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發現近兩年,尤其香港國安法頒布之后,香港的概念在慢慢淡化,而大灣區這個詞被頻頻提起。
大灣區,指粵港澳大區,以港、澳、廣、深四大城市為中心。
包括今年(2021)的中秋節,掛的名頭都是“大灣區中秋晚會”。
國際機場。
楊天寶戴著墨鏡,走秀范兒十足,回到港島就像回到家一樣。
通道兩側,照例埋伏著跑得很快的香港記者,噼里啪啦拍照,粵語狂飆各種提問。她一概不理,只顧向前走。
因為她知道,港媒對自己一向冷嘲熱諷,盡貶損之能事。
她更知道,自己在這里出道的,底褲早被扒的干干凈凈,誰都曉得那點黑歷史。
劇組一行跟在后面,記者也不認識別人,只有秦沛停下腳步回答了幾句。莊周推著行李,一直在打量,直到上了車,仍然透過窗戶在觀望。
密集的樓群,狹窄的街道,出租車,雙層巴士,忙忙碌碌的行人和店鋪招牌…好像一直這個樣子,沒什么變化。
現在總說香港衰退了,沒錯,但它的實力仍然很牛逼,人均GDP位居前列,內卷程度也數一數二。
何賽賽來過香港,不停給陸可介紹。
尚鐵龍也十分好奇向外觀望,在他這輩人經歷的時代中,哇,這里曾是高不可攀的代名詞。
老莫打著呵欠,興致缺缺:“看吧看吧,剛來都有勁頭,待幾天就沒意思了。真的啥也沒有,樓鳳質量都沒以前好了。”
“啥叫樓鳳?”陸可問。
“呃…”
老莫撓撓頭,道:“賽賽,你解釋一下。”
陸可轉頭,何賽賽不愧猛人:“在家接客的妓女。”
車內的人齊噴,老莫愈發尷尬:“我沒讓你這么解釋啊!”
“那怎么解釋啊?有什么可扭捏的,你去快樂的時候怎么不扭捏?”
得,老莫不敢吭聲了。
陸可掩嘴樂,摟過何賽賽拍了拍,其實有點羨慕對方的這種性格。
車隊七拐八拐的,抵達了一家酒店,里面有個女人在等候。
一頭短發,面部線條很硬,中性穿著,十分干練。大寶貝兒一見就撲過去,熱情擁抱:“Kim姐!”
“Baby,好久不見!”
這女人叫周優根,臺灣人,在香港發展,開了一家經紀公司,一手挖掘出大寶貝兒,乃第一任經紀人,關系一直不錯。
普通話說的好,交流冇問題。
“初次見面,打擾了。”
“沒關系,能幫上忙就好,一切我都安排妥當,隨時可以開工。你這邊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見見演員,溝通一下。”
“明天怎么樣?”
“可以。”
“OK,我來安排。”
三言兩語說完,說完就走,不浪費一分鐘。大家剛抵達香港,便覺節奏驟然加快,新鮮又有點不適應。
香港這邊對接的,便是周優根。
她純是幫忙,大寶貝兒肯定出了不少力,而這些力就算人情,莊周要補償的。
夜晚。
莊周給阿沅打了個電話,洗完澡,躺在床上看電視。
TVB的劇。
男主不認識,女主也不認識,看了半天一個熟臉也沒找到。
他搖搖頭,索性關掉了。
港娛沒落,眾所周知,但怎么個沒落法,現狀如何,無人來講。
就拿電視舉例,曾推出《天蠶變》《霍元甲》《我和僵尸有個約會》的亞視已經倒閉了。當年亞視與TVB的龍爭虎斗,造就了無數經典撕逼、緋聞八卦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
TVB則連年虧損,勉力支撐。
在眾多網文作者中留痕的邵逸夫和方逸華,皆已故去,如今的大股東是華人文化集團。這家集團的首任主席,做過廣電部副部長,央視臺長。
也就是說,現在掌控TVB的是內地資本。
所以整體的風向,自然越來越向內地靠攏,尤其在騷亂時期不斷作為窗口發聲,輿論引導,甚至還拍攝過一部關注內地扶貧的紀錄片。
在明星和電視劇方面,高層未做過多干涉。
老一輩的,要么隱退,要么來內地養老。比如黎耀祥就在中山定居了,麥長青住在廣州,李子雄在京城買了房…
這些人平時大江南北到處玩,偶爾接點商演和帶貨,無壓力,工作輕松,比在香港不知強多少倍。
稍微年輕點的,如陳豪、馬國明,還在TVB堅守,因為合約沒到期。
而新一代的演員,是最苦逼的。
不要以為TVB沒人進,照樣有大把的新人加入,絕大多數坐冷板凳。
比如港姐,以前港姐能拿到獎,就代表著你的演藝大門開啟,現在的港姐,連前三甲都不能保證演出機會。
新人混不出頭,老人不能退,這便是現狀。
與不破不立的臺劇不同,臺劇在黃金年代之后,已經low到底了,反而觸底反彈出了幾部好劇:《我們與惡的距離》《想見你》《俗女養成記》。
TVB雖然勢衰,但血厚啊,劇集質量一直可以。
只是在基調上,近些年愈發重視現實題材,如《香港愛情故事》。
依舊那句話:香港娛樂回到了它應有的文化地位上。
老一輩還能靠著臉熟,在內地混點養老錢,新人壓根擠不進來,包括演員和歌手。現在關起門來,小門小戶自得其樂,玩的也挺好。
總體而言,電視在大的方面,已經被教育的跟著祖國走了;在娛樂屬性上,還在逐年失血,只不知是回血,還是死亡了。
相比之下,電影的水就太深了。
“咚咚咚!”
莊周正琢磨著,忽聽外面敲門聲,對著貓眼一瞧:大墨鏡!
他皺眉了兩秒鐘,還是打開門,大寶貝兒哧溜一下鉆進來:“快關上,別讓人看見!”
“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不歡迎啊?”
“我準備睡覺了…”
大寶貝兒摘掉墨鏡,一瞧莊周穿著睡袍,清清爽爽干干凈凈,應該剛洗完澡,散發著一股香波的味道。
她可是火眼金睛,這男人賊正點!
“我也是臨時的…”
她自顧自在沙發上一歪,道:“有人托我給你帶個口信,不好拒絕。另外,我找你也有點事。”
“要談多久?”
“啊?”
“我是說,如果時間太長,我就泡杯茶。”
“泡吧泡吧!”
隨著N多次的接觸,和心態的不斷變化,大寶貝兒在他跟前愈發輕松。莊周利索的沏了一壺茶水,往桌上一放。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