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心頭漸漸沉了下來,系統贈送的兩位結丹,定然是歸橫秋與楚摩無疑!
這二人女干氵擄掠之事做的不少,一路上對他也沒多少善意,被系統用來修煉,他一點不覺得過意不去。至于其他異族,多半就是夢境世界里的那些原仙!
只不過,在他的視野中,這些所有的祭品,卻全都是人族囚犯。
哪怕是在系統托管的狀態下,他也看不出絲毫端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哀嚎聲逐漸衰微下去,很快,整個牢房重歸于寂靜。
所有的死囚,都已經被裴凌屠戮一空。
“叮咚!本次修煉已經完成,感謝宿主使用智能修煉系統,一鍵托管,飛升無憂!期待您分享修煉評價,滿意請給五星好評…”
身體恢復控制權,裴凌立時收起九魄刀。
這時候,莊淑公主開口:“凡女還有祭品,想要繼續獻給‘魘’仙,還請‘魘’仙隨凡女來。”
“好。”
裴凌答應著,二人很快離開大牢。
水牢。
污濁的積水,黏膩腥臭,散發出極為古怪的異味。
四壁青苔橫生,那些青苔的顏色,絕非外界的翠綠,而是烏沉沉的,近乎墨綠,透著一股仿佛怎么洗都洗不干凈的腌臜。
無數蚰蜒、蜈蚣、蛞蝓游走其間。
寧無夜被鐵鏈纏繞,捆縛在水中所立木架上,不遠處,獄卒仔細烤好了一塊烙鐵,用夾子夾住,朝他臉上靠去。
“小崽子,還想裝硬骨頭?”
“老子最喜歡就是將你們這種所謂的硬骨頭,一根根敲斷、碾碎,然后拿去喂狗!”
“現在老子先給你做幾個記號。”
“等會兒,再慢慢把你這張皮子剝下來…”
寧無夜一言不發,冷冷的望著這名獄卒,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
滋滋滋…
烙鐵猛然按到他面頰上,修為被封之下,寧無夜此刻猶如凡人,烙鐵觸及面龐,頃刻之間發出烤肉的聲響。
一股焦臭的煙氣,猛然冒起。
頓時,鉆心的痛楚傳來!
寧無夜面頰上的肌肉本能的繃緊,然而神情卻依舊平靜,一聲不吭。
獄卒觀察著他,片刻,面色失望的將烙鐵拿開。
嘶啦。
因著動作太急,烙鐵從寧無夜臉上撕下一塊皮肉。
鮮血頓時流淌出來。
寧無夜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滾滾而下,他急促的喘息著,墮仙噩夢,不但封禁了修為,而且,痛感被放大了百倍不止!
獄卒將烙鐵放到一邊,又拿出一個鐵制的刷子,獰笑著道:“在水牢待了這么久,滋味不好受吧?”
“別急,老子等會就給你洗刷一番。”
“讓你干干凈凈的上路。”
說著,就走到旁邊的一口土灶畔,開始燒水。
寧無夜強忍痛意,非常虛弱的問道:“我究竟犯了何事,你為何如此嚴刑拷打?”
他現在修為被封,手腳都被鐵鏈捆縛,想要脫困,只能從面前這名獄卒下手。眼下,得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卻見獄卒聞言,猛然轉過身來,暴怒道:“少給老子裝糊涂!你究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膽敢給葉魁首下毒?!”
葉魁首?
葉暉!
寧無夜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自己不但來到了人間界,而且,還被自己的弟子給囚禁了起來。
不等他多想,獄卒已經舀起燒開了的滾水,朝他身上潑下。
寧無夜一言不發,身軀卻仿佛被擱在案板上的魚一樣,猛然抽緊。
獄卒滿意的看著滾水潑下的地方,舉起鐵刷子,狠狠刷下。頓時,剛剛被燙傷的地方,血肉模糊!
沒給寧無夜喘息的功夫,接下來,獄卒一面潑著滾水,一面用鐵刷子仔仔細細的涮著他的肉身。
一縷縷血肉落入水中,很快,積水暈開了絲絲縷縷的血花。
原本的異味之中,又添了幾許血腥氣…
寧無夜全身肌肉抽動,汗下如雨,下顎咬得緊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自始至終,除了剛才的詢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半晌后,梳洗之刑結束,獄卒一臉失望,這小子的骨頭太硬,到現在都不肯說,看來還是刑罰太輕,得再加大一點力度。
這么想著,獄卒拿出了一套新的刑具…
仙母堂。
一座奢華的府邸內。
珠簾繡帳,錦氈鋪地,狻猊爐中,一炷青煙裊裊噴吐,安息香的氣息,彌漫滿室。
終葵越棘被隨意的放在床沿上,生母半靠著隱囊,神情虛弱的望著他。
那華服婦人的腳步聲已經逐漸遠去。
她去拿刀了!
終葵越棘心頭微沉,不能等對方回來!
想到這里,他趁著這具身體的生母沒留意,猛然一個翻身,落入床下。
正常來說,剛剛出生的嬰孩,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但許是這具身體的生母,供奉“越”仙極為勤奮的緣故,所生子嗣,比尋常孩子更為健壯。而且作為琉婪皇朝儲君,終葵越棘對于力量的控制,極為精妙。
他滾落床底之后,稍微適應了下這具軀殼,顧不得現在赤身衤果體,立時往門外逃去!
生母怔了怔,旋即大喊道:“來人!我兒…我女兒逃了!”
“快來人!”
“快!!”
婦人尖利的呼聲很快傳了出去,須臾,眾多仆役一擁而入,神色惶急的聽命。
很快,他們就在主母的吩咐下,將整座府邸的門窗全部封住。
就連花園之中,用于排水的溝渠,也統統堵住。
旋即開始了一寸寸的搜查。
終葵越棘對此地環境不熟悉,溜出產房之后,避著人聲,七拐八繞之下,躲到了某間屋子的一個衣柜下面。
躲好之后,一陣陣虛弱感頓時襲上心頭,只覺得連一根手指的移動,都無比艱難。
他這具身體畢竟剛剛出生,力量微弱,能夠跑到此地,已經是天賦異稟,且意志堅定。
就在這時候,終葵越棘忽然聽到“吱呀”一聲,門開了。
從他的角度望去,一雙紅艷艷的繡鞋,踢開層層疊疊的紅底修纏枝花葉裙擺,輕快的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旋即,室中響起之前去拿刀的婦人的語聲,她一邊到處翻找,一邊說道:“小姐,別躲了,出來吧,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快些出來,我們要給小姐去掉身上一個多余的東西。”
“放心…一點都不痛的…”
“只有去了那東西,小姐往后,才有好日子過…”
“主母是小姐的親娘,難不成,親娘還會害了小姐你?”
“你根本不知道,主母對你有多好…”
說話之際,她距離終葵越棘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手中菜刀烏沉沉的,只刃口一抹雪色,隨著她的走動,折射出森然寒芒。
忽然,婦人站住腳,咯咯的笑了:“小姐,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