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到下午,俱樂部的成員們魚貫而出。
“太棒了!!!”一個學生興奮地說,“就好像教授只屬于我一個人…”
“我們所有人都這么想。”他的同伴笑嘻嘻地說。
但他完全沒聽清,用夸張的語氣說:“海普教授還順便和我討論了什么施法姿勢更帥氣的話題,你聽到了嗎?”
“我離你足足有一百英尺呢,哥們!”
一個女生說:“海普教授非常耐心,在跟我講照明術的魔文序列結構時,說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朵鈴蘭——”
“咦?教授和我說的是郁金香。”另一個女生說。
“明明是玫瑰…”
幾個人面面相覷,彼此爭執起來,羅恩忍不住說:“也許海普教授只是想表達一種弧形結構,這些花看起來都很像,不是嗎?”
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姑娘們瞪著眼睛看著羅恩,哼了一聲離開了。
羅恩摸了摸頭,不解地說:“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你只是毀掉了她們今天的好心情。”赫敏隨口說道。
她們來到一處庭院,曲曲折折的小徑旁的植物茂密地生長著,哈利隨手撥弄灌木里的橘紅色球形果實,旁邊就是大蓬綴著白珠的槲寄生。
“小天狼星還好嗎,哈利?”赫敏問。
“他很好,最近忙著籌備他弟弟的葬禮,他不想讓其他人插手。”哈利輕聲說。
“我記得是叫雷古勒斯·布萊克?”羅恩興奮地說:“他可真酷,孤膽英雄…”他壓低聲音說:“身為食死徒,卻狠狠耍了一次神秘人,他配得上這個待遇。”
“是啊,不過葬禮上肯定不能提魂器的事兒,鄧布利多校長專門找我談過,你們知道的…”
羅恩笑了起來,“他當時一定很苦惱,也許還想著給我們施展一個遺忘咒——”
“羅恩!”赫敏嚴厲地說。
“呃,我只是隨口亂說,這一切當然不會發生…”
赫敏擔憂地看了看周圍,她覺得這里不算安全:“哈利,我們最好別在外面提到那個詞兒。”
“魂器?”
哈利小聲嘟囔一句,認真地想了想,“你是對的,不過一般人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盧娜?”哈利瞠目結舌地看著花園中的小姑娘,她一手提著食盒,另一只手里是編織了一半的槲寄生花環。
盧娜的眼神躲躲藏藏的,她把花環丟到一邊,裝作突然發現他們的樣子,“你們好,哈利,赫敏,羅恩。見到你們真高興。”她用唱歌一般的聲音說。
“你在這里做什么?”哈利說,他突然有些后悔在花園里討論這個話題了,不知道盧娜聽去了多少?
“我在等金妮,你知道的,她的肚子會餓,一次野餐是必不可少的。”盧娜輕輕搖晃著,長達腰際的金黃色頭發甩來甩去。
“是嗎?”羅恩也露出懷疑的目光,“你是不是聽到了——”
“盧娜——”
金妮遠遠跑了過來,她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抱歉,我來晚了,弗雷德和喬治非要我試試他們的新產品,好不容易才脫身,這件事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去禁林看望費倫澤——羅恩?”
金妮瞪著眼睛,呆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她尖聲喊道:“你怎么在這?是不是想偷聽!哦,赫敏,哈利,你們也在…”她的表情變得茫然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哈利他們面面相覷,似乎真的是一場意外。
盧娜輕輕地哼著歌,她又把丟在地上的花環撿了起來,自顧自地編織著。
幾分鐘后,他們朝海格小屋的方向走去——
“我們也是關心你,金妮。”羅恩說:“兩個月前禁林邊上才發生了一次襲擊…”
“是啊,你的腿中了一個黑魔法,腫成了兩倍那么大。”金妮輕飄飄地說。
“還流膿水呢!金妮,你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哥哥?”羅恩不滿地說。
“擔心?當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自然會擔心,”金妮板著面孔說:“第二次也會,第三次也會,第四次也會,第五次也會…”
羅恩的臉漲紅起來,連耳朵根都紅透了。
哈利開始轉移話題,他完全知道羅恩事后是怎么吹噓的,而且聽過的次數更多。不過羅恩的那道咒語是替自己擋的,哈利認為羅恩完全配得上他吹捧自己的那些話。
于是他說:“呃,這么說,你們要去看望一只馬人?恰好,我們想去海格那兒看看巴克比克,他們也許會成為朋友…”
哈利止住話頭,突然很想抽自己一下,馬人的自尊心是很強的,他支吾地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是,呃,他們都是我們的朋友。”
盧娜歡快地說:“你說的沒錯,哈利。我想你們會成為朋友的,費倫澤很友善。”
“費倫澤?”“費倫澤?”
哈利和赫敏驚訝地同時出聲,哈利說:“我認識他,費倫澤,在一年級的時候!我遇到獵殺獨角獸的黑巫師,事后發現是奇洛,他為伏地——為神秘人工作,是費倫澤幫助了我,帶著我離開那里。”
他小心翼翼地挑著字眼,沒用“騎”那個詞,因為他的經歷告訴他,馬人很忌諱這一點。
盧娜恍惚地看著哈利,哈利補充說:“是真的,他看起來很年輕,頭發是白金色,身體很強壯…”
盧娜眉開眼笑起來。
一行人來到海格小屋,看到身材魁梧的海格正在去除南瓜地里的雜草,當他們靠近時,海格手里握著一只紅傘,在地里比比劃劃。
“海格!”
海格回過頭,“哈利、羅恩,赫敏!哦,還有兩個小姑娘,一個是韋斯萊家的,你叫什么?”
“金妮,金妮·韋斯萊。”
“那你呢?”海格看向盧娜,他手里的傘尖碰到旁邊一只南瓜,“砰”的一聲炸開一個大洞,黃色的汁水淋了他們一臉,“哦,抱歉!”
海格手忙腳亂地說,他把靠得最近的哈利和羅恩提到一邊,“我去找抹布,不好在你們身上用魔法,”他小聲解釋說:“我不怎么擅長生活魔法,錯過了好時候…”
“等等,海格——清理一新!清理一新!清理一新!”
在赫敏的幫助下,他們總算沒花多少時間,就步入正題。
“巴克比克?它回到了族群中,它的族人都很想念它。”海格揮舞著手臂說,哈利他們有些遺憾,不過還是為巴克比克高興。
當聽到他們要去看望馬人的時候,海格瞪著眼睛朝他們大吼:“你們不要命了!兩個月前才受到襲擊!還有廊橋之戰,要不是我在校醫院,錯過了…”他愣愣地看了他們半天,頹然地說:“我也幫不上忙,我不會那個咒語。”
哈利他們七嘴八舌地安慰他,“你救了我,海格,記得嗎?龐弗雷夫人說再拖一段時間,就要把腿砍掉重新長了。”羅恩真心實意地說。
“海格,你的膨脹咒就用得很好。”赫敏看著窗外的南瓜地說。
哈利絞盡腦汁,但可惜的是他找不到什么恰當的理由,“他們說得都很對,海格,你不能輕視自己。”
“謝謝,謝謝你們…”海格感性地抽出一只手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冷不丁反應過來:“打住!你們還沒說為什么要去禁林?”
“我們要去看望費倫澤,我好幾個月沒看到他了。”盧娜說:“另外,大個子,我喜歡你這里的布局,和我家很像。”
海格笑了起來:“叫我海格,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盧娜,盧娜·洛夫古德。”她搖頭晃腦地說。
海格從一個落灰的袋子里翻出幾個臟兮兮的東西,一一分給他們,“這是什么?”哈利問,它看起來像是某種生物的骨頭。
盧娜已經鼓著腮幫子吹了起來,一陣響亮的哨聲出現,好一會兒,她停了下來,微微有些氣喘。
海格粗聲說:“你們看,盧娜已經演示過了,那是一枚骨哨,我訓練禁林里的動物時會用到,如果遇到危險,也許會管用。當然…小家伙們,我不建議你們去禁林…”他十分糾結地說。
最后,海格帶著他們去見了費倫澤,盧娜把槲寄生花環戴在馬人的頭上,還一起享用了食盒里的食物,因為人太多,每個人都沒分到多少,哈利感覺自己吃完更餓了。
他非常想念城堡里的禮堂,不過和費倫澤的重逢也很有趣,如果他不講難懂的星相就更好了。
“火星最近發出的光環很奇怪,我們認為這預示著什么。”費倫澤說,他強烈建議盧娜用鼠尾草和香錦葵做一次火焰與煙霧占卜,“你是我見過最有靈性的人類。”
盧娜照做了,哈利很意外她竟然隨身帶著這些東西,比她的軟木塞項鏈和飛艇李耳墜都更加意外,于是他們不得不圍坐在一起,觀察嗆人的煙霧裊裊升起。海格坐下時比他們站著還要高,微風吹過,濃煙混著熏香向他襲來,他不停地打著噴嚏。
費倫澤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命運讓我們聚在一起,共同組成一個預言。”他伏在地上仔細觀察,試圖從中找出某些形狀和象征。
“看起來像海普教授教給我們的魔法。”羅恩對哈利小聲嘟囔,哈利沒發現兩者有相似的地方,他倒是覺得有點像巴克比克拍打的翅膀。
“像是一件火焰披風。”金妮說出自己的觀點,她把這個當做一場游戲。
赫敏選擇冷眼旁觀,安靜地坐在一邊不說話,她一直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感興趣。
“人類向來不怎么擅長做這種事,就連馬人都是經過漫長的歲月才擁有了這種能力的。”費倫澤平緩地說,“而且還很容易出錯。盧娜,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場聚會,大家都很歡樂,每個人朝天上發射焰火。”盧娜喜滋滋地說。“真希望我也會在那里。”
費倫澤有些失望地說:“我還以為是戰爭的暗示…”其他人不解地看著他,他解釋說:“火星主導戰爭,在過去的十年里,種種跡象表明,巫師界的人們只是在度過兩場戰爭之間短暫的和平時期。不過最近有了新的變化,族里的老人無法理解——”他搖搖頭,沒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
之后哈利他們返回城堡,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頓,把這一切拋在腦后。
他們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珀西正站在公告欄前打量上面的招聘信息。“他不是要去魔法部嗎?”哈利問。
羅恩聳聳肩,“佩內洛還沒找落呢,她倒是拿到了幾封推薦信,不過她最心儀的工作在國外,珀西試圖挽留她。”
過了幾分種,珀西興沖沖地離開了。
在回到宿舍前,哈利瞄了一眼上面的廣告,結合珀西離開前的大致位置,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份不起眼的剪報,他沒細看底下的小字,倒是記住了公司的名字——
未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