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詔曰:今我大耀。
開元八年下旬,八月末,一紙詔書傳遍整座天下,大耀于十月中旬開武舉,十一月中旬開科舉,選拔能臣治世。
一則消息,激起天下有志之士心中的野心,渴望。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才情無雙的天賦資質,還有的人光有才情,卻無修行天賦,在宗門統治的時代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一時間,整座天下無數有志之士,放下手中的商隊,鋤頭,再次穿上了一襲輕袍,暗中趕往大耀。
若能被大耀看上,從此不僅享受人道氣運與大耀國運雙倍福臨,還能獲得數千載壽命,更能實現心中的夢想。
讀書人,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誰又想隱居陋室鋤田飲酒作樂呢?
這場科舉可謂是龍爭虎斗,堪稱中古后史上最難的一次科舉。
不僅有大耀本土學子,更有整座天下的有志之士,還有頂尖、一流、二流家族早在大耀立國時就精心準備好的家中嫡系子弟,所有家族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立國初期,不僅是老百姓們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所有有志之士最幸福的日子。
資源和權力蛋糕的重新分配,讓所有人都眼熱心急,家族更是如此,幾乎所有的頂尖家族都在兩頭下注,東域大部分家族早就暗中與朝廷取得了聯系。
若是最后大耀取得了天下權,那將是整個天下的重新規劃!
而這份榮譽,這塊蛋糕,甚至是個普通人都能參與進去,比如大耀現在的重臣:朱柏壽。他只是一個淬體境的,甚至連修行者都算不上的人,可如今呢?
朝廷重臣,壽元兩千載起步,家中子女還能跟隨人皇身邊,天底下哪兒有這種好事。
南域,龍鳳城葉家。
葉恒天坐在書房里,悄悄打開了一封加密的信封仔細看了起來。
“大耀,要對東域動手了!”
葉恒喃喃說著,殺了他兒子的兇手就好像一條幼龍,正在快速成長,不,一位少年大帝!
“唉”
嘆了口氣,葉恒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只有一位兒子,叫葉天澤!
而他,是那位大帝的侄兒,是一家人。
半晌后,葉恒天緩緩恢復平靜,對著門外一聲呵斥:“來人!”
一位穿著黑袍的人迅速出現在書房,半跪道:“家主!”
“我要暗中去龍關,吩咐下去,派人去東域,通知反耀同盟在東域的成員,前往龍關議事,就說事關他們家族、宗門生死之際的大事!所有成員,務必到場,就算來不到,也要派出家族重要成員參加!”
“是,屬下這就去通知!”
待暗衛消失后,葉恒天落寞地搖了搖頭,這次到場的勢力,怕是活不過來年春了。
很明顯,大耀是在布局東域了,一旦科舉結束,上榜的人便會被朝廷排到東域各地,替人皇放牧天下呢。
葉恒天摸了摸下巴繼續思考著,葉家是不是也應該在東域拿塊地兒,這做臣子的,既不能離京城太近,也不能離京城太遠,近了容易惹人煩,遠了又要被猜忌,不近不遠,恰好又在耀皇的眼皮底子下。
大耀皇宮,許承東正在看著暗線傳回來的各種消息,現在的京城很熱鬧。
諸多家族,才子,修行者共赴京城,就算不參加比賽,也能看一看熱鬧。
許承東拿起兵部的情報仔細審閱,旁邊的宮女正跪坐在帝座下端,輕輕給他捏著腿。
“這次武舉可別讓外人奪得了頭籌。”
許承東聚精會神的看著,慢慢翻到后勤部的消息,上面記載著藍川秀三兄弟的日常交流等內容。
“大世來了,什么妖怪也冒出來了,就算明兒來個帶著系統的穿越者我也不足為奇。”
搖了搖頭,許承東喃喃自語,半晌后將各種信封扔進了火爐中,朝著門外一聲命令:
“來人,去叫張有財。”
兩刻鐘后,許承東和張有財化身為老百姓,走在京城紅耀大道上。
夜市千燈照碧云,高樓紅袖客紛紛。
黃昏已過,夜幕悄然降臨,柔和的月光普灑在耀城的綠瓦紅墻之間,大道兩旁盡是高閣大院,星羅棋布,有茶坊、酒肆、書店、珍寶閣、以及數十丈高的瀟湘苑,幽蘭閣等。
街道中心寶馬香車絡繹不絕,每過五里皆有耀軍駐守巡邏,以防有宵小之輩在京城鬧事兒。
張有財望著許承東猥瑣的笑了笑:“吾皇,有沒有聽過登仙臺?”
許承東痛心疾首的看著張有財,內心暗罵,好你個張有財,居然是這種人。
搖了搖頭,許承東摸著下巴,登仙臺的大名他當然聽過,里邊全是女修,雖說和百花宮比不了,但勝在驚喜。
登仙臺不是臺,準確的說是一座清倌樓,里邊全是宗門女弟子,靠著才藝來換點修行資源,登仙臺里邊的女修們并不接客,當然也有列外,若你能入了她們的眼,自然也能一嘗魚水之歡。
“咱不去那種地兒。”
“是是,看來是我老張俗了!”
許承東鄙夷的看著張有財道:“去什么清倌樓,走,咱去瀟湘苑。”
“好嘞”張有財笑嘻嘻的回答,突然一愣:“許兄?去哪?”
他懷疑他聽錯了,要是讓娘娘知道他帶著耀皇去瀟湘苑,恐怕會死吧,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吧。
“瀟湘苑,帶路!趕緊!”
張有財眉頭緊蹙,片刻后終于下定決心,堅定不移的支持耀皇才是正確的道路,畢竟滿朝文武,就他一個能臣!
瀟湘苑內,此刻人有點少,大家稀疏而坐一邊聊著天一邊等待著表演。
“唉張兄,你說大耀的朝廷命官們都不來勾欄的嗎?我還等著來次偶遇呢。”
“李兄,你不是耀人,咱大耀上至耀皇,下至街邊巡邏的耀軍,皆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忠心赤膽之輩,怎會向你我一樣進這種地方呢?”
后方偏右的位置有兩人小聲的交流著,一看就是投機取巧之輩,但他們也說得不錯,耀者怎么會來這種地兒呢。
許承東泰然自若,和張有財坐在大廳里聽著小曲等著表演。
這時,門口招呼客人的舞女又領了一個人進來,嘖,好一個少年郎,劍眉星眸,一看就是用劍的高手,盡管他易了容,但許承東一眼就看穿了他。
今晚有明月姑娘的簫藝表演,左劍特意找老孫借了點耀幣,勢要與明月姑娘知行一宿。
左劍環顧一周,突然兩目對視,微微一愣。
幾乎天天都見面的人,能不熟嗎?
許承東眼角抽搐,片刻后蹦出一句:“喲,孫劍,好巧。”
左劍心里咯噔一聲,猶豫了一會:“許財,好巧。”