從渡厄淵建造以來,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猖狂傲慢之徒!
然而,最讓眾人感到一頭霧水的是,他們根本沒有看到任何出手之人!
偌大廳堂,頓時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與此同時,“黃”字區藥材庫房。
這座庫房內里極為廣闊,巨大的架子上,擺放著眾多藥材。
每一份藥材,都被縝密的封存起來,以免受到渡厄淵煞氣的侵蝕。
此刻,無數封禁破碎聲響起。
沒多久,所有的封印手段都受到了詛咒,頃刻間煙消云散。
爾后,內中被小心翼翼保護的藥材,也跟著受到了詛咒…
由于正魔大戰之故,庫房里絕大部分成丹與藥材,都已經被抽調走。眼下最多的原料,卻是祛煞丹的材料。
“黃”字區。
地底。
大陣內,靈氣稠密,絲絲縷縷,如云如霧。
裴凌盤坐其中,正自行修煉著,忽然間,擺放在他面前的傳音符,散發出陣陣微光。
他睜開眼,輸入一股法力,將其催動。
符箓之中立時傳來司鴻妙璃的聲音:“一個人?”
裴凌道:“對。剛才順利么?”
司鴻妙璃迅速說道:“煉丹非常順利,我現在已經安全。但剛剛節級長說,要排查‘黃’字區所有人的身份!”
“時間定在明日正午,到時候,他會有一件從宗門借來的法寶,可以窺見本真。”
聞言,裴凌認真想了想,問道:“是什么層次的法寶?”
“不清楚。”司鴻妙璃說道,“但渡厄淵本身就有查驗身份的法寶,節級長還要專門花費時間精力從宗門抽調,想必那件法寶,非同尋常。”
裴凌頓時皺起眉,正常情況下,他用蝕日秘錄取代了吳尋安的命格,那么他現在就是吳尋安。
等閑手段,是決計無法察覺任何端倪的。
只不過,九大宗門的底蘊深不可測…
想到這里,裴凌問道:“節級長為何忽然排查‘黃’字區?”
司鴻妙璃頓了頓,才說道:“這幾天,‘黃’字區有很多犯人死于詛咒,節級長懷疑下咒的人要么是囚禁在‘天’字區的那些存在,要么,就是暗藏在‘黃’字區的某個人。”
聽到這話,裴凌頓時一怔,很多“黃”字區的犯人死于詛咒?
他那天解了兩次,真的沒能解除那條憲令?
想到這里,裴凌猛然意識到一件事,當時系統修煉生死憲令的時候,給他免費贈送過法則之力!
也就說,那第一條生死憲令,多半是以法則之力制定!
而他后來解除憲令的憲令,卻只是以化神期的法力所設。
二者層次相距甚遠,因此才沒能解去法則之力制定的憲令。
這下麻煩了!
裴凌立時收斂心神,而后說道:“節級長有沒有向上面求援?”
司鴻妙璃迅速回道:“沒有,偽道現在很缺人手。”
“明白了。”裴凌略作思忖,旋即中斷了傳音。
收起傳音符,他心下微微沉吟。
法則之力布設的生死憲令,便只有同樣的法則之力才能解除。
不過,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邊。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應付明天的排查?
蝕日秘錄雖然說是“咒”的傳承,但,這門功法,必然不是毫無破綻。
否則當初“咒”還未曾離開的時候,對方便不只是幽素墳的禁忌,而是天下共主了!
因此,明天絕不能冒這個風險。
“那就…提前讓所有人忘掉我!”心念轉動之際,裴凌身影轟然破碎,瞬息之間,他已然從真空化靈大陣之中消失。
“黃”字區。
坑坑洼洼的巖壁前,單調的“鐺鐺鐺”聲此起彼伏。
范平長發亂糟糟的披散在背后,赤裸著上半身,揮舞著一柄石錘,狠狠砸向面前的巖壁:“直娘賊…這日子已經夠難了,現在采石都能死,往后還怎么過?”
“噓!小點聲,節級他們至今查不出端倪,都在懷疑是不是某位魔道巨擘潛入進來…你自己想死,可別拉上老子!”
范平聞言,面色一僵,旋即冷哼:“瞧你那軟蛋樣!”
聲音一低,“若是當真有魔道的爺爺進來,瞧得上你這副德行?便是當狗,至少也要老子,不,我這樣的!”
“這種事情不是我等這種階下囚能談的。”另一名看起來穩重的犯人一面采石,一面沉聲說道,“老實采石,莫要多言。”
說是這么說,眾人悶聲不響的采石片刻,還是忍不住又聊了起來。
只不過,出于畏懼某位暗中魔道巨擘的緣故,他們不敢再討論詛咒之事,卻說起了男性普遍喜聞樂見的話題:“…新來的杖直,那個姓宋的小娘們,真特么有味道。”
“有什么味道?”有犯人不屑的反對,“那宋瓊姿嬌嬌弱弱的樣子,老子要不是戴著鐐銬,一巴掌就能拍死她!這種風一吹就倒的小娘們,也就你這種雛兒喜歡。”
“真正的女人,還是要像姓林的杖直。”
“實不相瞞,我剛進來時,三番兩次無法完成采石的任務,就是為了看她對老子動刑時的神情,夠味!”
“燕犀城的娘們,見天板著一副死人臉,動手一個比一個狠,也就你覺得好。”范平嗤笑一聲,說道,“要老子說,‘黃’字區最好看的娘們,還是素真天的趙節級。”
“那腰,那眼,那月匈…她巡視的時候,老子看幾眼,幾天都睡不著覺…”
“胡說!明明是沈節級最媚,那眉眼,風情萬種!”
“都啥眼神,最漂亮的明明就是陳杖直!”
“你們還是見識少!我有一次沒完成采石任務被拉去行刑,有位獄子經過,那身段…”
眾人七嘴八舌的吵了一番,齊齊遺憾道:“這些女修其實都水靈得緊,只可惜,戒律禁止攻擊看守。否則的話…”
這時候,一名素日沉默的囚犯緩緩開口:“你們說的這幾個,確實都算相當的美人。”
“但此地最傾國傾城的,還是聞人司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